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学不来白琮月,就算是躺在草地上,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想到的依然是这种拧巴的问题。
人与仙之间到底是不一样的。
她从懂事就需要为温饱为活着奔波,就算是刻意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可下意识说出口的还是这种颇有些不平衡的话。
怎么她遇见的人,各个都站在云端。
只有她打小活在烂泥里,烂泥里长大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敞亮的灵魂。
心生不平与嫉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赵时宁将这话说出口就后悔了,再如何嫉妒这种话也不能说出来,毕竟有这种情绪的人是要被唾骂鄙夷的。
白琮月会说什么赵时宁都知道,他肯定会说你自己为何不好好努力,一味嫉妒旁人只会显得你是个阴暗卑劣的小人。
“我说错话了,我这种人,也不配生在青丘当神仙。”赵时宁声音低了很多,显而易见的失落。
白琮月见过满口谎言的她,见过嬉皮笑脸或是故意掉眼泪装可怜的她,却唯独没见过这样的她。
她的神情平静,没有以往外放的情绪,安静地连呼吸声都要听不见。
白琮月的心骤然痛了一下,他嗓音有些哑,“……是青丘配不上你。”
赵时宁知道他在安慰她,对他这话也没什么感触,没有去看他。
“如若你没有在人间的泥泞里摸爬滚打过,又怎会成为今日的赵时宁。青丘的神仙又如何,不过是外表光鲜,内里早已烂了个透。”
白琮月想起初见的那一面,即便她是瘦得不成样子的小乞儿,浑身脏兮兮的,可却如向着寒风生长的野草,令人心颤。
他被她拐走,不是不能脱困,只是有那么一刻想着。
与她一同离开,也不是不行。
“赵时宁,你以为你为何如此招人喜欢,不就是因为你是个坏女人。”
赵时宁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是坏女人,咬了咬唇,不想理他。
白琮月躺在她身侧,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他贴在她耳畔,轻声呢喃,“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清楚楚。”
“不需要为此羞愧,我比你更坏,只是我擅长伪装。可你无需去伪装……哪怕你杀人放火做尽恶事,只要有我在,我也会为你毁尸灭迹。”
“我才不坏。”赵时宁嗫喏了一句,侧过身,盯着他的眼睛,停顿了一下,“哦……我就是个坏女人,你可得记住你说的话,就算我杀了人你的得为我埋尸。”
她可不就是个坏女人,不仅想着对他骗身骗心,还想着等他怀上身孕修为变低,剁了他的尾巴一走了之。
白琮月抬手抚过她的后颈,冰凉的体温,让赵时宁忍不住战栗了一瞬。
“赵时宁,那你心里,可不可以试着留给我一点位置,一点点就好。”
赵时宁没办法回答他的话。
白琮月低笑一声,轻轻吻住了她,舌尖舔舐着她的殷红的唇瓣。
“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等,等一辈子也可以。”
“要是一辈子也等不到呢。”赵时宁别开了脸,他的吻尽数落到了她的脸颊上。
白琮月弯起眸,“这可能就是我的命吧。”
第68章 为主人生一窝小狐狸
她又开始揪身侧的小紫花,指尖掐出来的花汁浸染到指甲里。
“你也就只会说说罢了。”
赵时宁别开了眼睛,故意不去看他,也不知如何回应他的话。
“若只是嘴上说说,怎么会把守了千年的清白都给了你。”
白琮月偏不让她躲,逼着她直视他。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明明是两厢情愿的事情,怎么好像我占了便宜。”
赵时宁这话说完,哽了一下,好像确实她占便宜比较多。
她与他离得这样近,月色皎洁下,她这才发现他的眼瞳泛着淡淡的蓝,像是深邃广阔的夜空。
赵时宁手指勾缠着他银灰色的发,一圈圈绕在指尖,“更何况,你明明也很舒服不是吗?”
她的话带着狎玩之意,两人贴得很近,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白琮月的呼吸渐渐沉了,他初尝情事,本就恨不得日日与她纠缠在一块,根本经不起她逗弄。
他攥紧她的手腕,止住了她不知死活地勾引,“昨日究竟是谁哭着说不修了,让我滚开,是不记得了吗?”
她承受不住时就喜欢掉眼泪,耍无赖地抓他咬他,白琮月只能放过她,不然他只怕得拖着她在房中多呆上几日,
赵时宁自然是不记得的,到了后面她浑浑噩噩什么都给忘了,哪里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
但她脸皮难得变薄,听着白琮月说她哭鼻子,心里有些燥意。
她有些恼羞成怒道:“我何时说过这种话,不修就不修,谁稀罕你。”
赵时宁哼了一声,也不想跟他在这纠缠,反正不给睡,她还留在这做什么。
她站了起来,垂头看着长长的草坡,下面的芒草像是汇成了一片湖泊。
“我修为快要到金丹了,是不是能御剑飞行了?”
赵时宁本是问白琮月的,但转念想到白琮月根本没修过仙,他只怕根本不知这事,就算出行都是化成风瞬息万里,哪里需要御剑飞行。
只有修真界的修士才会需要从御剑飞行练起。
她的储物袋里有一把桃木剑,当时下山时怕遇见鬼怪,听说桃木剑辟邪,特意从她师姐那要的。
赵时宁挥着桃木剑,转过身将剑直直地指向白琮月的胸口,戏瘾上来,学着戏文中的说法,“呔,哪里来的狐妖,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就勾引本道君,本道君这就替天行道收了你这个妖孽。”
白琮月被她用剑抵着心口,坐在草地上不动如山,反而饶有兴致地陪着她演戏,“这位道君,与其杀了我,不如将我带回府邸,我定会好好伺候道君。”
赵时宁啐了一声,“骚狐狸,谁允许你勾引本道君的。”
她将桃木剑握得更紧一些。
桃木剑只对鬼怪有害,根本伤不到他。
她胆子大了一些,将剑移到了他的脖颈处,然后下移,挑开了他的衣带,一路往下,最后抵在了不可言说处。
“别动,再动就将你这狐妖的子孙根给废了。”
赵时宁看的戏显然不是什么正经戏。
“你这小道士,怎么这般不正经。”
白琮月伸手将剑一握,瞬间把赵时宁拽得跌坐在他怀中。
她还指望着用这剑把他衣服全扒了,结果这种心思立刻就被他扼杀了。
“你怎么玩不起呢。”
赵时宁握着桃木剑,靠在他怀中,不满地瞪着他。
“不是说要御剑飞行,结果刚拿出剑又没个正形。”
白琮月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耳垂。
“御剑飞行重要,双修也重要。”赵时宁的耳垂被他捏得有些烫,又有些痒。
他的衣带已经被她挑断了,只要扒开雪色的里衣,就可以见到更多的风景。
“先突破金丹,然后就学御剑飞行。”
她的手解开了他的外袍,隔着单薄霜色的里衣准确掐住了樱果,这让他痛得“嘶”了一声,有些哀怨地睨着她。
“你就不能轻些,昨日被你咬得快烂掉,还没有好。”
“为何不让伤口恢复,你们神仙的伤不都会很快痊愈吗?”赵时宁手指划过他脸颊上的血痕,这样看着没有半点要恢复的痕迹。
“你给我的疼痛,我自然要牢牢记着,以免下次又对你的朋友做了失控的事,到时候你又对我动手。”
白琮月只留着她给他的伤,一方面是舍不得抹去这些痕迹,一方面也是让她好好看着他容貌毁去的样子,看她到底有没有半分愧疚之心。
赵时宁果真是没有半分愧疚之情的,她催促道:“不行,别的我不管,脸颊上的伤快给消了,不然我不想和你双修了。”
白璧上的这道红色的裂痕反倒让他艳色之中多了几分诡异的美感,但赵时宁看着总觉得怪怪的,甚至有些怕她与他亲热着,这血痕里的血溅落到她身上。
白琮月只能将脸颊上的伤给治愈好,但脖子上的咬痕挠痕却还实实在在的留着,瞧着颇为触目惊心,尤其手指骨节上结结实实的几个月牙形的牙印,有的还破了皮。
“你是属小狗的吗?亲我的时候是咬着的,连与我交欢时也是逮到哪咬哪。还记得在无羁阁见到你,你也咬了我。”
白琮月说着手指落在她纤细的脖颈,其实她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咬他,他就吻她,她皮肤上同样是斑驳的红痕。
“那我咬你的伤呢。”赵时宁故意为难他,“说着要留着我给你的一切,结果还不是把我咬你的伤给消了。”
他们初见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白琮月为了她一句胡言乱语的话就记着她的仇,蛊惑着她说了一堆得罪谢临濯的话。
只怕被她咬了,得气得半死。
白琮月却牵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指轻轻按在了他的脖间。
她触到了明显的伤疤。
赵时宁觉得手指被烫到,骤然收回手。
“你是不是记恨着我咬你一口呢,不然怎么还留着这伤疤,是不是等着有朝一日咬回来。”
“你以为……我碰见谁都会多管闲事的吗?若你不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小乞儿,谁会管你有没有被抽去魂魄。”
白琮月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思,他只知道,再次见着她,忍不住逗弄她,也忍不住想……保护她。
“骚狐狸,原来见到我第一面就喜欢上了,那你还装这么久。”
赵时宁又拧了一下,他本就糜烂的樱色有种被她掐住血的感觉,他只是低低地喘气着,承受着她赐予他的疼痛。
尤其是不知何时出现的尾巴,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腰肢。
“等你以后生了孩子,这里一掐就不会是血,而是……”
赵时宁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可白琮月却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他狐狸眸弯着,凑到她耳边低语,“到时候奶水都留着,喂给我们家的小宁好不好?”
她本来轻佻又轻浮的玩弄着他,被他这样一说,整个人被戳中了不可言说的往事,赵时宁连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不是……我……我……我才没有想过这种,我才不要喝。”
“你这反应……是喝过?谢临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