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突然爆发出来的气势,就算南星魂再迟钝,也能感应到了,慌忙急转过身,探手往前重重一划,虽仍显稚气,但俨然已经有几分大家风范,毕竟她使用空间法则的方法,一直都是凤晴朗手把手指导。
一条小小的空间裂痕,就这么划在两人之间,那偷袭者只觉两人明明只有十来步的距离了,偏偏却产生巨大的空间落差感,就像自己站在台下,而南星魂忽然站到了几十米高的高台之上。
那人自问境界上完全压制南星魂,这样的空间攻击,不可能对自己造成太大的创伤,而那边的凤晴朗已经动了,他必须第一时间将南星魂拿下作为人质,不然以他真武的实力,恐怕对上凤晴朗这个变态强者,只有被秒杀的份。
南星魂眼见对方彷佛化作一阵风,穿越进自己的空间法则范围内,完全无视空间中的撕裂和粉碎攻击,自己得意的招数,貌似根本无法对对方造成任何伤害,心中不由得一慌,身前的手赶紧一抓,一团时间的漩涡就自身前的脚下升腾而起。
那偷袭者仍是一头撞入,他深知自己已经是没有回头路,就像离弦的箭,值得庆幸的是,那团时间漩涡布置得实在仓促,只是让他稍稍停滞,就穿越而过,他心中狂喜,近乎平行于地面的身体,探指就往南星魂的膝盖点去,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将南星魂的行动力废掉,他才有机会全身而退。
眼看指尖就要触碰到南星魂的膝盖,先前明明已经越过去的那条空间裂痕,却又莫名的重新出现,刚出现时,仍是先前如先前般细小,可是偷袭者只是眼前花了花,那裂痕已经扩张为万丈沟壑,还以极速之势在疯狂扩张,如果说先前的空间落差感,只是高台上下的距离,那现在就忽然变作是云端之上的峰顶与大地的距离,偷袭者一脸绝望的看着南星魂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山峰上的云雾之间,只觉一阵惊恐的冰寒,那团本在身后的时间漩涡,忽然也从静止化作了运动,卡擦一下就将偷袭者席卷其中。
这份难受得叫偷袭者喷血的破碎感,却又在瞬息间消失了,四周世界仍是朝霞满天,空气宜人,可是眼前的人,已经从先前的南星魂,变为了那个变态的凤晴朗,那家伙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可是生命气息的飞速流逝,已经让他无法再去思考这个问题……
凤晴朗的手指从偷袭者喉咙里抽出时,也没再多一眼这个连样貌甚至也没看清的家伙,只是皱眉望着朝霞下那仍未退去的菊花图案,他转向南星魂,沉声道:“你知道你刚才出手,犯了什么错误吗?”
南星魂就像犯了错的小孩,惊魂未定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右膝盖,只要凤晴朗出手晚上一秒,以后自己恐怕就得拄着枴杖走路了,她轻声应道:“我不该慌了神,把后面那次的时间法则,用得一塌糊涂,我错了。”
霞光为南星魂脸庞镀上一层淡淡的光彩,显得她柔弱且无助,那楚楚可怜的神态,让凤晴朗想起了南翎临终前那始终温润的眼神,他叹了口气,柔声道:“一会跟紧,别怕,我一定能带你走出去。”
南星魂略有点疑惑的抬头看向对方,不明其意,但很快,她就明白对方所指,不禁也脸色为之一变,四面八方,正有大量的武者飞来,而且看那势头,仿似还源源不断,那样叫人惊恐的密度,配上那五花八门的强者气息,真有种错觉,那是蝗虫群光临,又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群,看得叫人有点毛骨悚然
不单如此,因为湖畔地势较低,四处山头,全慢慢涌上人头,依稀还能感觉到,那些人目光中的兴奋嗜血之意。
凤晴朗苦笑道:“这些人本来就在附近这一带,看到那烟花,统统都赶过来了……看来你头上还挂了赏金,不然那些喽啰不该这么兴奋”
就像是为了印证凤晴朗的话,一个光头的大汉率先发现湖畔的两人,立即从空中扑下,狞笑道:“这份赏金归我了”
另一个壮汉随后跟上,嘲笑道:“光头,都是自由佣兵,这么大一份赏金,你就不怕被撑死吗?”
又一个黑脸汉子,稍慢了一拍,紧随两人身后,但他不断提速,对于真武而言,这份爆发力算是颇为惊人,他只是冷笑道:“说到底,还是靠实力说话
面对那如秃鹰猎食而空降的众武者,凤晴朗手轻轻一拉南星魂,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平静道:“这些只是小喽啰,还有大鱼要赶过来一会有什么突发状况,切记不要慌”
南星魂看着身前那只比自己略高一些的凤晴朗,那算不上特别轩昂的背影,却觉得无比安心,彷佛天塌下来,眼前此人也一定能为自己顶住,她用力的点点头,想起凤晴朗未必能看到,又嗯了一声。
黑脸汉子后发先至,第一个冲到凤晴朗面前,兴奋道:“你们都太慢了,这赏金我的……”
凤晴朗担心南星魂过于紧张,便笑道:“你们别着急,都是送死,迟点早点都一样”
话音刚落,手已经迎上对方的钢刀,拇指与中指一触,再轻轻一弹,弹在那刀刃之上,看似没什么力度,那刀刃却发出嗡一下重重轰鸣,那黑脸汉子如遭电击,手不禁稍稍一松,凤晴朗的中指已经沿着刀刃,滑动到刀柄上,很是轻描淡写就将钢刀接过,然后就是拎刀随意一挥,随意得就像一个武者在试刀,但那锋锐的刀芒,已经直接从黑脸汉子的颅顶滑过,大量的鲜血溅血而出,里面还夹杂著内脏肝肠,血腥无比,竟然只是随意一刀,就将黑脸汉子砍成了两段
不少蜂拥而来的鲨鱼们,马上都身形一滞,赏金虽好,那是有命去享受作为前提。
凤晴朗微微侧头,对南星魂轻声解释道:“以血腥作为震慑力,就能在他们心里种下阴影的种子我希望你不要为此恶心,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所有的强者之路,都是一条血腥之路”
南星魂强忍住呕吐的冲动,勉强用力点了点头,她总觉得凤晴朗对自己,比起往昔,有了许多不同……噢,对,他已经是这一代南家的守护者了。
第一卷星云彼岸 第三百一十二章 叛逆者的风采
凤晴朗如此说的时候,已跃往高处,仅仅是半米高,迎上那正惊疑不定的光头,光头仍在犹豫着进退,凤晴朗又是平淡无奇的随意一刀,偏偏就是恰到好处的锁定有限的空间,偏偏依然轻描淡写,便将那前面极为跋扈的光头从上而下砍成两半,那样血腥的震慑力,并没有结束,另外那个壮汉本是先行三人组当中,落到最后那人,现在慌忙在惊惶中第一时间想抽身而退,甚至他已经退出了战团的中心,可凤晴朗却在空中一个疾速的折射,硬是追上他,仍是一份最朴实无华的禁锢之力,仍是那随意一刀,同样被一分为二,溅射出一片与朝阳辉映的血腥。
本是闹哄哄一片的世界,已经彻底寂静一片,掉针可闻,只有那满是春意的风和人们急促的呼吸声,说明着这并非一个死寂的世界。
凤晴朗完全没去多看一眼那血腥的地面,仍是以只有南星魂才能听到的声音,解释道:“当血腥的震慑力一再重复,尤其当敌人看到一些曾经熟悉的高手,也只有被秒杀的份,那恐惧阴影的种子,就开始发芽了”
他一边说,一边缓缓朝着南方的山头走去,南星魂只觉有一股柔和的牵引之力,在引导着自己前进,她握紧着小拳头,步伐一致的跟随,强忍住呕吐感,就这样践踏过那破碎的内脏和鲜血染红的草地。
凤晴朗只是微微抬头,那本已经来到低空的武者,就像受惊的小鸟,猛一下就弹射回天空之上,凤晴朗微笑道:“星魂,看到了吗?这就是种子发芽的结果”
南星魂默默点头,只觉两人竟然在群狼环视之下,平安无事的走出了二十多米,心中的震撼,实在难以言喻,她还是第一次领略到名动天下叛逆者的霸气,明明千万人,却仍旁若无人的傲然独步,将所有目光全部牢牢吸引到身上,而原本该是赏金对象的自己,这时反而成为了目光焦点边上的盲点。
她忍不住轻声问道:“我们就这样可以突围了?”
凤晴朗牵了牵嘴角,沉声应道:“恐惧的阴影只能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一时,毕竟勇气就像一个小姑娘,很容易就被吓走,可是,当很多个小姑娘在一起的时候,她们就能重新鼓起勇气。”
南星魂若有所思,凝视着凤晴朗右手那柄刀,刀刃血槽上的剩余猩红液体,仍在一滴接一滴的徐徐滴落。
这时候,不知是谁在天空上嘀咕了一句:“他只有一个人”
马上有人以略高一些的音量回应:“没错,他只是一个人。”
“而我们,有很多人”
“于死这家伙,就可以拿下南星魂了。”
“拿下南星魂,就算我们所有人平均,也是发一笔小财了不是?”
就像是互相鼓劲一般,这样的议论声在四面八方此起彼伏,并且声音越来越大,原先已经扩散开的包围圈,再一次慢慢合拢……
凤晴朗仍是一脸平静,在前面领着南星魂,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
一个已经落到低空的真武境界弓箭手,那酝酿已久的弓箭,已经瞄了实在太久,久到他觉得现在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时机,哪怕杀不了对方,最起码给自己的军团拉扯出机会,而且只是弓箭,可以为自己制造出足以安全的空间。
“嗖”的一声离弦声,一支充满死亡气息的弓箭,已经穿破气流,朝着凤晴朗的后脑门疾射而去
那样惊人的速度,那样无声无息间忽然爆发的杀气,令众人眼睛为之一亮,甚至有人第一时间忍不住先去看看那弓手,那可怕的暗杀者到底是谁,好日后提防。
凤晴朗就像迟钝得感觉不到那破裂的风声,直到弓箭来到近处,才忽然微微侧过头,明明不见动作如何迅捷,可就是捏住那根弓箭,还顺着弓箭前进的势头,前进了一小段距离,再手腕一转,就像小孩子放纸飞机那般,轻轻又放了出去,目标正是先前那个弓箭手。
可这动作落在那弓箭手眼里,立即被吓得魂飞魄散,如此简单一个动作,却等于是对方的力量,再加上自己的力量,弓箭竟以骇人十倍的速度,倒飞而回,他甚至只能看清箭羽那熟悉的那抹白,在风中惊鸿一瞥的掠过,箭头已经插入他的喉咙,他甚至没有机会发出哀号,就被封杀了生命的气息,自空中直接坠落。
这时,凤晴朗脚下后面的土壤,忽然刺出一根长矛,那长矛的主人,定是以为,那是凤晴朗气息稍稍衰竭的时刻,最是放松的警惕的时候,长矛以极为刁钻的角度,直取凤晴朗后脑,凤晴朗冷哼一声,后脑上仿似长了眼睛,只是微微倾斜了一下身体,便以最小力气,避开这看似必杀的一击,同时以左脚为支点,一个顺势的转身,就像顽皮的孩子踢了脚路边的石头,随意得不带半分戾气,恰恰就踢在长矛主人的脑袋,可怜他刚刚土遁而出,还未能辨认清是何等情况,便被一脚踢掉了脑袋
而那飞出的脑袋,划出一道低平的弧度,恰恰绕过南星魂的脚腕,狠狠轰在在南星魂身后刚土遁而出另一个的脑袋上,只是两声闷响,两个擅长伏击暗杀的土遁者,竟如此死于非命了全场不禁一阵倒吸冷气的惊叹声。
凤晴朗借着这一脚的势头,右脚落地时,重重一踏大地,另外三个潜伏到近处的土遁者,全部被狠狠的震荡而出。
凤晴朗的长刀再次挥出,像练习一般,对像只是空中落下的稻草,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华丽的轨迹,三个土遁者全部被一斩为二,于净利索得就像划过的风,决不作任何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