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守却也没去安慰,反而看向了上空。蓦地御剑而起,到上方两百丈处。
此时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注目着绝欲与二人。除了那十几位九阶之上的强者之人外,也无人来关注他动静。
而在此处,摸索了片刻之后。宗守就是眉头一挑,忽然往前方虚空中,踏出两步。
居然并无禁制阻止,而他眼前的情景。随后也是蓦地一变,已是身处一个阁楼之中。
往四周眺望,只见后面,赫然是一个三百丈大小的庭院。而在这阁楼的凭栏之前,正可俯瞰下方的情景。
韩方正坐在一张摇椅之上,满布刻纹的脸上,正阴沉无比。眼透锐光,看着那绝欲。
而此人右旁,还摆放着一个案几,一张摇椅。
宗守眸中光泽一闪,在那案几之上,取了一枚拳头大小,艳红欲滴的果子,一口咬下。
只觉是清香袭人,满口汁水,果然也是入口激化。(《》)比之他最好的琼浆,还有甘美几分。
真是红玉含灵果,传闻中服食一枚,就可使四阶的灵师武修,提升整整一个阶位的灵物。
不由是暗暗咋舌,这韩方每日守在藏经乙楼。他还以为这位韩师兄,就住在那里。
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却不意这老头手中,竟是有着一座可以移动的仙府。观这里的灵能之盛,与苍生穹境比,也不相上下。
而这些先天强者,苦求不得的红玉含灵果,居然是干脆被拿来当零食使用。
果然是活了数千余年的神境,即便是常年守在苍生道宫,身家之豪富,也远非是他能望其向背!
耳旁又传来‘锵’的一声剑鸣,宗守眺目往下一望。只见那绝欲身前,黑潮再次弥漫,内中一道剑影,带着无数的黑色闪电击出。
当那黑色疾光闪过,谢安身前的灵盾,几乎是被瞬间穿透!
而那几头护驾,虽是奋力救主。却只见那有若魔息般的黑色阔剑,只是猛地一旋,便使那几头七阶护驾,纷纷负伤而退。而后一剑,猛地刺在谢安的身上。
只听又是‘篷’的一声闷响,谢安整个身躯,立时被击飞数十丈远。
身周布置的几道防护灵法,都分崩离析。身上穿着的一身紫金长衫,也都是片片粉碎。
一口八阶的灵器法衣,就这么彻底碎掉。
宗守皱了皱眉,忖道果然!破灭法则,只要被这绝欲,看到了弱点。所有的灵器,在这大绝灭剑面前,都是渣滓。不过今日这绝欲,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那一剑,看似狠辣,其实并未伤及谢安,只是将其身周的灵法灵器,全数破开。
韩方也是默然无语,陷入了凝思。圣堂最新章节片刻之后又转过头。冷冷问道:“你让初雪上场,到底是什么打算?弄的什么玄虚?”
宗守笑而不言,走到另一个摇椅之上坐下。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不由暗暗皱眉,这绝对是百灵琼液,后世一百克,就能卖出一百九阶灵石的天价。
这韩方老头,到底豪富到何等程度?
他知道自己,不能饮酒,故此也不敢多喝。好在这一小口,也不至于就醉倒。只是面色微红而已。
倒是体内,因祭炼那琉璃火烈与暗极寒元二珠,而接近干涸的魂力,又复充沛起来。一枚灵果,一小口酒液,就让他元气尽复。
眼见那韩方的神情,越来越是不耐,越来越是阴沉。宗守这才眼炼微抬道:“我若说雪儿,可抵挡那绝欲十剑以上,不知师兄你可信?”
韩方神情微怔,仔细再看了那初雪一眼,细细查探。此女身上的封灵符与地沉符,都已被取下。
不过任他怎么观察,也只觉是此女,不过真力较旁人雄浑一些,肉身根基也算是极其扎实。再还有就是其元魂之中,聚结了十二道真符,灵法方面,算是中上之姿。
除此之外,就再无什么值得注意的出奇之处,是平平无奇。
此女智慧,在他眼中,实在算不上是聪颖,不值一提。想来这一年半时间,也学不会什么太高深的剑术。
说来也奇怪,也不知这初雪,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以她悟性,居然就能聚结了十二道真符——
莫名的,又想起了宗守一年半之前,初至苍生穹境时,对他说的那番话。
——这个徒弟不收,日后可别后悔。
旋即便又微微摇头:“我对此女,并无偏见!她身具灵锻虎骨,这等资质,做我宗嫡传弟子都已足够。可年纪实在太小,要抗横那绝欲。还是差了些火候——”
宗守闻言一笑,躺在摇椅之上,不断的晃着:“那就打一个赌如何?就赌你这座仙府。”
韩方不由‘咦’了一声,忖道这家伙,倒是信心满满,旋即就哑然失笑:“打赌可以,只是师弟你如今,可有同价的赌注?”
宗守的神情,顿时僵住。那韩方就仿佛没看见,接着又道:“这样吧,你若赢了,那我就给你百万功德。若是输了,就给我接任苍生宫主,任期十年。需的任劳任怨——”
宗守微一蹙眉,百万功德与十年苍生宫主,这可有些不划算。
“百万少了,至少二百万!苍生学宫之主,这可是劳心劳力的活儿。看方文师侄,都像个小老头儿——”
“可!”韩方笑着一点头,接着眼微微一眯:“若绝欲自缚真气魂力,你现在与他,有多少把握?”
宗守微微一叹,并不答话。躺在椅子上,不断的摇啊摇,忖道这韩方老头,到底还是信不过。
不过想想也是,若不知初雪的战武之体。谁会想到这平平无奇,修为不到七阶的小丫头,能够与剑公子绝欲抗衡?
※※※※
一刻钟时光之后,这片时空裂隙,气氛已是压抑到了极致。
苍生道此处的近万弟子,都是双目喷火,定定的看着场中。而那周围观战的之人,也都纷纷是屏住了呼吸,避免刺激到了这些苍生道弟子们,本就濒临崩溃的神经。
六人六战,前五人,却都是一剑而败。摧枯拉巧,无人能抵挡一剑。而即便最后那郭昱,也只是匆匆抵挡了三剑,就被斩断了兵刃。
立在大约三百丈之外,雷动的面色是复杂无比。片刻之后,才轻吁了一口气道:“这绝欲,下手可真够狠的!看来真是想把谈秋逼出来,居然是全不留手!”
以往绝欲,挑战诸宗,是真的以磨练剑术为目的,也绝不会以力压人。而这一次,却是彻彻底底的压制!八阶的雄浑真力,高绝的剑术,巅峰的武道意念。三者相合,以至苍生道宫的前五位精英弟子,都接不下一剑!
“我观那郭昱,实力应该还稍胜于我——”
也就是说,若是这绝欲,全力出手。他甚至可能不是这雷动的三合之敌。
脸色发苦,强笑了笑,苏辰又望了四周一眼:“我看苍生道这一次,怕是失算了。若找不出合适的人选,力挽狂澜,这一次只怕要丢脸丢到了家。”
只见那周围,诸宗诸派的修士武者,都是或冷笑不语,或幸灾乐祸,或眉飞色舞。
雷动也是微一凝眉,知晓苏辰所言确实。这天下之人,可不会管实情如何。他们只会相当然的以为,苍生道的这一代所谓精英弟子,连绝欲一剑都接不下,可见是后力不继。
“也不知苍生道的下一个应战之人是谁?”
第七人,应该最后一个人选,也应是苍生道这一代,最强的一位弟子,压轴之人。可除了这郭昱之外,他还真没听过有其他人物,难道是谈秋?
此时那对面处,万余苍生道弟子,也都是纷纷回过神,然后相顾茫然。
“下一个是谁?”
“我记得,方才宫主说的几个名字里,最后一个似乎是叫雪初?”
“是她?谈秋首席身边的护法内门弟子?我记得那小丫头,好像实力都不到六阶?”
“宫主他们,是到底怎么选的?怎么会是六阶?”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私下梭巡,试图寻觅着这个‘雪初’的踪影。
初雪本是有些失神,脑里面反反复复的,都是宗守两年前的那一剑。
直到众人的视线,都纷纷望来时,才蓦地惊喜。被无数道满含着疑惑与不解的视线注视,先是一阵慌乱。下意识的想要退开,旋即又意识到什么,咬着牙往前方迈步行去、
第四七四章 五灵护驾(求推荐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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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步迈出,初雪的心里,却是如撞兔般在剧烈的跳动,依然是忐忑不安。
前方诸多的苍生道弟子,都纷纷让开,神情异样。而周围处,那纷纷议论之声,也不断传入初雪耳里。一时也忘了以真力屏蔽,然后越听越是心慌,意乱如麻。
“宗门这该不会是在开玩笑,真的是她?这不是丢脸丢定了?”
“今日之后,只怕我苍生道弟子,都再抬不起头,也再别想在他派之人面前大声说话——”
“方文宫主这是何意?几位门中长老,就不打算阻拦?
“哼!你我几人,都是一剑而败。这个蠢丫头上去,又有何用?她若能在绝欲面前站稳,没被压垮。我袁飞的名字,就倒着写——”
这声音熟悉之至,初雪气不过回头一看,果然是袁飞,正在那里跟玄叶与含剑几人叽叽歪歪。不由是杏眼怒睁:“你才蠢,蠢猪!记住了,以后你的名字,就叫飞袁!”
说完之后,初雪就再懒得理会这讨厌家伙。憋了一肚子的气,再不管其他,‘蹬蹬蹬’的阔步往前走,心念也澄明了下来。
托此之福,一些杂念,也全数消退。周围的议论声,也再听不见。
只一个念头,那就是定要比这六人强些!哪怕是比那郭昱,多撑一剑,也是胜利。
这时又想起,方才忘记了问宗守,为何要把她推出来?少主这不是为难人么?
也没怎么细想,当初雪走到绝欲面前四十丈处站定。所有的意念,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本来还在琢磨着,要如何才能比郭昱多撑一剑,脑里此刻却只剩下一片空白
她方才训斥那袁飞之时,确实是极其爽快。《》可站到绝欲面前,才发现要在这人面前站稳,真的是很难很难。
先前远远望着的时候不觉,此刻却只觉一股股暴虐汹涌,浩瀚磅礴,无边无际般的强横意念,凌压于此间,使她几乎都喘不过气来。
而此时那边观战的诸派修士,也都是微微一怔,满是意外之色。
“六阶?这苍生道,到底在弄什么玄虚?”
“难道是施展了幻法?又或是敛息之术?不对!此女确然是六阶——”
“在搞什么鬼?那么多七阶八阶的武修灵师不出手,却偏派出一个六阶的小女娃应战?那方文,莫非是已经准备放弃?”
“苍生道,今日这是准备要贻笑大方,沦为云界诸宗的笑柄?”
苏辰与雷动,亦是面面相觑,眼里都全是惑然之意。
雷动却更错愕一些,这女孩,他似乎是见过。莫非,就是那宗守身边,跟着的小侍女,虎猫一族的小女娃?
初雪他也仔细看过,那时也觉得她,有什么太出众的地方。
灵武双修,灵锻虎骨,在东临云陆,已经是绝顶的天资。可在苍生学宫,这等天才云集之地,却实在不算什么。
苍生道把此女推出来,到底是何用意?真令人一头雾水。
那边绝欲,似乎也同样是疑惑无比,上下看了眼初雪,而后眉心就皱成了一个‘川’字。
“你是何人?谈秋到底何在?”
初雪本就只觉身上压力很沉很沉,此时见绝欲的眉头一颦,顿时更觉心慌。也没怎么细想,就慌张着答道:“我叫雪初!少主他刚才好像飞到上面去了!”
说完后还用手指了指头顶示意,初雪也直到半晌之后,才反应了过来。(《》)听着周围响起的轻笑声,那粉面顿时胀成了紫红色,恨不得立时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而绝欲神情,则是愈发的阴沉似水。
“少主?你是谈秋他的护法女侍?”
也不待初雪承认,绝欲就蓦地踏前数步。双目如刃,望向了虚踏于半空中的方文。
“方文!谈秋!尔苍生道,莫非是要羞辱我绝欲?岂不闻辱人者人必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