男生也不尴尬,笑嘻嘻地拧开一瓶水自顾自喝起来。
弥艾站起身,捧着足有她半个脑袋大的椰子。
“你们先聊,我在岛上逛一逛。”
“行,”项学微道,“晚上有篝火晚会,你别忘记来,很热闹的。”
“好。”
弥艾的身影还未走远,赵亦然就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她,“哎,听说你把你弟弟打了……”
“你听谁说的?”
“A市的人估计都知道了,我也是听他们说的。”
项学微翻了个白眼,转而问徐孝元和文睿,“你们听的是什么版本?”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离开视线,却又格外默契地看向别处,就是不回答她的问题。
赵亦然则看热闹不嫌事大,掰着手指给她挨个算,“有人说你和你弟弟争一个男人两人大打出手,你把他打进医院后,因为输血的原因家里发现他不是亲生的。”
“……”
虽然似乎和真实事件有点相似,但为什么说出来就这么别扭呢?
她问:“还有呢?”
“他们还说你们打架是因为争家产,你弟弟那边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因为姓项,所以你爸妈准备把他过寄来,而你不同意,所以你们打了一架。”
“你都是听得什么小道消息,太老土了吧。”
而且项家和这人有什么关系?
别说老爷子了,她爸都做不了整个公司的主。
公司是她爸妈两人白手起家打拼出来的,项寻风要是真以为改个姓就能继承她家的家产,那她妈为什么不直接收养一个本身就和她家一个姓的小孩?
在或者说自己再生一个亲生的不更好?
项学微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和他们生活在不同的年代,她在21世纪,有些人还生活在封建时代。
“我也觉得挺离谱的,不过人不就这样吗,当初我妈招上门女婿的时候还有人说我爸才是亲生的呢。”
理由是她爸也姓赵。
但有没有可能因为她妈姓赵,所以她爸才姓赵的?
如果不是她妈不在乎这些,她爷爷当时都差点改姓。
两人互相看看,叹了一口气。
“谣言不能相信的话,那你总得跟我讲讲真实情况吧。”
真实情况就是她把项寻风做的事跟她妈说了,她爸妈都表示不会让这人再借着像家的名在外面逞能。
至于王伽佚,介于他们和小叔那边关系也一般,那边不打算认这个孩子,他们也不能插手。
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项寻风这些年花的钱全部列出来汇总,再给那孩子一笔差不多的钱。
但他们给出去的钱又被退了回来,助理连她的面都没有见上。
她不想把家里的事事无巨细地说出来,干脆随意应付过去,赵亦然也不是存心想问,便也任由她转移话题。
海岸线的另一侧,弥艾拎着脚上的拖鞋,赤着脚在沙滩上散步。
岛上的工作人员很用心,海边的沙子清理得干干净净,和她之前去过的私人海岛没什么区别。
这座小岛位于印度洋上,与巴厘岛相距不远,大概两个小时的飞机行程。
或许恰好赶在一月的原因,岛上的游客大多是黄种人——说汉语的那种。
弥艾甚至没有在国外度假的感觉,毕竟就连酒店的厨师和前台都是华国人,所到之处全部是熟悉的面孔与语言。
她换了身宽松肥大的亚麻质地长裙,长裙的布料太过柔软贴肤,被迎面的海风一吹,甚至有种在裸奔的错觉。
这边的天黑得晚,晚上六点西边的天上还挂着太阳时,东侧的一轮弯月早已悄然升起。
展翅的海鸥自海面上划过,留下一长串被溅起的水波。
傍晚,早上最后一艘补给物资的轮渡到港,一群肤色微黑的本地人搬着货物一趟趟来回奔波。
弥艾找了个露天的酒吧点了一杯低度数的鸡尾酒,便百无聊赖地注视着正在工作的人们。
一群黝黑的背影中,一个小麦肤色的年轻男人宛如灯泡般吸引着周围的视线。
男人身材高大,穿着件黑色的工装背心和宽松长裤,露在外面的肩膀和手臂肌肉线条明显,宽阔的肩膀下是忽然向内收紧的细腰,远远看过去性感的一塌糊涂。
他擦拭身上的汗水时,脖颈后细细密密的汗珠顺着肌肉的起伏缓缓滑落,弥艾发誓自己在的那一瞬间听到耳边传来好几声压低的惊呼。
身材好而已,这种男人她见得多了,自然也没那么容易被吸引。
对她来说脸才是最重要的……
下一刻,不远处的男人搬着货物转身,恰好露出一直被遮挡的那张脸。
弥艾目光一凝……为什么那么大块头的身材,会顶着一张堪比韩娱男爱豆的清纯娃娃脸啊?!
第078章 一只穿着性感制服的小兔子
大概是露天酒吧这里的视线太过明显, 男人不经意间向这边看了一眼。
他对这些视线习以为常,把货物从码头搬下来后,便神色自若地推着独轮车向酒吧的方向走来。
距离越来越近, 近得弥艾能看清他额头上细小的汗珠和手臂上突起的青筋。
工装背心外裸露的皮肤已经晒出了健康的小麦色, 但抬手间,布料下方没有晒到过的区域却白得过分, 乍一看像是穿了层薄薄的白色纱衣。
酒吧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女人, 看肤色像是附近的原住民, 一张口却是标准的普通话。
“哎哟, 祁容,今天又是你啊, 我说这时候客人怎么还那么多, 原来是冲着你来的。”
祁容冲她笑笑, 沉默地将货物从独轮车上卸下, 搬到后方的遮阳棚下。
不过几分钟, 一人高的货物就全都清空, 他又推着车回了码头。
弥艾指腹摩挲着酒杯上突起的纹路, 视线在他身上晃了一圈。
男人身后跟着几个不同年龄和人种的男女, 眼看着高大性感的棕发女人和一头金发的年轻白男全部被拒绝, 她忽然来了兴趣。
她将余下的鸡尾酒一饮而尽, 端着酒杯来到吧台。
老板兼调酒师的中年女人正在擦拭刚冲洗消毒完的酒杯, 头也没抬地问:“要续杯吗?”
弥艾手指敲了敲吧台上贴着的酒单, 还没开口, 老板打量了她一圈,忽然贼兮兮地笑了起来。
“小姐, 你要是找我打听祁容的话,光点一杯酒可不够。”
“……”
弥艾看她。
老板笑嘻嘻道:“这样吧, 我看你像是第一次来我这儿的样子,就给你打个九折,九箱啤酒,你想问什么,我就全部知无不言地告诉你——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吧?”
岛上的商店和各种店铺都有二维码收款,弥艾给她扫了过去,顺便凑了个整。
久违的收款到账声音响起,女人的眼睛“唰”地亮了,她把酒杯往屋顶的杯架上一挂,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渍,便眉开眼笑地坐到弥艾身旁。
“你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绝对跟你说——先从最基础的开始,他叫祁容,你们国家的人,来这里旅游顺便打零工,哦,对了,他好像是…… 二十四岁?反正就这个年纪。”
酒保给两人倒了两杯冰啤酒,老板将其中一杯推给弥艾,“还有,他不是同性恋,现在还单身,来这里两个月了,我一次没见到他和女人出去约会过。”
她在心里嘀咕,这孩子果然有问题吧,女的不接受男的也不接受,整天抱着自己那个相机跟魔怔了一样。
“好了,”弥艾示意她停下,她不打算探究别人太多的隐私,只知道这些就足够了,“这些酒能送到我住的地方吗?”
“可以,不过要人工费,”她话音一转,“你买得多,我就给你免了吧。”
弥艾留下地址,又道:“再给我一瓶水,刚才他喝的那种。”
“一瓶13块钱诚谢惠顾。”
弥艾拎着那瓶水过去,男人正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下休息。
从他坐下开始,周围人的视线就慢慢变得蠢蠢欲动。
祁容虽然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目光,但有时候还是觉得有些无地适从。
汗水浸透了身上这件单薄的背心,他有些不适应地扯了扯领口,将贴合在胸口的布料扯得不那么明显一些。
卸了一下午的货,光喝水就喝了三瓶,刚坐下休息,嗓子又干得想要冒烟。
他拿起一旁的矿泉水,拧开后才发现瓶底只剩下不到半口。
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出现在他眼前。
顺着瓶身向上看去,是一只年轻女人的手。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接了过来。
“谢谢。”
“不用谢。”
弥艾坐到距离他半个身位的台阶上,歪头看他。
近距离看,他的脸更漂亮了。
浓眉,深眼窝,单眼皮,瞳仁很大,显得他有种冷冷的少年感——虽然他现在已经不能算是少年了。
弥艾的视线礼貌地从他身上移开,不去看他被汗水浸湿的胸口。
虽然她早在刚才就已经全部尽收眼底。
祁容忽然问:“你花了多少钱?”
弥艾一愣,默默消化了这句话的意思后,回头往酒吧的方向看过去。
原本正在暗中偷看的老板立刻回过头装死。
原来是认识的。
她笑了,“一顿酒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