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用肉眼看到的征兆,勿乞的灵识更是告诉他,数里外缓步走来的这个白袍男子,周身散发出凛冽宛如腊月寒风,锋利宛如万炼利刃的剑意,他走过的地方,剑意似乎要将虚空都劈开,这是一个金丹境界人仙在精神层面上的异兆。没有足够的修为和灵魂力量,根本感受不到他身体散发出的剑意。
裂天剑宗当代宗主聂白虹,就这么一步步的踏着江水走到了天乐仙宫的甲板上。他的赤足碰到甲板后,后方江面上绵延数里的脚印才一个接一个的消散。脚印散开时,附近江水中的鱼虾龟鳖和红叶花瓣,全部被无形的剑气搅成了粉碎。
甲板上的世家公子中抢出了三十几人,乱杂杂的涌到了聂白虹面前,纷纷跪倒在地,向聂白虹行大礼参拜。这些世家公子有称呼聂白虹为掌门师伯的,也有称之为师祖的,更有人称呼他太上老祖宗,各人辈分极其驳杂,听得勿乞直翻白眼。
趁着这一通乱,拓拔昊风的几个护卫忙不迭的扛起被冻成冰块的主子,偷偷摸摸的溜下画舷,驾起来时的快船迅速离开。勿乞正要下令用弩箭射杀拓拔昊风一行人,聂白虹突然朝他这里看了一眼。勿乞只觉浑身一寒,肉体和魂魄都好像被重剑砍了一剑,脑袋里空荡荡的嗡嗡直响,半天没回过起来。
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勿乞五脏六腑就齐齐受了不轻的伤势,好像有无数特利的小刀片轻轻的在内脏上划过一样,内脏裂开了细小的缝隙,鲜血点点滴滴的渗了出来。嗓子眼一甜,一口血翻到了嗓子。上,勿乞生生提了一口气,将这口血又吞了下去。
逆血攻心,这口血吐出去也就算了,勿乞却强行将它咽下,体内刚刚恢复一点的真气顿时大乱,内伤骤然加深了许多。内脏更是被这一口强行咽下的逆血冲得震荡不休,内脏上的裂痕又加深了许多。
最终勿乞还是控制不住体内的伤势,一连吐了三口血。他吐出来的鲜血艳红无比,带着刺鼻的血腥气,已经伤损到了本命精元,伤势极其严重。幸好勿乞根底厚,体内积蓄的血气精髓比常人丰厚数倍,这几口血对普通人而言起码要卧床数月,他最多调养几天也就好了。
冷然看了看甲板上勿乞吐出来的血,聂白虹轻轻的哼了一声。
那些上前参拜的世家公子急忙站起身,一个个趾高气扬的昂起头,按照在裂天剑宗的辈分高低,排着整齐的队伍在聂白虹身边站定。聂白虹轻轻的点了点头,眼角余光朝站在最高处宴会厅窗口的卢乘风扫了一眼,慢吞吞的举起手朝卢乘风行了一礼:“本宗见过燕乐公。”
卢乘风飘身而下落在了甲板上,他担忧的看了看勿乞,急忙朝聂白虹拱手行礼道:“乘风见过宗主,不知宗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淡淡的看子一眼卢乘风,聂白虹冷声道:“正如本宗刚才所言,前来收勿乞入门。”
转身看向了勿乞,聂白虹沉声说道:“大燕朝仙道十三门中,裂天剑宗实力排名第一,本宗也有金丹末期的修为。今日特来收你为徒,是你的造化,速速上来磕头拜师,本宗不愿在这种脸攒之地久留!”
聂白虹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歌妓舞女中,突然有一个十五六岁的美貌少女被勿乞刚才喷出的刮光中蕴藏的寒气所激,鼻子里一阵发痒,突然仰天打了个喷嚏。聂白虹面色一变,猛的回头朝那少女瞪了一眼。只听空气中‘嗤啦,一声脆响,少女的身体突然从正中分成了两片,血肉骤然炸开,洒了身边那些人一地。
甲板上顿时一阵死寂,尤其是那些画彷上的女子,一个个死死的捂住了嘴,再也不敢有人开口。其中有几个舞女和那少女交好的,虽然心里悲动欲绝,又被吓了个半死,却只是死死的咬着自己手掌,任凭大颗大颗的眼泪滴下,也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
这些在场的世家公子,都能对她们生杀予夺,随时能刻夺这画舫上所有女子的性命,更何况是聂白虹?高高在上的仙道宗门宗主,这些世家公子,也不过是他门下的一个晚辈门人。区区一个舞女的性命,在这里又算得了什么?
卢乘风双手骤然握成了拳头,他飞快的看了聂白虹一眼,眼角搐动的他缓缓的低下了头。刚才被杀的舞女距离他不远,大片鲜血洒在了卢乘风的锦缎软靴上,青色的靴子被鲜血一浸,变成了古怪的酱青色。卢乘风能感觉到那温暖的鲜血紧贴着他的脚,正在慢慢的变冷。
勿乞骤然上前一步,他看着那少女从正中分开的尸身,咬着牙望着聂白虹问道:“她,犯了什么罪?”
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笑话,聂白虹诧然看向勿乞,反问道:“需要定罪么?本宗说话时,在一旁大不敬,这就是死罪。真奇怪,你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本宗杀一个贱民,需要借口么?”
勿乞水灵脉中残留的一点先天真水灵罡骤然一提,但是五脏六腑内立刻传来了让他几乎晕过去的剧痛。他的内脏还在出血,他此时强行调动内气,几乎就等于榨汁机一样,压力强迫他的内脏分泌出了更多的血液。勿乞的眼前一黑,身体一晃,差点没栽倒在地。
惨白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灿烂的笑容,勿乞眨巴了一下眼睛,温和的看向了聂白虹。
毕恭毕敬的走到聂白虹面前,强提起精神不让自己晕过去,勿乞向聂白虹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徒儿拜见师尊,能得到师尊指点,这是徒儿上辈子的造化。师尊说得极是,这样的女子,死也就死了,的确不需要什么罪名。”
带着恭顺,甚至带着几分孺慕的笑容,勿乞用天真无邪的目光看着面色变得很是和缓的聂白虹,很灿烂的笑问道:“只是徒儿不知道,为什么师尊会特意赶来收徒儿为徒?裂天剑宗的威名,徒儿是早就听闻的,但是徒儿做梦也不敢幻想自己能拜入师尊门下呀”
这个马屁拍得聂白虹打心眼里舒坦起来。刚刚斩杀一个舞女的事情,就好像一滴水划过冰冷的金刚石,没有在他心底留下半点痕迹。他看着满脸都是笑,目光中也充满了仰慕、尊敬、敬畏等等的勿乞,满意的点了点头:“罢了,这是你的造化,若非鄣乐公主亲自派人求本宗,也不会这样破例收你入门”
鄣乐公主派人去求聂白虹收勿乞入门?
勿乞心头一颤,他又欠了鄣乐公主一份人情。但是他做梦也没想到,鄣乐公主一番好意为他找的师尊,居然是聂白虹这样的人。
普一见面,就给勿乞一个下马威,差点没把他内脏打碎。更是隐隐护着拓拔昊风,让拓拔昊风顺利遁走。然后还当着勿乞的面,因为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斩杀一个无辜少女,这样的师尊,不要也罢。
但是,面对聂白虹身上散发出的森严剑气,勿乞笑得越发可亲可爱。他又朝聂白虹磕了个头,笑呵呵的说道:“原来是鄣乐公主一番好意,徒儿算是明白了。有劳师尊亲身前来,此番厚情,徒儿粉身碎骨也无以报答!”
聂白虹越发的满意了,勿乞的马屁是拍得他浑身舒坦,那些世家公子,又有谁会说勿乞这样的奉承言语?聂白虹僵硬的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丝笑容,他缓缓的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了—柄长剑,随手递给了勿乞。
“罢了,从今日起,你就是我裂天剑宗的门人,是为师的亲传弟子之一。以后每月初来白阳山听讲一次,其他时间,你可以随意行动。此剑赐予你,好生保管使用。”
随手拍了拍勿乞的肩膀,聂白虹丢下一本薄薄的巴掌大小,大概就七八页纸的《五行运气术》,然后转身飘然而去。他在江面上快步行走,又留下了一溜儿的脚印在江面上,很快就消失在远处。
遥遥的传来了聂白虹的声音:“五行运气术是本门剑诀的基础,好生修炼,不得懈怠。私传五行运气术给外人者,杀无赦。窥觑秘法者,诛九族。你一定要记得了!”
勿乞恭恭敬敬的捡起那薄薄的册子,朝聂白虹远去的地方躬身行了一礼。
在他弯下腰行礼的时候,勿乞的眼珠突然变得赤红一片,脸上尽是无边的狰狞。
当他直起腰的时候,他的脸上,又带上了那春风拂面一样的笑容。
第八十四章 刁难
燕乐公府后花园小湖上,勿乞静静的躺在一条小舟中。
五行运气术已经被他背得滚瓜烂熟,并且开始了初步的修炼。以心、肝、肺、脾、肾五脏为核心,五各浩大的真气流正在勿乞身体主要的奇经八脉十二正经中滚滚流徜。
所谓的五行运气术,就是修炼者最传统的奠基法门,炼血肉精华为内家真气,养五脏,季五行,滋生五行真气,茁壮先天孕育的,藏匿在五脏之中的修道之基,以五行真气触动修道之基,由先天灵种发育为灵芽灵根,奠定进军仙人大道的基础。
换了其他先天武者改修五行运气术,就必须更改经脉中的真气运转路线,这会是一今天大的麻烦事。能够修炼到先天境界的武者,真气在经脉中的流转轨迹已经形成了一种定式,甚至融入了血脉精神中,想要更改真气运转的路线,就好像要拨转狂奔的火车的轨迹,困难得让人吐血。
所以一般的修仙门派只愿收录没有修炼的门人,后天巅峰的武者,已经是入门的极限。像勿乞这种已经跻身先天境界的武者,要不是鄣乐公主的面子实在太大,聂白虹会收他入门才有鬼。不说别的,只说一个先天武者要改修五行运气术,没有三五年的苦功就不可能成功。
所以聂白虹才随意给勿乞丢下了一本修炼典籍就扬长而去,因为他根本不看好勿乞的修炼前景。他只是给鄣乐公主一个面子,过来收勿乞为徒而已。至于勿乞是否能修炼出什么成果,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但是对勿乞而言,这完全不成问题。他修炼的法门来源于盗得经,修炼的核心经脉是双臂中的七玄盗天脉,体内的奇经八脉十二正经内空荡荡的没有半点儿真气存留。他只是按照五行运气术采纳了一点天地灵气,用超出常人数倍强大灵识引导灵气在经脉中运转了三十六个周天,就奠定了五行运气术扎实的基础。
勿乞体内经脉通畅无阻,经脉的宽广度和强度都是寻常人的数十倍,短短几天的修炼,就让他在五行运气术上的修为有了三十年境的火候,在五脏中初步达成了小五行的平衡。
有了五行真气的滋养,勿乞以灵识内视,可以清楚的感知到五脏中有一股勃勃生机正在孕育成长。只要他五行运气术的修为突破到先天境界,就能在五脏中孕育出他先天一点灵种带来的灵芽灵根,奠定修仙求道的基础。
只不过说实话,以勿乞的眼光看来,这五行运气术虽然能让人直达先天巅峰境界,但是实在是粗陋浅显得很。无论是修炼出来的真气的质量,还是积蓄真气的速度,以及对五脏的孕育滋养的功效,都弱得可以。和水源篇中的功法比起来,五行运气术就是垃圾,还是那种泡在茅坑中数十年的垃圾。
“这就是裂天剑宗引以为自豪的基础练气法门?”
讥嘲的笑了笑,随手将把玩的小册子塞进储物戒指,勿乞又将聂白虹赠送他的那柄长剑拿了出来。
这柄长剑色呈淡青,剑身犹如水波,明晃晃的很是耀目,看上去就给人一种锋利的感觉。剑长三尺六寸,在飞剑中也算是体型壮硕的大家伙,和寻常飞剑三五寸长、一尺长的体积比起来,实在是大得可以。
只不过飞剑体型虽大,品级依旧是下品法器,和勿乞手上的几柄小型飞剑没什么区别。
它的材料也就是普通百年玄铁混合了一点点海底玄铜,品质算不上好;剑身内铭刻的阵法,也就是下品法器最长剑的乙木灵风掠空阵和太白痒金斩铁阵。
当然,因为剑身巨大的关系,飞剑内部铭刻的阵法掠空阵有十二个,比寻常下品法器飞剑多了九个;斩铁阵有六个,比寻常下品法器飞剑多了三个。所以这飞剑一旦祭起,剑光速度比寻常下品飞剑要快三成,锋利程度也要高出半倍有余。
只不过这么一点点属性的提升,改变不了这柄飞剑仅仅是下品法暴的事实。
如果勿乞功力足够能在体内孕化三味真火,以灵识在飞剑内铭刻阵法的话,以他在盗得经中得到的传承知识,他能够在这‘巨大,的飞剑体内铭刻一百零八个更高级的阵法重叠,起码能将这柄飞剑强行提升到上品法器的程度。
“嗤,区区一下品飞剑也拿来做人情,当我没见过好东西么?”
眯着眼睛回味了一下盗得经传承时,那浩如烟海的各种专门用来炼制各色法宝灵器的阵法和手段,勿乞不由得幽幽的叹息了一声。三味真火,这是人仙才能有的能力啊!
小心翼翼的举起剑锋,舌尖在剑锋上轻轻一舔,勿乞喷了一口精血在剑锋上,将一道灵识烙印进了这柄名之为’秋水,的飞剑中。手掐一个玄奥的剑诀朝飞剑一指,只听一声剑鸣,飞剑腾空而起,带着一道不长的寒芒摇摇摆摆的飞上天空,在勿乞头顶绕了三个圈子。
先天养脉境界,飞剑能腾空而起已经算是不错。以勿乞高出其他人数倍的灵魂强度,飞剑能够在他身周二十丈内飞旋穿刺,也算是有了一定的战斗力乍一看上去也算是一个合格的剑仙。
五行运气术的后面,附了三个最粗浅不过的御剑剑诀,还有最基础的刺、旋、斩三招剑势。勿乞可没把这些小儿科的剑诀剑势放在眼里,他现在使用的,是盗得经中传下的—门剑法刻诀,比五行运气术中的剑诀高明了何止三十三重天。
舞弄了一阵飞剑,将秋水剑藏回了储物戒指,勿乞又吞了一颗真水法澜丹,借助丹药的力量将体内五行运气术修炼出的真气壮大了三成左右,心满意足的闭上双眼打起了呼噜。
湖边凉亭中,正闭目盘膝而坐的卢乘风睁开眼,羡慕的看了看勿乞飞剑在空中留下的一抹寒芒,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小心的从锦囊中掏出了几块土属性材料,慢慢的用小丙辰灵灯将其精炼烧灼。他也开始盘算,自己是不是要走走关系,也找一个修仙宗门加入的好。
只不过,大燕朝仙道十三宗门,有哪个是精通阵法的呢?卢乘风得好好的打听打听。
又过了几日,正好是当月初一,勿乞想起了聂白虹吩咐他的话,每个月的初一都要去白阳山裂天剑宗听讲的事情。现在卢乘风手上的事情正有各不紊的进行着,多勿乞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勿乞干脆,就向卢乘风请了一天假,找燕不归借了一个向导,就朝蓟都城外白阳山行去。
蓟都城外方圆数万里都是平原丘陵,只有少数几座秀丽的山岭。在这个动辄山脉绵延数万里数十万里的世界,蓟都城外的这些山岭,只能用小石子来形容,实在是不起眼得很。
但是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蓟都城南两百七十里外,最高只有区区三百多丈,方圆只有百多里,合计只有七八个小山头的白阳山,也算是大燕朝有名的洞天福地之一。
六百年前,裂天剑宗的开山祖师聂药女就是幸运的在白阳山遭逢仙缘,进入了一个仙人留下的洞府,继承了那仙人的衣钵,创建了裂天剑宗。开宗立派不过六百年的裂天剑宗后来居上,依仗强横的实力,稳居大燕朝仙道十三宗门的第一宗门之位。
原本是大燕朝有钱有闲的豪富踏青郊游所在的白阳山,自从聂药女在这里创建裂天剑宗后,就圈禁成了裂天剑宗的山门。今日的白阳山,平地有白霎升腾,一座护山大阵将方圆百里的山脉遮盖得严严实实。
在向导的带领下,勿乞骑着独角麋度一路来到了白阳山山门前。
一条崎岖的石板路,一座纯木制的简陋牌坊,这就是裂天剑宗的止,门所在。在白雾遮盖中,四个身穿白袍,面带倨傲之色的青年男子,正坐在牌坊下的长椅上,翘着二郎腿说着闲话。
因为阵法遮挡的缘故,这些男子的声音没有传出来,所以勿乞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看他们脸上那古怪的,是个男人都会明白的异样笑容,就知道他们不会在谈论什么清白无瑕的勾当。
咳嗽一声跳下坐骑,勿乞走到了牌坊前,隔着护山大阵朝数丈外的那四个白袍青年抱拳行了一礼。
“几位同门,勿乞此番有礼了。还请几位行个方便,勿乞是来听讲的。”
几个白袍青年愣了愣,齐齐站起身来,目不转睛的看向了勿乞。其中一人手举一块玉牌晃了晃,勿乞面前云光一阵闪烁,让出了一条通行的大道。四个白袍青年走出大阵,上上下下的打量起勿乞。
过了足足一盏茶时分,开启大阵的那白袍青年才朝勿乞冷笑了一声:“你就是勿乞?燕乐公府上的门客勿乞?就是你杀了拓拔青叶,还打伤了拓拔昊风?”
勿乞一听,这人的口风可不善啊。他含蓄的笑了笑,领首道:“正是勿乞。只不过,拓拔青叶和拓拔昊风他们一死一伤,实在是勿乞逼不得已的。”
那青年急忙伸手止住了勿乞的话,他冷笑道:“别解释,我们不听,你也没资格让我们听你的解释!拓拔青叶和拓拔昊风是死是活和我们无关,但是昊英风龙是你打伤的吧?”
勿乞又是一呆,他们认识昊英风龙?打伤昊英风龙的人,是卢乘风。但是以勿乞和卢乘风的交情,是谁打伤的那家伙有区别么?轻笑一声,勿乞领首道:“打伤昊英风龙的,正是勿乞,敢问四位有何见教?”
四个白袍青年相互看了一眼,一起冷笑起来。
‘铿锵,剑鸣声大作,四柄飞剑齐齐飞上半空,四个白袍青年冷笑道:“想进山听讲,打赢我们吧”
不容勿乞多说,四柄飞剑一起朝他刺了下来。
第八十五章 宗门
剑光当头落下,勿乞看着四道剑光,不由得一阵诧然。选的个白袍青年如此倨傲,他还以为他们有多厉害的修为。现在一看,不过如此。
剑光长不过数尺,剑光掠空的速度,甚至还比不上勿乞的轻身身法。
打就打吧。在蓟都这么些天了,勿乞也多少探查到了一些大燕朝仙道十三宗门的底细。门人弟子内斗,不仅不会受到门规的惩罚,反而是得到了宗门长辈的大力支持的。只要不是暗地里下毒和背后偷袭,正面较量中,哪怕杀死了同门,宗门都不会做任何追究。
冷笑一声,勿乞也懒得管这几个家伙身后的后台,身形一闪避开四道剑光,快速冲到了四人面前。连环弹腿宛如雷轰一样踢出,四个白袍青年一人下身挨了勿乞一脚狠的。四个人当中,一个先天纳息修为,三今后天巅峰的实力。但是不管是什么修为,男人最脆弱的要害,依旧是那个要命的地方。
四个人被勿乞一脚踢飞了三丈多远,他们身法都不错,还是稳稳的落在了地上。他们很古怪的双手捂住了下身,好像站马步一样撇开了双腿,嘴里‘唯槛,的倒抽着冷气,用无比古怪的目光瞪着勿乞,眼珠慢慢的从眼眶了凸子出来。
没有击中勿乞的剑光呆滞的悬浮在头顶,没有丝毫动作。勿乞也不客气,将四柄下品飞剑一把抓了下来,随手塞进了储物戒指。他很同情的看着脸色慢慢苍白的四个青年,轻声说道:“很痛的话,就叫出来吧。那个地方挨了我一脚,我知道很痛,大家都是同门,不会笑话你们的,要叫,就叫吧!”
一阵高亢入云的惨叫冲天而起,四个白袍青年捂着下身,在地上连连翻滚,面皮骤然间变得紫红一片,浑身冷汗一颗颗的冒了出来。勿乞施施然的从他们身边走过,顺着石板小路朝山上走去。刚才他下脚也有分寸,四个人的下身最多肿大几天,要说后遗症是不会有什么的,最多现在痛得厉害而已。
向领路的向导吩咐了几句,让他就在山门外等候自己,勿乞顺着小路朝山上走了百多丈。径不丁的,他看着路边一块大石笑了起来:“这位,你看得够久了吧?”刚才飞脚踹那四个青年的时候,他听到这块大石上有人沉沉的吸了一口气,所以知道这里有人藏匿着。
一片青光闪过,一个同样身穿白袍的青年从青光中显出了身形。他诧然的看了看勿乞,又看了一眼手上一片雕刻成树叶形的碧玉隐身符篆,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冷哼一声,这个青年跳下大石,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金丝做封面的小册子,用一只细笔在上面快速的记了几行字。
“你们几个,连一个还没正式入门的新门人都对付不了,亏你们还学了这么多裂天剑宗的手段。四个人全部从二等门徒打入三等门徒,今日执勤后,自己去宗刑殿向长老们汇报吧。”
朝那四个在地上抽搐的青年呵斥了一声,这白袍青年跳起下巴,用眼角余光瞥了勿乞一眼:“你就是掌门新收录的门徒勿乞么?身手还不错。新入门的门人都是三等门徒,但是你既然打败了四个二等门徒,今日你的身份就提升为二等门徒。”
从袖子里掏出另外一个小册子丢给了勿乞,这白袍青年冷声道:“我是昊英风鹰,是昊英风龙的兄长,这三个月,是我负责勘察记录裂天剑宗门人的一言一行。这是本门的门规和各项需要注意的事项,先记熟了,不要触犯了门规,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从鼻孔里喷出了一道冷气,昊英风鹰不屑的瞥了勿乞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勿乞急忙跟上了昊英风鹰,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昊英风鹰脸色一沉,转身盯着勿乞厉声喝道:“勿乞,你想做什么?”’铿锵,一声,昊英风鹰腰间悬挂的佩剑骤然跳出剑匣一尺多长,剑光碧绿,寒气森森,这是一柄中品法器级别的飞剑。昊英风鹰的修为也很有几分火候,已经到了先天锻体境界,强大的真气往飞剑内涌进,飞剑上骤然喷出了数寸厚的剑罡光晕。
扫了一眼寒气袭人的飞剑,勿乞笑了。他拉着昊英风鹰笑问道:“您是昊英风龙的兄长?”
昊英风鹰冷声道:“是,你待怎的?”
勿乞又笑了,因为在画舷上卢乘风打了昊英风龙的关系,他已经通过燕不归,将昊英家如今的情况摸了个清清楚楚。昊英风鹰是昊英风龙的亲大哥不假,但是他只是庶出的身份,注定不可能继承昊英家的权位。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他以后能够在昊英家的领地上有一块小小的封地,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
很灿烂的笑了笑,勿乞一把扣住了昊英风鹰的手腕。昊英风鹰一惊,他腰间佩剑‘铿锵,一声从剑匣内飞出,带起一道八尺长的绿光就要朝勿乞绞杀而下。勿乞急忙轻声喝道:“别急,听我说。你帮我在裂天剑宗立足,我帮你对付昊英风龙。非嫡长子不能继承家业,但是一切都有特例的,不是么?”剑光骤然回归剑匣,昊英风鹰冷眼望了勿乞一阵,连连冷笑起来:“你能帮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