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的羞耻在瞬间涌上心头,与之同时来的则是一股隐匿在心底长达数十年的激动。
办公桌后的女人勾勾手指,“过来啊。”
谢云晟脸色逐渐染上一丝淡淡红意,脸颊两侧滚烫的热流一瞬间撑到大脑,他甚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燃烧。
没人看到得。
这是你梦寐以求的——他努力劝说自己,然而还不等说完,身体就已经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原来他并不是在挣扎,而是等待一个能让他坦然接受这件事的机会。
弥艾的视线自男人发红的脸颊上划过,一寸一寸,仿佛燃烧着的火苗落在干枯的稻田上,一触即发。
他应该还佩戴着衬衫,从动作间可以看出被西裤遮住的大腿上那一圈不太明显的痕迹。
如果抛弃他这些日子穷追不舍的事迹,那他也算得上一个长相优异的男人。
打理得当的黑色短发,额前垂下几缕发丝,额头光洁而饱满,眉骨突出,眼窝偏深,半垂下眼睛的时候,眼尾就像特意画了一条上挑的眼线。
千本不算特别宽阔——和她见过的部分身材极好的男人相比,他有些瘦弱,但被衬衫包裹着的胸口却又十分饱满。
他这身西装明显是按照身材定制的,俯趴下时,裤脚只露出一截纤细非常的脚腕,如果弥艾没看错的话,他小腿上应该也佩戴了袜夹。
凭心而论,他确实是一个非常引人注意的男人。
优异的外貌和身材、可以被写进言情小说的身份。
弥艾也知道他并不像她展示出来的那样无害相反,她早就听说过谢云晟脾气不好的各类小道传闻。
这些传闻组成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谢云晟。
但她没有进一步探寻真相的打算。
不管他是否在伪装,都不会对她造成危险,她又何必费心去打探呢?
弥艾微微弯下腰,捏住他唇间的钢笔,揉了揉男人一丝不苟的头发,夸奖道:“哎呀……好乖。”
谢云晟半阖上眼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心,鼻尖传来女人身上的淡淡冷香,那股味道几乎让他沉醉在其中。
慢慢地,他轻轻侧脸,将唇半贴上女人的手心,飞快地一吻。
——啪!
他被打得歪过脸去。
脸颊上传来的微微刺痛感让他略一恍惚,随即露出一丝屈辱。
——他不觉得被弥艾打是一种伤害,但他知道,如果自己此时露出兴奋的情绪,弥艾很容易就弃他而去。
他太了解这个女人了。
她本就不喜欢他这种送上门的,如果自己再表现的过于无趣,以后就连做狗的机会都没了。
果然,看见他的表情,女人倾身,用鞋尖挑起他的下巴。
“不喜欢?”
谢云晟故意流露出一丝忍耐的神情,摇摇头,“不,我……喜欢。”
“喜欢干嘛露出这种表情?”
他微微蹙眉,低下头,并不回答。
果然,她并没有赶走他。
谢云晟眼底闪过一丝窃喜……他就知道,她喜欢这种。
下一秒头皮一疼,他顺着那股力量抬头看去。
一片晃眼的白光中,坐在高处的女人似笑非笑,“要是装的话……就装到底。”
他头皮一阵发麻,后颈至整个脊椎都忍不住发出一阵战栗。
就是、就是这种感觉。
让他想要跪下来,五体投地地吻她的冲动。
男人扇子一样的睫毛轻轻抖着,即便他已经过了三十岁,但保养的却和二十出头的年轻男生一样,眼角没有一丝细纹,皮肤也同样光洁。
可以看出他在外表上下了很大的功夫。
“好了,这是钢笔就送你的礼物了。”
弥艾将钢笔塞进他领口,满意地站起身,眼神在男人身上轻轻一顿,随即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办公室的门在一阵脚步声后打开又关上,他在办公桌后望着弥艾离去的方向怔愣了片刻,直到胸口肌肤传来一阵凉意,这才从那一句恍惚中清醒过来。
谢云晟慢吞吞站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随即解开两粒纽扣,将那根已经染上他的体温的钢笔拿了出来。
他盯着钢笔,忽然捂住脸,闷笑出声。
“哈……”
竟然在第一天的时候就被戳破了。
果然,她不是那么好骗的。
三小时后。
华壹一号院。
“我认识几个和咱们同小区的朋友,他们的家庭分配和咱们一样,女主外男主内。”
陶恩清笑得甜蜜,“而且,他们已经结婚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我想要多向他们学习一下,万一……我们也有孩子的话,我也会有经验。”
弥艾神色莫名地看了他一眼,不太理解他在兴奋些什么。
“我不会生孩子的,有豆豆和饭饭就够了。”
陶恩清一愣,虽然早有准备,却还是猝不及防的茫然了一瞬,他扯起嘴角,强颜欢笑道:“就算现在不打算要孩子,以后说不定又喜欢了呢。”
他有心想问弥艾如何看待两人眼下的关系,却又不愿听到极有可能不符合自己幻想的那句话,索性闭上嘴。
他不想在这种事上让弥艾生气,这不值当。
而且他也不是多喜欢孩子的人,他只是想拥有一个能够将两人死死地锁在一起然后的锁链。
如果男人能生孩子,他一定要给弥艾生十七八个。
不过这样似乎会影响两人的夫妻生活……
他有些纠结地皱起秀眉,手指不自觉揪着餐桌上垂下的桌布。
女声在桌子对面飘来。
“对了,你还记得对面那个邻居吗?”
陶恩清一下子反应过来,紧张道:“难道他又来纠缠你了?”
他就知道,这人就是个骗子,幸好他没有上这人的档。
“算是吧,”弥艾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他,“他说你想霸占我?还是和他一起?”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般将陶恩清盯在了椅子上,他张口结舌,想要为自己解释,却只说出磕磕巴巴的几句话。
“我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他都是在胡说,我根本没有这种想法!宝艾,你要相信我……”
弥艾无奈一笑,“我当然相信你,不过你确定不找一个工作?我怕你在家里闷得太久影响心情。”
陶恩清可怜巴巴望着她,“现在就挺好的。”
他讨厌那些人怪异的眼神,明里暗里都在说他是一个废物。
而且他也不想离她那么远,他只想每天都待在家里,为宝艾洗手做羹。
弥艾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收拾一下,我们去国外度假。”
陶恩清面露惊喜,“宝艾,你等等我,我一会儿就能收拾好。”
“不用太着急。”
但他还是匆匆忙忙钻回了房间。
弥艾揉揉太阳穴,放在餐桌一旁的手机亮起,
她看了一眼,是王姐接到放学的豆豆和饭饭后发来的消息。
她简单回复,又将手机搁置到一旁,眼神在前方不知名处放空。
以往她都和项学微一起度假,只是学微这阵子跑去国外做了战地记者——据说是去当地旅游时遭遇了恐怖袭击,她被保镖救下,可却还是亲眼看见了许多当地孩童的伤亡。
她并没有发来照片,但只是从最近的聊天中弥艾便可以推断出她所在的这个国家正在水火之中。
项学微一直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就连当初进娱乐圈也一样,弥艾没办法亲自飞过去,只能让弥氏的慈善机构给当地医院捐款。
除此之外,她也给项学微转了一笔钱,虽然知道她不会缺钱,但这也是她的一份心意。
她唯一担忧的就是项学微的安全,只是她能做的就只是担忧。
系统不会插手其他人的人生轨迹,而她也没有拥有足以阻止两个国家战争的能力。
她从来没有劝过项学微,正如对方清楚地了解她一样,她也对这个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项学微十分了解。
主要是她认定的事情,谁来劝都没有用。
弥艾只能在国内提心吊胆地从细枝末节中探寻到她如今的生活,可也只限于如此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打钱、打钱。
陶恩清从衣帽间钻出来,“宝艾,你看我穿这件衣服好看吗?”
弥艾仔细地打量了他一圈,“很适合你。”
男人便又高高兴兴地转身回衣帽间将这件衣服换上,一手拎着一个装满两人所需要的生活用品的行李箱,气宇轩昂地走出来。
“我已经准备好了。”
“王姐她们还有半小时才能到,我们和她们一起去。”
听到这话,陶恩清干脆把行李箱推到门口,转身就搂着弥艾的肩,亲亲密密的蹭着她的脸颊。
弥艾并没有拒绝,转而问:“有事要求我?”
“……哪有,”他小声嘀咕,“又被你发现了。”
但显然,这样心有灵犀的互动让他心中十分得意——网友们知道弥艾有多爱他吗?知道他有多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