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关部尽可能全部换掉，让他们尽快招来新人，吃白饭的一个都不准留。”
她开出比之前还要高两倍的工资，不是为了让这些酒囊饭袋来公司养老的。
要摸鱼至少得拿8000块钱以下的工资才行。
徐一犹豫了一下，“弥总，这样的话能留下来的人不超过两位数……被辞退的那些人可能会说公司的坏话，以后做一些工作也会更难。”
A市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同个学校毕业的校友互相一通气，弥艾就很容易招不到新人。
本以为她这么说会让弥总三思而后行，却没想到弥艾眼睛一亮，惊喜道：“徐一，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既然这样，为了防止他们成为公司的竞争对手，我们先把业内比较有名的公司收购了吧。”
徐一一阵眩晕，二十出头的年纪，甚至提前感受到八十岁的疲惫。
“什、什么？”
弥艾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这个重担就交给你了，等任务完成，你就直接升职为总助……我觉得为我服务的助理只有你一个不太够，这次招聘，顺便再给你找两个帮手吧。”
“好、好的，谢谢弥总，”徐一靠着一句“升职”勉强活了过来，“我一定会尽快招来新的助理，来为您分忧的。”
下属太过能干，实在让她欣慰。
但看着她那张苍白的小脸，弥艾心里难得浮上一丝愧疚。
“我记得年前给你留了一个工作，现在怎么样了？”
“您是说医院的事吗？条子已经批下来了，我们也已经联系到国内外一些专做医疗器械的厂家……”
说到这，徐一不知为何显得吞吞吐吐。
“没事，你接着说。”
她只好道：“就是您给的那个地址，有点偏僻，而且前身似乎是……A市二院？”
直白点说就是精神病院。
弥艾想了想，问：“面积应该挺大吧。”
“大，比一般的专科医院要大一倍。”
“那就行，不用在乎是不是精神病院。”
徐一一噎，又道，“对了，弥总。”
“怎么了？”
她将弥艾充满电的手机递过来，“您的手机刚才响了几声，我没仔细看，似乎是微信提示音。”
弥艾接过来看了一眼，是高昱的消息，问她今晚有没有空。
高昱平时一直住宿舍，两人见面时间一周不超过三天，弥艾忙的时候，一周也见不了一次面。
她这时也忙完了，手机上的时间才刚到晚上八点。
回到车上后，她给高昱回拨了过去，手机铃声响了几秒，被对方接通。
弥艾听着那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眉头一挑。
“你在……跑步？”
“嗯，刚吃完晚饭。”
高昱放慢速度，在操场上慢步。
即便如今还没到夏天，但操场上的小情侣已经开始成双成对的出现，还有不少同个宿舍的学生在晚饭后来操场上散步消食。
他才跑了半小时的步，就有至少三个人想要加他的联系方式。
高昱特意带上了耳机，却还是阻挡不了一波接着一波的搭讪，直到弥艾的电话打过来，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怎么突然给我发消息？”
弥艾似乎在车里，或是某些密闭的空间，略显低压的女声从手机那边传出，听得他耳朵发麻。
他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忍住心中的那一股忐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我们学校下周五开运动会，你来吗？”
其实他更想说，你来看我好吗？
但他说不出口。
“可以啊，”女人温润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声轻笑，“原来只是因为这个啊，我还以为……”
他忍不住问：“什么？”
弥艾歪头看向后车镜，避开后面经过的一辆车，有些心不在焉。
“我还以为你想我了呢。”
“……”
高昱忽然停下脚步，脸色暴红。
他不自在地抓抓额前的碎发，又不合时宜地升起一股想要剪头的冲动。
下周就能见到她，现在剪头发会不会太早了？
但如果发型修坏的话，也有一周的时间来弥补。
或者今晚上开始学着敷面膜？
但他从来不买这种东西，学校的超市和便利店关门的比较早，只能叫跑腿来送了。
话又说回来，他应该买什么样的面膜呢？
或许应该在网上看看推荐。
想到这，他动作一顿。
弥艾那个前男友，最近似乎在做男士护肤品测评，他屏蔽好几次了，还是能刷到。
他和弥艾的那一段，真是让人过分在意。
弥艾注意到他此时的安静，“怎么了？”
“没什么，”他撒了谎，扯到别的话题上，“我们运动会周四上午九点开始，我在周五下午的那场……我报了长跑。”
弥艾诧异，“三千米？”
他能行吗？
听出她未尽的话，高昱解释，“我从初中开始就一直有跑步的习惯，之前还得过青少年组的马拉松冠军，三千其实还好。”
“怪不得……”
他的体重算是标准偏瘦了，但在弥艾的印象里赛车选手大多身材高大——当然，也有她的原因。
她几乎只能注意到那些一米八以上、长相帅气的赛车手，一场比赛看下来，只记得谁更吸引她的眼球了。
“先不说了，今天王姐请假，我自己开车，等到家再给你回过去。”
高昱忍住心中的不舍，应了一声。
电话挂断，他又跑了两圈当作训练，这才回寝室。
他和之前那个宿舍的人关系不算好，年后开学，申请了半年的换寝通知一下来，他就搬去了新宿舍。
新宿舍的舍友也是他们班的同学，只是之前没怎么交流过。
换句话说，高昱一直是他们班最特立独行的那个，别说这些新舍友了，就是以前的那些同寝室的人，都没有一个和他处成朋友关系。
高昱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几个正在讨论明天和女友约会穿什么的男生看了他一眼，不约而同压低了声音。
哪怕相处了两个月，他们还是不太习惯新舍友的存在。
不说他那些随意的丢在床头和柜子里的奢侈品，光是那张堪比明星的脸，就足够让他们不自在了。
有时候共用洗手台的时候，看着高昱在镜子里的那张高鼻阔目、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再看看他们自己，能忍住不去医院整容，都算他们有耐力。
高昱和他们也没什么话说，自顾自吹完头，便打开某个测评软件，搜一下适合男生的面膜。
其实他也可以问高盛，高盛平时最爱倒腾的就是那张脸，高中的时候就跑去做医美，到如今都不知道Do了多少地方了。
他长得本来也不丑，却偏偏过分追求完美。
上次还听他说要去打眉弓。
这玩意打了和没打有什么区别吗？
高昱费解地引拧起眉头，还是决定在网上看推荐。
打出“男生面膜”这四个字，最先出现的是那张令他烦得牙痒痒的脸。
又是那个姓鞠的。
不知道他买了多少的推广，铺天盖地的广告让人防不胜防。
他把鞠安辰拉黑，去看别的博主。
刚洗漱完的许晓从他身后经过，无意间瞟了一眼，“高昱，你还看护肤品啊。”
高昱一把将手机反扣，眉头皱紧，“你看我手机？”
“不是不是，我就是经过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
许晓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因为你看的那家品牌，我之前也买过，一套要小一千，也不好用，所以印象特别深。”
另一个舍友摘下耳机，也加入进这一话题。
“是不是据说主打男士护肤的那一家？去年风很大，我也买了，结果用了没几天脸上的痘痘更多了，气得我直接上闲鱼二手卖了……怎么，高昱要换护肤品了？”
高昱脸色怪异，“你们为什么对这种东西这么了解？”
“啥意思？刻板印象是不是？”
许晓不乐意了，“你还是男的呢，能不能别对男的那么苛刻？了解护肤品怎么了，你以为谁都像你那样长着一张天生被人追的脸，我们这些普通男生要是再不在外表上下功夫，能有女生喜欢吗？”
另一个室友从中调节，“高昱你别在意，许晓他这两天心情不好，就你之前那个宿舍的一个男的，之前追过许晓他女朋友，知道他俩在一起之后还是纠缠人家。”
他看了一眼许晓，见对方没有阻止，这才继续下去。
“上周末他还和几个朋友把许晓堵到食堂里，逼着他和他对象分手，你说这事摊谁身上谁也不好受，是吧。”
高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许晓这时候倒自己调节过来了，只在心里嘟囔了两声，便开始给高昱推荐自己用过觉得不错的护肤品。
“你是干皮还是油皮？我是干皮，用这些刚刚好，特别是这个面膜，我每次见过女朋友之前都要贴一张，所以我女朋友总是夸我皮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