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佑刚要解释,但似乎看到有人往这边过来了,便只回了一句:“今晚戍时之后过来祠堂这边你就知道我没骗你了。”
随即转头离开了。
秦词只觉得莫名其妙,身后传来丫鬟的声音。
“秦道长,你在这干什么”
丫鬟端着一张笑脸,眉眼弯弯,秦词却发现这丫鬟和她房间里的陶瓷娃娃长得很像。
“没什么,就看到一只猫,出来看看。”秦词随意摆手。
“哦~”丫鬟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墙上轻晃的枝条,笑着离开了。
休息过后,二人在丫鬟的带领下去了刘聘婷制作陶瓷的地方,这附近还有一间纸扎人铺子和棺材铺子。
秦词和许岚在这转了好几圈也没发现什么,就是在靠近后山的位置发现了一棵超级大的大槐树。
树干上还有红色的纹理,都说槐树易招鬼,而且还靠近大山,按理来说应该会吸引很多鬼怪,可这连一丝阴气都没有。
还没等秦词再仔细观察这棵大槐树,她们就被丫鬟催促着离开了。
秦词只觉得奇怪,一棵槐树而已,有什么要避着她的么
晚上,秦词在纠结要不要去祠堂。
丫鬟却过来提醒她戍时前不能点灯,秦词点头,随即把青蚨婆子放了出去,让她去看看祠堂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再决定去不去。
在等青蚨婆子的时候,秦词坐在床沿等着,屋里没点烛灯,她只好用手指敲着床沿算时间,算着算着,她莫名睡了过去。
秦词睡得十分不安稳,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扎她的背,人也好像躺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
她迷迷糊糊的醒来,然后就发现自己竟然被一群刺猬还有老鼠托着走,秦词挣扎了一下,哪些刺猬和老鼠知晓她醒来了,也赶忙将她放下。
秦词揉着背,发现身后那群老鼠和刺猬还托着许岚和徐青,因为秦词停下了,他们也停下来了。
秦词还没搞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就见这群老鼠似乎有些着急,唧唧唧的叫着,时不时的往秦词身后看。
秦词忽地感受到了什么,身子一个激灵,猛地从地上爬起,奋力往前跑,身后的老鼠刺猬叶立马托着人跟上去。
后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秦词没回头一直往前跑,她感受到一股极强的怨气以及鬼气朝她奔来。
秦词前面还有一只大老鼠带路,她也没法子,毕竟她对这人生地不熟的,只能跟着它一路狂奔,最后竟然跑到了村里的祠堂后。
秦词这一瞬间,立马想起广佑说的话。
猛地加快脚步,熟料脚下被门槛拌了一下,往前栽去,合拢的大门也突然打开,秦词直接扑倒在一个温热的怀里。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秦词还未抬头看清那人,就被他长臂一揽,抱到了旁边,给那些老鼠刺猬让开了一条小道,等许岚和徐青都进来后,那人上前一步把门关上。
所有老鼠和刺猬都不知道钻到哪去了,一下没了踪影。
秦词借着窗外的月光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人,这不是黎浔么他怎么在这
秦词震惊的瞳孔放大,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眼前的黎浔捂住了嘴。
黎浔食指抵到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秦词默默把将要吐出的话给咽了回去,愣愣的点头,在听到外边乱糟糟的声音,伸手把黎浔捂在她嘴唇上的手给挪开了。
小心挪到门口,蹲下身,透过门缝想看看外边是个什么情况。
外边站着的全是偃偶村的村民,这些村民看着怪怪的,身形扭曲,眼睛都闭上了,像是睡着了,但仔细一瞧,这脸怎么都是青绿色的
还有这手跟脚趾,怎么都变成了树枝了!
秦词惊讶的捂住嘴,这冲天的怨气,她来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发现!
她往门缝继续看,发现这些村民都停在了祠堂几步远的位置不敢过来,只敢在周围徘徊,秦词还看到在这些村民里夹杂着数十只奇奇怪怪的人偶,有点像纸人,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容和两坨腮红。
这些村民在外边徘徊了半盏茶的时间,最后慢慢悠悠的走了,等这些村民都走了,她才敢放下心来。
秦词背靠着门坐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忽地,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怎么样,信了吧”
热气呼在耳边,秦词吓的反手甩了一巴掌过去。
“嗷。”广佑捂着脸猛地惨叫了一声。
秦词一手抚着胸,铁青着脸瞪广佑,黎浔没理他们两人,绕过地上躺着的两人,去拿了供台上的烛火,随后用火折子将烛灯点燃。
最后,三人坐在老旧的蒲团上围着烛火坐成一个圈,至于另外两人,秦词还算有点良心,给他们丢到了草垛上。
这祠堂平日里都没人过来,渐渐的变成了堆放杂物的地方。
秦词看看广佑,又看看气定神闲的黎浔,眉头一皱。
“你怎么在这里”
她说话的时候看的方向是左手边的黎浔,广佑在这她还能理解,为什么黎浔一个病秧子也会在这
黎浔刚长口要说话,就见旁边的广佑震惊的插话:
“秦小姐,你认识我师叔”
“他你师叔”秦词被震惊到音量都不由得放大了。
她颤颤的指着弱不禁风的黎浔,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是啊咋了”广佑不明所以。
“所以,他也是个道士”秦词想起自己一直想拉她进乾元道观,结果连人家的身份都看不出,秦词羞愤的捂住脸。
“这不废话么我师叔可是五岁就进了我们道观,连我们观主都夸赞的人!”
广佑得意洋洋的撩了撩额前的头发,两人围绕的话题中心人则是一脸平静,借着微弱的烛光,在地上写写画画。
秦词瞬间想起傍水镇鱼妇那件事,那不知谁布下的陷阱,以及出手帮助她的人,不会就是这两二货吧!
她眯着眼扫了他俩一眼:“所以傍水镇那陷阱是你俩干的”
“呃这个没错。”广佑心虚的点头。
“所以你们明明能除掉那几只鱼妇为什么要等我出手”秦词含着一股怨气揪住他的领子。
“咳咳。”广佑有苦说不出,这又不是他的注意,为什么挨喷的是他啊
再看一脸怒容的秦词,他哪能说是怕被二公子以及大公子发现才这么干的
他要说了,师叔铁定会被那两位公子围殴的。
秦词揉着太阳穴,把头转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黎浔,阴恻恻的开口:
“那诊金里的东西,是你故意放的”
广佑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只见他师叔竟然还沉迷于推算卜卦之术
黎浔似有所感,抬起头,对上秦词微红的眸子,不明所以,转头看向广佑,对方只做了两个口型:“诊金。”
什么诊金
黎浔也懒得多问,敷衍回来一个“嗯”字,正打算继续刚刚的推演,就猝不及防被人掐住了脖子。
“好你个王八蛋,竟然敢陷害我!”秦词两手掐着他的脖子,咬牙开口,她虽然气,但手上没真使劲。
回京都后,她曾多嘴问了一句秦鹤,大公子和二公子为什么会在朝廷上大打出手。
秦鹤说是商贾的财物没带回来,但他们压根就没找到那些财物,一直以为是大公子他们提前搬走了。
在朝廷上,大公子似乎真的很生气,二公子则是不屑的多说了一句演的真像,气氛顿时剑拔弩张,后边就开始吵起来了,最后直接大打出手。
最后,秦鹤嘀咕了一句:“假如那财物不在大公子手上,那会在哪总不会在河底吧”
秦词那会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黎浔给她的诊金,那诊金好像是有一股河腥味。
她从屋里翻出来后递给秦鹤,秦鹤随意翻来翻,忽地捏着一条玛瑙珠子说这些的确是那些商贾的财物,然后就是紧张的问这些是谁送来的。
秦词说是黎浔送的,秦鹤却立马摆手笑了,不屑道:
“这东西绝对不可能是黎浔那家伙送来的。”
“为何”秦词托着匣子不解,这里还有一张关于鱼妇的纸张,拿去和黎浔字对一下应该很好查吧。
“黎浔这人不爱权财,对朝廷上的事也不关心,经常往道观跑,若不是黎大人将他接回来,估计他这辈子都是要待在道观里头。”
“而且这个吴府的图纸,黎浔他能从哪得到这些消息”
“一定是大公子误让我们觉得宝贝都在地室,想诱我们下去被鱼妇吃掉,如果没你,我们估计真的会中了他的计,大公子果然歹毒。”
秦词:“……”
真的是这样总感觉那里不对劲。
既然秦鹤都说这东西应该不是黎浔送的,秦词问他这些东西要怎么解决。
秦鹤说让他拿去解决,如果被人发现这些东西,指不定又要被人说他们私藏财宝物。
毕竟秦词是他的妹妹,他刚好和二公子走的近,而且他们一行人刚从傍水镇回来,这被查到了,真是有理都说不清,指不定还要被送去牢狱蹲个几年。
最后秦鹤还跟秦词说让她多长点心,有些东西能不收就别收,不然哪天就被人给阴了。
秦词对此大为震惊,这些城里人都玩的这么脏的么
刚刚黎浔亲口说的承认震诊金里的东西是他放的,还是故意,这家伙,心竟然这么黑!
“陷害……你”黎浔眸子里头一次浮现出茫然。
广佑生怕秦词真的下死手把黎浔给掐死了,赶忙伸手将她拉开:
“秦小姐,先松手先松手,大家现在是一队的,别打架别打架。”
“秦词不耐烦的给了他一脚,抱着手臂冷着一张脸转身,不想看他们。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别吵了啊,现在讨论下怎么处理这村子的东西吧。”广佑将烛火往前推了推,坐在了两人中间。
“这些村民到底是怎么回事”话题转到偃偶村,秦词勉强把身子转了过来,只不过脸色还是很臭。
“这个村子其实在半月前就没有活人了,现在多了一个活人,就是这个傻小子了。”
广佑叹了口气,指了指在草垛上呼呼大睡的徐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