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北冥道君，以生命起誓……即便在圣界最终获胜，最终离开，我也绝不会破坏这一空间的那六座凡俗世界。”纪宁说道。
女子帝君愣住了。
本命誓言，做不得假。
“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毁灭你们的世界。”纪宁说道，“而且你们并不是真正的西斯族。严格来说，你们其实和我才是一个族群，他们西斯族才是另一个族群。”
“啊。”女子帝君不敢相信。
“不，不……我们是西斯族后裔，这是毋庸置疑的。”女子帝君忍不住道。
“可你们的生命，和他们有着本质的区别。难道你们没发现，他们其实拿你们只是当做一些棋子。”纪宁觉得这些后裔们好可怜，那之前自爆的男子，还有眼前这个仁虚帝君，都是他颇为欣赏的，可一个个都宁死要杀他。
第八章 鱼死网破
“区别？”女子帝君沉默了。
她身为永恒帝君，自然不傻，早就发现了他们这些后裔和那些真正西斯族的区别！漫长岁月来，这隐秘空间内的主宰帝君们也早就隐隐分成了两派，一派系是那些真正西斯族为主，一派系是后裔们为主。因为那些真正西斯族有一些的确瞧不起他们这些后裔，虽然有波万月尊主压着，矛盾并不激烈，可谁都能够感觉到。
有一些西斯族的‘蔑视’，虽然很隐晦，可他们这些后裔大能也感觉到，自然更恼怒。
所以他们才以‘厉鹫牙’为领袖，自成派系。
“我们修行的是神力法力，可他们修行的力量和我们却不同。”女子帝君轻声说着，“同样是主宰，我们后裔实力却完全超越他们。我们动手都携带强大的道的威能。可他们实力却都要弱一大截，没什么道的威能。”
“这些我们后裔们也都知道，我们也有很多疑惑，可……可他们的确是我们的老祖宗。”女子帝君露出急切色，“像厉鹫牙，他父亲就是当初的一位尊主，虽然我们和他们有矛盾，可我们的确是他们繁衍下来的子孙后辈，这点毋庸置疑，所以我们也是毫无疑问的西斯族。”
“错了。”
纪宁说道，“道的威能，源自于无所不在的混沌力量。”
“他们被混沌排斥，所以他们无法动用道的威能，这些被混沌排斥的……那才是西斯族！”
“而你们却是混沌内的一份子。”
“你们和他们是截然不同的生命……这场战争，唉，你们这些有着些西斯族血脉的后裔，也的确很尴尬。”纪宁摇头，“等到战争结束，你们恐怕才算解脱吧。”
女子帝君也隐隐感觉，眼前这北冥道君并没撒谎。
“我知道了。”女子帝君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没再多说。
“去吧。”纪宁挥手，将她暂且收入洞天法宝内。
……
纪宁搜查着一名名主宰帝君的记忆。
那些真正西斯族，没有一个自杀的！因为他们了解这一场战争的真相！这根本就是一场入侵战争，他们是入侵的一方，败了就是败了，他们心底对纪宁倒也有些怨气，怨纪宁来到他们这，让他们宁静的日子结束必须得奉命拼死一战。
而西斯族后裔……竟然有近一成的都有着不惜自杀袭击的准备！为了家乡，他们都愿意牺牲。
因为纪宁都是一召他们出来就很干脆引他们入幻境，翻看记忆才知道他们的想法，他们也没有机会和纪宁鱼死网破。
“都是一群可悲可怜的家伙。”
“这场战争不结束，他们处境将会一直很尴尬。”
他们就算投靠修行者文明，修行者文明能信任他们吗？
庞大的修行者文明不缺这一点点主宰帝君，恐怕宁可将他们先藏匿放逐到一旁，也不会让他们掺和到战争中来！
“等我们这一方混沌宇宙出现一名掌控者，再也不会有入侵战争，才能有足够的胸怀，对这些西斯族后裔不心存丝毫戒备吧。”纪宁虽然心情有些复杂，不过心境却不受影响，因为他知道，这仅仅是两大文明碰撞下的一点小悲剧而已。
若是战败，整个修行者文明都会完了，那才叫浩劫灾难，所以对真正的西斯族纪宁是丝毫不手软，在翻看了记忆后，几乎都杀光了，只剩下几个纪宁觉得算是心存仁慈、被迫来参战的主宰帝君活了下来。
……
十年后。
纪宁终于完全查遍两千八百余名主宰帝君的记忆。
“没有！”纪宁皱眉，虽然早有预料，可依旧颇为失望。
九大特殊法门，知道这些法门的个个都立下本命誓言不外传，根本无法查看。
“波万月尊主？”纪宁起身，遥看远处的三座散发着光芒的护道楼，“按我查看的记忆，整个隐藏的空间都是这个波万月尊主做主！他似乎和西斯族老巢核心内部有联系，西斯族核心的一些命令……都是传达给这位波万月尊主的。”
“西斯族老巢被封锁困住，竟然还和外界有联系之法？”纪宁皱眉。
上古一战。
至尊们率领着无数修行者击溃了西斯族一方，攻占西斯族老巢外围，将内部老巢完全封锁！让被困在内部的西斯族强者一直出不来。可现在这隐秘空间……却是至尊们过去从未发现的，且西斯族内部和他们也一直有联系。
“不知道西斯族老巢内部的强者们，有没有出来的办法。”纪宁有些担心，仅仅只是联系也就罢了，如果西斯族大军能悄然出来，那才是大麻烦！
“该战斗了。”
纪宁起身，遥看遥远处的那三座巍峨的护道楼。
一迈步，当即便迅速破空而去，纪宁飞行在山脉上方朝祖殿方向飞去，剑道本源领域继续扩张着，同时也维持着伪装，从外表看，纪宁真灵溃散速度很快，一看就是个离死不远的主宰帝君。
“他来了。”
波万月尊主、厉鹫牙化身、崇碧楚化身正聚在一起。其他主宰帝君们都已经退去了，现在的战斗主要靠的就是他们三个了。
“波万月。”纪宁声音轰隆响彻天地，同时高速飞向了最后面一座祖殿。
“竟然直奔我这一座护道楼？”波万月尊主皱眉。
“尊主，我们？”厉鹫牙、崇碧楚都有些急了，他们之前还心存一丝妄想……妄想纪宁会攻打他们的祖殿。这祖殿可是‘尊主级’护道楼，一座护道楼内部才最危险，他们还妄想着纪宁会冲进他们的护道楼内部呢。可纪宁根本理都不理他们。
因为纪宁能隐隐感知，整个隐藏空间的控制中枢，就在那最后一座祖殿内。
“既然他直奔我这。”波万月尊主冰冷道，“那么你们也只能主动迎上了，按照之前定的计划，厉鹫牙，你先上。你若是失败，崇碧楚再上。”
“是。”厉鹫牙恭敬应令。
“放心，虽然我怀疑北冥道君可能是伪装，可他身为道君，修行岁月并不长，在幻术一道上的境界或许没那么夸张！那他的伤势就是真的，如今重伤垂死，你们杀他会很轻松。”波万月尊主道。
……
纪宁已经飞的离最后一座护道楼很近了，忽然——
“轰隆隆～～～～”
巍峨的三座护道楼，分在三座山峰之巅。
其中一座护道楼陡然轰隆隆作响，整个开始震颤，和下方的山巅开始逐渐的脱离了。
“什么？”纪宁转头看到远处那座护道楼在缓缓和山巅脱离，不由吃惊，“护道楼辛苦布置何等之难？竟然就这么舍弃了地基？”
护道楼，建成后都是固定的。
一座护道楼之所以强大，除了自身，还有地基的无比复杂的大阵。
这样才能透过地基大阵源源不断吸收到力量，维持整个护道楼的运转！而且可以透过地基复杂的大阵，控制周围极为广阔的范围，让周围广阔范围都成为他们的领地！像之前他们轻易就将纪宁困进一独立空间就是这等手段。
可现在三大护道楼的远距离手段消耗一空，他们也只能靠护道楼自身来拼了。
真到了最后生死存亡时刻，或者存着鱼死网破之心……那么护道楼主人完全会做出一些很疯狂的事，比如之前纪宁救丹尊者的时候，那座护道楼是主动崩塌放出那一头奇异生命的。
而在西斯族文明，护道楼，是一名强者的老巢。
如果到了最后绝望时刻，护道楼就会和地基完全脱离，可以选择逃窜，也可以和敌人鱼死网破。
……
第九章 决战厉鹫牙
“护道楼一旦脱离，许多阵法没法调用，它也无法再汲取能量，只能护道楼内部蓄积剩下的能量能使用。”纪宁暗暗道，“没整个地基诸多阵法配合，护道楼威力也大大折扣。且无法持久战。”
“而且我根本无需闯进护道楼内部。”纪宁很自信，“此战我必胜！”
圣界的厮杀……
之前两千八百余名主宰帝君和自己厮杀，那么多阵法、宝物、护道楼宝物一起来围攻！如果真的正面硬拼，纪宁真的很可能死掉。
可上一战自己凭借幻之剑道，演了一场好戏，根本就没什么消耗。所以接下来就相对容易了。
唯一算上最艰难的——
就是波万月尊主操控的护道楼了！其他两尊护道楼则相对容易些。
“尽量节省力量。”纪宁看着远处那一座护道楼飞到高空，正朝自己飞来，“按照我搜查的记忆，这座护道楼是火国祖殿，是厉鹫牙掌控。听说这厉鹫牙，还是一位极为了不起的天才，是有希望跨入至尊境界的？”
……
火国祖殿脱离地基大阵，开始孤独的飞行。
这是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的战斗。
火国祖殿内，正有着约四百名主宰帝君，如今整个圣界还有一千两百名主宰帝君，分成三支队伍，分别跟随厉鹫牙、崇碧楚和波万月尊主。
跟随厉鹫牙的……尽皆都是西斯族后裔！
“厉鹫牙，这北冥道君已经重伤，离死不远。你无需参战，我们上就行了。我们就能将他给耗死！”一名魁梧赤红甲铠男子说道。
“对，厉鹫牙，你得活着，你活着，我们家乡的一代代主宰帝君们才能过的舒服些。这拼死战斗，我们先上就行了，等杀了这个引起浩劫的大魔头，那就一切轻松了。”
厉鹫牙却沉默着。
他心情很复杂。
他对那位北冥道君没多少怨恨，他见过太多，法身跟随父亲参加上一次战争时，他早就明白了真相。
“能后退吗？”
厉鹫牙看着旁边一个个同伴，这些主宰帝君们都是自己的家乡这片大地上孕育的无数生灵中修行出的强者，无尽岁月，自己和他们早就有了深厚友情。
“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我们每一个都早就立下誓言，忠诚于波万月尊主，听从尊主号令。后退……只有死路一条。”
“为了我这些同伴，北冥道君，你还是去死吧。”厉鹫牙眼中寒光闪烁。
“听我号令！”厉鹫牙一声大喝。
他身后所有主宰帝君个个肃然恭敬应令。
“大灭绝类，共三大阵法！需一百九十二名主宰帝君操控。”厉鹫牙目光一扫，当即一挥手，法力飞舞，从中选出了一百九十二名，“你们分别操控那三座大阵，速速去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