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面上没有丝毫慌乱,“我也没打算瞒着,怎的你今日才知道此事?”
看向旻汜的眼神,好似在看废物般。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们终归是来了。”旻汜倒不在意那般眼神,“小神君,留他一人在此,我带你出去可好?”
栖迟蹙眉,面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你以为你是谁?”
在她说话的同时,数道剑气袭向旻汜。
苍浔脸色沉黑,望着旻汜,好似下一瞬便要提剑将对方刺穿。
旻汜闪身躲过剑气,“不愿就算了,小神君,保护好自己。”
栖迟冷呵一声,“多谢提醒。”
又是数道剑气,比先前的更为猛烈。
在剑气即将碰到旻汜的那一刻,他的身形忽地消失不见。
剑气落到肉壁上,直接被吸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儿是暗神体内。”四周回荡着旻汜的话。
第116章 令人作呕
暗神体内吗,栖迟暗道。
她望着依旧光滑的肉壁,倒是信了几分。
以苍浔的修为,世间少有东西能在他剑下保持原状。
思忖间,有些事情再次被确认。
“他想让你用赤畏剑。”她道。
如今苍浔手里两把剑,一把明夷,一把赤畏。
明夷正气凛然,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看似冷漠无情,实际却在守护这世间一切。
而赤畏,恶念缠绕,好似要将这世间一切都毁灭,最终成为它的养料,被它蚕食。
保护与破坏,都在他手里。
“嗯。”苍浔也感受到了,对方一直都在逼迫他用赤畏剑。
若是旁人,说不定早就拿出赤畏剑,将这一切破坏殆尽。
可偏偏握着赤畏剑的是他。
“无人知道云梦阁的事。”栖迟道。
在新一代里,只有她和苍浔进入了云梦阁。
除了他俩外,无人知道古神在阁里传授毕生学识,也无人知道昊神曾教授过她与苍浔辨认世间万物之息,感受万物之力,尤其是关于恶。
暗神不知道栖迟与苍浔都看出他身上没有神息,更看出他周身环绕的恶念在叫嚣着,想要继续吞噬。
这都是常人无从得知的东西。
只有将万物之力,天地之源了解得透彻后,才能发觉其中的毫厘之差。
也只有真正的神明,才知晓这些。
栖迟忽然明白了云梦阁只让有缘人进入的真正用意。
“我们一定能出去。”苍浔道。
当双方都在互相算计时,谁准备得更充足,谁便能获胜。
而他们手里,正巧握着暗族不知道的东西。
苍浔再次对着四壁挥砍着。
无一例外,都被吸收。
栖迟站在原地没动,脑海里正思索着其中的关联。
倘若暗神的目标是赤畏剑,为何不直接杀了苍浔,夺取赤畏剑,反而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又是残影,又是将他们骗入体内。
“赤畏剑,从何而来?”栖迟问。
她知道这把剑是当初在雾涯秘境所得,可如今的情况看来,这把剑或许不简单。
苍浔停下手里的动作,“在雾涯秘境里捡的。”
“捡的?不是从古神处所得?”
“当时师尊觉得,若是说出实情,容易使弟子们都想要往雾涯秘境去。于是便让我对外宣称,此剑是通过古神考验所得。”
“所以,你也不知赤畏剑究竟是从何而来?”
苍浔“嗯”了一声,随后又想到什么,“昊神见到赤畏剑时,似乎有些意外,不过最后只让我好好拿着。”
这话反而让栖迟更为疑惑了。
“暗族不仅算计你人,还要算计你的剑。”她喃喃道,“昊神应是认识赤畏剑。”
苍浔没再回答,在四处查看着。
他们原先走进来的通道已经合上,现下正处在一个密闭的小空间里。
他转了一圈,没找到任何薄弱之处。四周的肉壁都好似坚韧无比,还会吸收所有伤害。不论是用剑,还是用术法,都无法留下任何痕迹,更别提将其毁了。
似乎真的只能用赤畏剑,让上边的恶念将肉壁吞噬,才能出去。
“要不歇会吧。”栖迟提议道,“先前你未用剑,他们就将我们骗到此处。现在你仍未用剑,说不定他们马上就会有下一步动作了。”
苍浔走到栖迟身边,望了一眼正坐在地上的她。
“回去后,将这身衣裙扔了吧,我给你买新的。”他道,挨着她坐下。
“喔——”
栖迟侧身靠到他身上。
自旻汜离开后,她便觉得有些疲惫,这才直接在地上坐下。
苍浔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继续思考出去之法。
她感觉苍浔身上异常温暖,还有一股极好闻的气息,让她不自觉放松下来。
眼皮越来越沉,意识逐渐发散。
恍惚间,她猛地睁眼。
她居然睡着了。
“你怎么……”不叫我。
正想抱怨苍浔,看着她在这般危险的地方睡着,却没有叫醒她。
苍浔不见了。
这片空间里只有她一人。
栖迟立即站起身,环顾四周。
“幻境?”
她散出星流之力,感受着这片空间。
“真实存在的?”她心下一惊。
若是真实存在的地方,苍浔怎会突然不见?
正思索时,四周的肉壁忽然动了,它们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中间靠拢。
栖迟站在原地,没有反应。
虽只是一瞬,但她在肉壁动的那一刻感受到了。
“旻汜,又是你。”
肉壁仍在往中间靠拢,速度却慢了许多。
“小神君又猜到了。”四周传来旻汜的声音。
“还真是阴魂不散。”她嗤道。
“我可是好心来救你。”
“救我?”栖迟冷笑,“你听听,这话说得,你自己相信吗?”
“我知道你不信,但我是认真的。”
说完,旻汜出现在栖迟面前。
栖迟看清旻汜的那一刻,愣住了,惊得忘了言语。
仍旧是那张脸,气息也一样,包括神魂上的印记也还在。
可是,他有了眼睛,身形也变小了些。
那双丹凤眼正直勾勾望着栖迟,眼底晦暗不明。
“旻汜?”她不确定道。
“是不是我,小神君不知道吗?”他似乎在笑,倒有几分温柔之感。
栖迟后退几步,手立在胸前,随时准备结印。
“你想做什么?”
这一幕太过于诡异,让她不免提高警惕。
“我来救你。”旻汜道。
栖迟有一种连吃了一个月北辰做的饭菜之后的恶心感,整个人都觉得极为不适。
见她没说话,旻汜继续开口道:“跟我走吧,我们才是最合适的,不是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