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崇始终是看不起洪禹的,哪怕是他城府极深,面上并不表现出来,但是心中,他对于洪禹是无比鄙视的。
在他看来,洪禹根本就是个废物。
就好比花郎国使团这件事情,洪禹留下了太多破绽,非常容易被人攻击。
花郎国的人狂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非要贱的去收拾人家,结果呢,自己弄得进退不能吧?
何崇对自己这一次的计谋,很是感到满意。他感觉自己现在越来越像一条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可以非常耐心的等待,但是一旦发现猎物的弱点,立刻扑上去狠狠一口致命攻击
别人厌恶、恐惧毒蛇,但是何崇却非常喜欢。
今天早晨起来,他洗漱了一番,正准备吃早饭,一名心腹手下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少爷、少爷”
何崇眉头一皱,冷哼一声:“滚出去”
那名心腹一个哆嗦,忽然想到了少爷最不喜欢手下惊慌失措的样子,慌忙退了出去,站在门口冷汗都出来了,没有听到少爷接下来命令打自己板子,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少爷,有点东西请您看看。”
何崇唤了一声:“进来。”
那名手下捧着一本薄薄的册子进来,何崇扫过了一眼,眉头一皱。
那是时代杂志的增刊,他知道时代杂志是洪禹折腾出来的,不过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看到了这本杂志的增刊,隐约感觉有些心惊肉跳。
上一次时代杂志的增刊,把黎潇潇几个人赶出了武都,这一次又发增刊干什么?
何崇仍旧很镇定,端起一碗稀粥,一边喝一边淡淡问道:“上面说了什么?”
手下却不敢说:“少爷您……还是自己看看吧。”
何崇冷冷道:“说”
手下硬着头皮道:“上面说的是您和黎姑娘……”
噗
何崇一口稀粥喷出去,再也没有什么淡定沉着的形象了,一把抓起增刊,仔细地看了起来
增刊封面上大字标题十分显眼:浪费可耻
何崇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这个标题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洪禹那混蛋的风格啊,不够抓人眼球。
他打开来仔仔细细把里面的内容看了一遍,脑袋嗡的一声差点炸开了。
里面说的是他跟黎潇潇偷情,但是整个武都的人都知道,黎潇潇最初是作为他弟弟何嵩的红颜知己出现在武都城少爷小姐们的社交圈的。
赵掌柜实际上的确是被洪二少给吓着了,想到自己居然敢质疑禹少爷的决定,他就一阵后怕。回去之后,索性一咬牙,找了几位风月文章的作者,这些作者都是混的很不如意的文人,实际上文采是有的,但是运道实在太差,只能取了个笔名,出一些艳俗文章赚些银子糊口,连真名都不敢让人知道,甚至他们写这些东西,都要瞒着家里人。
不过这些人的笔头确实厉害,把故事编的引人入胜。窥人隐私本来就是人民群众最喜闻乐见的活动,再加上这里面还有桃色描写,那就更是让人一看就欲罢不能。
何嵩怎么跟黎潇潇勾搭成奸,两人床第间说些什么情调话,都描写了出来,十分细致。而等到了后来,何崇仗势欺人,胁迫黎潇潇做那苟且之事,黎潇潇不知廉耻,抛弃了何嵩跟何崇厮混在一起,更是连最细致的“动作”都描写了出来
而最终,封面上那四个大字的来历终于出来了,是文中描写他何崇,跟黎潇潇在一场荒野大战之中,一边淫笑一边对撅起屁股的黎潇潇说的:你这一块肥田,要是因为我弟弟而荒废了,岂不浪费?黎潇潇吃吃笑着:大哥说的是,弟妹给你换个姿势重新开垦可好?
写着文章的人笔力了得,一对无耻狗男女的形象跃然纸上
只看细节,很难想象这是一篇编造出来的文章,更像是他们两人在做那事儿的时候,有人在一边听墙角。
何崇气的浑身发抖,可是很快他就感觉到自己浑身冰冷洪禹是不是看出来了一些什么?
如果他真的跟黎潇潇没什么,他打可以找人来检验黎潇潇是否还是处子之身。但是偏偏他真的跟黎潇潇有过关系,哪怕黎潇潇对他而言,只是个泄欲物。
“这个无耻的混蛋”何崇重重一拍桌子,轰然一声,光芒大放,那一本增刊,连带着整个桌子、桌子上的各种东西,全部化为了一片齑粉
何崇知道,今天之后,自己恐怕要名声扫地,不管自己如何挽回,这件事情必定会成为自己人生的一个污点他不明白,自己和黎潇潇的事情十分隐秘,就算是身边的人也没有人知道,洪禹是怎么打听到的
他却没想到,洪禹只是误打误撞,造谣生事,单纯的往他身上泼脏水罢了。
洪二少翘起二郎腿,哼着小曲儿,一边喝着茶,一边翻看着那本增刊。火云姬在背后给他捶背,屋子里暖意融融,洪禹把腿搁在墨姬的大腿上,墨姬轻轻给他揉着。这日子,越来越腐败了啊。
他手里拿着那本增刊看着,啧啧称赞:“这个写手有前途啊,该赏她一百两银子”
庄寒站在一边撇嘴:“少爷你这么做不悳厚道,不能造谣啊。”
洪禹嘿嘿一笑:“我就是要造谣,这混蛋以为带着一票高手在身边,我就拿他没办法了?哼,本少爷先骂的他狗血淋头,让他受尽了精神上的折磨,然后再慢慢收拾他的肉体”
这本增刊的销量让赵掌柜咋舌,他安排连夜赶工,印刷了三千本,结果不到中午,就全卖空了。一上午加印了三千册,刚刚铺货,就立刻又被抢购一空。于是赵掌柜安排了三波工人连轴转,不停印刷,等到了傍晚,已经售出了一万两千册,而且还是供不应求
赵掌柜有些感叹:世风日下啊,没有节操啊,人们居然喜欢看这种艳俗情事
感叹完毕,立刻干劲十足的吩咐增加工人,多多印刷,争取靠着这一本增刊,华夏书局本月实现扭亏为盈。
第四章 造谣诽谤(下)
流云阵阁之中,方琉云手中捧这一本增刊,笑吟吟的看着,两名亲传弟子站在两边,俏脸绯红,直啐道:“这个洪禹真是太下流了,这种事情也能登出来?”
方琉云却是笑眯眯的:“你们不是不明白为师为什么考虑跟他合作?现在明白了吧?”
两名亲传弟子居然对师尊没有一点顾忌,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懂了,他跟师尊您一样表面温和善良,坏在芯儿里。”
方琉云作势扬眉:“两个小妮子找打是不是?快去打听打听,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两个徒儿眨眨大眼睛:“他都刊登到杂志上了,难道还是假的?”
方琉云悠悠道:“你们都说了他跟你们师尊是一类人,那么,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两徒一起,深以为然的点头:“师尊说的是。”
方琉云挥挥手,打发走了两人,眼波流转,笑吟吟的看着那本增刊,翻动几下,找到描写何嵩跟黎潇潇第一次行那苟且之事的段落。
这一段描写的极为露骨淫靡,什么玉茎、怒龙、瑶池、泥泞、温润、湿软、琼浆玉液之类的字眼满篇都是,虽然没有直接的描写,但是比直接描写更加让人浴’火’焚身
方琉云侧耳一听,外面没什么声音,她轻手轻脚的关上了房门,插上门闩。抓起那本增刊,回到了内室,打开内嵌在床头柜子中的独立阵法空间,从里面取出一只碧绿光滑的物件,观其包浆,可知必被抚摸把玩日久;观其尺寸,长约一尺、粗如儿臂;观其形状,如蘑菇似金刚杵。
片刻之后,大床之上传来一阵阵细若箫管的呻吟声,起起伏伏,高高低低,荡气回肠
洪禹辛辛苦苦做了许多面膜给武姬们分发完毕,累的腰酸背疼,火云姬让他趴在床上给他按摩。
洪禹感受着她弹性十足地臀部压在自己的大腿那种销魂的感觉,舒服的一阵哼哼,小洪禹有些反应,只是被压在身下不得起义,很是苦闷。
火云姬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俏脸上火烧云一样的红,不过洪禹没看见,她的眼神之中,似乎有种豁出去的勇气。
轰
一声巨响,房门被炸得粉碎,冷风呼啸扑进来,房间内隐秘的气息被一扫而空,火云姬一跃而起朝门口扑去,柔美的身段上,火红色的武气光芒大放,拼命阻挡“刺客”,却被一股柔和却庞大的力量在半空中凝固了。
曹鬼雄一脸的晦气,背着双手怒气冲冲的大步进来,每一步落下,都会咚的一声震得地面一阵晃动。他大踏步进来,一个人似乎比大夏的整个冬天还要寒冷
呼
他在房间内重重站定:“洪禹你当本座是什么人?”
洪禹只穿了一身单衣,感受着寒意,恼火道:“曹鬼雄你要是不马上出去,我从藏云山带回来的三十年齐郡陈酿,就是全都砸碎了也不给你喝”
曹鬼雄怒目而视:“你敢”气势更盛,一道暗黑的龙卷风不断凝聚,将周围的灵气凝聚起来,快要把整个洪府都笼罩进去。
洪府之中,众人瑟瑟发抖,一片哀怨,不知道怎么招惹了那一位。
洪禹咬牙切齿,毫不退让:“曹鬼雄,一品合真的面子,和三十年的齐郡陈酿,你自己选吧”
曹鬼雄勃然大怒,一步上前,气势狂发,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了洪禹,他大手一伸就朝洪禹抓了过去,这小兔崽子欺人太甚啊他曹鬼雄堂堂五大一品,到哪里不是被人供着?可是昨天一个眼神送过去,洪禹直接无视硬生生让他等到了今天……
曹鬼雄实在忍不住了,终于杀了过来。
可是这一把终于还是没能抓下去,因为洪禹对他怒目而视,比他还暴躁
曹鬼雄暗骂自己下贱,从第一次见到洪禹这家伙,这小子对自己就不够恭敬。可是偏偏自己还觉得这小子很对脾胃。当然,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无数美酒功不可没。
曹鬼雄不是没见过那种故作狂傲,不把一品合真放在眼里,以引起自己注意的年轻人。但是那些人,曹鬼雄一眼就能看穿。洪禹显然不是那种,不光是对自己,对白宛晨,他也是一样。
只不过白宛晨是美女,自己一脸络腮胡子,所以白宛晨当然比自己有优待。
洪禹体垩内,太古魔象图腾已经在暴走的边缘。
对于忽然冒出来一个跟自己抢美酒的家伙,太古魔象图腾本来就很不顺眼。这家伙现在又限制了洪禹,它堂堂远古神兽可忍不了这个
洪禹慌忙把灵觉深入天泉穴之中安抚太古魔象图腾,脸上刚硬的表情不经意间就软化了。这在曹鬼雄看来,就是“和好”“示弱”的表现,他觉得有了台阶下,哼了一声撤去了自己的气势。
顿时,云淡风轻,火云姬缓缓落地,洪禹也能够重新活动了。只是洪禹还是那个样子,一动不动。
曹鬼雄似乎明白了什么,后悔不已叫苦不迭,又让这混蛋小子逃过了一遭。
洪禹好不容易把太古魔象图腾安抚完毕,才有空来管曹鬼雄。此时的曹鬼雄,已经气鼓鼓的坐在一边,转过头去不看洪禹。
洪禹挠头,这位一品合真大人,越来越傲娇了啊。
“老曹?”
“叫前辈”
“老曹,这个世界上,没有傲娇这个词儿吧?”
“没有怎么了?叫前辈”
“没事。”
洪禹决定跟他卯上了,就是不喊:“洪溪,洪溪,人呢,死哪儿去了”
“少爷我来了。”洪溪战战兢兢的窜了进来。
“那些齐郡美酒呢,搬出来两坛……”
“本座堂堂一品合真”
“好吧四坛。”
“本座……”
“你还想不想喝了?”
曹鬼雄正要发怒,洪溪一伸手从背后掏出来一瓶酒,拔去了塞子,一股酒香弥漫,曹鬼雄当即道:“速速去取来”再也不提别的了。
庄寒和洪申在外面直摇头,这一老一小,一个比一个没脸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