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合欢宗的师姐们平日都不在宗门内,不然要是掺和上今日的事就不好了。
平日里好事没有合欢宗的,那坏事合欢宗还是不参与了。
赵时宁私心里希望合欢宗的女修都平平安安的。
可偏生有贱人记恨着合欢宗,这种时候还要明晃晃踩一脚合欢宗的女修们。
“修真界几大宗门全部都到了,怎么不见合欢宗的女修,莫非她们是害怕不敢来了吧。”
赵时宁立刻锁定了说这话的男修,这人穿着青云宗的衣服,长得人模狗样的,但说不出人话。
她瞧着这人有点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想了半天想起宗门大比上小九师姐把这人打得落花流水。
这孙子看来是记恨上合欢宗了。
他这样一说,立即引来了身边人的附和,“你也真是,好端端的提合欢宗做什么,那些女人除了床榻上那点事还会别的吗?就今天这场面,她们只怕还没看到魔尊就得吓哭。”
赵时宁实在听不下去了,纵身飞到青云宗弟子身前,“谁说合欢宗没人来。”
“你是合欢宗的人?你师门的其他人呢?怎么没来?”
男修瞥了她一眼,并不把赵时宁当回事。
她轻飘飘地扫了眼方才说坏话那几人,眼眸弯了弯,十分和善,“是啊,我是合欢宗的人,来我一个就够了,并不需要劳烦其他人。”
赵时宁看着脸生,又探不出实力,应是刚拜入师门。
外加她长得还不错。
男修眼底浮现一丝黏腻的情绪,黏糊糊地粘在赵时宁脸上,“呦,这位合欢宗的小妹妹看着倒是眼生,也不知有没有兴趣与哥哥我一起修炼呢。”
他这句话说完,其他男人跟着起哄,立刻引起了其余仙门的注意。
一时间所有人视线都落在赵时宁身上,绝大多数都是不喜或厌恶的眼神。
“合欢宗的人怎么来了?”
“她们来做什么?”
“哼,自然来找男人的呗,不然还能做什么,瞧她穿得花枝招展的。”
这些话语太熟悉了。
赵时宁简直熟得不能再熟。
只是上次她站在人群中,听着别人议论合欢宗的女修,她气得半死想把那些人嘴给撕烂。
这次是她在被别人议论。
赵时宁反倒格外平静,心湖生不起半点波澜。
合欢宗的女修大多如她这般,出身下等,资质下等,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像下水道的老鼠,只能被欺负,排挤。
水浮生给了她们修炼的机会,活下去的机会。
这些闲言碎语于合欢宗的女修而言,并算不得什么,也不会去与蠢人争辩。
但赵时宁不一样。
她最喜欢争强好胜。
自化神大圆满境界的修士散发出的威压,如同狂风骤雨般在人群中迅速扩散。
首当其冲的,正是那几位刚刚出言不逊的男修。这股令人心悸的威压如同万吨巨石沉沉压在他们的背上,几乎要将他们的脊椎生生压断。
那些表面光鲜的男修面色顿时惨白,口中呕出了鲜血,被迫跪在地面,恐惧与痛苦在他们脸上交织,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骇人的威压逼得在场的人心口绞痛,脸色煞白,绝大部分扛不住的腿一软,尽数跪在了赵时宁面前。
“她居然是化神期修士!还是化神期大圆满!”
“化神期大圆满?!怎么可能?修真界一共才三位几万岁的化神期修士,这女子骨龄看着也不过才十八九岁!”
在场的仙门弟子大多出身高贵,天赋异禀,是各大世家的天之骄子,到了哪里都是被人捧着的存在。
但今日被生生逼着跪在地位最低的合欢宗女修身前,心中又恼又恨。但迫于赵时宁过分恐怖的实力,连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被殃及池鱼。
赵时宁却觉得远远不够。
她可是恶毒女配啊。
自然得对不起这个名声。
凛冽的风吹动她碧色的衣裙,发髻上的银色蝴蝶绽开翅膀,眉目娇艳的仙子猝然露出一抹笑意,“你们几个这么厉害,想必定然能以一敌百啦。妹妹我啊……真的很想见识见识呢。”
赵时宁这句话说完收敛的笑意,指尖在空中轻轻一点,方才还在嘲笑她的三个青云宗男修已经被青色的灵力卷起。
他们连反应过来求饶都来不及,就已经被扔下了魔军的潮水之中。
高台上的人只能听到惨烈的哀嚎声,但已经足以见得那三人的惨状。
她这如心狠手辣般的做法,顿时让高台上的仙门子弟瑟瑟发抖起来。
要知道他们最厉害的也不过金丹,面对化神期修士毫无还手之力。
若她真想杀了他们,不过是抬手之间的事。
赵时宁只是觑了他们一眼,便嫌恶地移开了视线,指了指崖底的魔军,“若你们再敢嘲讽合欢宗女修,那三个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妖女!仙尊等一会就到,他一定会为我们做主的,除了你这个祸害!”
说这话的是方才说她来找男人的女修,这女修明明被吓得花容失色,还要哽着脖子指着她骂。
赵时宁皱了皱鼻子,很想将她也给扔下去,但她实在懒得再动手了。
“仙尊?你是说谢临濯吗?他可是我师尊啊,你猜他是帮我还是帮你。”
赵时宁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血迹,漫不经心地说道。
“怎么可能?仙尊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师尊呢?你这种低贱的女人怎么敢胡扯至此的?”女修恨恨道。
赵时宁自认为没得罪过她,不懂她到底在义愤填膺个什么。
【大概是为了求偶吧。】
生子系统突然道。
她“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系统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女修见她不怒反笑,脸色顿时涨红。
赵时宁这么一说,立刻有人想起来了。
“好像还真是她来着……上次她穿着身绿衣服,就是她杀了青云宗的男修,仙尊亲自把她带回了无羁阁。”
女修听见周围人这么说,神情越发慌乱,外加身边没什么人搭理她,她跺了跺脚,气鼓鼓地跑了。
赵时宁也没拦她,还不忘提醒她一句,“你可别乱跑啊,现在到处都是魔军,魔军可没有我这么怜香惜玉哦。”
女修抹了把眼泪,没有回头。
赵时宁也没收回威压,只是百无聊赖地站在原地等谢临濯。
齐不眠攻打修真界又不关她什么事,这群宗门平时占尽好处,关键时刻自然得让他们去上。
“仙尊和掌门长老们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这一声。
赵时宁一抬头看见水浮生居然也在,她立刻收敛了威压。
原本瑟瑟发抖的众人,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谢临濯一袭洁净白袍,身姿挺拔,被修真界众掌门簇拥着。
自从上次被她从青丘赶走后,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
谢临濯眸若深潭,紧抿着唇,死死地盯着她看,
“师尊!”她扬起笑容,软着嗓音唤道,快步走向了他。
谢临濯心中恍惚了一瞬,立刻被狂喜所淹没,眼眶泛红,清冷的外表也随之软化,想要拥她入怀。
他已经完全疯了。
他完全顾不得别人的目光,也忘了自己应该是不能动情的剑尊,只想与她时时刻刻在一起。
然而,赵时宁看也未看他一眼,径直扑入了站在边缘的女子怀中,还撒娇地在水浮生柔软馨香的怀里蹭了蹭。
“师尊,我可想死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水浮生下意识看了眼谢临濯。
谢临濯失魂落魄地看着赵时宁,脸色苍白如纸,几乎快要站不稳。
等他的视线在落到水浮生身上时,眼神充斥着复杂的情绪,像是愤怒又像是忌恨,总之看起来是想把她给杀了。
水浮生本想推一推赵时宁的,让她收敛点别这么张扬的,但谢临濯越嫉妒越这样看她,她反而笑盈盈地回抱了下赵时宁。
“师尊……我啊,自然很想你了。”
水浮生柔软无骨的手拍了拍她的肩,慢慢放开了赵时宁。
赵时宁到现在可还没原谅谢临濯,她一直记着他用女儿威胁她不要跟白琮月成婚,这事可没完。
她连个眼神都不屑于施舍给他,只当他这个人不存在,哪怕谢临濯眼神几乎钉在了她身上。
“师尊,万殊呢?万殊怎么没来?还是他不听你的话,那我得去揍他。”赵时宁揪着水浮生的衣袖,像是要时时黏在她身边。
“万殊来了,他毕竟曾经是齐不眠部下,宗门对他敌意颇深,所以我没让他来这边。”水浮生道。
万殊自从被救醒后,就成了合欢宗唯一的壮丁苦力。
既要日夜巡视保护合欢宗众人的安全,又要劈柴打水煮饭,合欢宗上下很快就接受了这只小老虎。
只是小老虎年纪轻轻的,却是满肚子心事,每天都要在门前等上许久,也没等到想等的人回来。
“万殊一直在等你回来。”
水浮生笑着道。
谢临濯则是连最后一点体面都要维持不住,在他这里万殊始终是破坏他和赵时宁关系的罪魁祸首。
若是没有万殊,也就不可能有白琮月。
只要想到他的女儿还在白琮月手里,谢临濯简直是恨意滔天,毒火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