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铜人周围,赫然有着一种扭曲世界之力。当这些力场连接,使此时所有白玉广冇场内的练气士,都微觉不适。自身的修为被完全压制,境界越高,被压迫的越是吃力。
一位圣境尊者,在这阿房宫内,最多也只是仙境的实力。
重玄却依然在徐福与殷御的身旁,安然端坐,毫无不安。
而此时在三人周围,无数的龙气缭绕,几头龙影,似隐似现。
“两仪聚龙,再造龙躯。龙气已经聚集足够,可以开始了。不过还请老师注意留心一二,不要坏了陛下他性命——”
“哦?”
把徐福好笑的看了重玄一眼:“居然如此忠心耿耿,我昔年遣你效力大商时,却不曾料到。”
“重玄非是无情之人,毕竟有着几十年的君臣之义,割舍不得。”
那重玄淡淡道:“我虽是分魂之躯,可那本体意念,也能感受得到,也会被影响。不到不得已时,绝不会背叛陛下。”
“放心!我只是依约完成当年之诺,以解开心禁而已,可不愿后面那一位,真活过来。”
徐福摇头道:“我练气士一脉要想复兴,也需着落在这位陛下冇身上。再说你这位陛下。也元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殷御依然闭目静坐,毫无反应,似乎根本不曾听闻。
重玄不解,却并未深究,又有些忧心道:“天坛那边,我等真要全力以赴?”
“自然!”
徐福微微颔首:“那天坛有大乾之君与林玄萱驻守,那些尸军一时半刻拿不下来。别看那天坛之上只六人而已,实力孱弱。可其实诸宗诸派。各大世家,都有关注。都绝不会容许那处的第二阵核破损,使嬴政真正复生。关键之时,多半会出手牵制。那明日轩不是要将这阿房宫中驻守的强者,都尽数引开么?我也恰有此意,否则又该如何做那些手脚?所以那天坛之战,最好是愈演愈烈才好。”
说到此处,徐福却忽的皱眉:“盗玄魔主?这人怎么来了?那无上元魔莫非是已经发疯,将此人放了出来?”
一一二九 兵阵初想
“盗玄魔主?这人怎么来了?那无上元魔莫非是已经发疯,将此人放了出来?”
那重玄顿时楞住,只细思了片刻,眼里就全是震骇之色。
“盗玄魔主?是修成盗玄夺神神通的那一位,已经再次出世了?”
只一刹那间,重玄的面色就苍白如纸:“我开始修行时,此人就已被无上元魔与踏世天君联手封印,不过却知晓当年的盗玄大劫。那时天下修士,灵境之上十去其三。此人虽是出身魔道,可魔门的损失,却更在正道之上,使诸宗诸派都纷纷封山自守。长者几达千年之久,直到两千年后,修真界中才恢复元气。”
简而言之,这就是一个性情嗜杀,却偏又实力强绝的疯子。
无上元魔李别雪与踏世天君星邪,当年联手将之封印。可说是保全,免得这位魔道中几千年来首屈一指的后辈被打杀。也可说是这两位,也已同样受不了这位盗玄魔主。
“那无上元魔放出这人,必有所图!”
重玄皱紧了眉,他也好奇,李别雪到底在图谋着什么。不过此时无论什么事,都不及徐福解开禁术重要。
“盗玄的性情一向疯狂,任性妄为,可不会管秦皇复生到底会有何后果!若是一个不慎,祸患非小——”
盗玄夺神大法,乃是云界最强横的神通秘术之一。
修炼艰难,然而一旦修成,那么即便是韩清的大逆天魔,也未必能抵御得住。
同样是接近十三等无上级的神通功法之一,可惜因不涉天地根本,难以渡至境之劫,长生久视的可能是小之又小。
然而在这咸阳城内,除了徐福之外,只怕无人是其对手,
那明日轩与李玄萱虽强,却未必就是此人之敌!
“应该是为宗守而来!不久之前,这位大乾帝君,才与赤红衣的大战了一场。灭杀了数位圣阶——”
徐福长身而起,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天坛方向。
一切都在他的料中,然而这位盗玄魔主的出现,却使一切后续之事,都出现了变故。
宗守的死活与他无关,此子陨落在此,他甚至乐见其成。然而要使那天坛,坚守到秦皇复生之前,难道他还要暗助那位一次不成?
同在咸阳城内,城西处一间房檐之上。一位身披赤霞羽衣,戴着九脊星观的中年,正神情专注的,看着眼前的星盘。
“增玄持法之物么?果然,一得此物,就可立时由蛟化龙,傲凌九霄,横行诸界。不过,还不是现在——”
眼前的星盘中,无数的星光闪烁,与天空遥相对应。不过除此之外,更有一线线细小的光痕存于其中,这是显现出过往千年中,各个星辰经历的轨迹。
还有一丝丝细线,密密麻麻的交错纵横。
只有最高明的术数大家,才能从其中窥测出命运之妙。
然冇后这中年修者,是若有所思的,看向那天坛的方向。
“这么说来,还有机会夺取此物?增玄持法,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拨动着这命运星盘,不久之后,中年人就又摇了摇头。
“罢了!此物虽使人心动,却也同样有强敌窥测,太过凶险。对我而言,是祸非福。我与他善缘已结,无此必要!”
那人有苍生道加上龙影,五位至境为后盾,更是焚空陆家的第一皇储,尚无法断绝他人贪念,引大劫临身,又何况是他?
而下一瞬,赤衫修士的心头狂跳,看向了东面某处。然而后那眸中,同样现出了骇然之色。
那个人,是盗玄魔主?
※※※※
天坛之上,宗守依旧端坐着。面上虽是平静,可也不知怎的,胸中是莫名的有种心悸之感。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孔睿说我在秦皇墓中,将有大劫临身。净音也预言,说是被那赤红衣更凶险十倍的杀劫即将到来。难道就应在了此处?”
心里略略不安,宗守却强压下了这些心绪。其实此时,他也无法分神,
此时在下方,那一百九十口十绝御道龙牙剑,正分布十里地域,将一丝丝的剑气,连续不断的斩出。看似剑气漫天,却在一步步被压缩,
而林玄萱的赤旗金焰阵,也在残破的边缘。阵中燃冇烧的金焰,已经在一波*的尸气冲击之下,有熄灭的征兆。
此时是全靠宗守的无量终始神通,才依旧将那些尸军,挡在十里之外。
六人都已渐渐全力以赴,就连初雪也是高据三百丈空中。
由五头五行神兽护甲环绕身周,往往挥手之间,就是一道威能浩大的神通灵法。或是火焰流星,或是尖锐地刺,又或者寒玄冰环,打向了四面八方。
她是战武之体,灵法施展出来,看似毫无目的,然而往往却是打在最关键处。屡屡将对面尸军攻击的节奏,强行打断。
六人中,也只有林玄萱丢出了一套阵旗后,就再无其他动作。
不过原无伤五人,却也无丝毫不满。
一方面是刚才确实拿了不少的好处,一方面却是深知此时若出现什么变故,也就只有这位苍生道的‘凡梦散人’可以应付得来。
这是他们此时,最后的备力,应付万一后的危局。
那两百箭傀,此时已经全力开火。赤红的箭只射冇出,一到十里之外,就立时爆裂开来。那炸裂之力,也几乎可与仙境初期修士的全力一击相当。
可惜的是数量太少,依然是挡不住那些天罡箭卒。
小金晗曦依然是敌阵之中,飞速的穿行着。刀光闪动,不断的斩杀着那些落单的煞尸。
不过个人之力,终究有限。这两只灵宠,实力再强此时也无能为力。
之前旗阵尚完整时,还能够游刃有余。可当旗阵渐渐破损之后,就渐渐吃力起来。
那些圣火银蚁,就更是不堪。若非是宗守时时注意,在它们陷入绝境之前,就用星辰道种将之强行瞬移拉回,早就陨落了好几个。
不过其周身圣火,却也能克制尸气。一只圣火银蚁,往往能抵御七八只仙境实力的煞尸。又不知疲倦,不惧死亡。
故此这七十二只圣火银蚁,反是渐渐成了抵抗那些尸军的主力。
林玄萱看在眼中,也微微赞叹:“守儿你这些灵宠不错,那些圣火,恰好克制煞尸。虽是天生异种,却是美丽异常。只可惜,位阶实在太低了。看你调度,如臂指使。倒是比道兵更似道兵,若是能有一套专门的阵法,必定未能不凡。远好过此时,无有章法,独力而战。”
宗守失笑,不料林玄萱也是如此认为。这样的想法,他自己早在半年前就有过。
想要为这些圣火银蚁设计出一套道兵大阵,适合它们的道兵功决。
那时有这些银蚁灵宠,就等于随时带着一套天阶层次的道兵大阵。
然而此事,谈何容易?要发挥出这些灵宠在遁速上的长处,又要适于它们修行。而那道兵阵法,更要威能不弱才可。若然只效用一般,那还有何必要。
总之各种样的疑难,需要解决。这些圣火银蚁虽然渐似人形,却毕竟不是人类之躯。
这半年的时间,他至今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宗守摇头道:“弟子曾经以太上诛魔阵,以及苍生道所传那十几种道兵功决与大阵为鉴,设计出几种阵法以及配套修行的功决。却无有把握,不敢轻易尝试。”
地阶之上的道兵功决,一旦修行到一定程度,就很难逆转。即便日后改异了功法,也会功效大减。
似前次与九都仙庭一战中,俘获的那些道兵,大多都只能当成寻常修士使用。
圣火银蚁的身体结构,比人类简单的多。却也意味着,功法一旦形成循环,就很难逆转。
银蚁只有这么几十只,彼此心念连通。一旦出现了错处,就等于全废。
所以宗守,在此事上是慎而又慎。
“陛下已经推演出几套灵阵?是怕推算有误,日后可能走入歧途可对?”
沈月轩忽然开口:“若是因此为难,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为此专门设计一套法器就可。据我所知,外域许多强横修士,都会将擒拿来的奴修,安置于器阵之中,当成道兵来使用。”
宗守一怔,顿时就想起了前次,第一次至天方世界时遭遇追杀。
有位修士,就曾使用过一个圆环状的法宝。里面有数十低阶修士主持,加持其力,也等于道兵之阵一般。
不过那些人,却非是奴修,应该是那人的弟子后辈。
这种方法,似乎可行?
空想无益,不经过实践。很难确定自己推算出来的大阵,有什么错谬的地方。
“陛下若有阵法与功决的详图。可以交予臣。臣自信应该能帮得上陛下。”
宗守不由微微分心,自己一人设计此阵,确实太艰难了些,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他说是设计出几种阵法以及配套修行的功决,其实却只是一个大致的框架而已,
即便用上宙书,也没多余的心力时间加以完善。
不过确实也可使用了,从基础开始,一点点的加砖添瓦,最终可成大厦。
嗯?似乎有些不对——
一一三零 飞刀再现
不对之处,并非是沈月轩的言语,还有那先以器阵,代替道兵大阵的建议。而是他身前的那两张太上灭度真经的图录。
此物宗守还在研究,一直都没有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