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白袍祭司同时轻喝了一声,手指在虚空中急速滑动带起了大片磷光,同时他们口诵古怪的咒语,无数符文伴随着浓烟从他们身边喷涌而出,在勿乞身边围成了一个内外十八层由无数符文组成的符阵。
虚空突然一旋,伴随着沉闷如雷的碎裂声,勿乞四周一暗,强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等得他眼前重现光明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一座山谷前,可怕的风暴正从山谷中喷出,风劲如刀,在山谷前的岩石地面上劈出了大片的火星。
几个白袍祭司手一点,给勿乞身上加持了一重厚重的符文禁制,一道无形波动裹住了勿乞的身体,凡是有狂风靠近他都会被这波动消于无形。勿乞惊讶的看着扑面而来的淡黑色风暴,这里的风应该是一半自然生成一半人工加工过,否则不可能有这样可怕的威势。就从几条风刀从勿乞身边劈过去的速度以及风刀凝聚的程度来看,这里的风刀怕是普通天仙都消受不起。
回头望了一眼,极远处地平线上可以看到烛龙盘成的大山,也能看到山顶上被一道强光笼罩在内的有熊殿。这里应该还在大虞皇宫的园林内,但是沿途应该有很多的禁制埋伏,所以这些白袍祭司才会直接接引勿乞用秘法破开虚空来到山谷入口处。
跟在这些祭司的身后,勿乞顶着狂风向前缓步行走。可怕的风暴在耳边肆虐,渐渐的一行人走进了山谷高有百里宽只有三丈左右,又高又细宛如一条黑线够入口。
顺着光线黯淡的山谷向前行走了许久,一路上那些白袍祭司各种禁制手段层出不穷,也不知道花费了多少花招,才终于将勿乞带出了这条山谷,前方光线一亮,视线骤然开朗。
一片高有百里通体漆黑的山崖出现在勿乞前方,距离勿乞有数十里的距离。两侧都是峭壁陡立,身后除了这一线山谷也是一片陡峭的悬崖。狂风从四周山壁中凭空生出,经过无形的禁制压缩后化为无数漆黑的风刀冲进山谷,经过山谷内重重禁制的压缩、加速,变成强大的风暴冲出山外。
前方那一片山壁高百里,宽有两百里左右,山壁上雕刻了无数最低也有里许的魔神雕像。这些魔神在相互厮杀争斗,更有无数的太古异兽的雕像参合其中。雕像栩栩如生,勿乞甚至能听到那些魔神和异兽发出的凄厉嚎叫声。
在正中两头最大的魔神之间,山壁上有一个宽不过一丈高有三丈许的方形入口。
入口高出地面有三十里左右,从勿乞面前里许左右一直到入口下方是一条极长的石阶。
石阶宽只有丈许,长有百里左右,笔直的石阶直达那入口,每一条石阶上都雕刻了无数繁复的花纹、铭刻了无数古老玄奥的咒语。勿乞将目光投放在这石阶上时,耳边竟然能隐隐听到凄厉的怪笑声。
几个黑衣祭司在这里向勿乞微微鞠躬行礼一礼,就向左侧的一堵止,壁走了过去,那山壁下面也有一个入口,他们走进了那个入口消失不见。而那些白衣祭司则是簇拥着勿乞走上了石阶,顺着石阶缓缓的向前方山壁上的入口行去。
顺着石阶越行越高,渐渐的身边的狂风越来越强劲,就连白衣祭司加持在勿乞身上的禁制都开始抵挡不住狂风的侵袭,那无形的波动开始战栗,有风劲吹拂在了勿乞的身上。行走在离地数十里的高处,感受着身体被劲风吹拂的感觉,勿乞有一种行于天上似乎要飘身飞起的错觉。
行走了小半个时辰,白衣祭司们一路上偷偷的释放各种印诀暂时解开石阶上恶毒的禁制,勿乞默默的将他们的印诀记在心里,更是将他们释放出的灵力波动也记在了心中。大虞的秘殿啊,以后有机会是肯定要来走一遭的。对外说秘殿只是储存了大虞所有的典籍和文档,但是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秘宝重器呢?
来到石阶尽头的入口时,几个身穿白袍,但是袖口上有黑色条纹镶嵌的中年祭司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字儿排开拦在了勿乞面前。
正中的那中年祭司笑着向勿乞伸出了手:“东海州侯,还请将您身上三条畜类交出,他们是不能进入秘殿的。”
从那山谷中就跟着勿乞,一直跟了勿乞一年多的龙蟒姐妹两一声不吭的钻出了勿乞的耳朵,趴在勿乞的肩膀上扭头看着勿乞。敖不尊则是恼怒的窜了出来,他身体一晃变得有三丈多长海碗口粗,指着那祭司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才是畜类,你全家都是畜类!老子……”
勿乞一把抓住了敖不尊的嘴巴,将他的身体狠狠一撸,让他碗口粗的身体变得只有头发丝般细小,用他细长的身体为材料在他嘴上打了个非常复杂的蝴蝶结,然后将敖不尊和龙蟒姐妹俩交给了那中年祭司。
深深的望着那祭司的双眼,勿乞笑道:“有劳了,谭朗不想他们有丝毫损伤!”
中年祭司微微一笑,他点了点头,闪身让开了通道。
第七百二十章 衍天殿中
小心叮嘱那中年祭司千万不能让敖不尊和龙蟒姐妹俩伤到一点儿,又着重叮嘱敖不尊和两条龙蟒不许在自己不在的时候闹事,废话说了一大串,勿乞这才在几个白衣祭司的带领下真正走进了秘殿。
和玉鴣的通天塔给勿乞的感觉一样,大虞秘殿内的格调阴森、黑暗、充满了窒息的压抑气息。顺着长长的甬道行走,每一步都好似踏在历史上,每走一步好似都踏过了时间的洪流,勿乞也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只感觉一切都好似如梦似幻一般不怎么真实。
在沿途的甬道墙壁上,雕刻了无数的花纹,其中有很多是勿乞耳熟能详的故事。那些白衣祭司看到勿乞对这些雕刻出来的故事有兴趣,也就兴致盎然的为他解说这些故事的详细。
从盘古开天辟地,到娲皇氏造人,再到大禹治水诛杀天下精怪,种种故事勿乞是极其熟悉的。但是这些雕刻的图案上讲述的故事却又和勿乞所知的不怎么一样,其中细节大有值得商酌的地方。
诸如盘古开天辟地,勿乞所知的故事中,盘古就是天地之间第一个生灵,他是因为孤独寂寞而开辟了天地。但是在这里的盘吾开天的雕刻却是让勿乞大为不解——盘古站在一片朦胧雾气中,手持大斧、脚踏一朵巨大无比的莲台,但是在远处的雾气中,隐隐约约的还有无数的人存在,他们似乎都在观摩盘古开辟天地的壮观景象。
而娲皇氏造人的故事就有更多的不同。勿乞所知的是女娲依照自己的模样,用息壤混合先天之水捏成了人形。但是在这里,却是众多上古大圣以无数神兽的精血为材料,将所有神兽神鸟的精血以无边法力熔炼为一体,然后以息壤为根本,以先天之水将息壤和那融合的精血结合在一起化为人形。而娲皇氏所做的,是从一口奇形大鼎中取出无数的精魄融入人体。
上古大圣铸造人体,而娲皇氏为人类注入了灵魂。
隐隐约约的,勿乞觉得这个故事倒是和地球上流传的一些零散古籍中的记载相符,在那些记载中也是女娲七十二变而造人,是和上古的大神联手造出的人类。
至于大禹治水的故事就更让勿乞纠结了。在地球上历史记载中,大虞是夏朝之祖,但是在这里,大禹是大虞朝上古十八功德圣皇之一。
他治理的大水也不是自然灾害而是某些来自外域的强横存在侵入盘古大圣开辟的这个世界,人为引发的灭世之灾。
大禹的功绩就是带领那时候刚刚有了雏形的大虞皇朝,整顿军备,和气候初成的仙人联手将那些外来的存在一一诛杀。其后大禹为了镇压那些外来存在中无法杀死的一些强横生灵,抽取盘古大陆上九条传说是盘古大圣脊椎骨所化的龙脉,铸造九鼎镇压了那些可怕的生灵。
一路行来勿乞听得是瞠目结舌。他隐隐觉得,这些和他所知道的神话故事迥异的或许才是历史的真相罢!大虞自上古以来国祚绵延,各种典籍文档保存完好,又有秘殿这样的机构专门负责传承这些历史,这些白衣祭司所说的,应该是真正的历史。
轻声感喟着,勿乞随着白衣祭司们顺着甬道向前行去,一路上有无数的岔道,每一条岔道都是一般高矮、一般长短、一般的光亮,而且路上还有无数的迷魂禁制和空间隔断,饶是勿乞如今的修为,以他的神识都无法记清这些白衣祭司带着他走过的道路。
总之朝前行走了两个多时辰,以勿乞他们的脚力以及沿途的各种古怪布置和传送阵,他们怕是已经走出了数万里远。勿乞甚至不敢确定他是否还在刚才入口后面的山体内,因为有好几十处传送阵给他的感觉似乎破开了虚空极远的距离,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方。
折腾了许久,前方突然有一片润泽的珠光照了过来,勿乞一行人走出了阴暗压抑的甬道,来到一座古旧的暗黄色铜门面前。四周都是厚重的山岩,里许高的岩顶上镶嵌了数以千计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这大门前数十亩方圆的小广场照得一片通明。
高有百丈的巨型铜门上雕刻了无数的星辰图纹,在这巨大的铜门前,数十名袍袖上都用黑色纹路镶边的祭司整整齐齐的盘坐在地上。
这些祭司宛如僵尸一样没有丝毫的呼吸,勿乞也听不到他们心跳和血流的声音。他们应该是活人,但是他们用了某种奇妙的秘法让自己陷入了某种深沉的休眠中,真的就和棺木中的僵尸没什么两样。
走过这些祭司,来到那巨大的铜门前,一名带路的白衣祭司伸手在铜门上用力的按下了几颗星辰,高有百丈宽达十丈的铜门缓缓的向上升起。一股寒气从铜门后流了出来,寒气中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勿乞辨识出了这是专门用来保存竹简木简,防止竹简木简腐烂的‘蓝纹千叶草’的味道。
抬头看看那缓缓升起的铜门,勿乞不由得咋舌不已。这铜门高百丈、宽十丈,但是足足有十里厚!这哪里是门,分明就是一根横放下来的铜柱子,而且上面密布着无数的符文,还镶嵌了大量的龟甲、宝珠、水晶、玉石等物,显然都有各自的妙用。
几个白衣祭司开启了门户,他们也不进去,而是向勿乞示意让他单独进去。
在门户的那边,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老人已经等在了那里。这老人身高在九尺开外,又高又瘦宛如一根竹竿,他身上的白色长袍袖子上用黑色丝线绣了六座小小的通天塔,胸前则使用淡银色的丝线绣了大片星辰图纹。六座通天塔代表这个老人通天大祭司的实力,而且修为足以和四品太乙相抗衡。而胸前的星辰图纹则标识了这老人主修的就是天星变化诸般阵法秘要等,也代表了这老人是秘殿衍天殿的一员。
在老人胸前的星辰图纹中,北斗星图附近北极星是淡淡的金色。
勿乞看到这个图案不由得瞳孔一缩,北极星在周天星象中何等重要,这淡金色的北极星纹显然代表了老人在衍天殿的地位。
身边的一名白衣祭司低声说道:“这是玉辰殿主,衍天殿第一殿主。”
玉辰殿主?衍天殿第一殿主?玉家族人?良渚玉家的人?勿乞脑海中本能的闪过了玉炑的面孔,他向身边的几个白衣祭司领首示意,然后身形一闪就到了玉辰的面前。
比勿乞还高了一个头的玉辰居高临下的望着向自己抱拳行礼的勿乞,淡淡的说道:“玉炑是老夫嫡亲的云孙,玉槐是老夫嫡亲的耳孙,玉曷是老夫的灰孙子。你是谭朗?”
勿乞呆呆的看着玉辰,当今中州玉家之主玉炑是玉辰的云孙?
玉辰,玉辰之子,然后是剁子,曾孙,玄孙,来孙,晜孙,仍孙,云孙。勿乞是应该惊叹玉辰的辈分太老,还是应该为玉炑悲哀他的辈分太小呢?对勿乞而言,玉炑已经是老妖怪级的老人,但是他是玉辰的云孙啊!这辈分实在是太惊人了。
恭敬的向玉辰鞠躬行礼,勿乞沉声道:“晚辈谭朗见过玉老!”
玉辰嘴角咧开露出一丝笑容,他手一指勿乞身后的铜门,巨大的门户无声无县的落下。他转过身低声说道:“随老夫来。陛下让你随意挑选三卷阵图典籍,未免太小气了一些。嘿,你若真的对阵道有所领悟,老夫就将衍天殿的所有典籍都给你抄录一份又如何?”
冷哼了一声,玉辰背着手傲然道:“如果你是个蠢货,连老夫的考验都通过不得,哪怕有陛下旨意,你也休想从衍天殿得到半点儿好处。”
玉辰要考究自己的阵道修为?勿乞微微一笑,略带点矜持、略带点谨慎的说道:“但随玉老之意。”
跟着玉辰快步行走,顺着百道直下地下数百里,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方圆千多里高有数十里的空间中,建造了整整齐齐的无数殿堂。所有的殿堂都是一般的模样,按照天空星辰的星图悬浮在半空中,而起也正随着星空的变换在半空中缓缓的游走不定。
这里所有的殿堂无论是大小还是外表都是一般无二,若是外人来此,眼睛看花了也找不出这些殿堂中那一座才是衍天殿的要害之地。
在这空间四周的岩壁上,密密麻麻的开凿了无数小小的仅可容身的石窟,如今一些石窟内正有年龄不等的白衣祭司盘坐在内,手里抓着算筹和其他的一些计算工具在计算着什么。
偌大的空间内没有一点儿杂音,只是偶尔有一些祭司手上的算筹相互碰撞,或者其他一些龟甲、玉板之类的工具被这些祭司丢在身边,才会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
除开这些岩壁上闭关苦苦参悟的祭司,在那无数飘浮的宫殿下面,在平坦如砥的地面上,还有大群祭司凑在一起,用玉石刻刀在地面上胡乱的勾画着什么。一眼望去,方圆千里的平地上也不知道有多少白袍祭司正在地上勾勒各神阵图、星相。
玉辰转过身看着勿乞,他带着一丝怪异的笑容低沉的说道:“老夫会给你找三个对手,他们都是衍天殿学徒身份的阵师,若是你能在阵道上胜过他们,老夫亲自将衍天殿所有典籍抄录一份与你!”
怪笑一声,玉辰歪着头冷哼道:“若是你输了,老夫将你从这里一路打出去,什么废物也能浪费老夫的时间么?”
勿乞一滞,然后微笑着说道:“尽随玉老就是!”
若是衍天殿的学徒都胜不过,勿乞也真的没脸活了。
第七百二十一章 三幅阵图
玉辰轻笑了几声,他脚下涌出了几条银色的米线,在地上勾勒出了一个简单的传送符印。勿乞身体一轻,玉辰已经带着他来到了广场正中的位置。一个发须凌乱的老人正手持一柄黑玉刀,在地板上勾勒着复杂的阵图,大概有百多个白袍祭司或者站在他身边,或者悬浮在空中,正全神贯注的看这老人刀尖下勾勒出的纹路。
玉辰轻轻的拍了拍手,那正在勾勒阵图的老人停平手,缓缓的直起腰神,眯着眼看向了玉辰。
这个老人的修为极低,袖口上纹了四枚精巧的弯月图纹。四月祭司,也就是相当于中品天仙的修为,在秘殿这种遍地都是高阶祭司的地方他的实力只能垫底。但是勿乞看到地上他勾勒出来的阵图就不由得一愣,阵图不甚复杂,但是极其的精妙,以勿乞的感觉,这个方圆不过丈许的阵图内一笔一划一个符文都可以冉‘刀刀见血’来形容。
低徵的修为,但是在阵道上的修为却是极其高深。勿乞看着这个容颜苍老衣衫皱皱巴巴不修边幅的老人,心中不由的肃然起敬。再看看他身边百多今年轻的白袍祭司,其中有七八个袖口纹有金色的太阳图纹,这老人自己的修为不过是月级祭司,但是他的学徒中居然有日级的祭司。
玉辰‘呵呵’一笑,他对那老人微微欠身道:“勾陈长老,任意指派三位修为最浅的学徒,和东海州侯较量较量吧!”大声说了这么一句,玉辰的嘴唇微微动弹却没有一点儿声音传出,显然他正在和这位勾陈长老私下里哨咕些什么。
勾陈长老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深邃的幽光,他望着勿乞‘咯咯’怪笑起来。他缓缓点头道:“修为最弱的学徒啊?嘿嘿,唔,勾陈阴、勾陈晦、勾陈昱,你们兄弟三个和东海州侯玩玩!”
摇晃了一下相对瘦小的身体而言显得格外硕大的脑袋,勾陈长老对勿乞桀桀笑道:“这三个小子,进我衍天殿不足半年老夫若是让那些资历足够老的学徒和你比扑,那是欺负你。就这三个刚入门的小东西,你若是蠃不了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随着勾陈长老的话,三个身穿白色祭司长袍的少年大步走了出来。
这三个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但是他们的袍袖上都绣了一个精巧的银月图案,他们赫然已经是月级祭司。三个少年的容貌有七成相似,看来都是同族的血统很亲近的兄弟。和大虞其他的那些专重神通法术和各种秘法喜欢以力压人的祭司不同,这三个少年的眸子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也就是俗话所说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看上去古灵精怪的。
玉辰背着手望着勾陈家的三个少年,面带微笑的说道:“你们新入衍天殿也不知道你们这半年都学了什么东西。嘿,用你们如今所能的最强的阵图吧。东海州侯可是用大阵困杀了一个太乙金仙哩!”
勿乞觉得玉辰的话不是滋味,什么叫做他用一座大阵困死了一个太乙金仙?他急忙解释道:“玉老,万仙盟主事先已经被重创了仙体和仙魂,谭朗的大阵还没有发挥作用他就被诛杀了。”
玉辰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唉,解释什么?反正就是你用大阵杀了万仙盟主,不是么?”
勾陈家的三个小家伙目光炯炯的看着勿乞,鼻子翘起来老高老高的,那叫做一个不服气。他们死死的盯了勿乞一眼,三人散开,附近的白袍祭司也纷纷飞起上半空,数百名白袍祭司双手揣在袖子里,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勿乞和勾陈阴三人。
远处正在揣摩诸般阵法变化的衍天殿祭司听说这里有人和勾陈家的人斗阵,顿时越来越多的祭司向这边涌来。也许是衍天殿的人长年累月的钻研阵法,一个个都穷极无聊到了极点,不多时就有万多个祭司涌了过来,将勿乞头顶的天空遮了个结结实实。
最后人越来越多,后面的祭司没办法看清前方的动静,几个老祭司干脆随手丢出了数十块下品灵石,布下了一座很简单的‘青叶纳空大阵’一道细微的灵力波动传开,用数十块下品吴石布成的大阵居然将四周的虚空扩张了数百倍,每个白袍祭司身边都露出了大片的空间。
勿乞不由得骇然,这几个老祭司是什么来头?刚刚那些祭司在半空中围起了里许直径的一个半球空间,但是他们只是用数十块下品灵石就能布阵将这小小的空间拉伸数百倍,这不是弊为高低的问题,而是他们对阵法的领悟已经到了天人之境。
这几个老祭司自身修为不高,也就是八月、九月祭司的水准,他们也没有什么道行境界的说法。但是他们对阵法、对空间的把握实在是神乎其神,以最小的力量催动阵法,用最简单的阵图发挥最大的力量,这就是衍天殿的老祭司们拥有的力量?短短一刻钟的功夫,勾陈阴、勾陈晦、勾陈昱兄弟三人已经分别在地上布下一座小巧的阵图。
看得出那个勾陈长老挑选自家的三今年轻人出列,也有为他们扬名的意思。当着万余名衍天殿祭司的面,兄弟三个干净刊落的分别布下了阵图,所有的阵图纹路和符文纹丝不乱,显然他们在阵道上自有自己的一套。
在兄弟三人布阵的时候勿乞才发现,这衍天殿处于地下深处的巨大空间有它独特的奥秘,这里的一切布置都是为了钻研阵法、传授阵道而成。头顶无数漂浮着的大殿循着天空星辰的变换而游走,每一座大殿内都隐隐传出星力波动,显然这是模拟的微型天象图;而下方方圆千里的广场下面,人工的布置了模拟的徵型灵脉脉络。
在这地下三尺深的地方无数条细如发丝的脉络扭曲蜿蜒,里面有微弱的灵气流动,构成了一个复杂的人工灵脉网络。配合上头顶无数大殿散发出的淡淡星力,衍天殿的学徒们能利用这两套系统,布置出细致入微的阵图来。
眼前勾陈兄弟三人布下的阵图就是这样。他们的阵图都是依靠这两套灵力系统而成,三幅阵图最大的也不过是三丈方圆而已。但是如果将阵图扩张开,将其对应真正的星辰和地下灵脉,这三张阵图起码能扩张数万倍覆盖数百里成为威力无穷的杀伐之阵。妙不可言的巧思。
勿乞看了看头顶飘浮的大殿,再看看脚下光滑的广场地面,不由得赞叹道:“奇思妙想果然不凡,唔,妙啊,这样一来,不论是传授阵图还是和学徒斗阵直如掌上观纹,再轻松直接不过了。”
勾陈长老嘿然一笑,他颔首道:“东海州侯也看出了这里的奥秘?嘿嘿,还请东海州侯破阵吧?”
勾陈兄弟三个布下的阵图分别是六合阵、八卦阵和九宫阵。
那个六合阵舍弃了对天星之力的利用,完全依靠地脉灵气而成。六个阵眼枢纽抽取下方细微灵脉的阴邪之力配合六面旗幡凝成阴煞之气盘旋阵中,是一座六合纯阴的纯粹杀阵。
八卦阵则是舍弃了天星之力和地面之力,依靠八个阵眼中的小块下品灵石勾动四周的天地灵气,以八卦衍化池水火风四种元力,同时分化生死八门内有一千零二十四种奇妙变化,若是走错一门弄错一种变化,则池水火风一起发作,能将人炼化为乌有。
那座九宫阵则是仅仅利用天星之力,利用九个微型阵坛勾动天空九曜星辰的本源星力化为诸般异兽在阵内杀人。这座大阵没有多少变化,而是依靠单纯的力量杀人。
勿乞扫了一眼这三幅阵图,他微微一笑,随手取出了一块下品灵石,一把将它捏成了无数黄豆粒大小的细碎灵石颗粒。他手指轻弹,第一波十二颗灵石颗粒射出,六颗灵石颗粒堵死了六合阵抽取地脉灵气的阵眼,然后截断了六个阵眼之间的灵气传送,阴煞之力反冲,将六合阵冲得稀烂。
第二波六十四颗灵石颗粒射出,同样是截断了八卦阵抽取天地灵气的阵眼,然后在大阵内重新布成了一个小巧的逆转八门阵,将阵内灵气弄得一塌糊涂,小巧的阵图内池水火风化为无数小巧的蛟龙腾空而起,将大阵彻底震毁。
至于第三波灵石颗粒只有三颗,一颗定阵,一颗乱阵,第三颗灵石颗粒直接轰入了大阵中最隐晦却也最虚弱的一个破绽,将这座已经失去了生机的大阵彻底捣毁。
勾陈兄弟三个布下大阵花费了他们一刻钟时间,但是勿乞破阵却只用了三个弹指的功夫。
一时间万多名衍天殿的白袍祭司齐齐屏住了呼吸,目光同时射向了勾陈长老。
那勾陈长老呆呆的看着被勿乞轻松摧毁的三座微型阵图,突然跳了起来飞起大脚丫子将勾陈兄弟三个踢飞了出去。他怒喝道:“丢人现眼的东西,速速去将衍天阵书入门三千六百卷给我从头到尾的抄写一遍!”
将自家的三今后生晚辈赶走,勾陈长老涎着脸凑到了勿乞面首,笑呵呵的一把抓住了勿乞的手腕。带着一丝狂热,勾陈长老笑道:“东海州侯,你想不要想要一个英明神武阵法之道举世无双的师尊?你想不想要一个衍天殿的长老做靠山啊?”
勿乞哑然,无奈的看向了玉辰。
玉辰却也是一脸诡秘的望着勿乞,他眯着眼笑道:“唔,老夫突然想起,老夫新纳的夫人给老夫刚刚生了个女儿……唔,不如东海州侯和老夫幼女定个娃娃亲,十六年后将她嫁给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