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天狐?星纹?”
巩欣然茫然,记得生前所知的宗守,是出身七尾宗氏,天狐一脉。
可什么时候,又成了九尾天狐?
还有这面青镜,又是什么东西?
忽然一丝意念,跨过生冥两界,冲入到了她的脑海之内。
巩欣然的眼中,又转成了骇然。
这是天下幻法之敌——幻心境!
念头才起,眼前就是一黑。巩欣然只觉自己,所有对外界的感应,都全数消失。
心念一转,就已知这是幻术反弹。她对这门六感封夺的神通,是再熟悉不过。
本身就修有冥海封识**,自然不会受其所制。
只是当巩欣然,再张开眼时。却恰好见宗守御使的那青白剑光,将廉珥的身躯,一剑挥断!
当剑刃破开骨肉的刹那,廉珥的目中,全是恐慌之意。
只觉自己的魂识,被剑上一股异力,强行抽取。浑身元气死力,也不受控制的,往那剑上倒流。
这一刻,他终是知晓,骨灭为何会被这宗守一击,就重伤到垂死境地!
猛地一咬牙,廉珥毫不犹豫,就把浑身血肉爆开。只剩下一点白肉,由残破的元魂带着,往远处飞退。
宗守似乎也懒得再理他,剑光只稍稍追击,就又收回。
所有剑意所指,正是巩欣然!
才刚从廉珥身上吸收过来的元力魂能,都在这瞬间引爆。
再一次,倒置因果!
先有剑断之果,再有剑断之因!
“断!”
一声轻吟,那剑影再次落下。两口由先天寒灵庚冥气化成的黑剑,还未与无名剑接触,本身就已是浮动不已,剑身散乱。
当那凄厉剑光掠过,是毫无悬念的,就被一剑而断。
剑势不止,直指巩欣然的心脏!
只是此时,无论是廉珥,还是骨灭,都再无余力相助。
也再无人,能护在她身前。
剑影势如破竹,破开那白骨舍利凝成的重重死气壁障。
而巩欣然的眼眸中,也再次布满了绝望之意。
她不甘,这身躯之内,明明有那诸多秘法,有无数的神通。
可在这宗守的面前,却偏偏使不出来。
那凌厉无敌的剑,仿佛可将一切阻拦,都全数斩开!根本不给她时间。
噗嗤!
长剑入胸,那强横霸道的剑势。带着她身躯倒飞,然后把她身形,牢牢的钉子了一面山壁之上!
这一刻,这魔尸山千里之地,都是寂静无声。所有人,连呼吸都已停住。
第七零二章 冥门碎散
..那青白长剑,穿透了胸膛,直接把心脏透穿。o.
巩欣然却并未死去,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左胸,是痛楚无比。
此时她身后,只是普通的山壁,换在往日,轻易就可粉碎。
而土遁风遁,早在她生前之时,就已经掌握的很好。甚至无需符印灵言,一个意念,就可施展。
却偏偏是动弹不得,宗守插在她胸前这口剑,封死了体内的所有气脉。就连魂力,也一并封禁。
别说是灵法,便连那四肢,也别想动上半分。
更无法定神,复生不到半个时辰,这本来该是没有任何痛觉的身躯,就感觉到了疼痛!
钻心刺骨,又刻骨铭心!
茫然的望向眼前,只能看见宗守那冷漠到了冰点的目光,只有杀机。
然后是心脏不自禁的猛缩,心肌与剑刃摩擦,又是一阵剧烈的抽疼。
怎会如此?
巩欣然隐隐感觉,自己似乎想起了什么,可仔细回忆,却又记不起来。
宗守却挑了挑眉,微微奇怪。这一刹那,竟仿佛是从这冥女的眼中,看出些许情感,仿佛是整个人,已经‘活’了过来。
旋即就微摇了摇头,知晓多半是错觉。只因他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还有着不忍,才会如此。
伸手一挥,那漫天的黑炎,就已席卷而去。
正是融合三种雷法,陆家焚空之炎的雷烈千华。
此术之威,当世少有其匹,也是净化冥尸的良法!
可当这黑炎临身,宗守却略略蹙眉。巩欣然的法力冥气,都被他固锁。却可自发的对抗雷烈千华的锻烧。
此时竟仿佛佛门的不坏之身。整个躯体,可与玄阶中品,甚至上品的灵金比肩。数息之后。也只是将她的大部分肌体烧化。
可到这时,巩欣然的体内,却忽的有一股异力反弹。
并不去对抗那黑炎。而是以近乎疯狂的速度,恢复着肉身。
雷烈千华能烧多少,巩欣然便能恢复多少。彼此僵持,烧之不尽。
宗守正犹豫着,是否再用上那白洞法相,将这冥女彻底解决。就听空中,传来了柏若的声音。
“君上,此女乃是冥界天女!与寻常的九幽冥女不同,具暗冥不灭身。若她一意抗拒。即便十天半月,都难诛灭。君上可用此物试试!”
几道金芒飞落,宗守随手一招。将之取在了手里。
是六只红色木钉。长约半尺。拇指粗细,上刻着无数的文字。
这东西。宗守却正好是认得。
“邪灭锁心钉?”
与他在后世之时所见的那一套,有些不同。
此是千年桃木制成,似乎经历过雷击,部分桃木呈焦黑色。
之所以是通体红褐,应该是常年浸泡在灵兽血中。
而钉身之上刻录的,也不是道家式样的箓问。而是一段段蝇头大小的儒家经典,一丝丝浩然正气,隐藏其间。
仔细感知,只觉是浩大刚正,甚至更超越了那六位浩然清玄士,方才所用的经文。
不由是眸光一亮,这倒是灭邪良物。
他知道此物的用法。也位怎么犹豫,就将一只长钉,钉入到巩欣然的掌心之内。
巩欣然蹙了蹙眉,压抑不住的一声轻哼。只觉心脏,更是一阵阵的抽痛楚。
久违的记忆,再次浮上心头。记得魔尸山上,她似乎就是这般死的——
被人欺骗,被刀刃钉在树上,受尽了折磨。
然后是眼前之人,帮她解脱,为她复仇。
正回思之时,又是一阵疼痛,将她的思绪打断。右手掌心,也同样被长钉穿透,钉在了山壁之上。
在医道中,掌心足心胸心,是谓人之五心。可在修者而言,双眉中的魂心,却更是重要。是六心之首!
而六心镇锁,就可灭却冥尸。
宗守自问他那缠绕无数黑焰,有吸魂之能的无名剑,效果不会差过这些锁心钉。
当把两个足心也同样钉住之后,就只剩下眉心一点。
持着那第五枚邪灭锁心钉,宗守却微微踌躇。
只需这枚长钉钉下,就是尘归尘,土归土。
这世间,再不会有巩欣然的痕迹。
“君上——”
声音出自身后,正是巩悦,语中满含着惶急不忍。似乎欲劝阻,却又强自压抑。
宗守却反而是定下了决心。心意已决,便神情漠然的,把手中长钉穿击而下!
那巩欣然的瞳孔一缩,就又坦然。她生前能安然待死,复生之后,就更不会畏惧。
那白骨舍利,却再次自发的,在她眉心中浮现,一层层灰白之力障阻拦。
气劲‘啵啵’爆响,那邪灭锁心钉,一层层的将这死气屏障凿穿。
可也就在直抵巩欣然眉心之时,宗守却蓦地皱了皱眉。
只觉一股蛮横至极,更浩瀚无俦的力量,从那‘冥门’之内穿击而来!
哪怕是穿越了生冥两界,哪怕是有云界之力的压制,也依然是磅礴难当。
那是一道枪影,透穿了时空,带着漫天的死气,凿击而至。
用的应该是枪术的刺法,更那长枪却实在太庞大,化开千百万丈,仿佛是一座锥形的巨山。
与其说是‘刺’,倒不如是‘砸’。
宗守蹙眉,下意识的把剑抽出,拦在身前。
‘当’的震响,立时胸中烦恶,五脏俱裂。整个人被巨力所迫,飞退万丈。拦在身后的一切,石壁,山体,连同空中的粉尘,都被粉碎。
当立定之时,身周更笼罩着漫天的黑雾冥气。目不能视,灵觉也无法散开太远。
这次却非是封禁六识的秘术,而是身周的冥气,实在太浓!
浓到令下方的土地,都在腐蚀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