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妥协了,双眸紧闭大喊:
“吴府地下有一座地宫!”
“地宫”四人一愣,顿时来了兴趣。
管事的说当初吴郡守出海捕到了一只怪物,之后便送到了吴府,那妖怪就锁在吴府的地宫里。
吴县令和吴郡守很有可能就躲在地宫里。
半晌,秦鹤一脚将管事踹地上,冷声道:
“地宫在哪,快带我们过去。”
管事的带着他们来到西院,这里是府中奴仆住的地方。
几人绕到一处满是杂草的地方,停在一处已经被填满的茅坑后边。
那里摆了一堆的杂物,管事将东西挪开,露出一条通往下方的阶梯。
“没想到啊,我们竟然与妖怪住一块。”秦鹤喃喃自语,看着底下黝黑忘不掉尽头的阶梯,啧啧摇头。
乔子源默默拉住往里头看的秦鹤,提议道:“要不要先叫秦姑娘过来毕竟,我们去了好像也搞不定吧”
三人立马同意,朱和让秦鹤去叫秦词过来,三人则押着管事的在茅房在入口处等着。
李寒商看到茅房后边的水流,惊讶开口:“这茅房后边也有水流,有必要弄的这么高雅么还放河灯。”
“那些河灯有可能是那些流民放的吧。”乔子源往后看了一眼,便把头转回来,原本那些住在吴府的流民前日就被放出去了。
三人等了一会后,秦词便来了,她先是在这个洞口看了一下,眉心蹙起。
“这的确有妖气。”
她不清楚下边是什么情形,管事的也没下去过,秦词便让李寒商跟她一同下去,其余三个留在上边。
秦词跟着李寒商走了许久的阶梯,才抵达地宫,这里阴暗,潮湿,阳光照射不进来,只有墙上几盏微弱的烛灯,地上也全是水。
这水浑浊不堪,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还有一股极重的腥味一直往鼻孔里钻。
李寒商受不了了,他差点吐了,他忍不住吐槽:“怎么这么重的鱼腥味啊呕~”
秦词走在前边,面色不改,毕竟更臭的东西她都闻过了,这点不算什么。
咔嚓,李寒商突然踩到了一个硬物,他把手伸进水里,把脚下的东西拎起来一看,竟然是个骷髅脑袋。
空洞洞的眼眶对着李寒商,吓得他立马把手上的东西甩出去。
他又摸索了几下,发现水下几乎都是碎骨头,越往前走就越多。
他暗暗心惊,这些不会就是那群被当做妖怪粮食的商贾了吧
但这好像也太多了吧李寒商不由得想起他来傍水镇时听到的关于这镇子的怪事,就是经常有乞丐,流民在傍水镇附近莫名其妙的消失。
他现在是严重怀疑他们被大公子养的妖怪吃了。
除了一地的碎骨头,两人暂时还没什么发现,忽地一道空灵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李寒商觉得脑袋似乎有人在大吵大闹,吵的他脑袋疼,心口也在作疼,他感到无比的烦躁,有种想毁掉世界的念头。
“别听。”秦词看到李寒商面露痛苦之色,转身递给他一张符,示意他塞耳朵上。
李寒商点头,立马拧成团塞耳朵里,那种烦闷的感觉立马就不见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走到最里边的房间,看到了被铁链锁着的妖物。
李寒商惊讶的看着那妖怪,嘴里不确定的吐出两字:“人鱼”
他无法描述他看到的,这妖怪,一半是骷髅架子,一半是鱼。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那是鱼妇。”秦词表情凝重的看着墙上的妖物。
“鱼妇是什么玩意”李寒商完全没听过这个玩意,他只知道,这墙上挂着的根本不像是这个世界应该有的生物。
“①《大荒西经》曾记载:有鱼偏枯,名曰鱼妇。颛顼死即复苏。风道北来,天及大水泉,蛇乃化为鱼,是为鱼妇。”
“这鱼妇有死而复生的能力,若不真正把它杀死,它还会复生的。”
秦词说完,才知晓师父要她去傍水镇除掉的妖物应该就是这鱼妇。
可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除掉鱼妇需要用到无根水,可现在让她上哪去找
外边天气晴朗,也不像是会下雨的样子。
秦词扶额,忍不住在心底暗骂师父不早点告诉她。
在秦词沉思着如何处置这鱼妇时,被锁链挂在墙上的鱼妇猛地甩动链子,张开大嘴,发出刺耳的叫声。
李寒商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两眼昏黑,嘴里隐隐传来了铁锈味。
秦词足尖轻点,跃上祭台,两手握着剑柄,面无表情的把剑捅进鱼妇的喉咙,声音戛然而止。
“呕。”李寒商偏头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一软差点跌在地上,抬头就看到墙上那妖怪还在疯狂甩动尾巴,秦词被那鱼尾扇了一下,勾烂了衣服,踉跄着往后倒。
李寒商上前将她扶住,把她从祭台上揽下来。
两人刚站稳脚跟,身后突然传来“啪嗒啪嗒”的踩水声。
一回头,就看到吴县令和吴郡守两人站在他们身后,脖子像是硬生生被人拧断,软趴趴的垂在胸前晃来晃去,一双眼睛眼珠子翻白,脸上的肌肉痉挛,弄的个嘴斜眼歪,左胸上破了一个大洞。
“我靠!”李寒商拽着秦词往后退,惊恐的看着二吴,原以为他们两人跑了,谁知道已经嘎了!
现在唯一的出口被两人堵住了,根本逃不出去。
李寒商心急如焚,被他揪住衣袖的秦词冷着脸把衣服从他手上抽出来,从袖袋摸出两枚丸球丢过去,砰的一声,二吴成了焦炭倒在地上抽搐。
二吴一秒被放到,李寒商嘴角一抽,心中的恐惧荡然无存,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默默跟在秦词身后。
锁链上的鱼妇不甘的扭动身躯,嘴里因为塞着长剑,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呜呜的叫唤,死死的瞪着秦词。
“这就解决了会不会太简单了。”李寒商伸手指了指墙上的妖物。
“你想多了,普通的剑根本没法把他杀死,现在它被困在这还好,等上去后我去写信给我师父让他送些无根水给我吧”
秦词爬上祭台,把桃木剑拔出来,趁那鱼妇张嘴的时候迅速丢了一把香灰,这还是昨天剩的呢。
“秦姑娘,这还有根断掉的链子,会不会还有一只。”李寒商刚刚脚上踢到了什么,捡起一看,是一根极粗的铁链,和墙上那个鱼妇身上的铁链是一样的。
“极有可能是,你小心一点。”秦词捏着那铁链凑到鼻尖闻了闻,上边的确有鱼妇的气息,说明这地宫可能还藏着一只,她不由得提醒李寒商。
可这话音刚落,上边忽地传来管事的尖叫声。
二人对视一眼,赶忙往上跑。
等他们上来,管事的已经没了脑袋,秦鹤一行人跌进了水里,也庆幸这三人都会凫水。
“那妖怪在那边!”秦鹤从水里站起身指向他们两人身后,秦词回头就看到一只瘦小的鱼妇叼着管事的脑袋往墙上爬。
“追!”秦词也无心管这水里的三人了,给李寒商使了个颜色,二人便往鱼妇逃跑的方向追去,若是把这妖怪放出那就糟了。
这鱼妇跑的极快,两人追了很远,跑的腿都快断了,才看到那鱼妇停在了一处湖泊旁边,至于管事的脑袋,在路上就跑丢了,那只鱼妇张嘴发出怪叫,像是在呼唤什么。
等它踩在一块大石头上后,一张大网将它牢牢捆住,网里的鱼妇嘎嘎乱叫,一副极其痛苦的模样。
这哪来的网赶来的秦词和李寒商都很懵。
秦词发现这网还浸过符水和朱砂,这符水还是专门克制鱼妇的无根水,定是有人提前布置过的。
秦词环视四周,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忽地,背后一只巨大的黑影从草丛窜出,朝秦词身后扑了上来,秦词警觉的闪身躲开,在看清偷袭自己的是一直体型更大的鱼妇,秦词忍不住腹诽自家师父,这什么妖怪也不说,有几只也不说,真是绝了。
网兜里的小鱼妇看到这只大鱼妇,立马唧唧的叫唤着。
听到声音的鱼妇更是愤怒,鱼尾甩在地上,啪啪作响。
“这只小的不会是她的孩子吧”李寒商惊恐的指着那只明显有些暴躁的鱼妇。
“管她是不是,去,把它捅死。”秦词却是烦躁的把李寒商往网兜的方向一推,自己和鱼妇打了起来。
不远处的广佑拿着千里镜看的非常兴奋,秦词身形飘逸,和那只鱼妇打得难解难分,他忍不住推了推身侧的黎浔:
“哇,师叔,这是你找来的人么看着好强啊。”
可等她看清秦词面容后,顿住了:“咦,等等,她不就是我昨晚见到的那人么”
广佑声音蓦地变大,今早他醒来看到手上的血石,还有点懵,可他酒品好,昨晚的事全记得,一想到自己用那么大一块金子换了个垃圾,广佑当即就哭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伤心,就被黎浔带到了这。
广佑心痒痒的,很想去问秦词能不能把金子还给他。
黎浔瞥了眼身旁还在发呆的广佑:“还不快催动阵法。”
“哦哦。”广佑回过神,手指快速掐诀,一个巨大的符印从秦词脚下升腾而起,停在半空。
秦词抬头看了一眼,是道家一派的阵法,她虽有疑惑,却还是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鱼妇身上,她握着长剑朝鱼妇刺去。
上空的阵法落下无数支金色的羽箭落下,李寒商赶忙逃离法阵的攻击范围,那只被困在网里的鱼妇先前已经被他扎了一剑,这会直接被扎成了刺猬。
鱼妇左闪右躲,身上还是被扎了几只羽箭,发出痛苦的哀鸣,而小鱼妇的惨死更是让她愤怒。
突然,上方的几支羽箭落偏,险些把秦词给伤到。
秦词踉跄着往后躲开这几支羽箭,鱼妇适时从嘴里喷出云雾,四周云雾缭绕,仿若仙境,可对于秦词来说,现在情况急剧转变,对她很不利。
广佑战战兢兢回头看黎浔。
“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黎浔轻叹一口气,指腹轻揉眉心,似是无奈。
“啊这意外意外。”广佑讪笑。
黎浔接过广佑手上的千里镜,观察着此时的状况。
浓雾太厚,秦词掐了好几个诀也没把这浓雾散去,期间这鱼妇还十分狡猾的贴着地面来偷袭她,身上不免多了几道伤痕。
黎浔眉头蹙起,他摊开手,示意广佑把腰间挂着的弹弓给他。
“哦哦。”广佑忙不迭的取下递到他手上,这弹弓他本来是打算上山打一些野鸡啥的。
黎浔从袖袋摸出一颗金色的丸球,拉动弹弓,瞄准站在浓雾中的秦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