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漠倒也不着急,“我说了,我不喜欢强迫别人,你自己想清楚了再说罢,这两样东西就留给你了。”
他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对了,想清楚之后若是要找我,你叫我的名字,我自然就会出现。”
岁玉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抓着盛怀安的玉佩和绳结。
等孟漠走了之后,她才慢慢挪了回去,靠回了墙上。
她伸手在地上摸索着,摸到了一块碎石头,她拿着石头在墙上划着,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划了什么。
她在墙壁上写下了盛怀安的名字。
不知不觉,整面墙壁上,被她写满了盛怀安的名字。
孟漠不是个好人,他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她的血,岁玉不想给他,可是又很想知道盛怀安的下落,只能不停地写着盛怀安的名字。
有了这个开口,岁玉便一发不可收拾,不停地写,将墙壁全都写满了他的名字。
岁玉靠在墙壁上,满心的茫然。
“盛怀安,你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盛怀安,你究竟在哪里?”
“盛怀安,你说得对,离别不应该送伞的,真的会散的。”
“盛怀安,盛怀安,盛怀安……”
不知道唤了多少遍他的名字,始终都没有得到回应。
岁玉终究还是没有答应孟漠的要求,把自己的血放给他。
“难道你就不关心盛怀安的生死了吗?他可是在等着你去救他呢,你就这么狠心的看着他去死吗?”
“不,你不了解盛怀安,若是他知道你利用他,也不会答应的。”
孟漠看着岁玉,突然笑了起来,然后隔空将她扯了过去,抓住了她的手臂,直接用刀子划破她的手臂放了血。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强迫别人吗?”
“我反悔了,对于不听话的人,我也有自己的法子对付她。”
放了岁玉的血之后,孟漠将她丢开就拿着血离开了。
岁玉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只知道孟漠气冲冲的回来了。
他难得不再是那种讨人厌的微笑,而是愤怒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的血会没有用?”
岁玉不知道他说得是什么,但很庆幸,他没有成功。
她靠在墙壁上,哼起了盛怀安之前经常哼给她听的歌。
看着她的模样,孟漠也冷静了下来,他看着岁玉突然笑了起来,再次抓过了岁玉的手,划破她的手腕,放了她的血。
岁玉用力挣扎,确实没有挣脱孟漠的束缚。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竟然感觉身上的灵力被禁锢住了,根本就没办法使用她的灵力。
取完血之后,孟漠再次离开。
每隔一段时间,孟漠便会过来,从他过来时的神色来看,可见她的血还是没有用处。
岁玉不知道他用自己的血做什么了,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倒是孟漠看着满墙都是盛怀安的名字,对着岁玉嗤笑了一声,“小神君对那个妖孽,还真是一往情深啊。”
岁玉闭着眼睛没有会他,甚至还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你就不想见见他吗?我可以让你现在就见到他。”
岁玉抬头愣愣地看向孟漠。
“你又想做什么?”
孟漠笑道,“只是被小神君的一片痴心打动了,想成全你罢了。”
岁玉嗤笑一声,看向孟漠,“魔说得话,也能信?”
“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的?”孟漠并不奇怪,只是了自己的袖子,淡定的看着岁玉。
“只是觉得你和一般的妖不一样,大抵是魔吧。”
“真是有意思,那小神君你可知晓,我是什么魔?”
岁玉摇头,“不知道。”
“我是幻魔,想来你并没有听过我的名头。”
岁玉的确没有听说过幻魔的名头,但她还是知道,神魔大战之后,神界诸神倾尽全力将魔族封印的事情。
叔父常带她去的地方,就是神魔战场。
她不知道这个幻魔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
似乎是看出了岁玉的疑惑,孟漠解释道,“当时我发现不对劲,便制造了一场幻境,被关进去的,不过是我制造出来的替身。我本就无意去会那些事情,我的爱好只是为别人制造他们想要幻境,若不是我曾经打赌输了,欠了个人情,也不会参与这些事情里,打架有什么意思,还是制造幻境,看着他们在幻境里无知无觉的死去,才更有意思些。”
孟漠打量着岁玉道,“看着那些人在美好的幻境里享受,在痛苦的幻境里挣扎,却不知道,那都是假的,才更是有趣,不是吗?”
岁玉看着他不说话。
孟漠也笑道,“小神君,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我为你制造出一场幻境,若是你能出来,我便放了你,若是你不能出来,你的命就归我,如何?”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岁玉看着他道。
孟漠叹了一声,“我不是说了,我和魔君打赌输了,欠了他一个人情,神魔大战之时,虽说也去了,却是没能出什么力气,觉得没意思留下自己的幻像先走了,谁知道他们居然死得死,被封印的封印。为了还这个人情,我答应破开封印,将他们放出来。”
“你做梦。”岁玉啐道。
若是将魔族放出来,她也成了罪人。
“是有点,我本以为用你的血能打开封印来着,可是没想到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真是麻烦,不过谁让我是个向来信守承诺的人呢。”
孟漠看向岁玉,都没给她反驳的机会,直接道,“小神君,请入幻吧。”
“绝不!”
“这可由不得你拒绝。”
说着,孟漠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指尖溢出了粉色的雾气,朝着岁玉飞了过去,随后没入了岁玉的眉心。
岁玉只感觉眼皮子越来越沉重,她努力的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最终还是敌不过那些睡着,倒了下去。
在她闭上眼睛的时候,额头上出现了一朵粉色的花朵。
“睡吧,睡吧,在睡梦死去,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孟漠看着岁玉呢喃道。
岁玉入了孟漠给自己制造出来的幻境里。
她站在桃花林中,目光中充满了迷茫。
“盛怀安。”岁玉看着朝着自己走过来的人喊道。
那人顿了一下,目光看向了岁玉,随后皱起了眉头。
“太子妃为何直呼孤的名讳?”
“太子妃?”岁玉不解的看向他。
这个人明明就是……
岁玉顿了一下,突然迷茫起来,明明是谁呢?
她怎么想不起来了。
她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人看起来好陌生,他似乎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看起来很是华贵的衣服。
可是却怎么都想不起那个人的模样。
岁玉只觉得眼前阵阵发晕,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着,也是十分华贵。
见岁玉不说话,面前的人又道,“太子妃,太子妃?”
岁玉抬头看了过去,却是有一瞬间的愣怔,看着面前的人竟然有了些许陌生感,她道,“你是谁?”
“太子妃怎么不认得孤了?”
岁玉只感觉脑子里好像突然多出来了一段记忆一般。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犹豫着喊了一声道,“太子殿下。”
“若是不舒服,孤送你回去休息吧。”
说着,岁玉便被打横抱了起来。
她揉着额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太子将她送回寝殿之后,却并没有离开,而是抓住了她的手,目光也是含情脉脉,“这些时日让太子妃劳神了,六弟欲谋夺太子之位,不惜栽赃陷害,多亏了太子妃冒死向父皇进谏,方才得以重审此案,还孤一个清白。”
岁玉摇头,对着面前的人笑道,“我与殿下夫妻一体,自不能看着殿下身陷囹圄,如今殿下能够平安,妾便也放心了。”
说完,岁玉便皱起了眉头,她总觉得不对,她不该这么说的,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可是岁玉还是不明白哪里有问题。
太子温声道,“太子妃若是累了,便歇着吧,孤会守着你的。”
岁玉点了点头,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觉得自己不是太子妃,可是她是谁呢?
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岁玉想,既然想不起来,那便不想了吧。
这个太子夫君待她极好,又因为自己冒死救过他,是以与他也算是情深意长。
可是岁玉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可是不管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只要去想这件事,她的头便疼得要命,有时候还会梦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她梦见自己幼时与太子待在一起。
身边的人便说,她与太子青梅竹马,她的父亲更是太子的老师,是以二人幼时一起玩耍,会梦到不足为奇。
她又梦见太子会降妖除魔,身边的人又说,之前南方突发瘟疫,蔓延速度很快,太子受天命所召,曾带傩面带人向上苍祈福,后来瘟疫果真有所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