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他的亲生骨肉,依然会背叛他。
“齐不眠。”赵时宁唤了他一声。
齐不眠失焦的眼神望着这无边的烈火,没有看她。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就该跟你儿子在这地狱里,永生永世互相折磨。”赵时宁说完这句话后,掌心挥出灵力击中了小恶鬼,逼退了他。
顷刻间两道青色的灵力宛若枷锁,缠绕住了齐不眠和小恶鬼的脚踝,让他们再也走不出这无边地狱。
“你放心,我会定时来看你的,以后我们还会生许多的孩子。”赵时宁将“孩子”这两个字咬的极重,随后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就要离开。
“赵时宁,有意思吗?”
齐不眠声音极为虚弱,却满含着恨意。
赵时宁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折磨他这件事,必然很有意思。
她知道齐不眠能听见。
现在她再也没什么牵绊,只要再去处理一件事。
她要去九重天诛杀神帝。
这本书的女主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那天道完全不复存在。
本就被天雷重伤的裴隐现在不足为惧。
赵时宁以防万一,在自己999999+的商城中兑换了许多法器,包括没有副作用版的灵力暴涨丸。
从前这一颗要五万点数,要她猴年马月才能积攒到的药丸,现在赵时宁根本无须再为点数发愁。
【赵时宁,兑换了这些点数,就不要再想着碾碎本系统了。】
赵时宁没搭理系统。
她一念之间,就已经到了九重天。
天门前浮着的天规戒律依然如旧,一个个巨大的金字宛若森然的牢笼,将她囚禁其中。
这次赵时宁已经足够有力量,可以挣脱这牢笼,而不是只能对着裴隐叫骂。
她立即挥剑劈散了这排排金字,也顿时惊动了守着天门的天兵天将。
赵时宁不想和无关的人打打杀杀,从商城里兑换出的定身符,立即就将天兵天将定身住。
“神帝在哪?”
赵时宁也没做出毁坏九重天的举动。
毕竟九重天已经她的囊中之物,要是毁掉还得她出钱来修。
无人能应答她。
没有谁敢背叛这世间唯一的神灵。
赵时宁正要寻个将领逼问。
恰在此时,耳边如有幽风拂过,风中携带着一声低语,是裴隐的声音。
“到神殿来。”
从天门远眺而去,正好可以看到远处巍峨壮观的浮在上空的宫殿,那应该就是神殿,神殿四周渡着威严的金光,令人不敢直视。
仙气渺渺间,时不时有仙鹤盘旋而过,发出阵阵清唳。
赵时宁瞬身至神殿中,神殿门户大敞,并无人阻拦。
她却不敢放松警惕,生怕这只是裴隐设下的陷阱。
赵时宁一踏入神殿中,就看到神殿顶部并非什么雕梁画栋,而是苍穹之中的浩瀚星空,复杂玄妙的星图密布在穹顶之上,暗含着冥冥之中的命理乾坤。
随着她踏入神殿之中,穹顶中的星图一直在不停地变换。
赵时宁没有管这些,径直往神殿深处走去,最后在浩海的河海山川图前停下了脚步。
裴隐就坐在河海山川图前方的桌案前,一头金发肆意垂落,如同被日光亲吻的金瀑,眉心殷红色的神印宛若浴火的朱砂,这些无一例外象征着神灵无上的神威。
他手中握着朱笔,见她到来,慢慢搁下了笔,抬头看她,却没有说话。
“你原来长这样。”赵时宁神情漠然,对他不屑一顾。
“是本座的长相让你失望了吗?”
裴隐疏离冷峻的面容浮现一丝温和,寒星般的双眸融着笑意,全然看不出他已经活了上万年,更看不出他屡次要致赵时宁于死地。
“裴隐别装了,这么想杀我又死活杀不掉我,你现在见到我该气死了吧。”赵时宁收起了剑,往前走了几步。
她也不多话,猛然倾身,隔着桌案揪起裴隐的衣襟。
裴隐也没挣扎,仍旧这样看着她,任由她就这样揪着他的衣襟。
赵时宁凝视着他晦暗的眸,慢悠悠地笑了,语气里的讽刺遮掩不住,“裴隐,你现在应该不是天道了吧,上次被天雷劈中的伤好了吗?”
裴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看着她道:“你既已成仙,本座可以允许你留在九重天。”
“允许?你肯定知道我是来杀你的,你也知道我的野心不止于此,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来跟我谈条件。”
赵时宁听到裴隐的话,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将这句话重新还给了他,“以后我也会允许你留在九重天,毕竟你长得还不错,留在我身边当面首也挺好。”
裴隐听到这句话,神情立即变了,眼眸中风雨欲来,“你以为本座受了伤,就可以让你任意欺辱?”
“欺辱?何为欺辱?让你像狗一样为了保命四处溃逃?为了一口吃的只能和野狗抢食?”赵时宁讥讽道:“让你给我当面首,算什么欺辱。”
她也没想过让他当面首,就该一刀刺死他。
赵时宁视线慢慢下移,最后落到了桌案上的命书,上面清晰地写着她的结局。
“死于谢临濯剑下”已经被划去,改为了“死于天雷”。
她揪着裴隐的衣襟,改为揪他的那满头金发,逼着他仰起头看她,“我懒得写字了,要不你来改吧,将这行字给划了。”
裴隐自然是不愿意的,但她下手极重,扯得他头皮作痛,立刻就揪断了他好几根金发。
“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的处境?你这么神通广大,耳通六界,不会不知道我刚才做了什么吧。我荡平了地狱,现在也就能荡平九重天。”
裴隐自然知道,否则也不会主动要与赵时宁言和。
他本以为只要让她留在九重天,给她个清闲的仙职,就可以满足她的野心。
没有料到,赵时宁的野心已然到了如此地步。
她从原本只想活着能吃饱,到现在想要改天换地。
裴隐却遏制不住她的野心,自从那日被天雷劈中后,他就再也无法掌控天道。
仿佛天道已然抛弃了这个世界。
而他不过是被丢弃的傀儡。
这世界已然秩序混乱,无人可控。
裴隐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只能维持着“神”最后的体面。
赵时宁强硬地将朱笔塞入了他手中,死死扣着他的手腕,逼着他一字一字在命书上动笔。
“你要成神?还是成佛?”裴隐蓦然侧过头,刀削般的眼神凌厉地扫过来,狭长的眸中凝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赵时宁闻言眉毛挑起,她手中揪着他的金发的力度重了许多,“我不成神,也不成佛。”
她的手肘猛然发力,伴随着“扑通”一声巨响,裴隐的侧脸猛然被砸在桌案上,白玉桌面瞬间皲裂。
裴隐的脸颊也泛起了淡淡的红,像是被她狠狠抽了几个嘴巴子。
“你以为你是神很了不起吗?”赵时宁弯下腰,凑近他,热气喷在他的耳垂。
她的语气冰凉如腊月河水,“裴隐,你不过就是背靠天道的废物,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想当窝囊废?现在天道消散,你不过就是个纸糊的老虎,泥菩萨过河。”
赵时宁说完,立刻带着他被她拧碎的手腕,染着朱砂的殷红色笔尖划过命书,恶狠狠划掉了“死于天雷”几个字。
殷红的朱砂涂在纸上,格外刺目,宛若她内心难以消解的愤懑。
可这于赵时宁而言,远远不够。
赵时宁随即又逼着裴隐取出合欢宗女修的全部命书。
她师尊和师姐的命格无一例外,都是飞升劫难死在天雷之下。
赵时宁一口气全给涂了。
沈芜蘅的命书已然是一片空白,她应是彻底离开了这里。
只可惜天道消散了,不然她也得打天道一顿。
【不得不说这本文的作者应该气到砸键盘了吧,女主都跑没了,男主无一例外都下场凄惨,怕不得直接气死。】
赵时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裴隐无力地半趴在桌案旁边,华贵的衣袍下,他苍白的脖颈被她掐得青紫,脚踝被青色灵力扣在桌案下,宛若一条被拴住的狗。
赵时宁坐在桌案前,执着朱笔,把合欢宗女修的命书划得差不多了。
最后她将目光投向了裴隐。
没有了规则的庇护,上位者也不过如此。
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现在脆弱得连条流浪狗都不如。
赵时宁蓦然觉得很可笑,甚至心底升腾起一种荒谬之感。
她居然被这样的人,当猴耍了那么久,还差一点就死在了他手里。
“裴隐,你想要怎么死?”
赵时宁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看着热茶飘起的白雾。
“我有的选吗?”裴隐微微仰着头,银色的眸仿若静谧的深潭,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他已然是认命了。
“你当然没得选,就像当初的我一样,根本没的选。*”赵时宁语气淡然。
她这一路走来,绝大部分都在愤怒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