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什么妻子,我是她爹,我可没有同意你们的婚事,如今你们这是无媒苟合。”见说不过他们,段长峰冷笑一声道。
寻窈看着他道,“你同不同意,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攀上赤日宗,休弃我娘亲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们是你的妻女?我娘亲求你保住宗门的时候,你在我们身上下禁咒,让我们永远不许出山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们是你的妻女,如今倒是摆出父亲的身份来,我且问你,你觉得自己配吗?”
“阿窈,他毕竟是你爹,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爹说话?”段长峰身边的妇人说道。
“他入赘赤日宗之时,你的一双儿女均已经出生,若非是他的亲生孩儿,那便是你们早已经苟且,你又以什么样的身份来指责我?你们可配?”
“我们也曾派弟子前去找过你们母女的,只是你们都不在。”妇人辩解道。
寻窈嗤笑一声道,“是吗?找我和娘亲回去,又有什么目的?总不能是良心发现,想要恢复她的正妻之位,你退居当妾,日日给我娘敬茶吧?”
贬妻为妾,竟然还是在灵界这样的地方发生的。若非他段长峰并非什么大人物,又有赤日宗前任宗主为他周旋,恐怕也瞒不了那么久。
“你这个小……”那妇人想要骂寻窈,却在触及裴明琅目光的时候,又将话咽了下去。
闹腾到这般地步,在座各位也差不多清楚了,段长峰昔日抛妻弃女的传闻大家也有所耳闻,只是一直没有证实,传言到底当不得真。
他不要妻女了,还在人家大婚的时候闹出事来,摆明了就是欺负人。
众人大多明辨是非,看着段长峰的目光都带着谴责。
“本来相安无事最好,他如今这一闹,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真是愚蠢。”有人嘀咕道。
“平日里不作为,现下倒是好意思耍当爹的威风,早干嘛去了。”岁玉捂着嘴嘀咕道,这声音刚好能让众人听见。
易宣书也道,“谁说不是呢,许是看到人家嫁得好,他又没占到便宜,这心里就难受了吧。”
段长峰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青的,最后瞪了一眼寻窈,直接拂袖而去。
那妇人也跟着追了出去。
梁宗主趁机道,“诸位,我们水云宗可不是无礼之人,只是旁人的行事太过分了,未必就没有人记得。况且我们水云宗也是三媒六聘的给了寻窈姑娘的,她与裴师侄更是情投意合。”
有了梁宗主发话,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不住的对着寻窈和裴明琅二人称赞起来,还没走远的段长峰自然是听到了,被气了个半死,最后也只能不甘的朝着大殿看了一眼。
再看到追赶来的人,就更气了。
“当初我说给她们母女一个容身的院子便好了,是你非容不得她们,如今倒好,她嫁给了扶璟道君的弟子,却和我们没有半分干系,若是当初……”
“我是容不得她们母女,可是段长峰你别忘了,是你亲口说她们在眼前碍事,要把她们赶走的,那禁咒,也是你自己下的,如今你倒好意思把所有的责任都怪到我身上。若是你不贪图我赤日宗,跟那对母女好好过日子,熬一熬,不也能过上好日子,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你……”段长峰指着那妇人道。
最后只能不甘心的把手放下,“那你说,洛水宗那边怎么办?若非你教坏了女儿,她也不会做出和人私奔这样丢脸的事情,如今哪里还有女儿嫁过去。”
妇人看着他冷笑道,“有没有,你自己不清楚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些送上门的女子,你不是一向不拒绝的吗?生没生下你的种,你不知道吗?段长峰我告诉你,此事你自己解决,若是敢连累到赤日宗,我绝不放过你。”
说完,那妇人便先走了,留下段长峰一个人在原地气急败坏的。
最后也只能离开。
裴明琅的事情眼看着没什么了,听到尘荒的声音,岁玉又把戒指放到了钟里面。
每日到了时辰,都会有弟子去敲钟的,岁玉想来那个尘荒不像什么好人,希望他听了钟声,能够净化净化心灵。
岁玉走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尘荒的骂声,不知道骂得什么,可是莫名觉得他骂得应该挺脏的。
不过岁玉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蹦蹦跳跳的就回去了。
寻窈和裴明琅成亲之后,就搬到了他的院子去住了,陵光也跟着过去了。
她那个渣爹如今算是在灵界臭了名声。
还有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与一个散修私奔的事情也被抖了出来,寻窈那个妹妹原本就与人家有了婚约,如今弄了这一出,虽然被抓回来了,可那个宗门说什么都不肯履行这个婚约了。
本来这姑娘的心就在别人身上,强行按头她嫁过去,人家也接受不了,哪怕段长峰亲自上门,人家还是坚决退亲了。
此事传到寻窈耳朵里,她也只是一笑了之,毕竟她和那边,可算不上有什么牵扯的,怎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倒是陵光舍不得阿狸的饭,所以一到饭点,就会准时出现,看得吃了一碗接一碗的饭,岁玉怎么都看不出来,他哪里像是一只朱雀。
非要说起来,陵光的速度确实很快,不管是跑起来还是御剑飞行,他就像是一阵风一样,经常嗖一下就没影了。
饭量也特别的大,现在阿狸要特别用大饭桶蒸饭才够他们吃的,要不然陵光会吃不饱的。
他不仅自己吃,遇上阿狸做点心的时候,还会给寻窈带一份回去。
陵光性子也有些急躁,不过面对阿鲤一个劲的问他问题,他倒是很耐心的会回答一遍又一遍。且他之前很怕岁玉,不过岁玉懒得会他之后,就越发喜欢上蹿下跳起来了。
岁玉是真的懒得会他,坐在屋檐下瞧了他一会儿,便回房休息去了。
“天色晚了,你也赶紧回去吧,要是敢打扰我睡觉,看我不收拾你的。”岁玉举着拳头在陵光面前挥舞了一下,陵光连忙跑了。
一边跑一边回头,“阿狸姐,明天说好要吃蟹黄酥的,别忘了。”
岁玉也看向阿鲤,“什么蟹黄酥?”
阿狸则是指了指在大水缸里和一群螃蟹玩得十分开心的阿鲤,“如今螃蟹正肥呢,我昨天下山买了些螃蟹回来,打算做蟹黄酥,被陵光听到了,说一定要给他留一份。”
岁玉哼道,“不给,一个都不给,小兔崽子,天天来白吃白喝,我不管啊,回头你去找裴师兄要钱去,不许白给他吃。”
“那好吧,明日我便去找裴师兄要钱去。”阿狸笑着道。
想了想,岁玉又道,“阿窈的钱就不用了,反正她也吃不了多少,但陵光那小子的钱,必须算清楚了,吃得那么多,还不给钱,再把我给吃穷了。”
阿狸也不反驳,只笑眯眯的应着。
岁玉这才笑了起来,道,“好阿狸,你也早些去休息,做了那么多吃的,肯定累坏了。”
阿狸却是笑道,“才没有,我感觉认真的做好一件事,也是一种修行。阿玉,你没发现,我的人身修得越发的好了吗?”
“确实如此。”岁玉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阿狸的尾巴都没了,只是耳朵还有些明显。
第44章 四师姐姜蘅
岁玉原本以为能睡个好觉的,结果一睁眼,就看到自己站在一处小院前。
岁玉愣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没什么感觉,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已经能接受这种奇怪的事情了,这是又做梦了,正要进屋子里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这小院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一张石桌,其他什么都没有。
她那个挂着秋千的大树不见了,装着阿鲤的大水缸不见了,还有经常冒烟的厨房也不见了。
就好像是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一样。
首阳峰弟子的院落都是一样的,后面有所变化,是住进去的弟子自己改变的。
岁玉院子里那些,都是她一点一点添置进去的,后来有了阿狸,就是她负责添置了。
正思索着哪里不对劲的时候,只见不远处来了人,正当她想上去询问的时候,却不由愣在了原地。
“四师姐?”她看着来人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姜蘅并没有会她,她肩膀上还架着一个青年的胳膊,正半扶半抱的把青年弄进小院里。
岁玉一拍额头,她想起来了,这个好像是四师姐的院子。
难怪怎么看都不像是她的。
这是又做梦了,这次梦到的是四师姐。
岁玉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开始猜测起了梦境的走向,不知道那个被四师姐带回来的青年又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哪个宗门的弟子,也受伤失忆了?
眼看着姜蘅带着人进屋了,许是离得太近了,梦境都没怎么转换,岁玉不慌不忙的跟了进去。
姜蘅将人放在榻上,岁玉才发现,这青年胸前好大一滩血迹,面色苍白,呼吸也很微弱,看起来一副要不行的样子。
扒开他的上衣,才发现胸口都血肉模糊了,不知道怎么会伤成这样的。
姜蘅替他处干净后,又给他上了药,还给他喂了一口丹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丹药吃下去之后,青年居然一个劲的往外吐血,姜蘅没办法,只能用灵力帮他止血。
等青年止住血的时候,姜蘅的面色也发白了,额头上还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身形晃了一下,整个人就晕了过去,倒在了青年的身边。
没多久,那个青年的手指动了动,许是感觉到胳膊上有什么压着,竟然直接抬手,将姜蘅从床上掀了下去。
姜蘅因为晕过去了,即便摔到了地上也没醒过来。
岁玉被那青年不要脸的动作给气笑了,忍不住嘀咕道,“我师姐救了你,你不知道睁开眼睛看看吗?还把自己的救命恩人推到地上去,怎么姜师姐她救了你这种恩将仇报的男人。”
话音刚落,床上的人就猛地睁开了眼睛,吓得岁玉还以为他看到自己了。
结果他只是坐了起来,警惕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姜师姐,随后便要对着姜师姐出手。
就在此时,姜蘅醒了过来,见青年坐在床上看着她,还当是自己晕倒的时候,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她起身看着青年道,“你醒了。”
见青年对他满脸的戒备,便主动开口解释,“我去山下办事,回来的时候,见你晕倒在路边,身上还有伤,便将你带了回来。”
听着姜蘅这样说,那青年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姜蘅也没在意她的态度,只是指了指他胸前的伤口道,“你受伤了,还是先躺下来吧。”
青年低头看了一眼,他胸前的伤在他起身的时候又裂开了,正在往下流血。
姜蘅扶着他躺下,他这次倒是没拒绝,只是看着姜蘅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我叫姜蘅,这是是水云宗。”
“水云宗,是什么地方?”青年疑惑道。
姜蘅也是有些惊奇的看着他,似乎是没想到,他居然没听说过水云宗的名字。
“你是修士吗?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看了姜蘅一眼,道,”我叫时旻。”
知道了时旻的姓名后,不管姜蘅再怎么和他搭话,他都不再会。
眼看着他的伤口没办法止住血,姜蘅只好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请药峰的弟子过来帮你看看。”
这样一直流血也不是办法。
正当她转身准备走的时候,时旻却再次起身,一把抓住了姜蘅的胳膊。
“不要去,我不想见别人。”
姜蘅疑惑的看着他,“可是你的伤很严重,若是再不止血,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