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渭水血战
渭水，乃华夏民族最主要的发源地、母亲河“黄河”的第一大支流。
渭水上游以及北岸泾河、洛河等支流，流经黄土高原，夹带大量泥沙。中、下游渠道纵横，自古以来皆为关中漕运要道。与泾水汇合之处，水浊清分界很明显。
古语有云：渭水西来直，秦山南去深。
又有“渭水银河清，横天流不息”的说法，可想而知渭水的磅礴浩荡，湍急水流。
距离函谷关大战二十几天后，河流纵向较大的渭水河畔，军卒排列，旌旗招展。
一艘高九层，长千米，宽百米，画梁雕栋，身形密布的庞大楼船停留河畔，周围是无数大小不一的楼船、艨艟、斗舰等。
连绵十数里的南巡大军抵达渭水河畔，潮水般连绵不绝沿着做好的甲板登陆大小船只。
鼓鸣锣响，丝竹相和，仪仗开路。
帝皇銮驾到来，速度未停直入九层楼船，期间銮驾内的人都未下车，而是帝皇銮驾直接驶上楼船。
在帝皇銮驾抵达河畔的同时，前方数百斗舰、艨艟开始前行，在浪水滔滔中乘风破浪引路。
“咚、咚、咚……”
就在此时，一阵回荡天地，雄浑战鼓声起，压过了浪水滔滔的湍流声、激浪冲击的拍岸声。
顺着浩渺无垠的渭水望去，连天河面出现黑压压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各种大小船只涌现，北端逆流而下，南端顺流而上，势欲夹击南巡大军。
“来了！”
剑殇心中一凛，浓眉紧锁看着上下流涌现的无数船只，其中有正规军的军船，也有江湖人士和异人势力的战船。
因为剑殇的驱赶、杜绝指令，大半月来，南巡大军颇为平静，袭击事情几近绝迹。
如今看来，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如今一举爆发了，而且是选择南巡大军渡河之时。
一时间，整支南巡大军的气息一凝，一股凝重紧张的氛围开始蔓延。
南巡大军加速登船，无数船只从港口涌出，涌向两侧敌军，为九层楼船护航。
“主公！是乐毅和赵奢两路叛军，他们竟然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博浪沙！”
随着两侧船只的迅速接近，大军所属势力的旌旗逐渐清晰，田单脸色颇为难看低声向剑殇提醒道。
乐毅，原大秦八大神将之一，千古名将，辅助燕昭王振兴燕国，尊为“昌国君”。公元前284年，乐毅统帅五国联军大败当时霸主国家齐国，连下70余城，创造了华夏战争史上以弱胜强的著名战例。
更重要的是，乐毅威震天下的逆天神技是“趁火打劫”，不但掌握稀罕的火系手段，几近神通级别；而且极擅长“利用时机，果断打击对方，一举击溃”。
可以说，在乐毅面前，世上没完美的事物，完美的防御、完美的阵形、完美对手。
因为，乐毅能看破一切破绽，寻找目标的弱点所在。
赵奢，原大秦八大神将之一，上古六国八大名将之一，最大成就是“治理国赋，民富而府库实”，在“阏与之围”中大败秦军，被封为“马服君”，传下马氏一脉。
赵奢的作战特色是，擅长审时度势，料敌后动，坚持以因敌而变，灵活用兵为原则，连田单对赵奢也极为诚服。
更重要的是，赵奢威震天下的逆天神技是“走为上计”，顾名思义，所率大军机动力极强，远超普通标准，令人防不胜防。
渭水战场本就对南巡大军极为不利，加上乐毅和赵奢配合，两人可谓绝世黄金拍档，南巡大军危险了。
“楼船可容纳得下我军？”
剑殇脑际浮现关于乐毅和赵奢的大秦情报信息，顿时明白田单的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便低声询问道。
除了秦始皇御驾九层楼船，还有一艘五层楼船和两艘三层楼船，剑殇是武桓王兼南巡御使，除非剑殇自己不要，否则五层楼船肯定要安排给武桓王军。
田单毫不犹豫应道：“我军才三万多人，完全可以！”
剑殇沉思了下，低声吩咐道：“安排下，尽量争取些穿云弩车、投石车，此关不好过！”
田单领命而去，这也是田单提醒剑殇的主要原因，毕竟没剑殇开口，田单很难争取。因为南巡大军的器械就那么多，武桓王军多了，其他军队自然少了。
……
左右叛军，各以一艘三层楼船为旗舰，艨艟、斗舰、先登、游艇、赤马舟等大小船只无数，看数量估算，各约五十万大军。加上混在其中的大批江湖人士和异人势力，总数超过一百五十万。
此次聚集的江湖势力和异人势力，数量远超南巡途中任何一次。
“哗啦啦……”
万船涌动，乘风破浪，浪水滔滔如鼓。
“咚、咚、咚……”
万船颤动，战鼓悠扬，鼓声高扬如浪。
浩淼渭水相遇，双方没任何废话、交流，随着战鼓一起，鱼群般的大小船只直接发起猛烈冲锋，没有丝毫停顿。
以蒙骜神将和王龁将侯各自驾驭的三层楼船巨舰为首，无数大小战船涌出港口，迎向左右叛军。
一时间，浩淼河面，无数战船破浪疾行，声势浩大，场面极为壮观。
五里……
三里……
两里……
眼看双方大军距离越拉越近，一个令人意外的震撼场面出现。
北端逆流而下，原本应该速度极慢的赵奢叛军，竟然比南端顺流而上的乐毅大军还快，最先冲入南巡大军攻击范围，赵奢的楼船旗舰更是冲在最前。
“呼、呼、呼……”
负责抵挡赵奢叛军的蒙骜神将一路，虽然早有准备，却依旧措手不及。让赵奢叛军冲到了南巡大军主军攻击范围内。
密集猛烈的破风声起，无数巨石冲天而起，宛若流星雨轰向南巡主军，还有无数撕裂长空的数米巨弩。
“轰、轰、轰……”
群石砸落，巨弩到来。连绵不绝的暴击声起，巨浪掀起，船破体烂。
仅仅是第一波攻击，南巡主军便有数十艘艨艟、数百先登、游艇、无数赤马舟被掀落渭水，数以千计的大秦精锐掉落渭水，扑通挣扎，身形起伏哀嚎。
浩淼河水荡漾，无数人头、身影起伏不定。
“哧、哧、哧……”
遮天蔽日的箭雨从赵奢叛军阵营掠起，无数落水的大秦精锐中箭沉沦。
“咔嚓、咔嚓……”
天崩地裂也无法阻止帝皇圣驾前进的脚步，后方的战船，特别是艨艟和楼船，所过之处，无数落水的大秦精锐被碾过……
肉躯崩溃、头颅爆开、皮开肉绽……
落水的大秦精锐，小半被叛军的箭雨射杀，小半被大秦战船“撞”死，幸存者十不存一。
一时间，嫣红鲜血弥漫渭水，便是湍急水流，也无法冲走浓溢而狰狞的鲜血。
战场无情，命如草芥！
眼前就是最佳写照，这些足以以一当十的大秦精锐军卒，就这么冤死渭水，不是他们实力不足，战斗力不够，而是时也、命也。
……
早有准备，还是来不及抵挡，叛将赵奢的能力固然逆天。但是，这不是借口，这是负责抵挡北路叛军的蒙骜神将的失职。
“加速！撞上去！”
眼看帝皇圣驾即将进入赵奢叛军攻击范围，发须皆白的蒙骜神将，傲立三层楼船，双目怒睁运气高喝。
“加速！撞上去！”
“加速！撞上去！”
声如霹雳震响沙场，萦绕渭水之上，在天地间不停回荡、回荡……
三层楼船船顶，披挂带甲的蒙骜神将，迎风傲立，如雪苍发长髯，在风中起舞……
苍老身躯，宛若擎天巨柱。
抵挡、驱逐、击退，已经来不及。
唯一的办法，就是撞沉敌军的船只，使之无法攻击帝皇圣驾。
“哗啦啦……”
蒙骜旗舰，本就是顺流而下，又是万桨楼船。全速冲锋之时，速如巨鲸，激起冲天浪花。
如此突出的异状，立时吸引沙场无数骇异、震惊的目光……
“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声中，蒙骜旗舰宛若巨鲸迎着巨石、巨弩，碾碎、冲开挡路斗舰、先登、游艇等大小战船，狠狠撞在赵奢旗舰……
两艘五六百米长，数十米宽的巨船猛烈撞击……
火球撞地球！
时间静止，空间停顿……
数十米巨浪冲天而起，两艘庞然大物在无数骇异眼神中，瓦解、瓦解……
“轰、轰、轰……”
无数猛烈撞击声起，一艘艘艨艟、斗舰、先登等大小战船，视死如归冲锋，带着一艘艘敌军战船一起瓦解……
血腥渭河，惨烈沙场。
落水跟死亡没什么两样，实力再高早晚也是陨落之局。
“杀！”
骇异只是片刻，却激发了江湖人士和异人群体的疯狂，无数先登、游艇等小战船疯狂扑向两艘楼船同归于尽之处……
痛打落水“狗”，两个神将都落水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一时间，无数利箭、剑气、刀芒等，铺天盖地疯狂轰向狼藉混乱之处……
战鼓悠扬，绽放的刀光剑影灿烂炫目，如柱雄躯傲立，如雪苍发长髯，在风中起舞……
他明白，离开帝都，参与南巡之举，可谓十死无生。但是，他还是毅然参与，坦然面对……
激战依旧，血腥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