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黑衣人追至上来,见状暗感不妙,忙双双祭出飞剑,便欲将那可恶的小子斩落,接下来的情形却令人一怔……
一路奔来,终在前方不远处发现了一个地穴。自从得知玉珞依被地穴中的金蜈所伤之后,林一便对这些地方暗提着小心。如今强敌追来,若想逃得性命,还管它是什么龙潭虎穴,且进去躲他一躲。
来时的路上,林一便对这些地穴有所留意,这些原本避之不及的所在,便是他今日唯一的生之寄托。造化弄人,莫过于此。
身后的飞剑带着呼啸声袭来,地穴亦是近在眼前。生死一线之际,林一将三人奋力掷出之后,随手便是四面小旗挥出。手诀掐动间,他闪身跳入了那个黑黝黝的洞口……
“砰——!”的一声震响,两把飞剑接踵而至,却被猛然磕飞了出去。只见那洞口处有光芒耀动,显然是被威力不俗的阵法所护持。
咦!那个金丹修士惊咦了一声,剑虹闪动间,便来至地穴之前。面对一个落荒而逃的练气修士,他本来不屑出手,此时却是生出了怒意,祭出飞剑便斩向了洞口。
一个寻常的练气修士,情急之下所设的阵法应是不堪一击。余下四人亦是存着相同的心思,纷纷祭出飞剑,冲着那地穴的洞口狂轰了起来。
玄天仙境之中的一草一木,皆非比寻常,更别说这入眼皆赤的土石。任凭飞剑的肆虐,“砰砰”的炸响声不断,飞溅的石屑闹出好大的动静,阵法的光芒闪动不休,而那一丈大小的洞口,依然如故。
不过是一个练气小辈随身携带的阵法,怎会是如此的坚固?见强行破阵不得法,这几位黑山宗的修士暂且罢手,彼此相视,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
这几人皆有着不弱的修为。神色阴沉的中年人为五人之首,为金丹初期;随其后来的两位同门皆为老者的模样,均为筑基后期;余下两人分别为筑基中期与初期。如此的五人,联手之下竟破不开一个随手而就的阵法,说出去怕是无人相信。
“这阵法之坚固,着实出人意料。不过,那练气小辈带着两个伤重之人困在此处,不过是作茧自缚。我等只须如此强攻下去,破阵可期!”说话的是一神情阴鸷的老者。林一认得此人,便是曾追杀过他的那个莫之余。
另一老者接话说道:“莫师兄所言不差!阵法以阵旗作脚,阵盘为眼,尚须有人操控方显其威力。而那小子修为低劣,阵法之操持应不能长久。”
“我与周师弟所见略同,不知盛……盛师叔以为如何呀?”莫之余口中的周师弟,名为周乙,乃是他相交多年的同门好友。师兄弟虽是一唱一和,言语中不无道理。只不过,有金丹期的前辈在此,他二人的言行免不了有僭越之嫌。
盛师叔名叫盛传之,原本应该是盛师弟的他,只因为新晋金丹,这才成了两个筑基老人的前辈。
“便依二位所言行事……若是地穴还有其他的出口,可就便宜了这几人。”两个老家伙倚老卖老,使得盛传之心生不满,却神色如常,可见其养气的工夫亦不俗。
“此处多为异兽的巢穴所在,哪里会有其他的出口。”莫之余反驳了一句后,手臂一挥,大声说道:“我等轮番攻之,阵法可破矣!”说着,他便带头祭出了飞剑。
……
地穴中的地方不大,加之阵法的缘故,四人呆在一起,稍显拥挤。
“砰、砰”的震响有如雷鸣,在耳边不断炸响,使得人极为不适。与师父偎在一起的秋采盈,兀自惊魂未定ff8;兰琪儿带着疲惫的神色,静静看着近在咫尺的背影。而林一全力操持阵法无暇他顾,心中却是忐忑不定。四象旗阵的防御威力如何,从未试过,能不能阻住外面的几人,他还真不知晓。
藏身、隐迹等术,乃为阵法之小道,一个阵法的强大之处,应是防守、箝制、与击杀。四象旗阵之隐阵,曾数次显威,屡屡避过筑基修士的神识;其困阵与迷阵亦曾小试牛刀,而守、杀二阵却是从未使用过,能不能抵挡住金丹修士的强行出手,不得而知。
不过,舍此一途,别无他法。有时候,面对强敌的追杀,逃命都是一种奢望。谁让自己的修为这么弱呢!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依旧在头顶响个不停。如此猛烈的轰击之下,四象旗阵发出阵阵的‘咯吱’声,瘆得人牙根发痒。
以往布阵之时,四面阵旗可借天地之力,使得阵法自行运转不歇。可面对如此疯狂的攻击,四象旗不堪重负,摇摇欲倾。林一不得不以自身灵力,化作一个个手诀祭出,来维系阵法的支撑。
随着一个个手诀飞出,一道道闪光的符箓迅即没入阵法之中。即便如此,四象旗阵仍旧是在艰难地挣扎着,堪堪应付。
半个时辰过后,旗阵摇摇晃晃,情形吓人;一个时辰过后,声声哀鸣中,阵法还在强撑着。
林一催动灵力、祭出手诀,一次次有惊无险地将阵法稳固了下来,这才暗呼侥幸。先前所想果然不差,四象旗的隐阵不俗,其守阵同样不凡。面对诸多前辈高人的狂轰,它兀自强撑不破。而令他担忧的是,若这般无休止地继续下去,怕是自己会被先累得趴下了。
第四百零九章 促狭无奈
不知觉中,小半日过去了,洞口的动静停了下来。 林一的神识中,外边有一道传音符飞来,随后,那个金丹修士带着两人离去。许是以为洞内的残兵败将不足为虑,这留下的两人神色轻松,各自守在洞口的不远处静坐歇息。
那个曾追得自己无处可逃的莫之余,并未离去,而是带着一个筑基初期的黑衣人在此处耗上了。林一无奈地皱了下眉头,摸出一块灵石攥在手里,借机喘口气,这才顾得回头查看地穴内的情景。
置身处应是临近洞口的缘故,只有一两丈大小。身后便是一条不足一丈高的甬道,黑咕隆咚的,神识中竟是见不到底,也不知是通往何处。
想到了什么,林一再次不安起来。若是这地穴的深处再有什么东西冲出来,腹背受敌之下,可真的是倒霉透顶了。
“这位林大哥,方才承你仗义出手相救,玄天门秋采盈,在此拜谢了!”
起身施礼的秋采盈,一脸的郑重;盘膝在地的兰琪儿,兀自苍白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即便是黑夜里也能感受那明眸如水,使人心神荡漾而如沐晨风。没来由的神色一窘,林一将要起身回礼,那人已轻轻说道:“你上次救她一命,受之一拜,理所当然。今日救得我师徒,她是代师致谢,亦在情理之中。你,又何须谦让?”
“师父两次提起此人救我,这是为何?”秋采盈不解问道。
林一不知该如何作答,兰琪儿又说道:“临行前,我师父送我一枚特制的金遁符,只能在玄天仙境之中使用,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处。不过,若不是你恰好出现,只怕我师徒二人早已身陨道消。林一,辛苦你了!”
见师父对自己不作理会,秋采盈还要说话之时,又见林一挠挠头,神色古怪地问道:“只是凑巧撞上了而已,不足为道。不知……不知兰前辈是如何认得我那兄长的?”
这着实不是个叙话的好所在,可林一为此一直耿耿于怀。他拐弯抹角地将话说出时,又暗暗后悔起来,果然听得兰琪儿说道:“我与你那兄长乃是老相识,你自去问他便是……”
一时语结,林一愕然望去。兰香淡淡,那带有一丝作弄意味的笑容,一如往日。只是,那神色中的疲惫与虚弱,令人担忧!
不知为何,兰琪儿喜欢看着这个练气小辈发窘。见其眼光中的关切之色甚浓,她的心头缓缓生出一分暖意!
此时,地上传来一声呻吟,秋采盈忙说道:“是师伯醒来了……”
借助林一所喂下的那两粒丹药之力,冼峰醒转了过来。见四周漆黑,吓了他一跳,躺在地上不忘惊声问道:“这是到了何处?莫非已入轮回……这不是师妹吗?你也……不对……这小子?”
兰琪儿不愿多言,好在有秋采盈在一旁三言两语道出了原委,并将其扶坐了起来,安慰道:“眼下我等蒙这位林大哥相救,暂保无虞。洞外强敌尚在,还望师伯好好歇息……”
“一派胡言!他一个练气小辈,又怎能在金丹修士的手中救下我等?且待我伤势好转,洞外之敌,不足为虑!”衣衫不整、周身血迹的冼峰,虽是有些狼狈,说话的口气还是带着长辈的派头,根本未将秋采盈的话放在心上,亦未将林一放在眼里。虽是受那金丹修士的一击颇重,令人意外的是,体内的伤势竟在缓缓好转。此外,又能与师妹同处一室,他暗自称幸。之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莫过于此啊!
强敌当前,身为筑基后期修士的冼峰能醒过来,应当是一件好事儿。林一见这人相貌修为皆不俗,又与兰琪儿伴行,还是一位前辈,本想着拜见一下。谁料想,对方不理自己的相救之情也就罢了,反而出言相辱。他只能佯作不知,却是暗暗皱了皱眉头,独自一人面对洞口而坐,细心留神四周的动静来。
半个时辰过后,那个莫之余还是不愿罢休,协同另一筑基初期的修士一起动手,冲着四象旗阵轰击个不停。顾不得歇息,林一只得小心操持阵法,以免有失。
顿时,洞口又变得热闹起来。
震耳欲聋的轰鸣,使人不堪折磨,唯有苦苦忍受。而将将醒转过来的冼峰,却是脸色微变。他有些焦躁不安,大声说道:“师妹!此处不利你我调息疗伤,我以为还是离开此处为好。”
正默默注视着林一背影的兰琪儿,轻轻摇头,说道:“师兄以为……我等眼下又能往何处去?”其身旁的秋采盈亦是暗暗点头,对师父的话深以为然。而冼师伯方才的话有失公允,眼下又是如此失态,真是枉为一个长辈。
“这地穴的后面不知通往何处,我等不如循此前去,说不得能寻得出路呢!师妹,你以为如何?”冼峰说道。
缓了一会儿,兰琪儿才说道:“我以为……我等既承蒙林一所救,此间去留,尚须由他决断……”
“什么……?”冼峰吞服了本门伤药后,又调息了半个时辰,伤势虽未痊愈,精神头却是见涨,嗓门亦大了许多。他不屑的瞥了一眼那个操持阵法的小子,又难以置信地看向师妹,说道:“你竟将我等安危,托付于一个练气期的小辈?真是荒谬!”
察觉到兰琪儿身上的冷意,冼峰神色一窒,忙讨好地说道:“我不是责怪师妹,我是说……我是说这小子不识好歹……”
“正是这不识好歹之人,拼死之下救你性命……”兰琪儿话未说完,便幽幽一叹,不再多言。
一个练气小辈而已,竟是不顾自己性命,于危难之中救得师妹,还救得自己?他何德何能,我不相信!看着那个小子尚在装模作样,冼峰心中火起,大声质问道:“小子,你这是什么破阵法,速速说与我听。若有不虞,致使敌手闯入了地穴,你罪莫大焉!我等可不会陪着你去送死!”
背对而坐的林一,眸中寒意一闪,随手打出两个手诀后,沉声说道:“我这破阵不足为道!前辈若要离去,请自便!恕林一不送!”
“你大胆……”冼峰叱喝了一声,脸色霎时阴沉起来。
曾几何时,一个练气小辈亦敢顶撞起自己来了,真是不知死活,若是不对其施加颜色,这口气又怎能咽下。尤其是师妹在此,这脸面何存?越想越气,越气越上火,冼峰手臂一探,便抓向了林一。
“砰”的一声,兰琪儿长袖一甩,便将冼峰的手掌阻住,不待其诧异,她已忍不住出声说道:“此阵法能阻住五人的强攻,绝非对方两人所能轻易破开的。大敌当前,师兄竟是不辨是非,自乱阵脚,若是被敌所乘,我等皆难逃一死。”她话说的不急不慢,却是强忍痛楚。方才一击牵动了伤势,其脸色愈发苍白,身子微微摇晃,使得秋采盈大惊之下,忙出手搀扶。
兰琪儿的话,不无道理。而在冼峰听来,竟是如此的刺耳。他恼羞成怒之下,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恨声说道:“师妹竟为了一个小辈对我出手?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破旗阵而已,人人皆可操持。我这便教训他出言不敬,又能如何……?”
“请冼峰师兄自重……”话说半句,兰琪儿的脸色突显一丝异样的潮红,随即一口热血喷出
“师父!”秋采盈吓得叫了起来,而冼峰却是顾不得许多,再次冲向林一。积怨已久的不忿,在这一刻寻到了发泄的去处
林一对身后的情形是一清二楚,有所念及,便一直强自忍耐。兰琪儿出手相阻,他稍感欣慰;见其触动伤势而吐血,他心头又是一紧;而冼峰依旧是不依不饶,他竖起了双眉——
第四百一十章 穷寇莫追
未及林一身后三尺远处,冼峰的身形忽而一滞,便欲挣扎,却见对方猛然起身,接着便是几个印诀飞来。他暗感不妙,厉声喝道:“你要作甚……”
我要作甚?在我的阵法之中,岂容你为所欲为!破阵法?一个能阻住金丹修士强攻的四象旗法,未必会怕了你一个伤重的筑基修士!
几个手诀祭出,随着林一的一声低斥:“困——”只见漆黑的地穴中,有耀目的光芒陡然一闪,立在原地的冼峰,霎时失去了身形,却传来他的怒吼声——
“快将我放开!我乃玄天门的冼峰……”
早知此人这般德行,又何必救他,真是可惜了若水先生的丹药了。筑基后期又如何?你伤势未愈,与筑基初期的修士相仿。今日莫名将其得罪,便如此相欺,以后又将如何?转念之间,林一的眼光凌厉起来,继而落在那一对师徒的身上。
兰琪儿虽看出这旗阵不凡,却亦未料到在这促狭之地,竟也有此威能。林一那变幻不定的神色,不难使人猜到什么。唉!她叹了一声,臻首轻摇。
这世间的许多事情皆是如此,明知可为而不能为,皆因诸多羁绊,使人身不由己。
兰琪儿那苍白的面颊上,唇角的一丝血迹异常的醒目。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那眸中无奈的神色是这般的落寞。
洞口轰击而来的隆隆声,不绝于耳。洞内,两人相视,沉默良久。
眼前的情形稍显诡异,林一与师父在作甚么?这二人的言行总是令人难以捉摸,却又心有灵犀的模样。秋采盈咬着嘴唇,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动。
阵法可持,不过三丈之地!这天地之机又在谁手?
林一的神色放缓,默默点了点头。他打出一个手诀之后,转身盘膝坐下。
“小子,你莫要猖狂!”解脱束缚的冼峰,在洞内显出身形来。没了方才的骄狂,其话语中却多了几分阴沉的意味。他看看兰琪儿,又恶狠狠盯着林一的背影,冷笑道:“不劳你阵法之能,我冼峰自去地穴中寻找出路。师妹,随师兄我离开此地……”
秀眉微蹙,兰琪儿沉吟起来。一旁的秋采盈拿不定注意,看着师父的时候,眼光悄悄瞥向那人。
“林一……”兰琪儿迟疑了下,出声轻唤。
林一没有回头,而是随手将阵法开启了一个口子,沉静地说道:“地穴中情形不明……”
“林一……”兰琪儿的语气中,多了一分莫名的怅然。这个端坐不动的身影,沉稳如斯,孤独如斯,这,还是那个狡狯的小辈吗?
暗吁了下,林一缓声说道:“身不由己,徒呼奈何……去吧!我自保无虞!多多小心!”
“嗯!”心头释然,兰琪儿轻嗯了一声,被秋采盈扶起,不忘回首叮咛:“你也多加小心,勿要逞强……”
哼!一股无名的酸意涌上心头,冼峰的眼光愈发阴毒起来。他再也忍耐不下,抢步走出了旗阵……
漆黑的地穴中,林一独自坐着,双手不停祭出手诀,换来的依旧是雷鸣一般的炸响声。如此又是半日过去,外边的动静消停了下来。他这才缓了口气,只觉得身心疲惫,又无可奈何。
洞口的外边,那个莫之余的脸色发黑,正冲着地穴瞪着眼珠子。其一旁的同伴亦是神色疲惫,在盘膝吐纳。
看来,这两人是铁了心在此处耗上了。林一撇撇嘴,脸色发苦。此时的他,虽是镇定自若的模样,可体内的灵力所剩无几。如此持续长久的全力操持阵法,这还是头一遭。不过是一日的工夫,已不堪应付,若是再这么下去,四象旗阵能不能挨过明日,还真是两说呢!
这也是林一不得不放冼峰离去的一个原由,留那样一个丧心病狂的高人守在身边,简直是自讨苦吃。不过,真正的原由并不在此。兰琪儿是不愿他为了冼峰而得罪整个玄天门,他林一亦是不想令兰琪儿从中作难。可以说彼此的心思仿佛,只在意会,均不愿多提罢了。
身不由己?还不是因为自身修为低下的缘故。别说自己只是一个练气弟子,即便是兰琪儿那般的筑基修士,又能如何?
在不得不仰视别人的时候,与其抱怨自身的卑微,不如设法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才小半个时辰过去,洞外的莫之余又在蠢蠢欲动。见状,尚未恢复体力的林一,不禁暗暗叫苦。全凭借着四象旗阵的神威,才拖延至今。可没了灵力的操持,四象旗阵根本承受不住猛烈的轰击啊!这么折腾下去,自己根本没有喘息之机。比起修为来,他十个林一加在一起,也不抵那老头一人!这不是欺负人吗?
身边没了他人的拖累,林一的顾忌也少了许多。他不及恢复体力,一下子跳了起来。暗忖,兰琪儿已离去多时,亦未见什么动静。若是遇到金蜈,她三人当早已返回。莫非,这地穴真有出路不成……
莫之余的年纪不小,平日里在宗门内倚老卖老,颇为跋扈,加之生性固执,寻常的筑基修士都不敢得罪他。
那个金丹修士接到同门的传音符,说是别处发现了修士在踪迹,于是他几人便去应援。一是不喜听人号令,另一个便是认定地穴中的人难以逃脱,于是乎,莫之余自告奋勇地留了下来,还信誓旦旦的要生擒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