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来得及听了后面几句话,来龙去脉也没听全,但也知道多半是乔越那帮人找事。
他们搞小团体不是一天两天了,同样是来岛上打工的华国人,相比于乔越几人他还是更喜欢和祁容相处一些。
当然,也有他姐的原因。
祁容没说话,表情 淡淡,难得不像以往那样带着笑意。
安迪眼尖地瞧见了他手腕上的手表,“换新手表了?换了也挺好,之前那个表带的坏了也没有见你丢,你还年轻,对自己舍得一点嘛。”
提到腕表,祁容的神色稍稍缓和,流露出一丝稍纵即逝的温情。
“不是我买的,是别人送的。”
“啧,还是第一次见你露出这种表情,”安迪一脸揶揄,“什么别人送的,你女朋友送的吧。”
耳畔传来一声嗤笑,两人顺势望去。
乔越左眼圈红了一圈,在灯光下看过去像是打了一圈红色的眼影。
他不愿意放弃今晚的差事,好在祁容打得并不重,而且现在又在夜里,即便有月色和灯光也看不太清他的脸。
见祁容看过来,他警惕地后退了一步,虽然担心他在突如其来的给自己一拳,但狐朋狗友都在身边,他只好硬着头皮迎上他的视线。
不敢像更衣室里那样大声,只好小声嘟囔,“那女的就是瞎了眼才看上你,你也傻,把那女的当真爱,早晚都要被她骗的一屁股债。”
他又瞥见祁容的手表,冷笑了一声,稍微加大了一些音量,“假表而已,也就是某些没见过世面的人才当真,连发票都没有,谁信这真的?”
安迪放下手里的木箱,“你说什么呢?”
乔越立刻往一旁闪去。
“怂死吧,”他撇撇嘴,转头安慰祁容,“乔越就是闲的,你不要被他影响了,他就是一搅屎棍。”
“他说什么都无所谓,影响不到我。”
前提是不牵扯到弥艾。
乔越躲到一边,他几个朋友毫不客气地嘲笑,“你怂什么?”
“不就是被打了一拳吗,用得着这么害怕?”
“胆子真小,哈哈。”
见乔越有些急眼了,那几人这才住嘴,只是眼神中还带着调侃。
乔越也顾不上回嘴,转而问:“你们打听到了吗?今天晚上包场的是哪个富婆?”
“人还没到呢,等到了我给你指出来。”
他有些失落,“这都什么时间了,要是包场的话,不应该早就来了?不会不来了吧。”
“人家可是有钱人,满世界飞,今天白天刚去法国一趟,还得半小时时间才能到,着什么急?”
“真有钱了,我也想去法国玩一趟。”
“这就羡慕了?你要是知道人家坐的是私人飞机,不得直接爱上?”
“去一边儿去,”乔越笑着骂了一句,“今天晚上到底是不是求婚?”
“什么求婚,人家是准备办派对,你哪听来的小道消息?”
他随口道:“我听老板讲的——如果是办派对的话,会不会有很多有钱人来?”
“应该吧。”
“咱们的机会来了,”他连忙加快手下的动作,“早点干完活,我要回去换身衣服,今晚上一定要钓到个富婆——”
那几人也加快速度,看向对方的眼神中藏着微不可察的警惕。
从现在开始,他们的小团体就破裂了。
谁能得到富婆的青睐,谁就成为新的赢家。
而为了自己的前途,他们是不会介意坑曾经的好兄弟一把的。
毕竟防火防盗防兄弟嘛。
乔越紧赶慢赶把自己的工作做完,迎着几人如刀刺的目光,他扬长而去。
开玩笑,他不趁这时间收拾一下自己,难道要帮他们一起干活吗?
回去的时候,他看了一眼祁容,见他还在老老实实地摆着香槟塔,不由得轻蔑一笑。
长得帅身材好又有什么用?
一个木头桩子而已。
他想到弥艾心里忍不住冒酸水。
心道那女人白长了一个聪明相,结果瞎了眼竟然看上了祁容。
就让这两个穷光蛋互相消化吧,而他的目标可是那些挥金如土的富婆——当然,他不限性别,只要有钱,男女都行。
只是,他想了想那些有钱男人的样子,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一顺位当然是那些年轻貌美的大小姐们,如果大小姐他蹭不上,四五十岁或者年纪再大一些的富婆也可以。
这些白富美们百分之八十都没经历过挫折,只要他略施小计,就能在她们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
其实再早上十多年,他还是能做一下梦,梦想着自己入赘给这些有钱人做女婿,得到岳父的扶持扶摇直上。
等到岳父岳母老了,大小姐也成了黄脸婆,到时候不就全都是他说了算?
可惜,现在的独生女不好骗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跑到国外来赌一把。
他早就听说来这个岛上度假的游客全都非富即贵,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其实前段时间他还勾搭了一个儿子比他大两岁的离婚女人,眼见着对方都答应带她回国结婚了,结果被那个女人的男朋友堵在巷子里打了一顿。
刚巧那边的监控坏了,他被了一顿打也不敢报警。
想到这,刚养好的肋骨又开始隐隐作痛。
乔越打了一个哆嗦,便又重整旗鼓。
今晚一定要钓上一个富婆,不然他这半年就白在岛上打工了。
他飞快地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显身材的衣服,上衣的领口开到了肚脐,只要弯下腰就能露出他的腹肌。
打扮好了,他有喷上香水弄了个发型,觉得自己今天能帅过祁容,便十分得意的回到酒吧。
他那几个狐朋狗友比他来得稍晚一些,头发上同样打着发胶,一副搔首弄姿的样子。
他暗中不屑,但还是把扣子又解开一颗,这下彻底成了酒吧里最吸睛的那个。
老板对他们穿自己衣服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制服可以不穿,但头饰必须戴,不然客人怎么区分出哪个是服务员?
乔越对祁容之前带过的兔耳觊觎已久,他记得祁容扮演兔子警官的那天,可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他不愿承认自己羡慕了,但还是在老板把这些头饰拿出来时抢先一步拿走兔耳。
可祁容带上是翘屁嫩男,他被衬托得成了驴脸龅牙兔。
乔越不乐意,但也不想把兔耳让出去。
“你说的那个富婆到底来了没?”
“那么着急干什么?人家说来肯定来。”
乔越有点着急了,“你是不是想先下手?”
朋友哼了一声,“我要是想先下手,用得着跟你们说今天派对的事?”
“哎,”他往旁边一撇,顿时精神起来,“看见那个胖乎乎的女人了吗?就是她,可有钱了,家里是做黄金生意的。”
乔越双眼放光,“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
“我有自己的渠道,你不用问,我不会骗你们的。”
切。
他也不再纠缠,确定那个女人的方向,从吧台上随意端起一杯酒便走过去。
和女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立刻把酒水往自己身上一泼,夸张的惊叫了一声。
果不其然,女人被他吸引住了。
赵亦然上下打量着这个演技浮夸的年轻男人,目光在他敞开的领口上划过,有些好笑地从一旁抽了两张抽纸递过去,“擦擦吧。”
乔越连忙把纸接过来,感谢道:“谢谢你,我请你喝一杯吧。”
“不用了,我有事。”
他只好惋惜地看着这张人形钞票从他面前离去。
不过还是有收获的。
看她的样子,估计对他留下了挺深刻的印象,等一会儿他再到她面前发存在感的时候,还能增加一点好感。
他心里美滋滋的一边幻想着自己抱上富婆打脸曾经拒绝过他的那些女人,一边又畅想着以后。
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另一半——有钱多金还年轻。
虽然长得不是特别漂亮吧,但也能看得过去。
这种长相普通的女孩更容易得手,她们通常会因为容貌而自卑,抵挡不住像他这样的帅哥的追求。
他要是得了富婆的青睐,祁容和他女朋友算什么东西?
他得意地勾起唇角,余光瞥见祁容还穿着那身普普通通的制服在人群中穿梭,不禁心生嘲笑。
长得好看又怎样?
一点不会利用自己的优点,以后就等着给他打工吧。
乔越轻咳了一声,在祁容端着托盘经过时,装作无意地撞上去。
嘶——
他五官一阵扭曲。
这人是铁做的吗?
他撞上去就跟撞上一块石头一样,半边身子差点都麻了。
祁容皱起眉,不想和他多说废话,转头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