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琮月,你是在发情期吗?不许你再抱着我,我不想看见你。”
白琮月被她掐得身体都在跟着重重一颤,狐狸眸里蒙上了厚厚一层的雾气,他不仅没有松开她,反倒将她抱得更紧。
“这事的确无人同意,可本君的婚事又岂能由得臣子做主,他们不同意也无济于事,我与你成婚的日期就定在下个月。”
赵时宁眨了眨眼,没想到这事居然这么轻轻松松就办成了,而且连成婚的日期都定好了。
“所以你刚才是故意逗弄我的吗?”赵时宁语气不太好地问他,很想在寻个地方拧他一下,让他知晓到骗她所要承受的疼痛。
“对不住,我不该逗弄你,毕竟……我也没料到我们家的小宁……这么好骗。”白琮月的吻轻轻封住了她的唇,想要与她在这花间好好的缠绵拥吻。
可赵时宁却开始疯狂不自在起来,毕竟她也不知道阿绣究竟有没有在看着,这种场面怎么能让刚认识的朋友看见呢,更何况阿绣只是个单纯的小花。
她不能带坏阿绣啊!
赵时宁连忙推了白琮月几下,“不是……别在这里……我们还是进屋吧,在这里怕是不太好吧。”
白琮月犹疑的目光落向赵时宁的眉眼,随后又看向身侧的一丛绣球花,“为何不行?”
第51章 堪当正夫
赵时宁思绪空白了一瞬,“没有什么,就是不想在外面。”
白琮月还在若有所思地看向那丛绣球花。
赵时宁有些汗流浃背,生怕他看出什么,连忙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别看了,有什么可看的,快进屋吧。”赵时宁趴进白琮月怀中,手指戳了戳他的心口,“小月亮,不要胡思乱想的,我都跟你保证了,以后只会有你的。”
白琮月缓缓收回目光,牵住了她的手,眼眸里恍若月光流转,这月光慢慢破碎开,他流露出些许受伤的神情。
“原来你就这么想我,我何时又怀疑过你?”
赵时宁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方才的犹疑,他分明就是在怀疑她,可见他这样说,她又开始犹豫起来。
“小月亮,你真的没有怀疑我?”
白琮月眸色愈深,笑看着她,“下个月你和我就要成婚,从此我们就是夫妻,夫妻之间就该坦诚相待,两不相疑,不是吗?”
赵时宁点了点头,没有否认他说的话。
“宁,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你也莫要欺骗我。”白琮月垂下眼帘,定定地凝视着她。
“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你爱信不信,我不管你了,我先进屋了。”
赵时宁目光躲闪着,小声嘟哝了一句,将他推开,随后自己朝着寝殿内走去。
白琮月再次回望那丛开得正盛的绣球花,有心将这丛花彻底毁去,可到底顾虑着赵时宁会生气,没有动手。
赵时宁站在栏杆旁,偷偷觑着他的动作,连忙道:“小月亮,怎么还在那,快过来!”
白琮月瞧着她在向他招手,心情松快了许多,随即走向了赵时宁,跟着她一同进了寝殿。
“小月亮,你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难不成你不想嫁给我吗?”
赵时宁见他沉默着不说话,一直进了寝殿都没开口,好像想着什么心事。
她思及上次他也是这么不声不响就把小鹤仙赶走了,心里也跟着打鼓。
白琮月的确在想着赵时宁的种种不对劲,他思虑着是不是院子里的花灵勾引的她。
他回过神,将情绪藏好,“怎么会,我只是在想我们婚礼要邀请些什么人。”
赵时宁手指拂过珠帘,停下脚步,“反正不要请我师尊就行。”
“为何不能请他,我与他是多年好友,正好趁此机会,了结你们的恩怨不好吗?”白琮月故作大度道。
他真正想的是,邀请谢临濯来观礼,正好彻底断了对赵时宁不伦的心思。
赵时宁没想到他还存着这份心思,差点没惊得跳了起来,表情的惊慌完全不用掩饰,“不行!你不能邀请谢临濯来!你要是让他来,这婚我不结了!”
让谢临濯来观礼,赵时宁难以想象,是挺着孕肚来,还是怀里抱着孩子来……
谢临濯该不会对孩子讲,新娘就是你的娘亲吗?!还是对白琮月说,他怀里抱着的,肚子里怀着的是你的妻子的种……
只要想到这种可能发生的场面,赵时宁就两眼一黑,简直恨不得原地逃跑的程度。
白琮月眼底的笑意渐渐消失,心中不断地涌出恐慌感,不断去想谢临濯与她之间的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本以为赵时宁厌恶着谢临濯,就算他们两人曾经有过什么,但凭着谢临濯曾要杀她的事情,赵时宁也应该憎恨着他。
可如今赵时宁……倒不像是厌恶一个人的反应,而像是心虚。
为何要心虚?
白琮月尽量克制着汹涌情绪,装作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不让她看出任何端倪。
“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你就这样害怕谢临濯?为了他甚至连与我成婚都不愿意。”
赵时宁掀开珠帘,自顾自走了进去,背对着他,她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恨不得立刻扇自己几个耳光。
不过提到谢临濯的名字,她怎么就这么失态。要是让白琮月心生怀疑,再查出她与谢临濯曾经有两个孩子,她不就前功尽弃。
白琮月心中同样不平静,目光深深地盯着她的背影,暗忖要不要寻个时间去无羁阁见一见谢临濯,将事情弄清楚。
赵时宁调整好了情绪,转过身已经看不出什么破绽,她坐在身旁的软榻上,手指拨弄着矮桌上香炉的盖子。
“你也知道,师尊一直是要杀我的,我看见他就害怕。小月亮,你若是与我在一起,你和他的朋友也没法做了。不过……你要是不愿意和他绝交,我们之间就算了吧。”
白琮月想问她真是如此吗?他对她还算是了解,若真仅仅是害怕,赵时宁绝对不可能会是如此神情。
可她待他,本就是不坦诚的感情,就像白琮月至今不明她为何会来青丘,为何偏偏会找上他。
这种本就脆弱的感情,禁不住他任何的质问,白琮月纵有满心的困惑,也只能生生按捺住。
“我与他虽相识百年,我无事时的确会去无羁阁寻他饮茶,但平日里来往并不多,不然当时也不会出手护你。”
白琮月轻易就将这段百年的交情抛却不顾,甚至因着方才赵时宁的失态,心中记恨上了谢临濯。
赵时宁本以为白琮月还要与她掰扯几句,没想到不仅什么也没问,反倒二话不说就和谢临濯撇清了关系。
她手指轻轻磕着镂空的盖子,听着断断续续发出的清脆声音,试探地问道:“你就没有别的想问的吗?”
“方才我与你如何说的,凡间都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青丘同样如此。无论是何种状况,都没有人能破坏我与你之间的感情。”
白琮月眉眼含笑,只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两人之间隔着层层的珠帘,赵时宁也看不出他的异样。
赵时宁跳到嗓子的眼的心终于恢复到了原位,蓦然觉得每一天这日子过得十分惊险。
她交到一个小花仙朋友要心惊胆战地藏着掖着,每天说话都要想着说,怕他看出什么破绽。不仅如此,还要担心谢临濯会不会找上青丘,亦或者白琮月知晓她和谢临濯有孩子的事情。
至于引玉她倒是不担心,他只是个凡间的小蛇妖,肯定不可能找到青丘,叫她难做人。
赵时宁心情复杂地又看了一眼白琮月,出身高贵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一点都不宽容大度,每天疑神疑鬼的。
这还没成婚呢,她就被管的死死的。
等她哪日飞黄腾达了,指定要与他和离,回凡间去找引玉。
还是引玉那个小蛇妖最得她心,不仅不管着她,而且什么都纵着她。
“我困了,我想睡觉。”
赵时宁故作疲惫地伸了个懒腰,不想与他再谈论关于谢临濯的事情。
她只要一想起师尊就心虚,更不要提谢临濯上回与她在梦中温存过一次,很可能现在又怀了她的孩子。
若是白琮月知道了……怕是要发疯吧。
白琮月掀开了珠帘,走了进来,不知是不是赵时宁的错觉,本来屋内有夜明珠,倒也算亮堂,可他一进来,连夜明珠的光都微弱了许多。
他艳丽的皮囊属实夺目,偏生还要句句勾引着她,“这么早就睡了?不与我再去汤池里沐浴吗?”
赵时宁本来下定决心以后要与他和离,此刻在个念头在胸口打了个旋,又没出息地变成了若他以后学着大度些,能多为她生些女宝,留着他当正夫也不是不行。
“算了吧,我真的很累了。”
赵时宁控制着自己,让自己别开目光,不去看他。
她本就累得不轻,若是再和他共浴,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了不了,我累了,不想去。”赵时宁连忙拒绝。
白琮月却不愿轻易放过她,他还有许多关于谢临濯的话要试探她。
若是什么小仙侍花灵,他都可以打发得远远的,但偏偏是谢临濯。
他不得不忌惮。
“今日月色正好,不如你与我饮上一杯?白琮月说这话时,桌面上凭空出现了一壶酒还有两个酒盏。
“喝酒?算了吧,我不喜欢饮酒,也不会喝酒。”赵时宁也不知他这是要做什么,虽然赏月饮酒是个风雅事,但她想起方才被乌云掩去一般的月亮,不是很能理解白琮月。
“不会喝酒?”
白琮月闻言狐狸眸潋滟,反倒更加不想放过她。
赵时宁点了点头,“是啊。”
“这是我亲自酿的桃花酒,是清甜的味道,不难喝,你可以尝尝。”
白琮月坐到了她身侧,拿起酒壶,亲自为她倒了一杯酒。
赵时宁犹犹豫豫地接过,试探性地抿了一小口,果然是清冽香甜的酒水,夹杂着馥郁的桃花香气。
她将酒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不忘夸赞道:“小月亮,你酿的酒可真好喝。”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喜欢就多喝一些。”
白琮月又为她倒了一盏酒。
赵时宁根本不知他是故意想让她醉酒,还暗暗感叹白琮月十分贤惠,除了容易疑神疑鬼外,什么都挺好。
她喜欢酒水甜甜的味道,没过一会,就喝了半壶酒。
赵时宁头晕目眩地看着白琮月,怎么也看不清他,两眼虚虚地聚焦在某一点上,身体骤倾,差点没一头栽在了地上。
白琮月及时扶住了她,他轻声唤了句她的姓名,“赵时宁,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赵时宁没有回答他,但茫然的视线却落在酒壶上,指了指酒盏,意思是还要喝。
“不能喝了,你已经醉了。”白琮月缓缓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让她靠在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