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准备对黄鸟动手,黄鸟突然把身体往前一倾,刷地跪在了地上。然后抓住赵瑞的裤脚,大声哀求起来:“大哥!饶命啊!饶命啊!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我再也不敢这样了!大哥!求你了!别打我!别打我!萧芳!哥哥我错了,我不该打你的!我给你赔礼道歉还不成吗?你打我骂我都行!就别让这位大哥动手,那会死人的啊!我送你上医院,我赔钱!你要多少我都给你!”
赵瑞见这黄鸟,刚才还嚣张跋扈,现在却跪地哀求,没有半分骨气。心里不禁十分鄙视。
他见多识广,知道这种人,现在不很狠狠地惩罚,一旦有了翻身的机会,只怕会像毒蛇一样,立刻反咬一口。因此,他丝毫没有怜悯之心,一脚将黄鸟踹了个跟头。
但是,那黄鸟却又马上爬起来。紧紧的抱住他的腿,拼命的哀求,怎么也不肯放手。
萧芳毕竟还是个小女孩,虽然被黄鸟毒打了一顿,心头满腹怨气,但是现在见他这样凄声哀求,心肠不由得有些软了。于是小声的向赵瑞说道:“赵大哥。咱们算了吧,你……你用不着跟他一般见识。就放他一马,怎样?”
“你真的要放过他?”赵瑞微微皱了皱眉,回头看向萧芳,“他刚刚可是存心要将你弄残啊!”
“但是,他毕竟没有得逞不是?你不是及时赶到了嘛?我觉得,对他的惩罚,也差不多了。”
赵瑞默不作声,他并不赞同,就这样放过黄鸟这个恶棍。
不过,萧芳作为当事人,都这样话了,他倒也不好将黄鸟赶尽杀绝。
他于是恨恨的哼了一声,放弃了动手,准备取出手铐,将黄鸟铐住,带回去。
就在这时,黄鸟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凶光。
他突然左手用力,死死地抱住赵瑞的双腿,然后右手快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匕来,猛的朝赵瑞的背部刺了下去,一边刺,一边咧嘴狂笑着叫道:“死吧!王八蛋!的!下地狱去吧!”
“赵大哥!”
萧芳脸色大变,睁大了眼睛,大声惊叫了起来,她万万没有想到,黄鸟竟然会这么毒辣,这么阴险!
她的心,一下沉到了底,泪水“哗”的一下,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黄鸟刺的部位,是要害!
在她看来,不论是谁,只要被这匕刺中,有死无生!
萧芳没有想到,自己一时心软,竟然将赵瑞置于了死地!
深深地内疚,从她心底涌了出来,让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就在这时,黄鸟疯狂而又得意的笑声,如同被利斧斩断了一般,戛然而止。
面部的表情,也由无比的得意,变成了极度的惊骇。
他刺向赵瑞的匕,在即将刺到赵瑞皮肤的时候,竟然顿住了,再也无法前进哪怕一丝一毫!
因为,他的手腕,被赵瑞牢牢的握住!
黄鸟地瞳孔,因为恐惧而陡然放大,他原本以为这样出其不意的攻击,肯定是马到功成,万无一失,没想到的是,竟然也会被这个青年识破!
不仅如此,这个青年的反应之敏捷,简直远远出了他的想象!
“这就是你的垂死挣扎?”赵瑞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黄鸟,语带嘲弄地说道,“这种小伎俩地技术含量,未免太低了一点!”
“对……对不起!”黄鸟惊恐得连话都快说不完全了,他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倚仗,小命已经完全握在了赵瑞地手中,“对…….对不起,求你……求你放过我!”
“我本来是想放你一条生路!”赵瑞挑了挑嘴角,脸上露出冰冷的笑容,“但是你自己不珍惜。”
“不!我会珍惜!我会…….”
黄鸟试图再度哀求,但是赵瑞已经不会再上他的当。
赵瑞将手中的钢管,猛的一挥。
“呼”的一声,钢管出尖锐的破空之音,带着凶猛的威势,重重的抽在了黄鸟的胸口上。
“喀拉”一声脆响,骨头粉碎的声音,清晰的响起,伴随着黄鸟凄厉的惨叫声,在这个有几分寂静的小巷里,显得特别的刺耳。
黄鸟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道,抽击得往后飞了起来,就像是被攻城锤,给轰击过了一般。
他的身体还在半空中,赵瑞赶了上去,将一根普通的钢管,舞动得如同莲花绽放,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然后,每一道残影,都重重轰击在了黄鸟的身体上。
黄鸟的身体,就像是沙包一样,被钢管重击着,等到他落地的时候,身体几乎都变了形状!
萧芳万分惊喜的看着赵瑞,心中百感交集,只觉得自己的清晰,就像是坐了一趟过山车,一下跌到谷底,一下又冲上了高峰。
她原本以为,赵瑞必死无疑,没想到的是,赵瑞不仅安然无恙,而且还把黄鸟给解决了!
“赵大哥!你……你没事吧!”她冲到赵瑞的身边,仔细看了看赵瑞的背部,然后急声问道。
“没事,以黄鸟那点本事,别想伤我。”
赵瑞不在意的笑了笑,他经历过的危险,陷入过的陷阱,比这凶险百倍的都有,但他总是安然无恙,这又算得了什么?
萧芳见他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她躲在赵瑞身后,探头看了看黄鸟,然后怯怯的问道:“赵大哥,黄鸟他死了?”
“没死。不过余生大概只能够在床上度过了。”赵瑞将钢管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说,我们走吧。”
萧芳柔顺的点了点头,拉着赵瑞的衣袖,一起离开了小巷。
第三百六十六章债主
赵瑞没有把黄鸟等人,送进监狱,因为他把对方打得有点惨,到时候问起来,对自己反而不利。
张秘书正盯着自己不放呢,万一要是给他知道了这消息,那绝对会大做文章。
赵瑞觉得,没有必要给自己惹上这个麻烦。
由于萧芳被黄鸟毒打了一顿,赵瑞于是先带她上了一趟医院,检查了一下身体。
萧芳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上了点药,休息几天,也就没事了。
赵瑞这才放下心来,送萧芳回家。
萧芳家住在城东西清区王家桥,那里是宾阳最大的一片棚户区,生活条件、居住可以说是非常艰苦。
赵瑞走在勉强能容两人通过的小巷中,四周的房屋低矮老旧,有些是低洼易涝的小平房,有些房子用木板、土坯搭建,甚至还有些是用油毡、石棉瓦做屋面的简易房屋。
虽然这个礼拜天气晴朗,但是地面依旧泥泞不堪,路两旁污水横流,气味难闻。
赵瑞在路上,询问了一下她家的情况。
萧芳告诉赵瑞,她家的房子,一下雨就会漏水,家里就摆满了各种桶子盆子接水。冬天想取暖,就自己劈材生炉子,特别是上厕所的时候,最为麻烦,几十户共用一个公用厕所,经常得排队。赵瑞并不是出生在富裕之家,在进入仙墓之前。由于父母双亡,生活也并不容易,属于底层平民百姓。
但是,见到这里的环境,听了萧芳地讲述,他突然觉得。他当时的生活。还算不错的了。
赵瑞看着萧芳那张被黄鸟打肿的俏脸,心里对她不禁又多了几分怜悯。
不过萧芳倒是一脸淡然,似乎对于自己的艰难处境,早已经习惯。
在棚户区如蛛网一般的小巷中。七弯八拐地走了好一会,赵瑞终于到了萧芳地家中。
这是一间砖混小平房,不过由于年久失修,墙壁有些地方已经开裂,几株青绿的杂草,从裂缝中钻了出来。
让人不禁担心,会不会风一吹,整座房子就会垮掉。
推开门。一股潮气,扑面而来。屋里空间狭小昏暗,光线难以进入,家俱摆设,也十分简陋,看上去都很有年头。
不过,家里收拾得倒是十分干净整齐,并不显的凌乱。
屋子北边是一张双人床,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正半靠着床头上。
这女人脸色呈一种病态地苍白色。精神也不是很好,容貌与萧芳有几分相似。五官轮廓十分的精致,在年轻的时候,大概也是个难得的美人了。
萧芳一见到那女人,连忙跑到床边,柔声问道:“妈,你怎么起来了?今天感觉身体怎样?吃药了么?”
“还好,这两天的精神,都还不错。药也吃过了。”萧芳母亲笑了笑,突然现了女儿脸上的伤势,不由得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你怎么了?脸怎么肿了?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给人撞了一下。”萧芳怕母亲担心,随便找了个借口,试图搪塞过去。
“撞能撞成这个样子?我又不是瞎的。”萧芳母亲并不相信,“是不是人家打你了?就是这个人?”
说到最后,萧母对着赵瑞一指,提高了音调。
“不是,不是,妈,赵大哥救了我。”萧芳连忙摇手,替赵瑞开脱。
“啊?那真是谢谢赵先生了。”萧芳母亲坐在床上,对着赵瑞微微欠了欠声,然后继续问道:“赵先生,您能告诉我,萧芳到底生了什么事?”
萧芳有些着急的,将求助地目光投向赵瑞,她并不希望赵瑞,将整件事告诉母亲。
因为,这样一来,她当小偷的事情,就会让母亲知道!
这是萧芳最不愿意见到地场景。
赵瑞看了萧芳一眼,心中明白萧芳的意思,他于是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道:“萧芳不小心在路上遇到了几个流氓,恰好被我遇见,于是我就将她救下。”
“原来如此啊!那真是太感谢了!赵先生,您真是我们萧芳的恩人啊!赵先生,您坐,您先坐。”萧母连声道谢,然后转头吩咐萧芳,“你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赵先生倒杯茶。”
萧芳见母亲没有起疑,神色顿时一松,感激的看了赵瑞一眼,然后答应了一声,替赵瑞倒茶去了。
赵瑞就近找了把椅子坐下,然后向萧芳母亲问道:“您这是得的什么病呢?”
“因为一次车祸,脊椎受了伤。萧芳他父亲,也是在那场车祸中丧生的。”萧母轻轻叹了口气,“我虽然好一点,没有完全瘫痪,但是走路什么的,都很不方便了。为了治疗我这病,家里所有钱都花光了,还找亲戚朋友借了不少,幸好萧芳懂事,找了份薪水不错地工作,能够经常补贴下家用,如果没有她,我都不知怎么办才好了。唉,只是她还小,太难为她了。”
萧芳听了母亲地话,由于做贼心虚,耳朵根子都有些红了,她低着头,捧着茶杯,递到赵瑞跟前,声如蚊蝇的说:“赵大哥,你请喝茶。”
赵瑞接过了杯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萧芳。
记得他当初见到萧芳的时候,就是一精灵古怪,而且相当泼辣的小贼,没想到,她也有这样温顺的一面。
萧芳给赵瑞笑得心慌慌,生怕赵瑞一不小心说漏嘴,就把她的底子给兜出来了,但是在母亲面前,她又不敢多嘴,只好傻站在原地,心里干着急。
“对了,妈,你今天的药都吃了么?”萧芳站了一会,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问了一句。
“那药已经吃完了。”
“啊?吃完了?那我等会去
“算了,别花那冤枉钱了,我这病,吃药治不好的,最多是稍稍减轻一些痛苦罢了。你还是把钱自己留着吧。”萧母怜惜的看着女儿,阻止道,“对了,我们借三叔的钱,还了没有?我记得,三婶好像已经向我们催过好几回了。如果你有钱,就先还给他们。我这病不要紧的。”
萧芳看着母亲,心里异常难受,她现在哪里还有钱还债,就是吃饭都困难了。
“他们的钱,我已经还了。”萧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了个善意的谎言,安抚母亲。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尖锐女声,就在门外响了起来。
“萧芳!萧芳!回来了吗!”
声音还没落地,一个高瘦高瘦,像圆规一样的女人,“砰”的推开门,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这女人穿着绿色大花的上衣,黑裤子,面相有些刻薄,脸上涂着廉价的粉底,就像是粉刷过的墙面一样,仿佛一笑,那些白粉就会簌簌的落了一地。
一个四十多岁的矮个男子,低眉顺眼的跟在她身后,默不作声。
“三叔,三婶,你们怎么来了?”萧芳看着进来的两人,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你说我们为什么来?”那女人双手叉腰,用小眼瞪着萧芳,盛气凌人的嚷嚷道,“你借我们一万块钱,都已经多久了?一直说还,怎么到现在还有六千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