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宁又将手中的奏折看了又看,她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成仙,然后在九重天拥有属于自己的仙府。
她自然很想去看看她梦寐以求生活的地方。
“若是想去,我带你去便是。”
白琮月本来并不想参与此事,青丘与九重天来往并不多,他也不喜神帝那种古板的性格,过往九重天设宴他也未曾去过。
但面子上的功夫总是做到位的,他会特意派遣青丘仙人前去送礼,以至于神官每年还会给青丘发请帖。
“小月亮,你对我可真好!”
赵时宁见他答应了她,直接从椅子上窜了起来,直接扑了他满怀。
白琮月抱着她,能听见她剧烈跳动的心脏,他低头看着她的笑容,不由自主心也随着缓缓跳动。
他一贯是个爱美之人,对其他人也颇为挑剔,可不知何为,明明赵时宁在他这里只算个长相平凡的人。
可她此时此刻在他怀中,笑容恍若春桃般惹眼。
不。
比春桃还灿烂。
“这么容易就满足了么?”
白琮月轻声道,也不知是在问她,还是在问他自己。
赵时宁自然是不满足的,她想要的可还未得到呢,不过她也不急于一时,她来青丘这才几日光景,能让白琮月愿意亲近她就已经挺好了。
“此时此刻我是满足的,可是小月亮,你究竟什么时候才愿意与我真正在一起啊。”
她贴在他的胸口处,听着外面漫漫的风雨声,心中有许多许多想做的事情,可却一件事都做不了。
“不急,日久见真心,还是你连这短短几日都等不了?”
白琮月思绪飘得远了一些,想到方才在殿外哄她的那些话。
昨日勾搭她的那些仙侍,他自然都要赶走的,再慢慢换上些丑的过来。
她本就是个三心二意的人,若是被别的东西勾了魂,他又该怎么办。
赵时宁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事情,因着他承诺她的事情,她现在是满心的满足和欢喜,也愿意说些好话哄着他开心,“小月亮,我自然是能等的,只是我不过是个凡人,你们神仙几十年几百年眨眼间就过了,我只怕我等不到你。”
白琮月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轻轻吻住了她的唇,与她唇齿交缠片刻,他在她眉心轻轻落下一吻,“莫要说这般晦气的话,你与我的时日还很长,怎就会等不到,我还盼着与你天长地久。”
“小月亮,你是不是怕与我在一起怀孕?”赵时宁就想逼着他,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白琮月指尖轻轻抚摸着她的下颔,轻声道:“你若是真有如此本事,为你生儿育女,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我知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与你之间相处时日太短,我若是轻易遂了你的愿,只怕你早早就变了心,有朝一日弃我而去。”
他将一切都看得透彻。
可纵使看清一切又有何用。
他还不是……愈陷愈深。
第47章 好想让他怀孕
赵时宁被他说中了心中所想,顿时不敢再多话,生怕他连她要剁他尾巴的事情都猜出来。
男人为什么就不能傻一点蠢一点呢。
赵时宁重重在心中叹了一声。
无论是谢临濯还是白琮月都将她看得透透彻彻,也就引玉还好一些。
但引玉好像也从来没有在意过她心中的狗狗祟祟。
【是啊是啊,求求上天赐给你一个傻白甜吧,轻轻松松就可以一胎八宝,男主们都好难骗。】
外面的雨越落越急。
赵时宁在白琮月怀里趴了一会,就有些待不住了。
她从来没觉得与男人待在一块有什么悸动感。
如果不能和她修炼,还不如出门去踩水坑玩。
“想走?”
白琮月对她的情绪太过敏感,同样捕捉到了她眼底的厌倦。
“是啊,我现在觉得好无趣,刚才我还没好好玩呢,就被那个小仙侍叫了过来。”
赵时宁从不会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也不会去逼迫自己去忍耐什么,她对自己的情绪同样直言不讳。
白琮月的心因她的言语又揪了一下,陌生的酸涩的疼痛蔓延到指尖。
他与她待在一起时就算是什么也不做,都是满足的。
白琮月也是头一遭体会到这种心中涨满的幸福感。
可偏偏在她心中,令他满足和幸福的时刻,是无趣至极的。
“我弹琴给你听?”
白琮月不愿意就这样放她离开,他只能笨拙地去试着讨好她,让她留下来。
青丘的帝君又何时为旁人抚过琴,甚至只为了给她找些乐子。
“行吧,不过我这人没什么文化,可能欣赏不来你的琴声。”
赵时宁觉得看着美人抚琴倒也是件美事,于是乖乖坐回了椅子上。
白琮月坐到了焦尾琴前,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抚过琴弦,随着清越悠扬的琴声响起,他眼眸如春水,静静地看着她,“你若是不喜,这琴便砸了吧,自此我便不会再抚琴。”
赵时宁想说没有必要,可顷刻间他指尖下疏朗的琴音便已经流泻而出,她顿时忘了要说的话。
渐渐的琴声与外面的涔涔细雨融在一起,幽怆哀怨的琴音在空气中荡开,如泣如诉,如怨如慕,恍若昆山玉碎,令人心颤。
她何时听过这样哀婉的琴声,呆愣愣地盯着他片刻,心绪随着琴声想起了一些往事,眼眶渐渐湿润。
赵时宁没出息地擦了擦眼泪。
琴弦骤然崩断,琴声戛然而止。
上古的神琴,最忌弹琴者心乱。
白琮月没有去管指尖的血痕,而是紧紧盯着她脸颊的泪水。
他有些无奈道:“不是说欣赏不来琴声,怎么这么容易就掉眼泪。”
她一哭,他心便乱了。
“我哪知道会这样,肯定是你施了什么法术,才让我眼睛开始疼。”
赵时宁平时是个动不动就落眼泪的人,此刻反倒不愿意被他看到她一瞬间的脆弱。
她打死不愿承认她方才落了泪,更不愿意承认她落泪是因为他琴弹得好。
她“蹭得”站了起来,“反正你这琴也坏了,也不必砸了,我先走了。”
白琮月没有再挽留她,等赵时宁将门推开踏了出去。
他骤然将剩余琴弦全部扯断,龙筋制成的琴弦划破他的掌心,顿时鲜血横流。
他的心方才平静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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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时宁走到外面,台阶下跪着的小仙侍已经不见了,她也不是很在意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没有再掐避水诀,她走进了绵绵春雨之中,雨水打在身上,可她却无端觉得痛快。
她心中那股悲凉随着雨水的冲洗,渐渐消失。
方才她想起她早死的娘。
她娘临死前从未说过传宗接代的话,这些都是她胡言乱语,现编出来骗男人的。
赵时宁的娘亲死前只是牵着她的手,不放心地叮嘱她,“要时时安宁。”
她只是……有些想娘亲了。
赵时宁抬起袖子又擦了一下眼泪,默默走在雨水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可渐渐的,她停下了脚步,怔愣着盯着来寻她的白琮月。
她从未见过这样狼狈的他。
他站在雨中,没有打伞,也没有掐避水诀,浑身都湿了个透。
尤其是宽大的袖袍不知为何被鲜血浸染,鲜红刺目的血顺着雨水流淌而下,白琮月好似无知无觉。
赵时宁觉得着场景有些眼熟,她难免想起喜欢自残发疯的谢临濯,下意识开始害怕。
她语调艰涩,无比艰难地问出这一句。
“小月亮,你这是怎么了?”
她同样没有好到哪里去,全身上下也都是湿的,同样很狼狈。
白琮月慢慢走近她,却没有触碰她,好像怕他身上的血弄脏了她。
他轻轻叹了气:“赵时宁,对不住,害你伤心了。”
赵时宁陡然变得有些无措,她猜想过无数的场景,却没有想到他是来与她道歉的。
他为何要与她道歉,明明他只是弹了首好听的曲子,他什么错也没有。
她连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不是……你别这样说,我没有怨恨你的意思,你不要胡思乱想,也不需要……和我道歉。”
“我以为你在怪我。”
白琮月轻声呢喃道。
“没有怪你,我只是想起了我娘亲,有些难过罢了。”
赵时宁主动上前牵住了他的手,仔细一看,这才看见他掌心见骨的伤口,吓了一跳,“小月亮,你怎么伤成这样?!”
“不碍事的,伤口伤的再重,也会慢慢愈合。”
白琮月将她的担忧看在眼中,滚着戾气的心陡然安定下来,他低声询问她,“赵时宁,我*能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