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太伤刀了,就连中阶灵刀,第二招也只能使十几遍,然后崩裂。
毁了两把中阶灵刀之后,陈太忠实在没办法,只能拿高阶灵刀来做练习。
高阶的终究是要好一些,三天练习了近千遍,刀没有任何问题。
这天,他正在练武场打坐,沈家的护卫前来通告:几天前来的那个灵仙,再次来求见。
陈太忠算一下,自己把人吊起来到现在,差不多是有十天了,于是吩咐护卫,把人带到长杆下。
下一刻,人被带了过来,正是前几天夜里见到的那个,面无表情的瘦高个。
陈太忠并没有纠结这货到底是不是邓蝶,他只是很自然地打个招呼,“东西带来了?”
这位也不直接回答,而是嘶哑地发话,“上次我临走,你偷袭我一刀……这账怎么算?”
“我根本没偷袭你,”陈太忠沉声回答,“让你留下姓名你不留,反倒说我偷袭?够不要脸的,我一个九级游仙,偷袭你高阶灵仙?”
“呵呵呵,”这位干笑一声,面皮依旧一点不动,“你是九级游仙?”
“也不用说了,”陈太忠掣出一柄中阶灵刀。
他原本就不是斗嘴的主儿,虽然他的言辞不逊色任何人,但是他更喜欢用刀解决问题,“我看出来了,你是打算不讲理了,既然是这样,也不用说那么多废话,你划下道儿吧。”
“把小尛放了,”自称邓蝶的这位指一指长杆,“你既然偷袭我在先,那我该付的赎金,也就不给了。”
陈太忠呆了一呆,然后笑了,“我感觉到了,你好像又多了点底牌。”
“随便你怎么想了,”这位脸上原本也就没什么表情,“反正你清楚,你留不住我。”
“我如果不放人,你打算怎么做呢?”陈太忠的笑容,越发地灿烂,“或者说,你有什么底牌……说来听听成不?”
“你不放人,我就走,我千里追风邓蝶要走,你还拦不住,”这位又是面无表情地干笑一声,“不过以后……你和沈家的日子,就难过了,我倒不信,你睡觉都能睁只眼。”
陈太忠又笑,“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在威胁我?”
他只等对方开口答话,然后就要暴起偷袭,不成想这时,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声轻笑,“真正好笑,若你是千里追风邓蝶,那我是谁?”
一个苗条的人影,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她也是戴了面具,不过身材前凸后翘,一看就是女人,虽然也瘦,但是个子没有前面这位高。
她冷笑着发话,“你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你冒充我,就是我不能容忍的,我没兴趣跟沈家结怨。”
那位虽然戴着面具,但是从他的眼中,也能看出浓浓的骇然来,“你……你不是城主府的人吗,怎么会来帮沈家?”
城主府的人?陈太忠觉得自己大脑有点宕机了,上次沈家人好像说,这邓蝶是散修来的,城主府的人,这能是散修吗?
“我看不惯你冒充我,不行吗?”那疑似邓蝶的女人,冷冷地笑一笑,“你可以逃跑,我倒要看一看,你是千里追风,还是我是千里追风。”
这位犹豫一下,冲着邓蝶抬手拱一拱,“抱歉了,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这被吊着的小尛,实在跟我……”
话说到一半,他的身子迅疾地向斜前方蹿去。
“当我是死人啊?”陈太忠轻笑一声,轻飘飘踏出两步,抬手一刀就斩了过去,正是无名刀法第二式。
假邓蝶知道他刀法厉害,手一拍,一张金刚宝符激发,“你还能砍动宝符不成?我艹……这是什么步法?”
他只想着,捱一刀以后,跑掉算了,不成想对方不但刀法雄浑,步法也极其精妙,一点都不逊色于他。
眨眼间,两人就战做了一团,假邓蝶气得怒骂一声,“我都不要赎人了,你待如何?”
“你都要我睡觉睁一只眼了,还问我待如何?”陈太忠脸上笑着,手中的长刀却毫不含糊,一刀紧似一刀,“为了我以后能好好睡觉,你还是陨落了吧。”
“阁下欺人太甚,”假邓蝶嘶哑地喝一声,一道似鞭似锏的术法打来。
待陈太忠一刀砍上去之后,对方手里又多出一张宝符来,“看宝符!”
这一下,陈太忠绝对是不敢硬碰硬的,开什么玩笑,他激发宝符防御,可是要付出寿元的。
反正你小子跑不了,让你一让又何妨?这么想着,他的身子向斜后方猛退。
然而那厮也是异常奸猾,手中的宝符并没有激发,而是身子一侧,向着另一方电射而去,“哈哈,不陪你们玩了,你们等着我的报复吧。”
“真是花样作死啊,”陈太忠眼睛一眯,就追了上去。
凭良心说,这厮的步法也是相当了得,追在他身后的邓蝶和陈太忠,竟然不能马上追及。
就在此刻前方传来一声轻笑,空中蓦地出现几十片花瓣,重重地击向假邓蝶,同时还有甜腻的、银铃一般的笑声,“齐师弟远来是客,欢迎光临沈家,何必这么着急走呢?”
几十片花瓣击来,齐师弟身法再好,再能抵挡,也免不了捱上三五记,虽有宝符护身,灵力一阵波动是难免的。
与此同时,前方出现一个女子,此女子杏眼娥眉,樱桃小口鹅蛋脸,眉宇间一抹动人的春情,丰乳肥臀,真真的艳光四射。
她臂弯一个花篮,冲着齐师弟微微一笑,“你若能有把握冲破我这‘乱花渐欲’……师姐我就不计较你这一遭莽撞,你看可好?”
那假邓蝶愣了好一阵,才轻吸一口气,一拱手,“没想到师姐竟然晋阶八级,师弟这一次,来得莽撞了。”
“莽撞不莽撞的,先别说,”师姐微微一笑,“我就奇怪了,齐师弟……师姐往日里,有得罪过你的地方吗?”
齐师弟也不回答她,而是左右看一看,然后苦笑一声,“看来我是跑不了了。”
他身后一边是正版的邓蝶,一边是沈家的房客——这房客的战斗力和步法,比邓蝶还可怕。
前方又是突破到了八级灵仙的沈蔷薇。
他不用说毫无胜算,根本是想跑都跑不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同门
陈太忠看着这兔起鹘落的变化,也是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个节奏啊?
沈家的老祖,不是基本上跟沈家无关了吗?此刻怎么出现了?
不用他耗费太多脑细胞,下一刻,沈蔷薇摸出一块留影石来,冷冷地发话,“齐师弟,宗派内子弟不得相残,你无故来我沈家寻衅滋事……我可以诛你全族,你知道吗?”
齐师弟愣了好一阵,才闷闷地回答,“我只是对着你家房客来的,他制住了我的朋友……蔷薇师姐,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恶意。”
“原来是这样,”沈蔷薇笑眯眯地点点头,然后猛地脸一沉,“刚才你临走时说,放不过我沈家……这就是你对师姐的毫无恶意?”
“这个,我只是……”齐师弟苦笑着,打算找一番说辞。
“我不听借口,”沈蔷薇捂嘴轻笑一声,不过她眼中的杀气,那是怎么都捂不住的,“说重点,不能让我满意的话……齐家的老祖!我让你眼睁睁地看着齐家灭族!”
齐师弟呆了好半天,才艰涩地发话,“玉屏门内弟子,不得相互攻伐。”
“合着你也知道,门内子弟不得相互攻伐?”沈蔷薇鹅蛋一般的脸上,泛起一丝冷笑。
“你跟龙鳞城城主府的势力勾结,你知道不知道,这是门内的大忌?”齐师弟指着邓蝶,大声地发话。
宗派和官府,是风黄界的两大统治者,相互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体系。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敢冒邓蝶的名义,前来处理事情。
可是他真没想到,沈家居然能把邓蝶请到现场来——不但邓蝶来了,沈蔷薇都来了。
“邓蝶不是散修吗?”:陈太忠实在忍不住了,出声插话,“怎么又是城主府的呢?”
“名义上是散修,”沈蔷薇看他一眼,淡淡地发话——也就是自家房客,还是那种值得拉拢的房客,她才愿意解释一下,“城主府也需要各种消息,总得有人去打探。”
“蔷薇姐!”邓蝶明显有点不满意了,于是就喊一声,不过她戴着面具,别人也看不出她的表情。
原来如此,陈太忠这次,是彻底明白了,合着这邓蝶,是城主府撒出的钉子,看着是散修,其实是有编制的。
沈蔷薇的这个师弟,也知道邓蝶的真实身份,所以冒充此人前来。
要不说这信息不对等,真的太操蛋了,搁给一个外人,根本搞不清楚,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按说这个齐师弟的做法,也没有多大的错,他冒充邓蝶,向沈家施压——沈家做为龙鳞城的积年家族,哪里会不知道邓蝶代表着谁?
——城主府已经关注这个事儿了,沈家你就不要再折腾了。
但是好死不死的是,沈家跟邓蝶有联系。
一听说前来踩盘子的是邓蝶,沈家就高度紧张,甚至沈作平亲自来打探消息——就是要判断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邓蝶。
对外人来说,邓蝶只是个散修,或者说,是个战力不错的散修,仅此而已。
但是对沈家来说,这是城主府开始关注沈家——这个味道太那啥了,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沈家不可能不认真对待。
沈家老祖沈蔷薇已经脱离了沈家,但是她终究出身于沈家。
平常的小事,惊动不了她——比如说房客有登仙鉴啥的,不值得她关注。
但是城主府盯上了沈家,她不关注也不行——沈家可以落没,可是家里还有高阶灵仙,就不能任人欺负。
沈蔷薇上一次回家,还是五年前了,此身已属宗门。
沈家败落,她可以不管,儿孙自有儿孙福,但是城主府欺人,她不能就这么认了——沈家的高阶灵仙还没死完,你怎么敢就这么做?
所以,沈家老祖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回来了——因为她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小事。
陈太忠并不知道后面这些,而且,猛地冒出两个女人,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跟对方打招呼,他想了想之后,问了一个很单纯的问题,“你是沈家老祖沈蔷薇是吧……你怎么有空回来?”
沈蔷薇很奇怪地看他一眼,“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也就是这房客战力超群,她有心为家族争取点筹码,所以不做计较。
陈太忠却还是搞不清楚状态,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打算跟人硬扛的时候,居然会多出了两股战力。
不过看这稀奇古怪的气氛,他也懒得问太多,“你齐师弟差我六十枚灵晶、六十枚极品灵石,我想先收了账。”
“我要有六十灵晶,都请得动天仙出面了,”齐师弟的声音变了,不再嘶哑,变得有些柔和、有些雄浑,他淡淡地发话,“直接抢走就是了。”
“这么多灵晶?”沈蔷薇听到这话,也禁不住愕然,六十枚灵晶,岂不是六千枚上灵?对她来说,这也是一笔巨款——万戟派的大师兄拿出二十枚灵晶,都算极大的诚意了。
至于说六十枚极品灵石的意义,那就更不消说了。
“师姐家族的房客,富裕得有点令人吃惊,”齐师弟轻笑一声,“他的储物袋里,就有这么多……起码有三分之一,是我亲眼所见。”
你这厮的心思,委实有点歹毒啊,陈太忠有点火了,“合着打算说话不算数……玩我是吧?沈蔷薇,你可以告诉我,这个姓齐的家族,分布在哪里吗?”
陈某人这是一种隐约的警告——哥们儿我既然能打齐家的主意,就能打沈家的主意。
你们三个高阶灵仙,哪怕就是合围我,打不过,我总也跑得过。
然后,出手的人就等着我报复吧。
不过,错非不得已,他也不想这么做,漂泊的日子,他过得有点厌烦了,现在平静的生活,是他喜欢的。
沈蔷薇看一看齐师弟,又看一看陈太忠,终于轻叹一声,“齐师弟打得好算盘……这样,你讲清楚为什么借邓蝶之名,来骚扰我沈家,这次我只是记下,暂且揭过。”
“师姐您心里不清楚吗?”齐师弟苦笑一声,“据我所知,沈家现在很拮据吧?”
沈蔷薇闻言,杏眼一眯,眼中放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阴森森地说出三个字,“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