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都想跟这两边同时跪下了,结果萧绫玉竟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继续阴阳怪气道:“唉,有的人啊,久贫乍富,却不知道低调做人的道理,就怕这泼天的富贵有命拿没命花啊!”
她自顾自说完,转身就走,跟在她身后的侍女还不忘了回头替她丢两个大大的白眼,主仆二人将目中无人嚣张跋扈表演得十分浮夸。
舟雨一心选胭脂,根本没把萧绫玉的话听进耳中,解千言却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萧绫玉一走出胭脂铺,神情便收敛起来,变得有些忧心忡忡,闷头走了好一段路,又猛然回头,盯着身后侍女道:“今日我偶遇过这几人的事情,谁也不准告诉,明白吗?”
侍女忙不迭点头:“小姐放心,小鸳一定守口如瓶!”
开玩笑,她要是敢把绫玉仙子被男修士叫大姐,被怼得落荒而逃的事情拿出去乱说的话,恐怕小命难保!
第43章 .财大气粗的广济司
胭脂店里, 舟雨选了三盒胭脂,用自己的灵石结了账,又拉着解千言去买沿街叫卖的虾饼。
程绿茶依旧锲而不舍地给他们俩轮流泡茶, 后来连好脾气的舟雨的都烦了他,跟解千言抱怨道:“今天的程泽好欠打啊,要不师兄给他来张禁言符吧。”
解千言目露警告地瞪了眼程绿茶,手指微动, 似是要听舟雨的建议, 让他消停一下了, 程绿茶赶紧委委屈屈地讨饶:“千言, 舟雨,你们别这样啊,我只是拿你们当最好的朋友, 说话直接了些, 你们也知道我这人就是嘴笨,若是哪里说错冒犯了你们,大可跟我直说,我肯定改。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不知道事情怎么就严重到要禁我言了……”
舟雨和解千言同时长叹一口气,十分默契地转身就走, 拒绝跟这脑子有病的家伙继续瞎扯,免得自己被憋出内伤来。
他们这趟出来也并非只是闲逛, 还需要打听一番祁东林的消息,黄仙仙跟他们说过, 随州城内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当属广济司。
广济司由游仙阁与天衍宗共同管理, 类似于大型牙行,为城中所有修士提供租赁房屋、交易买卖、交流情报、接取发布任务等各种服务, 并从中抽取一定比例的佣金。
解千言从前在天衍宗时,绝大多数时候都待在山门所在的天衍城,随州还是第一次来,虽然早就做好了可能会再见到曾经的同门的心理准备,但迈进广济司的大门时,他还是忍不住心情变差了一些。
舟雨不知道解千言的旧事,自然也猜不出天衍宗对于他意味着什么,只是敏感地察觉师兄情绪有些紧绷,便以为这地方有什么古怪,不动声色靠他更近了一点。
广济司这名字听上去不怎么值钱,门脸也非常平凡,进门后才发现另有乾坤。
古朴大气的厅堂极是敞亮,四周墙壁上挂着绘了壮阔山水的画卷,低调华贵的墨玉地板上铺着厚实的绒毯,足有一人高的紫檀木书架错落有致地陈列着,清淡的水木香幽幽袅袅地弥散在空气中,更显出几分静谧祥和,总之无论怎么看,这地方都不像是管杂务的牙行。
舟雨忍不住小声道:“我们该不会是走错了吧?”
解千言还未回答,书架后已经走出一位容貌姣好的碧衣女子,落落大方地冲三人行了礼,客气道:“婉月见过三位前辈。前辈们看上去有些面生,可是第一次来咱们随州城?”
解千言暗自松了口气,这人他并不认识,或许是游仙阁门下弟子。
舟雨三人也客气地回了礼,解千言道:“确如婉月姑娘所言,我们三人是头一回来随州城,想通过广济司寻人并打探些消息,不知是何章程?”
婉月的笑意不减,侧身将三人往里间让,边走边介绍道:“此事简单,只需在广济司登记挂名,每人缴纳一百灵石的管理费,领取通信令牌后,便能发布接取任务了。”
三人跟着婉月绕过重重书架,转入一处布置得如同书房的房间,她请三人坐下,又客气地倒了茶,自己坐到书案后,拿出一本薄薄的深蓝色封皮书册,一一询问三人信息,执笔记下。
她刚搁下笔,书案旁盛满清水的青花瓷缸中就浮起三枚黑色的令牌,婉月素手一挥,巴掌大小的令牌朝三人飞去,悬停在他们面前。
舟雨伸手接过令牌,只觉得这东西入手温润如玉,仔细一看却更像是铜铁之类的金属材质,椭圆形状,表面十分光滑,半点装饰也无。
婉月细心地解释道:“这令牌乃是广济司特制,其中记录了各位前辈的身份信息,只需以灵力注入,便能查看广济司内公开发布的任务情况,接取发布任务、收取或支付报酬、与其他修士沟通交流都可以通过令牌进行,但此物只能在随州城使用,若要取出存储在令牌中的灵石,则需要来广济司交还令牌。”
舟雨试着将灵力注入令牌,眼前立刻出现一行隽秀小字:舟雨,狐妖,人仙中境修为。字迹很快散去,紧接着便出现接取任务、发布任务、自由交流三个并排的选项,她只是意念稍动,想看看接取任务中都有些什么内容,结果这些字仿佛与她心有灵犀一般,立刻淡去痕迹,进入到接取任务的界面。
眼前的密密麻麻的一行行小字看得舟雨头晕眼花,她依稀分辨出“收三百年以上汲灵草一株”“月亮湾猎杀鬼刀鳐,差两人”“诚觅良缘,需人仙以上修为,容貌端正,家世清白,人、妖皆可,男修勿扰”等乱七八糟的字眼,忙不迭想退回去重选,心思刚转,竟然又返回了接取任务、发布任务、自由交流三个选项并排的界面。
程绿茶跟舟雨一样,也兴致勃勃地沉迷在这块小小的令牌中,两眼发直,嘴角带着迷之微笑,看得解千言直摇头。
这令牌跟祭神节试炼中那枚用来记录信息、计时以及寻找同伴的碧玉佩类似,只是功能更多,通信令牌造价昂贵,如此一枚约莫价值一颗上品灵石,各大仙门世家也仅是将此类物品作为内部交流通信的工具,却没想到广济司如此财大气粗,但凡来随州城的修士,无论散修还是有家族门派的弟子,挂名登记后就每人发一枚。
解千言从前在天衍宗门下时自然也有通讯令牌,故而并未觉得新奇,舟雨这种山沟里出来的狐狸没见过倒是情有可原,但程绿茶也这副沉迷其中的模样,倒是让他略微有些意外。
婉月耐心十足地等着他们熟悉令牌功能,解千言只是略微扫了一眼,便朝她拱手道:“有劳婉月姑娘,请问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事项吗?”
婉月轻笑道:“前辈客气了。倒是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只一点,随州城来往修士众多,鱼龙混杂,我广济司只是为大家沟通交流行个方便,至于其他嘛,还需前辈自行分辨了。”
意思就是自己长点心,被骗了被卖了也不要来找我们广济司。
解千言客气地点点头,缴纳了三百灵石后,带着差点连路都不会走了的两人的出了广济司,返回黄仙仙的别院。
*
将程绿茶踢回自己房间后,解千言拎着一直嚷头晕的舟雨去了小书房,将人丢到椅子上,忍不住点着额头数落她:“使用通信令牌极耗灵力,平日里修炼不用功,还敢沉迷其中,你不头晕谁头晕?!”
舟雨软趴趴地将脑袋贴在解千言胳膊上,撒娇让他给揉揉眼睛,嘟哝道:“我就玩了一会儿嘛,哪知道会晕成这样!但是里面的人都好有意思呀,有个箭猪妖,竟然拔自己背上的毒箭卖,还有卖自己尾羽的孔雀妖,卖指甲的猫妖,哎师兄你说,我能卖自己掉的毛吗?还有卖什么春风一度的,居然要一千灵石一晚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话本子里也有,但没听说还能卖钱呀!要不我们也去找找这‘春风一度’——”
从小饱受填鸭式教育的苦,舟雨能背一箩筐的歪诗,熟知各种热门话本情节,却从来搞不太明白这些诗和话本到底在讲什么东西。
她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敲了一记,解千言咬牙切齿道:“最近三天都不准看通信令牌了,否则你就等着脑浆晕成一团浆糊,变成个看到鸡就只能吐的可怜狐狸吧!”
这威胁可太要狐狸命了,舟雨当了真,忙不迭保证道:“好好好,我不看了,肯定不看了!”
解千言腰间的通信令牌这时亮了起来,他放下舟雨的脑袋,坐回去开始查看消息。
是先前发布的寻找祁东林的任务,有三人留言回复了,都说曾在一个月前见过这祁东林,最近却没有他的音讯了,而关于祁东林遭遇龙吸水,被卷到无名仙山之事,其中两人表示曾听他说起过,但不知这仙山叫什么名字。
交流区中询问龙吸水现象的帖子也有了不少回复,大家纷纷表示龙吸水在妄思海极为常见,每年五月到十月,总会发生三五回,地点也并非固定,但通常是在东边浮玉岛、龙脊岛、钟洲岛附近海域,每年都有过往船只被卷入,船毁人亡的事故,因此这几个月大家都会尽量避免去东边海域做任务。
解千言将收到的信息一一看完,并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情报,再联想到今日莫名其妙来找茬萧绫玉,她那句“有命拿没命花”,更是让他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好在他们也不是非得去蹚这浑水,大不了多带程泽一段时间,寻别的办法替他治脑子。
琢磨了一会儿后,解千言设下隔音结界,又默念起咒语,呼唤二人的师父迦昙。
不多时,房中金光隐现,迦昙顶着肿泡眼,瞌睡连天地现了身,见到焉巴巴趴在桌上的舟雨,蹦到她头顶挠了挠,阴阳怪气地问道:“小舟雨,这是怎么啦?修炼太用功累着了吗?”
舟雨没精神搭理他,只有气无力地唤了声师父,就继续趴着,任由迦昙将她头发挠得乱七八糟。
解千言伸手将迦昙从舟雨头上拿下,放到桌上,赶紧开口问他:“师父,祁东林这事有些蹊跷,我暂时没找到他,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这缥缈山能不去了吗?”
迦昙一听他要打退堂鼓,立马大声道:“去!怎么能不去!”
解千言无奈扶额,又问:“您为什么非要去?缥缈山到底是什么地方?”
迦昙沉默了许久,似乎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说实话,解千言也不催他,耐心十足地等着,但若是他说不出个靠谱的理由来,他肯定不会明知道有古怪还往坑里跳了。
终于,似是下定了决心,迦昙沉声道:“缥缈山是仙界的入口。”
第44章 .迦昙:咱们来干一件改变世界的大事吧!
解千言惊讶极了:“仙界?我们所在的世界, 难道不就是仙界吗?”
迦昙摇头,不答反问:“你知道六界是指哪六界吗?”
这是很基础的常识,解千言当然知道:“人、妖、魔、冥、仙、神六界。”
迦昙继续问:“我们如今所在的修真界, 既有数量庞大的凡人,又有妖族、人修,甚至还有你这样的魔修,你觉得我们应该是哪一界呢?”
解千言皱眉,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若是真按照道家经典所述, 六界分立, 那为何如今凡人、妖族、修士杂居一界,他们这一界又该是人界、妖界还是仙界呢?
迦昙见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摆出老神棍的架势幽幽道:“所以说, 原本应该分立的六界, 如今人妖两界混做一团,魔界被封,仙界不知所踪,这个世界啊,是残缺不全的。为师曾得到一卷传自上古的典籍,其中描绘六界分立, 各居其位,秩序井然的景象, 那才是正常世界该有的模样。当六界分立时,各界有固定的入口连通他界, 而仙界的入口正是在缥缈山, 总之啊,缥缈山是一定要去的。”
若是不去的话, 如何能寻到使六界归位的办法,如何能解决本方世界的人与妖无法飞升的困境,这些话迦昙没有说出来,因为随着槐江神女的“飞升”,解千言和舟雨早已遗忘了所有关于她的事,以及当初在奚家禁地中,迦昙说出的那些足以动摇道心的、关于飞升真相的言语。
但光是听到这些,解千言已经有点呼吸困难了,他沉声开口:“找到仙界入口,然后呢?去仙界吗?还是要想办法恢复您口中六界分立,秩序井然的上古景象?”
迦昙大义凛然道:“那当然是要想办法使六界重归其位!”
解千言却不甚赞同:“算了吧,我只不过是尚未突破金仙境界的普通修士,舟雨和程泽更是修为平平,这种改变世界的大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们来吧。”
迦昙知道自己这大徒弟从来不是什么心怀天下的仁人志士,若非舟雨这黏糊劲儿天下第一的狐狸缠着拖着,他说不定早就被魔气吞噬心智,将天衍宗和商家杀得血流成河了,如今要他去寻什么仙界,恢复什么六界秩序,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说出飞升无望的真相,又觉得时机未到,怕他越琢磨越是道心不稳,迦昙苦想半天,循循善诱起来:“千言啊,你可知道,上古时魔修也跟人修、妖族一样,是正经的修炼途径,不像如今这般,魔气入体便会噬人心智,无人敢修魔,魔界更是被人妖两族联手封印。你有没有察觉到,自己修为越高,魔气反噬得越厉害?可若是不修炼的话,又如何自保,如何保护舟雨?你就不怕将来某一天被魔气吞噬,神智尽失,变成只知杀戮的魔物吗?我现在可以出手帮你压制,但将来总会有一天,我也压制不了你体内魔气。可若是六界秩序恢复,魔界重开,你就可以前往魔界,寻到正确的修魔法门,再也不需担心自己被反噬了。”
解千言闻言沉默了,想到最近两次魔气反噬,若非有外力相助,自己早就沦为魔物,这隐忧藏在体内,不知道将来哪天就会爆发,危及身边人性命,他不可避免地动摇了。
见他似有意动,迦昙再接再厉:“再则,舟雨作为上古大妖九尾狐,你看她这稀松平常的修为,哪有半点大妖的风范,你可知道是为何?呵,可不正是因为如今六界不全,灵气稀薄,养不了天生神格的九尾狐了吗!
不管她如何拼命修炼,顶多也就跟普通妖族差不多的水平,但若是有朝一日她的身份暴露,又没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你再出了事的话,你猜猜她会是什么下场?各宗门各家族那些金仙大能们,会不会想要一只九尾狐当灵兽、当坐骑甚至当炉鼎呢?可不是人人都像你们师父这般心善啊!”
如今人妖两族共治,豢养妖族当灵兽坐骑,或是妖族食人修炼都是被明令禁止的行为,但只要有利益就会有人犯禁,那些没有家族庇佑,修为不足以自保的妖族、人修,被人圈禁、被妖吃了的,多不胜数。
九瑶宫太上长老宗淮就养了一只修为达到地仙巅峰境界的灵兽玄龟,对外声称自己救过这玄龟性命,玄龟自愿认他为主,但实际上是不是自愿,谁又会去追究呢?
看着趴在桌上睡得口水直流的笨蛋师妹,解千言不敢想象她被人强迫沦为灵兽甚至炉鼎的模样。
若是这个世界不适合她修炼,那试着换个更好对她更有利的世界,似乎也无不可?
深吸一口气后,解千言沉着开口:“为何您认为祁东林遭遇之事跟缥缈山有关?找到缥缈山之后又该如何?”
迦昙闻言忍不住暗暗翻白眼,果不其然,别的说辞都劝不动他这好徒儿,用他师妹的安危来劝,一劝一个准。
他也懒得去拆穿,神叨叨地跟解千言耳语道:“缥缈山正如其名,踪迹难寻,有缘者方可得见,入山者最多只可停留六十三日,不得仙山认可者,期满后即被送回来处,且再也无法记起缥缈山之名,那祁东林说在山中待了两个月,一觉醒来就回了陆上,还顺着你们的说法瞎编个观雾山的名字,你说他真正去的是何处?至于找到缥缈山之后嘛,嘿嘿,天机不可泄露!”
解千言的情绪被拉扯到一半,又被他一个卖关子给打下去,无语至极地哼了一声,却没说要撂挑子,反而顺着迦昙的话琢磨起来:“这么说的话,是有人知道我们在寻观雾山,故意找了这祁东林来递消息,挖好了坑等着我们跳?”
至于是谁在背后挖坑,再联想到莫名其妙来找骂的萧绫玉,他已经基本确定就是商知羽那阴险小人了。
迦昙并未回答,在他看来,这都是些小孩子间的小打小闹,他相信解千言能处理好。
解千言想通了其中猫腻,也不再继续说这事,又想起迦昙说程泽身上的味道跟缥缈山有关,忍不住问道:“那程泽是来自缥缈山?或者说来自不知所踪的仙界?”
迦昙却摇头:“他身上的气息很特别,很熟悉,我隐约觉得跟缥缈山有关联,但也不能肯定到底是何种关联。”
联想到程泽那双号称看破一切幻境的眼睛,灵府受伤之后的怪异表现,解千言不禁对这个本事不大来头不小的家伙升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迦昙又道:“这两天就抽空去发生龙吸水的海域看看,不管是要给你们挖坑,还是寻找缥缈山的线索,总得去了才知道是何情况。”
解千言自是没有二话,迦昙说服了大徒弟,有了免费劳力,也心满意足地表示自己要回去睡觉养神,三足金鼎的身影逐渐淡化消失。
*
舟雨全程睡得香甜,并不知道她师父和师兄在这期间商量了何等了不得的大事,待她醒来时,看到解千言正端坐书案上首,埋头画着她看不懂的符箓,于是变作狐狸,跳上书案,趴到砚台旁边,百无聊赖地用爪子偷偷沾了符墨,往空白的符纸上按梅花印。
解千言头也没抬,伸手拍了拍某只闲得找抽的狐狸爪子,另一只手稳稳地落笔,速度极快地在符纸上勾勒出繁复的线条,一心三用地开口道:“若是闲得无聊,就好好研究一下你的纵云伞,还有这些符箓,都是给你的,每种符箓的功效和用法我都写在这册子上了,两天内背熟,不准偷懒。”
纵云伞是祭神节上获得的三件仙品法宝之一,防御逃跑的神兵利器,给了六人中修为最不行的舟雨。
画完手中这张符,解千言放下笔,将书案另一边已经分类摆放好,足有几百张的符箓指给她看,又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册子递到她面前,轻点下巴示意她打开看看。
舟雨被这阵仗搞得有些懵,虽然平日里师兄也总是准备许多符箓给她,但一次性给这么多,看上去还都品阶不低的符,还是让她心中惴惴。
伸爪翻开这小册子一看,她更是眼前发黑,这密密麻麻写的全是各种符箓的样式、结印手势、口诀,两天之内背下来可真是要了狐狸命了。
“师、师兄啊,我最近应该挺乖的吧?每天修炼三个时辰,最近七天都没往你杯子里加料,最近三天没有碰过你的符纸符墨,最近两天没有说过你的坏话……呃,总之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说嘛,我看情况会改的。”
解千言嗤笑一声,捏起她黑乎乎的爪子晃了晃,没好气道:“这就是‘最近三天没碰过我的符墨’?行了,少东拉西扯的,这些都是给你保命的东西,乖乖背熟,别讨价还价,否则三天没有鸡吃。”
知道没得商量,舟雨只好拿出了当初在长老们的压迫下背诗的劲头,开始了为期两天的临时抱佛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