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怪物正垂眸画着什么,敏锐地注意到她的注视,立马看了过来。
女子弯眉,嘴角弧度翘起。
一双水眸直勾勾地盯着许清秋。
“姐姐去哪里了?”
许清秋没说话,她走到了屋内,两人之间隔了很长的距离,女子的目光却如一颗磁吸似的牢牢固定在她的身上。
“你为何来这里了?”
小安笑意渐深,她慢步走了过来,柔软的腰身微微起伏。
“姐姐的卿琅阁可是不欢迎妾身,妾身竟也来不得此地。”
许清秋面色冷静,实则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手心,留下阵阵的疼痛感。
“称不上不欢迎,只是合该守规矩一些。”
小安点点头:“守规矩,自然是要守得。”
见她态度和善,许清秋忽然想到腰身的那颗药丸,心生一计。
她走到桌前,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水,又转过身,在不经意间将那颗药丸丢进属于小安的那杯中。
值得庆幸的是,那药丸遇水即溶,很快便没了踪影。
许清秋松了口气。
她转过身,脸上扬起温柔的笑容。
“但妹妹总是不一样的,既然妹妹愿意来我这卿琅阁,我自是欢迎的。”
话落,她自然地将茶水递给对方。
小安眼底神色莫名,她紧紧地盯着这杯茶水,半晌没动作。
许清秋心里升起几分忐忑来。
好在对方忽然翘唇一笑,便将茶水一饮而尽。
见状,许清秋放下心来,她努力忽视掉心里的那抹异常。
只是,等了许久,都没见对方有任何异常,许清秋心里已有些焦灼了。
眼见女子坐立不安,小安忽得捂唇笑道:“姐姐在等什么?在等着妾身毒发身亡吗?”
许清秋瞪大眼。
心里的那层心思被当众剥开,她的唇色失了血色,努力维持脸上的稳定,但眼里的恐惧已将自己的所有情绪暴露。
小安没了笑意,冷冷道:“那个臭道士竟是这般蛊惑姐姐的,姐姐可真让小安失望。”
许清秋的身子开始发抖。
一切都完了。
接下来,会怎么做。
这个怪物是不是也要将她的皮扒掉。
小安上前来,含住许清秋的耳垂,舔舐啃咬。
许清秋的眼泪已到了眼眶边缘,她呜咽出声。
小安的身子一滞,继而放缓了动作。
她放过了对方的耳垂,发出“啵”的一声,留下诡异的水痕。
小安轻哄道:“都是那个臭道士的错,小安知道姐姐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小安自然不舍得怪姐姐,都是姐姐太单纯了,姐姐以后可莫要如此了。”
许清秋的眼泪哗地一下就流出来了。
眼睛红红的,像一只小兔子。
看向小安的目光神情复杂。
小安呼吸一紧,忽然上前来亲亲许清秋的嘴唇。
“但是姐姐还是该罚。”
她的眼里滑过狡黠。
拉着女子,在她的唇上使坏地按压,啃咬,留下片片红痕,直把人啃肿了这才停下,又强行与她的舌头缠绕,许清秋支吾着流眼泪,却无济于事。
第31章 画皮妖“有夫人一个美娇娘便足够了”……
近日来,许清秋极为悠闲,没事的时候便逗逗猫,赏赏风景,日子倒也平稳,只是她总是睡不好,每日醒来后腰酸背痛得紧,每日每日地做梦,醒来却记不清梦中的丝毫记忆。
偶尔凌昀生会来卿琅阁小坐一会,说几句话便又走了,许清秋耐心地敷衍几句,对方应当是看出来了,后面来的次数便少了些。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两日前,宫里送来了些西域的樱桃,许清秋最为喜爱吃樱桃,却独爱吃那种水分浓到极致,一口咬下去便能充斥口中的樱桃,由于地域的气候差异,京城中盛产的樱桃一向不合许清秋的口味,但习惯忍受的她从未将自己这个挑剔的口味说给旁人。
不曾想凌昀生竟是知晓。
那日天气阴暗,细雨绵绵,水滴落在屋檐上发出“嘀嗒”的声响,凌昀生披着瑞兽纹素软缎氅衣,单手撑着一把纸伞步步走来。
这件衣裳极为适配他,衬得人愈发眉眼俊朗,气度不凡。
凌昀生进了门,将樱桃放置在桌上。
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动作之娴熟。
许清秋当时刚午睡醒来,她庆幸自己及时穿了外衣。
凌昀生抬眸看她,嘴角含笑:“宫里送来了些樱桃,夫人不若尝尝?”
许清秋无奈地垂眸。
前日送桂花糕,昨日送酸梅汁,今日送樱桃。
不知明日又会是什么。
凌昀生真是反常极了。
她本是附和似的随意地尝了一颗樱桃,下一刻,双眼惊愕地睁大。
许清秋只在幼时参加盛宴时尝到过一次这种滋味的樱桃,那是皇太后的寿宴,其间宴席之上便摆了一道樱桃肉,许清秋本是来不得的,爹娘本意是带弟弟来参加,谁料弟弟顽劣,与人玩闹之际不慎掉入水中,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日,许清秋便跟着来了。
她尝了一口樱桃,从此便记住了这个味道,此后一直念念不忘,却始终没有尝过这个滋味了。
看到她这副模样,凌昀生弯眸道:“本王知晓夫人会喜爱,特意送了过来。”
俗话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吃了凌昀生的樱桃,许清秋也不便像往常那般敷衍他了,两人对席而坐。
凌昀生道:“宫里的贤妃生了一个皇子,皇帝龙颜大悦。”
许清秋点点头。
皇帝子嗣充盈,足有三十个子女,但其中公主就占到了二十三个,算上这位贤妃的儿子,也只有7个皇子。
这倒也不奇怪。
“今日去宫中面圣,圣上说:‘在你这个年纪,朕已经有五六个子嗣了。’本王羞愧难当,只好笑称快了。”
这话说得突然,许清秋惊愕地看向他。
“可本王房中便只有夫人一人,子嗣自然也只有你我努力才能拥有。”
凌昀生一本正经道。
许清秋红了脸。
撇过头道:“何以见得,安侧妃难道不在王爷的后院之中吗?”
凌昀生眉间几分兴味。
“夫人难不成不知那安侧妃是个怪物,还是说,夫人仍在介意此事?”
许清秋抿唇:“怪物又如何,也是王爷自己招来的。”
凌昀生弯眸,眼中神色莫名。
“夫人怎生一直向着那怪物说话,难不成夫人真的如府中传言,与那怪物情真意切?”
这话好生尖锐。
许清秋努力压下心中的不适,但那尖刺始终平缓不下去。
“王爷说这些所谓何事,倘若是想要纳妾,妾身作为王妃,自是懂得此事,定不会胡搅蛮缠,让后院失心。”
话落,许清秋便有些后悔了。
她一向识得大体,方才这番话看似包容体谅,实则充斥着个人的情绪,这实在有违风尚。
凌昀生听后倒也不恼。
他往前坐了些,离许清秋更近一步。
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桂花香,许清秋脸色一僵,第一反应竟然不是他为何突然离自己这么近,而是作为一个男子,凌昀生身上竟然会带有香味。
京城之中,女子为了打扮,会买一种香料,带在身上久了,香味就会久久不散。
不曾想,王爷竟也会这样。
凌昀生长臂一伸,将人揽入怀中,桂花香愈发浓烈。
他凑近许清秋的耳边,悄声道:“夫人莫气,夫人莫气,都是本王的错,本王哪里是想纳妾了,有夫人一个美娇娘便已足够了,夫人羞涩,本王不便直说出口,但夫妻本为一体,什么话都是说得的,夫人说呢?”
许清秋被他的动作惹红了脸,有些抗拒地想要推他,无奈女子的力气过小,凌昀生将她的手包在手心里,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
凌昀生好似仍不满足,又抱住人的腰身,微微一提,就将人带在了自己的腿上。
凌昀生满足地眯眼。
将头靠在许清秋的脖颈处。
“话到这里,夫人竟还是不懂本王的意思吗?亦或者是,不懂装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