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守心中正微微一突,忖道这魏旭顾忌是误会了。要不是继承的是别人身体,这乾天山城,他弃如敝履。
正心中暗道不好,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不知该如何解释时。却又听魏旭语气一转:“也罢!本来以我之意,是直接将你带走,这乾天山基业,不要也罢。不过入城之时,才知你为君理政之能,不弱圣君。若不修皇道秘武,反倒可惜了。你用第二元神,以剑代身,这法子倒是不错。我稍后会赠你一物,算是入门之礼”
紧接着,魏旭又是一笑道:“我在云界仇敌太多,不能在你这乾天山城耽误太久。离去之前,就助先解决了那些宵小。让师弟你无后顾之忧,起!”
一个拂袖,暖阁之内就是罡风鼓荡。仅仅须臾,整个房内,就再无宗守的人影。!。
第二八三章 易天幻地(第二更求推荐求月票)
心神微一恍惚,宗守就发觉自只所在之处,已经完全变了地方。
仔细四望,只见自己处身之所,却是一片一望无际原野之中四处都是大片金黄色的小麦,旁边处,却是一条大江。距离乾天山城,应该已经有了一段很远的距离。此地便连那城池的轮廓,都已经看不到了。
身旁空落落的,那魏师兄根本就不见了踪影,感应不到丝毫气息,也不知此刻这一位到底在何处。
“挪移千里么?圣境强者,果真是好手段!”
宗守目光一缩,然后摇头一声苦笑。暗暗嘘唏,也不知自己,要何时才能达到这境界?
不过此处,究竟是何地?
以神混内的元一剑,稍稍感应。只觉只中聚集的王道之七,竟是足足消减了三成之巨,现出了萎靡之态。
“这么说来,应该还是乾天境内,距离乾天城大约二百里尖!”
又眺望着上空星辰,宗守只过了半息,就又是一怔:“这个地方,岂不就是我先前,感应到的那位天位武宗,潜伏之地?原来如此一”
几乎是瞬间,宗守就已明白了过了。估计自己,是被那位苍天道座尊当成钓鱼的鱼饵了。
不由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这可真是无奈一知晓此刻,即便想要退回乾天山城,也是无法。宗守干脆沿着那江岸,信步前行,一路悠哉游哉的,看着此处的夜景。
虽是大敌在侧,他神情却是极其放松。然后果然不过片刻,就觉一股强横意念,忽然探查而至。
那人明显是没想到,宗守会出现在此处,有些狐疑。而后是一直在旁,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半晌。才再不掩饰,近乎是无声无息,也出现在了江岸之旁。距离宗守,不过百步。
听声音应该是三旬左右,浑身上下,却笼罩着黑雾,看不出相貌。只露出一双眼,冷冷望来,带着探询之意:“你是乾天城主宗守?为何三更半夜到此处?”
宗守心中顿时一阵纠结,这个还真不好回答。又有些替眼前之人可怜。
“我要说是被人随手丢过来,在这里闲逛,充当鱼饵吊某人出来,也不知你信是不信?”
见那黑雾人一声冷笑,目里透着冷厉嘲讽之色。宗守就知晓对方,肯定是半信半疑。他本不愿与此人废话,不过那魏旭也不知怎的,到此刻也没有现身。没奈何,也只能想办法多说些话,以拖延时间。
莫非是自己,被这位苍生道座尊卖了?借他人之刀,灭了自己?说来自己也只是叩了一个头,还不算是真正入门。
旋即又觉不对,以圣境强者的手段。要解决自己,又何需如此麻烦?
微微一叹,宗守只能是手按着九麟剑,转过声道:“半夜来此,自然是为杀人而至!你是何人,为何要在此窥伺于我?”
元一剑内的龙气,立时勃发,一股只逊色于这位天位武宗数筹势压,赫然生成。朦朦胧胧,似乎能容纳山河的剑势,亦蓦地聚于宗守身周。
周围百米之地,竟是猛地凹陷。
而那黑雾人影,目中忽的是精芒一厉,浑身缭绕的雾气,也骤然沸腾。
“王道秘武!山河剑意!好得很,不愧是宗未然之子!难怪你敢独自一人,到此地来。嘿嘿,那乾天山城内的传言,果然是掩人耳目。我就知一举将乾天山诸方势力,全数扫平之人,怎么可能是真正废物?想来我那两位师弟与米老,也是死在你的手中了?”
“正是!”
宗守唇角顿时挑起,继续想办法拖延时间:“这么说来,你是魔山宗的人不错了?我听说大约二十年前,贵宗曾被中央云陆七大宗门联手剿灭。至今那太灵宗,还在寻觅贵宗踪迹,四处通辑。说到胆大,应是尔等才对。才死灰复燃不久,居然就敢跑出来。”
黑雾人影眸子里凶芒再闪,有心出手,却又仍旧有些犹豫。
四望了一眼,混念如潮一般,四下来回席卷。直到确证这百里之内,哪怕九阶的灵武尊与真形境强者,也不可能逃脱自己的探查。这才又是一声冷笑:“是又如何?难道你以为自己,还能够生离此处?”
仅一步向前踏出。一股强横难侧,又带着几分诡璃不定的气息,也骤然澎湃而起。
宗守固然是意纳山河,此人却能在这山河之内,任意的驰骋。
竟是将宗守所聚之势压,一点点的剥离,甚至纳为己用。
而当第二步踏前,就连宗守元一剑内的那丝‘王气”也是压得被缩成一团。
黑雾人影一直仔细注目着宗守,见对方目中,并无什么惧色慌乱,反而是若有所思口胸中不由微觉失望,又有些不解,难道是真有高人在侧?却仍旧声线沉凝,满含讥消:“可惜了!你小小年纪,本事不凡亦天资绝代,却可惜太过骄狂。真以为掌握了丁点山河剑意,又据一国之势,就能与天位相抗?真不知天高地hòu一一”
宗守却是忽然从沉思中醒过了神,恍然道:“这应该是迅之剑意,又稍有些不同。不对!应是叫魔葵剑意才对。难道阁下,也是断子绝孙了?”
黑雾人影面容顿时扭曲,心境却并未动摇,依旧又是慢条斯理的踱步向前,如闲庭漫步一般,渐渐走近。
口里一声冷哼:“只管逞口舌之能。本来是待师尊抓捕那对玄山城父女,有消息之后,再对你动手。可既然你自己跑了出来,那也省了我宗一番功法”
话音未落,宗守的眼眸,就立时是一阵紧缩,心神也微微恍惚。他想到这魔山宗会对自己报复,也想到这魔宗,必定是不择手段。
却从来未想到,对方居然不是找上自己,而是去寻表面看来,应该是最强处的依人与轩辕通下手。
记得两日之前,弱水还禀报过他,轩辕通已经晋入天位武宗之境。借助一城之力,应当还暂可无事。
可这胸中,却仍日一阵暴怒,戾气冲涌。宗守前世,尿然一生,独来独往。故此行事,也是随心所玉,毫无顾忌。也从不将自己生死,放森心生。
这时才觉自己,与以前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在这个事间,已经有了自己在意记挂的人。
一念至此,宗守意识之内,已是全为杀意所充斥,脑后黑色的长发,尽皆飘荡而起,强行挣开了发冠。末端处,已经是渐渐转为灰白之色。
一点点冥死之气,开始聚集。若魏旭不出手,今日这一战,唯有这冥河告死剑的最后几式,自残之法,可以与这位天位强者,一争胜负!
那黑雾人影,却是一阵大喜,声色不动,就已步至宗守数丈之外。而这宗守,也果然是因自己言语,而心神动摇。
今日此地,即便有玄虚有埋伏又如何?数丈之遥,不用瞬息,自己就可以将此子拿下。魔葵之剑,可以快到,即便灵武尊一级,也无法反应!
一道难以窥见的黑色剑影,几乎是无声无息,就从黑雾之中穿出。也迅捷到了极致,仅仅刚一闪现,就至宗守面前。
却还未及刺入宗守的身躯,就听‘波,的一声闷响。黑雾人影,只觉是手中之剑,刺到了一面钢墙之上。
若只是如此,也无需在意。区区防身灵法,他还不在乎,也在意料之中。任是何物,他都足够自信,一剑破开!
然后下一瞬,就只觉一股不逊于他强横巨力,反冲而至。使那口凌厉黑剑,立时一阵弯曲。而后整个人,就毫无抗拒之力的,被强行反弹冲开。
再望眼前,只见那宗守神情仍旧是阴寒如故、而其身后,则是站着一位儒服青年,正温和儒雅的笑着:“总算是等到了,真不容易。”
又望了眼宗守,语透出葬赏之意道:“戏演得的不错!有今日之事,大义在我。既然这家伙出了手,即便是魔宗那几个老魔头出面,也护不得这魔山宗。不过,你这借用冥死之气的剑决,还是少用为佳一”
在宗守的肩侧,只轻轻一拍,就令那冥死之气,瞬时消散。宗守的目光,也随之再此回复清明。
黑雾人影身形踉跄,退出百步之外,这才顿住。先是一阵茫然。接着就觉那儒服青年的目光,又冷冽望来。
“敢对我苍生道嫡传动手,你好大的胆子!”
这一声道处,这整个黑夜。就骤然转为了白昼。天空中,那明月已然不见,赫然一团明日高悬,置于正中,光芒灸热。
黑雾人影只一眼,就顿时是大惊失色。方才还是半夜,不可能在瞬息间就转为正午时分。
这种手段,他也只在一些云荒时代留下的典籍中看过。而通常能具这等神通之人,莫不都已入仙道之门,而且境界颇高!
他眼前这人,居然是仙道之上!
“是易天幻地!”
几乎是想要不想,黑雾人影就玉遁身而去,却又听呵呵一声轻笑,一股无边巨力忽然笼罩.使他的身影,也骤然顿在了原地。!。
第二八四章 四十七里(求推荐求月票)
几乎是想也不想,黑雾人影就欲遁身而去,却又听呵呵一声轻笑,一股无边巨力忽然笼罩。使他的身影,也骤然顿在了原地。
“既知是易天幻地的手段,你以为自己能走到哪里去?”[.]
随着话音,黑雾人影只觉是一股股异力凭空而生。天空中那烈阳,也仿佛燃烧了起来。一丝丝阳光,转为炽热,不断烧灼着他身周的黑雾。
初时这人影还意欲抗拒,却只不过须臾,就发出一声痛彻心肺的吼声。
那黑色雾气,被全数撕开。露出里面一个身着青衣的瘦削人影,面上青白,十字疤痕交错。把本就丑陋的五官,劈的四分五裂,显得更是难看。
“果然是魔葵残剑!已经练到第七重就在那青衣人面现绝望之际,那魏旭却又将那缠束住他的气劲,全数松开。“放心,本座还不至于以大欺小!你叫什么名字?”
宗守心神才刚平复,闻得此言,不由是立时翻了翻白眼。不懂这位苍生道座尊,到底是什么意思。
以苍生道类似靡宗的手段,居然还讲什么道义,什么不以大欺小,本身就是很奇异。
青衣人也明显是有些不信,小心翼翼又心有余悸的,看着魏旭。片刻之后,大约是知晓自己,根本就没拒绝余地,才凝然开口:“魔山宗座下弟子,葵弃!”
“葵弃?那么是否还有葵八葵九?”
魏旭闻言一笑,天上那轮太阳,也在这瞬间收敛了不少,使此地炎热稍解。目光则是闪烁着戏谑光泽:“我给你个机会,今日我不出手,若你能从我这师弟的剑下逃生,到百里之外。
那么就可任你离去,自然,我这师弟性命珍贵,可不许你伤他”
宗守又是一阵错愕,即便后面几句,也没能令他心情好多少。
这是开玩笑吧?眼前此人,虽是天位初脉,却也非是他能应付得来的。
哪怕拿出夜游境界,哪怕使用出第五重的帝风,又或那四招剑式,也不可能。
云界之中,无论武修灵师,还是精兽鬼魅,第六阶与第七阶,是地与天的差距。
修为没至还阳又或玄武宗师之前,他绝无挑战这天位武宗的资格。
让他与这一位战,这不是明摆着要放纵对方逃走?
忽然之间,宗守又有了些明悟,这位魏旭看似温和正派,仿佛淳厚君子。其实究其根底,只怕还是类似于赵嫣然那样的疯子,行事随心所欲,无拘无束。
反正入了苍生道的人,除了那轻音们性情还算好之外,只怕其余都不算正常。话说回来,在青楼妓院中修行,本身就很奇怪了。
葵弃那边明显也是有些迷惑,狐疑地把视线移向宗守:“他?不信!”心中却更是惊异,为何这位至少也是仙境之上的高手,会称这武道最多不过二脉先天武师的小子为师弟?莫非此子,是某位陨落的大能转生?
“就他!”魏旭点了点头,再次拍了拍宗守的肩膀:“我苍生道的名声虽是不好听,不比你们魔门差到哪去。不过你又可曾听说,我苍生道弟子,可曾有过说话不算数的时候?你如不信,我可立心誓,今日绝不加一指于你身!”
见葵弃目中,渐渐闪现希望光泽。魏旭随即却又一笑,唇角处,又冷冽异常:“自然,你要逃生,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可曾听说过狐假虎威?我允他借我之势!”
听到狐假虎威一句,宗守与葵弃的眉头,都俱是一跳,后者先是一惊,接着是一声哂笑,再不说话,直接转身而遁,扬长而去。
他虽是担忧这宗守,是陨落的高人转世口却明显可觉,这二人所习,绝非是同一种功法。武道意念,也是迥异,即便那再强,不能向他出手,他又有何惧?
至于那位乾天山世子,无论是转世高人也好,天赋绝顶也罢,以此刻那丁点修为,他都不放在眼中。
有这位身份神秘的苍生道强者护着,他自问是再奈何不得这宗守,自然是早走为佳,不愿再多留片刻,那个人,也太看轻他葵弃!
宗守却是脑仁发疼,也不管远处已经遁走的人影,而是陷入了沉思。所谓的‘狐假虎威,与借势,顾名思义,就是借他人之势为己用。融合他人的武道意念,甚至真气灵力,用以伤人克敌。
不过与聚一国一军之势不同,一国之中亿万余人,念头杂乱无比。身为君王,无需去理会,只需紧抓住子民对君对国的那丝心念就可。不求纯亦不求净,只求强只求广!碾压一切一而这借他人之势,狐假虎威。却是贵在一词一‘同调,!无论功法也好,武道意念也罢。都需有着基础,才能够借!而若是不纯不净,即便强行借来又有何用?
那些宗门之中的阵势,原理之一就是基于此。
手按着腰间的剑柄,宗守几次意欲拔起,又复再压下。
胸中怒火,仍旧狂燃。这魔山宗,既有意算计依人,他又岂容此人,在他眼前逃生?
可这‘借势”固然是与那王道武学不同。身侧的魏旭,就仿佛一轮太阳,悬于当空。炽烈酷热,又圆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