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万火,以我为尊!”他双目圆瞪,大喝一声,“灭!”
一言既出,笼罩着巨蛇不断燃烧的烈焰便迅速地熄灭,火势急速减弱,更沿着已经被烧焦的身体飞快地向下褪去。
吴解可是玩火的大行家,纵然这火焰的力量强大、来历诡异,他也能够设法将其削弱一点。
而这一点,可能就是生和死的分界。
果不其然,得到了他的帮助,巨蛇便顺利地将周身的烈焰压住,缓过了至关重要的一口气。
它发出一声低吟,重新化为黑衣的墨玉,无力地躺在骆瑜怀里,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昏死过去的样子。
“老师!这究竟怎么了?”骆瑜略略松了口气,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站在旁边的安子清。
“喂!你看我干什么?”
“安师兄,之前你的那种丹药神效非凡,可否再给我几颗?”
安子清一愣,满脸不高兴地说:“这是妖怪啊!我的药可不是用来给妖怪治伤的……”
但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拿出了一个玉瓶扔给骆瑜。想了想,又扔给了她另外一个玉瓶。
“第一瓶是冰魂丹,第二瓶是雪肌散,冰魂丹直接服用,雪肌散用真气浸润化开外敷。”
骆瑜依言施药,这两瓶灵药不愧是神丹安家出品,果然效力非凡,墨玉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总算是多少恢复了一点生机,深深地呻吟一声,醒了过来。
“老师,你怎么被烧成这样?”
墨玉看看骆瑜,又看看旁边的吴解和其他人,她注意到了四人穿着同一式样的法袍,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我一直在闭关消化妹妹给我的精血,将它运转全身,慢慢滋养壮大,替代本身的精血,以求脱胎化龙……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心中就杂念丛生,更有一股无名怨毒化为烈火……要不是你们出手相救,现在只怕已经被烧死了。”
“蛇类化龙的时候的确会有心火劫。”敖七太子也已经赶了过来,闻言说道,“但心火劫旺盛到这个地步的,真是闻所未闻!”
他仔细打量着墨玉,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我看你眉宇之间神气盎然,头顶更有一点功德光芒,按说心火劫应该很容易渡过才对,怎么会厉害到这个地步?”
墨玉一脸茫然,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算了,反正都过去了。”敖七太子倒也不是什么好奇宝宝,手一挥就将此事放在一边,追问起真正让他在意的事情来。
“你就是这锦湖龙君的结拜姐姐,墨蛇君墨玉吧?我是云梦泽敖七,这次跟着三哥来为你们办理龙君神职更替的事务——可你们这是怎么搞的!怎么突然弄出这么大的灾难来!”
说到这里,他声色俱厉,一股无形的威压油然而生,那犹显稚嫩的脸上露出了和年龄不符的威严:“你们胡所非为,真当我们云梦泽的规矩是摆设不成!”
墨玉大吃一惊,急忙挣扎着跪下,连呼冤枉。
“太子明鉴!这事情肯定另有蹊跷!妹妹她绝不是会胡乱掀起灾害的人啊!”
“你跟我说没用,三哥已经前往锦湖龙宫了……你最好求祖龙保佑,他没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砍人。”
墨玉顿时着急起来,站起来朝着湖水走去。可她才走了一步,突然惨叫一声,七窍之中同时喷出火来,红绿相间的火焰一瞬间就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里面,毫不留情地灼烧。
这次她总算来得及反应,喷出一股白色霜雾护住身体,想要将火焰扑灭。但这红绿相间的火焰十分诡异,随灭随生,任凭她怎么施法都毫无用处。
骆瑜大惊,正要再一次施展天一真水灭火,吴解已经抢先出手。
他按住了墨玉的肩膀,再次施法想要扑灭那些火焰,却发现这次的火焰比之前难缠得多,虽然他的道行和法力都比墨玉强,一时间却依然难以将火焰灭掉。
而且……他还感觉出了另外一件事……
“奇怪!这火焰怎么是从你的血肉骨骼里面生出来的?所谓的‘心火劫’不应该是从心中生出毒火吗?”
他这句话说出来,墨玉顿时恍然大悟,惊讶、痛苦、不敢相信的表情在脸上交织着。
她呆呆地看向已经风平浪静的锦湖,痛苦地大叫:“这火是从精血中生成的!妹妹!是你要烧死我吗!”
“我们八百年的姐妹,你怎么突然对我下了杀手!”
随着她的心情激动,那些火焰的力量越发强大,即使以吴解的本事,也不由得有些吃力,感觉自己已经渐渐地有点压不住它们了。
“不要说话!凝神静气!你的心情越激动,火力就会越强!”
“没有用的……这火……是她在施法,是她要烧死我……”墨玉显得失魂落魄,一下子就瘫在地上,半点精神都提不起来,“她要杀我……竟然是她要杀我!”
吴解等人对视一眼,感到疑惑的同时,更感觉到极为棘手。
倘若这火焰真的是给予墨玉精血的锦湖龙君在施法催动,那么纵然吴解神通广大,也难以将其完全熄灭。
因为这火焰是从精血之中产生,而这些精血已经和墨玉浑然一体,只要她元气不枯竭,火焰就不会熄灭。
想要让这火焰熄灭,除了以无上法力将已经融合的精血再次分离之外,就只有请锦湖龙君停止施法才行。
敖七太子眉头一皱,扬手朝着湖水之中发出一道光芒,想要向已经进入锦湖龙宫的敖三太子传讯,请他让锦湖龙君停止施法。
但奇怪的是,这道光芒发出去之后,在湖水之中滴溜溜地转着圈子,始终就是不深入进去。
“这锦湖里面被谁笼罩了阵法……好像还很厉害的样子……”敖七常识了几次,始终无法突破阻拦,白净的脸上顿时浮起了几分羞愧之色,“我的本事有限,没办法传讯。”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片刻之后,骆瑜咬了咬牙,摘下了一直系在额上的头带。
“我去!”
“你怎么去?”安子清纳闷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