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辉州之内,也确实人心动荡。南面诸城,大多都是不战而降。
大越军一路所过。几乎是横扫之势!
故而那几日他也是有是担忧,可能会有些麻烦。
只是情形,却比意料的还要好。这霜天城的兵员,都是来自辉州本土。二十万人,都是当初宗守,在连云岛救下来的青壮。
又是这几年,均分田地的收益之人。结果最后,仍是众志成城。哪怕守城最艰难的时候,也无一人反叛。
至于城中的居民,那些地方土豪。也早在一日前被他强行迁走。
只留下些协同守成的民壮,无法为患。
第五日这阮威灵无奈,又开始劝降。
大约是存着试探之意,能成更好,不成也无所谓。
其实此刻双方。都在等待着乾天山那边的结果。
若是道门胜。那位大越国君,自然可以省下无数力气。若是宗守胜。那立时退走。
不过此刻城下,却密布着几十个方阵,阵势森严,杀气冲霄。显然是不怎么认为,他能把位君上,能够侥幸脱劫。
那阮威灵罢,见张怀依旧高坐在城墙之上,神态闲雅,似乎跟本无回话之意。
那眼神瞬时难无比,也不再多,淡淡的再了张怀一眼。
“只望半日之后,刀刃加身之时,你张怀还能如此镇定——”
话罢之后,便已策马返回,往那本阵方向行去。
张怀目光闪了闪,而后反倒是来了兴趣。
“外臣是否会被刀刃加身,还是未知之事。倒是国君,无缘无故侵我国土,这是何道理?挑起大战,不惧民责难么?”
“无缘无故?”
那阮威灵身躯一停,把脚下的战兽停住。
“尔乾天山在辉州倒行逆施,弄那什么新政。屠戮士绅,逆乱尊卑,残民以逞?我大越乃是讨伐无道,何罪之有?只观这南方诸城,皆是传檄而定,便可见一般。此间之民,皆苦你们乾天已久!记得两年前你家君上宗守,便是以那千万民为借口,强占辉州。怎么,许你家君上吊民伐罪,不许我阮威灵解民于倒悬?”
“倒也使得!”
张怀闻言一笑:“不过这代价可是不!只望国君,心里有所准备才好——”
那阮威灵却懒得答话,一声冷哼。继续策着骑兽,往那本阵方向行去。
可仅仅在下一瞬,听一阵苍凉的号角声,从那后方处响起。
而后是大地震晃。山河摇动。
阮威灵面色微变,身下的骑兽立时随他心意。飞空而起。了百丈高空,阮威灵远远的眺望。
只见十数里之外,正是一支庞大的军队,正是从后方,往这边踏步而来。
当先处,正是那令他忌惮十分的五万天罡剑卒与天罡赤弩士。
而在后方,也是精锐无比的甲士。一眼望之,足有三十万之巨。无一人,在三阶之下!
此刻不止阮威灵,那大越军中的诸多军将,眼中也都是满是无法置信之色。军中上下,都是一片惶然。
而阮威灵的眼中,更是闪过了一丝阴翳。
攻打辉州之前,他想过这可能是一个陷阱。
所以是在确证乾天山的精锐,都大多北移之后。更有半数,已经登船,才真正下定君上。
上岸之后,更是心防备。几百里内,探骑密布。几处要道,都驻有大军。
按理而言,绝不可能会被敌军,抄道背后而不能知。
可眼前这支大军,又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
宛如天降神兵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
再望左右,远远更可见两只二十万人的大军,也在向此行进,同样是精锐之军。
耳旁也听的张怀,再次出声笑道:“张怀未必会死,却恐国君今日,难以逃生!”
那阮威灵眼眸一凝,接着又镇定了下来,老神在在。
今日之战,其实也无需担忧,只静等乾天山那边结果便是。
第七七七章 亲自断后
那阮威灵眼眸一凝,接着又镇定了下来,是老神在在。
今日之战,其实也无需担忧,只静等着乾天山那边结果便是。
有道灵穹境数位圣境,加上诸宗联手,难道还能奈何不得一个宗守?
哪怕无敌此世,在那等人物的眼里,也不过是稍稍肥壮一些的蝼蚁而已,弹指可灭!
宗守身死,乾天山崩灭在即。张怀任天行二人,聚集在这里的几十万大军,也自然是无根浮萍,再不足为惧。
这般想着,阮威灵心绪,也就渐渐平复。斜睨了张怀一眼,不愿再与此人多说。
控使那骑兽,从半空中踏下,返回到中军之内。
这时候再说什么都无用,待得东临云陆的消息传来,自然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这张怀颇有治政之能,稍后若是能降,他绝不吝高官之赏。
若是不愿,那就只有五马分尸,车裂之刑,方解他恨!
此孺子小儿!专会逞口舌之利!
不过此时,也不能任这人胡言乱语,来乱他军心士气。
不过这件事,自有旁人代劳,用不着他这国君,去与此人骂战。
此前是为显诚意,才在阵前亲自开口招揽。这时候,若还亲力为之,那就有失身份。
那阵前处,早有一名身穿都统甲胄的将领,大声喝骂:“张怀你这狗贼无礼!我家君上好言相劝,尔却口出这等妄言!再若不降。今日破城之后,我大越必定屠城三日!将你张怀千刀万剐——”
阮威灵没去理会,心中却微觉奇怪,此时已经到了凌晨时分。几个时辰之前他就接到乾天山那边的消息,宗守遭遇的是九曜玄空转轮劫。
到了此刻,早该结束才是。
为何到了这时,都仍旧无有消息传回?
收束住疑念。阮威灵又把心力,专注于眼前。
此时三面方向的大军,都是好整以暇。往城下推进着。
也无需他下令调度。麾下几位久经战阵的大将,就纷纷有了动作。
一部十万人骑军精锐,往东南强插。占据那边几处高地。使那三面而来的大军,形不成合围之势。
城墙下的几十个方阵,除了一部分,仍旧在防范在城内之外。也调转方向。仅仅半刻钟时间,就转成了一个方圆之阵。阵势严阵,与那左右与身后三面的敌军,遥遥对峙。
而仅仅下一刻,那身后方向,一支银白色骑军,就破阵而出。冲到了一处山岗高地之上。在那里俯视观阵。
仅仅只有两千骑左右,却给人一种莫大的压迫之感。
“六阶骑军?”
阮威灵的浓眉,顿时一挑。宗守那支血云骑,此时不都是在东临云陆么?
怎么这里,还有一支全由六阶玄武宗师组成的骑军?以前可从未听说过。
看那服饰骑兽。倒仿佛是宗家玄狐骑的模样。
只是这只当年宗未然,赖以纵横东临云陆之西的三阶精骑。怎么就变成了六阶道兵?
注目望去,只见当先是一位身形极其雄壮的武将,立在最前方处。
阮威灵只一眼,就认出这是如今东临,可与宗原并驾齐驱的大将。代孔瑶坐镇辉州的任天行。
望见此人,却并不在意。其实是早有所料,既然那十镇天罡剑卒与天罡赤弩士在,此人必定也是抵临此间。
此位乃无双名将,年前七霞山与夜魔军一战。独领中军,以弱军而不露败势,牵制夜魔大半兵力。
即便是宗守身死之后,此人也仍需小心身旁。
目光又在任天行的附近掠过。只见在其身旁,却是十几个修士,立在其左右。
修为不过,即便最强之人,也不过是九阶之境。
而恰恰是这几人,令阮威灵面色大变,脸刷的一下,血色褪尽。
这几人,他也认识。不久之前,还在他陛前参见。其中几人,正是辉州当地,几个宗派宗主。
任天行率领大军,如天降神兵一般,出现在他身后。
使他大越朝本来的胜势,开始动摇。
这几人不识天数,不知大势。降而复叛,倒也勉强说的过去。
可其中还有两人,却是来自于南风云陆,两个本该是为他效力的宗门。
正是赖其之助,越朝才能勉力抗衡那诸宗诸派。
这一刹那间,先是一股被背叛的恼怒,直冲心头。令他目中,是怒火狂燃。
他自问待这些宗派,不可谓不厚,极力笼络。此时却偏偏是这等人,背后插刀!
随即那心神内,就又恢复了理智。
这二人会出现在任天行的身旁,绝非是无有因由。
要么是被任天行擒拿挟制,要么是乾天山那边,有了出乎他意想的变故。
思绪万千,阮威灵的胸内,却是渐渐冰凉。
那万丈雄心,建立东南霸业的野心,就仿佛被浇上了一盆冷水,心底寒透。
“看来国君这一次,是没法尽屠这霜天城呢!我张怀,似乎也可免万刀临身之苦。”
城墙之上,张怀在笑,眼中含着戏谑之色。
他本不愿说这些冷嘲热讽的话,不过若能以这些言语,动摇这百余万越朝大军的心志战意。能使乾天山,少一些伤亡,又何乐而不为?
“国君可是在奇怪,为何时至凌晨。乾天山那边,明明该有了结果,却偏无半点消息传回?”
阮威灵的神情阴冷,却静静倾听。这也正是他如今,最疑惑不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