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已经确定了,秦词根本不认识黎浔,也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啧,看来老天爷还是站在他这边的。
秦词对黎晨这突如其来的喜悦有些怔愣,不过她也没说什么。
接着黎晨又问她平日喜欢做些什么,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最开始秦词还会敷衍答几句,但这问的问题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奇怪,秦词就有些不耐烦了,心想这人怎么这么聒噪呢问的都是什么破问题搁着查她底细呢
正当她烦的不行又不好意思说的时候,穆老爷子出来了。
穆老爷子突然叫秦词陪他去前厅说几句话,秦词求之不得,跟黎晨待在一块她感觉特别不自在,把棱晶还回去后她就跟着穆老爷子离开了。
黎晨有些遗憾的看着秦词和穆老爷子远去的背影,视线扫向黎浔的房间,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正对着黎浔的窗户。
他正好能看到靠坐在床头的黎浔虚弱的咳嗽着,站在他床边的几位长辈面露担忧,递水的递水,有的还贴心的给他递上帕子擦嘴,担忧的拉着他的手说着体己话。
他这一辈子,总不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黎晨指腹不自觉的摩挲着棱晶,家里的一切都是黎浔的,不管是父亲的宠爱,还是旁人的关怀,全都是黎浔的,那他只要一个秦词,这应该不过分吧
“阿词呢”解手回来的秦鹤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只站着一个黎晨,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秦词的身影,他只好伸手拍了一下黎晨的肩问他。
黎晨将棱晶塞回袖袋,回过头发现是秦鹤,态度不免柔和几分,他伸手指了指其中一个方向,说道:
“她陪阿浔的外祖父去前厅了,许是为了阿浔的身体吧。”
秦鹤不由得小声嘟囔几句:“这病秧子身体真有这么差么不会是骗人的吧”
黎晨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他站在原地思考了几秒,最后下定决心走到秦鹤面前,语气郑重的问他:“秦公子,请问秦姑娘可有婚配”
谈及秦词的婚事,秦鹤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语气十分不爽:“我妹婚没婚配关你什么事”
黎晨闻言,则是无比认真的开口:“在下想求取秦姑娘为妻。”
秦鹤猛地一跳,迅速拉开与他的距离,眼中的凶光几乎要凝成实质:“你做梦呢”
……
前厅,穆老爷子面色疲惫的坐在梨花椅上,如同枯木的手撑着脑袋,面容愁苦,他有些浑浊的双眼看向坐在下方的秦词,沉吟片刻后,他询问道:
“秦姑娘,你这段时间能否跟在阿浔身边替他调理一下身子,当然,我会给出相应的报酬。”
让她去伺候黎浔
秦词自是一口否决:“穆老爷子,你外孙的身体弱,主要还是受到诅咒的问题,这问题我没法解决。”
“而且我不可能单只守着他一个人,我还有其他事要处理。”
“诅咒你说阿浔每日咳血体虚是因为受到诅咒的原因”穆老爷子听到这话,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似乎很激动。
很显然,穆老爷子也是刚知道这件事。
“没错,在他幼年时应该就有了,您还是抓紧时间解决吧,毕竟这事可不能拖太久。”
秦词好心提醒,虽然她也能解决,但除掉这诅咒少说得要她半条命,她与黎浔非亲非故,没理由去救他。
穆老爷子不死心再问:“秦姑娘可有方法解决”
“这样吧,你拿着我的信物去乾元道观找我师父吧,看他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秦词想了想,从袖袋拿出一枚印章递给老爷子,这事让她师父折腾去吧,想毕她师父见到黎浔,怕是得求着他拜师。
“多谢秦姑娘,不知秦姑娘能不能再卖我几张符”穆老爷子小心翼翼的接过印章,还不忘和秦词讨几张符纸。
“今日带的都给黎少爷了。”秦词摇头,把黎浔买了她十张符纸的事跟穆老爷子说了。
穆老爷子连连点头。
回到院子,秦词看到黎晨和秦鹤二人离的远远的,秦鹤面色很难看,看到秦词回来,二话不说就拉着她离开。
回去的路上,秦鹤板着脸问秦词现在对黎晨是什么态度,为什么今日落水她跑去救黎晨,是不是对黎晨有意
秦词被他这一连串都问题都搞蒙了。
“为什么要问这个”
“那小子刚刚问我你有没有婚配,这明摆着对你有意么”秦鹤白了她一眼,语气愤愤。
别说秦鹤听到这事惊呆了,秦词更是一脸茫然,她就和黎晨今日才认识,也没说过几句话,怎么突然就谈到婚事上了太离谱了吧
“你今日跳下去救那小子干什么呢直接丢个豆子变成小人救他不就得了”秦鹤还是忍不住问出他的疑惑。
“因为我感觉到他脖子上的那块棱晶里边好像有一道声音在叫我,我没忍住就跳下去了。”
秦词也思考起今天下午时发生的事,说来就很奇怪,她脑海里一直有一道声音在呼唤她,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跳下去了。
“就那个缺了口子的玩意哥给你买十个。”秦鹤表示很不理解,在他眼里,那就是个残次品。
秦词无语,那根本就不一样好吧。
“所以你确定对那小子没意思是吧那下回他要是再敢上门,我就一棍子把他打出去。”
秦鹤说完,把目光移到秦词脸上,势必要秦词给她一个肯定的说法。
秦词已经十五了,及笄礼过后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地步,他也不会拘着她不让她嫁人,但黎晨这个人吧,秦鹤是真心不想秦词跟他在一起,他对黎晨的印象就几个字:很装,存在感低。
说他很装,就是这人经常模仿黎浔的穿衣打扮,黎浔是个笑面虎,平日脸上总挂着笑,黎晨明明是个很阴郁的人,却非要学黎浔的样子天天对别人笑,整个人透着一股傻不拉几的气息,他们一行人都不爱跟他玩。
秦词两手一摊,语气无奈:“我对他没兴趣。”
让秦鹤拒绝了也好,省的让黎晨一直挂念着。
秦鹤刚松了一口气,结果又听秦词说:
“不过我对他那个病秧子弟弟倒是挺感兴趣的。”
她摸着下巴有些遗憾,那家伙真的是油盐不进啊。
秦鹤则是瞬间炸了,扶着她的肩膀摇晃:
“我不允许!你要嫁谁都可以,只要是姓黎的,都不行!”
秦词:“”
……
等所人都回去休息后,穆老爷子来到黎浔房间。
黎浔还没睡,手上捧着一本灵异奇志,正是先前秦词看的那本。
穆老爷子冷哼一声坐在床沿:“又这般糟践自己的身体。”
黎浔翻着书页没回,垂着眸半耷拉着脑袋,似是对书中的内容有些提不起兴致。
穆老爷子坐在床沿,问他:“今日怎么好好的就落水了,莫不是有人把推你下水了”
今日黎浔和黎晨一起出去的,他这话显然是在怀疑黎晨了。
“不是。”
黎浔将书合上放回床头,打了个呵欠,敷衍回道,黎晨虽蠢但没这个胆子。
他看向穆老爷子:“外祖父,吴府地室的东西都拿到了么”
“都拿了,但哪些赈款我没动。”穆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今日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他一整天都慌得不行。
但想到从吴府地室那抬回来的一箱箱宝贝,穆老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那吴郡守和吴县令二人,啧,替大公子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啊!”
黎浔懒懒的靠在床头,唇角噙着笑,指尖敲击被褥,眸中似有流光闪过:
“这次倒是多亏了二公子,让流民入住吴府,我才有机会派人溜进吴府把东西拿到手。”
想到他在河底发现的东西,不由轻笑,原以为吴府地室里的宝物已经够多了,熟知,那不过是冰山一角用来迷惑人的罢了。
“还笑,你是忘了你险些把命都丢了这事么”穆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想给他一个爆栗,但碍于他刚从死门关回来,他只好把手收回去,瞪了他一眼。
黎洵无奈,从枕头底下拿出秦词给的符,递给穆老爷子。
老爷子的面相他看过了,不久之后,恐受牢狱之灾,这符拿着他能防身。
“给我做什么自己收着。”穆老爷子一脸莫名,抬手就想把符纸推回去。
“你拿着,我这还有。”黎洵多开穆老爷子伸过来的手,把符纸塞他怀里。
穆老爷子听他说还留着有,便不再推辞,把符直接塞怀里,凭这小子的尿性,指不定往后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免得被他劳累,他还是得防一手才行。
把符纸收好后,穆老爷子拿出秦词给的那枚印章递给黎浔:
“你的身体秦家小姑娘应该和你说了吧你找个时间,拿这个去乾元道观找她的师父,把身上的诅咒解开了才是正事,知道没这可是老爷子我舍了老脸才求来的。”
秦词黎浔饶有兴趣的伸手接过这枚四四方方的小印章 边缘刻着乾元道观四个大字,底下刻的则是秦词的名字。
……
秦词和秦鹤刚回到吴府,门口的李寒商和乔子源就急急忙忙的把秦词迎了进去。
原因是,朱和受伤了,
几人聚在朱和的房间,秦词拉起朱和的手臂,上边是一道十分整齐的伤口。
据朱和回忆,他本已经和衣睡下,由于他睡眠浅,睡梦中闻到一股河腥味,而且越来越弄,多年来的经验让他立马意识到不对劲,一睁眼,一个黑影握着巨刃朝他劈来,他大惊,侧身躲开,命没丢,就是手受了点伤。
那黑影一击未中,握着刀又准备劈过来,他反手伸到枕头底下把秦词给他的符纸甩那黑影的脸上,那黑影手上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捂着脸哀嚎,眨眼间就化作一缕黑烟从窗户缝隙处跑了。
他心有余悸的看着窗外,等他将屋内的烛火点上后,发现地上躺着一把纸做的刀。
乔子源在一旁猜测:“会不会是那黑鱼精来报仇了”
李寒商:“你醒醒,鱼哪来的手去握刀柄”
乔子源:“……”
好像也是。
秦词把那把纸刀拿起来看了好几遍,也得不出什么结论来,只得对这几人道:
“我给你们的符纸最好不要离身。”
秦鹤等人那是连忙点头,毕竟这可是事关他们的小命。
接着给朱和的手上了点药后,几人就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日清晨,一个吊儿郎当的小道士进了穆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