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他身形还未落地,一道剑气凌空而至,“贼子,敢入我孙家功法阁,留下性命来!”
一感觉到这股气息,陈太忠就知道谁来了,孙家的老祖孙正阳!
此人在龙鳞城,声名也是不小,剑法精妙,曾经跟天仙斗成平手。
这货来得也太快了吧?陈太忠心里吃惊,却是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一招无欲过后,红尘天罗抖手就祭了出去。
孙正阳是才出关不久,他在修行中遇到了点问题,因为涉及的资料比较隐秘,他亲自来功法阁,不成想人还没到,就听到功法阁传来警讯。
他这一剑是全力发出的,威力绝对不容小觑,不成想,对方的刀法也极为凌厉,居然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剑。
孙正阳手上的底牌不少,不过刀剑相交之后,他正说还要使出剑法,好好伸量一下对方,就见对方的身体奇快地贴过来,随后就是一道大网撒来。
我艹,你至于这么狠吗?他甚至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大网罩得死死的,一时间,他身上的冷汗刷地就冒了出来:孙家怎么招惹了如此的强敌?
对方实在太强了,孙正阳非常清楚这一点,刀法了得、身法了得、手上的束缚灵器也了得。
他虽然还有些压箱底的功夫没使出来,但是仓促之下交手,他正面一招就落败,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当然,若是切磋性质的话,两人用剑法和刀法相拼,应该能拼些时候,但是人家在孙家大本营里,必然会尽可能地追求杀敌效率。
虽然被对方网住了,他忍不住还是要问一句,“阁下到底何人?”
“聒噪,”陈太忠身子一蹿,就跳上了一家屋顶,猫腰贴着房顶前蹿,同时手一抬,一道刀气从手指中发出,穿过红尘天罗的网眼,直接刺透他的左眼,从脑后穿出。
然后,他又是一道刀气。
两道刀气之后,他跳下房,抖手将双目失明的孙正阳丢进一个小巷角,抬手一刀,将此人脖颈划开,弯腰捡起对方的储物袋,身子一晃,就消失在空气中。
孙正阳这次,真的是太大意了,他甚至没有激发一张金刚灵符,稀里糊涂就死于非命,甚至到死他都不敢相信——我孙家的老祖,在家族的聚集地里,就这么死了?
不过,严格来说,他死的规格也不低,陈太忠的无欲加红尘天罗,连天仙都被坑死了,就别说是他了。
事实上,陈太忠在打斗中,还是喜欢用狂野的攻击,硬生生地击垮对方,但是眼下身在对方的大本营,也只能采用效率最高的手段——至于对方死得瞑目不瞑目,关他什么事?
将人杀死之后,他再度隐身暗处,只等再杀几个重量级人物。
此刻,孙家的人已经纷纷跑了出来,功法阁的警讯,已经被大家周知,不多时,那里就聚集了大量的人。
不过,这些家族中人对付这种场面,也是有一定的章法,最初的慌乱过后,一队一队的子弟开始集合起来,四下查探可疑的人和物。
功法阁内,几个中阶和低阶灵仙在分析现场,看到自家的太上长老死于非命,每个人都是脸色铁青,眼角眉梢满是怒火。
“报,”又有家族子弟连滚带爬地跑进来,“老祖……老祖也死了!”
这一夜,孙庄无人入眠,巨大的惶恐和不安,笼罩着这个村子。
抢劫和杀人的凶手是巧器门人?只要有点智商的,就不会相信这个,没听说谁做了血案,还会主动报字号的。
巧器门当然有报字号的底气,但是说句不客气的,孙家的这点功法,能看到巧器门眼里吗?人家真要看上的话,随便张一张嘴,孙家还敢不给?
所以大家更倾向的猜测是:此事极可能是听风镇陈凤凰所为。
然而,也不排除有人故意混淆视听,将孙家的思路引偏的可能,毕竟孙家立足这么多年,也招惹了一些仇家。
不过大家最关心的,还是来人如何在孙家的大本营,将两位高阶灵仙杀死,并且飘然远遁的,拥有这样手段的仇家,实在是太可怕了,让人想起来都觉得不安。
陈太忠一直隐着身,冷眼看孙家的忙乱,他很想趁机杀两个要紧人物,可是现在的孙家,连六级灵仙都看不到了,触目也只有一个五级。
而且这些人都警醒得紧,每人身边都有最少四五个人,而且不远处,还有人可以用目光直接看到。
杀人好说,逃跑也不难,但是不想陷入众多的围攻中的话,他就必须要暴露隐身术了。
隐身术不是暴露不得,巧器门的人都很可能知道他会隐身了,但是对方既然有可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明白无误地告诉对方呢?
刺杀不便,他就要考虑一下,既然能抢了功法阁,为什么不抢藏宝库?
令他失望的是,整整一个晚上,他都没听到谁说起家族宝库这种话题,难道说,宝库那里就真的很放心吗?
陈太忠很不甘心,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他才悻悻地离开,再不走的话,别的家族听到这个消息,他想再展开报复,可就难了。
他固然是要制造影响,孤立巧器门,但是这些家族,不惩戒也是不可能的。
离开孙庄之后,他直奔化蛟村而去,那里是吴家的家族所在地。
吴家在龙鳞,算不上顶级的大家族,族中没有高阶灵仙,人口也不多,四千多人,而化蛟村是个人口六千的村子。
这里是龙鳞到旺泉的必经之路,有许多势力在这里有落脚点,吴家虽然实力雄厚,却也不能一手遮天。
对上吴家,陈太忠就没那么谨慎了,扯了一块布蒙在脸上,大摇大摆地走进化蛟村。
村子里有人奇怪,就上前发问,他只是将六级灵仙的气势一放,淡淡地说一个字,“滚!”
吴家在村子里有堡垒,也有护堡大阵,陈太忠戴上拳套,也不理会别人的问津,走上前,连击三拳,直接将护庄大阵打破。
吴家人听到响动,组织子弟奋勇地杀来,陈太忠给自己身上拍一张高阶灵符,直接就冲了进去,一拳一个,根本不带有第二拳的。
有人在远处高声问因果,他只是冷笑着回答,“听说吴家富甲天下,巧器门特来借些灵石花一花……”
一个小时之后,他离开了吴家,身后是熊熊燃烧的堡垒,这一次,他硬生生地抢了吴家的藏宝库,收获不算多,可也不算少。
二十多块极品灵石,一千多块上品灵石,以及丸药、灵器和珍稀材料无数。
吴家为什么给?被他杀怕了,不敢不给!
这算是他下手比较狠的一次,不过这也怨不得他,吴家那个在城门口的守卫,就曾经得罪过他,当时他只是薄惩了一番,便放过了。
现在看来,当时是太仁慈了,要是当时下手重一点,这次吴家还敢跳出来吗?
吴家和孙家好对付,但是对付侯家,就有点麻烦了。
侯家的主要战力,都在龙鳞城里,外面有几个庄园,也是紧挨着龙鳞城——这个家族是若干年前从外地迁来的,主要从事的是商业贸易和加工。
所以当时在城里,侯家人就能很好地生存下去,后来家族繁茂了,又在城外买了不少地,可是侯家的大本营,一直在城里。
陈太忠有点头疼,但是这个仇不能不报,想当初刚来龙鳞的时候,他还租住过侯家的院子,对方不念这一场香火情,他自然也无须客套。
哥们儿应该是还没有被通缉吧?在下午的时候,他走向龙鳞城的城门。
不过,真要被通缉,那也无所谓了——这个破地方,他不想呆了。
他费尽心机,在龙鳞打下了生存基础,自己觉得甚至可以静修到天仙,不成想,一个中州的宗门说句话,他的一切心血和努力就土崩瓦解。
这个现实,真的令他寒心,以前只是刀疤不想继续在这里呆下去,现在嘛……刀疤想待,他都不会再待下去了。
守卫拿到他的身份玉牌一扫,登时就是一怔,然后眼中异彩一闪,主动交还玉牌,也没说什么。
陈凤凰的大名,这两年在龙鳞城很有点知名度,守卫有想法也不敢说。
陈太忠没理他,直接走向城东偏北的位置,那里是侯家的大本营。
来到侯家大门口的时候,他的眉头微微一皱,门口一个书生,背着手施施然站在那里,他的身后,是一个戴了面具的女人。
第二百九十九章 有人留言
陈太忠抬手摸一下额头,苦恼地叹口气,“易先生,别来无恙?”
那书生不是别人,正是城主府的文案易书生,他微微点一下头,语气生硬地发话,“有恙无恙,不劳你关心,你还是转身吧。”
陈太忠微微一笑,“我若不转身,你待如何?”
他是真有点恼了,我这个在本地置业的人受到威胁,城主府连话都不敢说一句,我现在来找侯家的麻烦,你倒知道站出来拦住了,还牛皮哄哄的?
易书生闻言,也是一愣,然后阴森森地一笑,“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
“知道,”陈太忠笑着点点头,“初阶天仙……我杀过!”
易先生嘴巴一张,才待说话,猛地就呆在了那里——你最后三个字说什么来的?
这三个字的威力是如此巨大,他愣了好一阵,脸上阴晴不定,最后才吐出一句话,“邓蝶你跟他说。”
他身后的面具女修,就是邓蝶了。
她也是愣了一愣,才出声发话,“这里是龙鳞城城内……你明白吧?”
陈太忠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城内的秩序,涉及到城主府的威严,”邓蝶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你在孙家和吴家做的那一套,不要搬进城里来,城主府不会答应!”
合着孙家和吴家的惨剧,已经传到了龙鳞城高层的耳中——本地区出现了一个不受控制的高端战力,而且下手极为狠辣,大家怎么可能不关注?
陈太忠又点点头,笑着回答,“你说的我知道,但是吴家和孙家……怎么啦?”
邓蝶登时就无语了,她可是知道对方会隐身,若是吴家或者孙家其中之一,出现了惨剧,大家或者不能认定是陈凤凰所谓,但是两家先后遭灾,那定然是面前这位干的。
至于说为什么冒名巧器门,因果不是摆在那里吗?
风黄界擅长自由心证的,又不仅仅是陈太忠一人。
想一想之后,邓蝶才叹口气,“侯家也后悔了……他们已经损失了两个中阶灵仙。”
那不是活该吗?陈太忠咧嘴一笑,又摇摇头,“我还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邓蝶叹口气,知道跟这货讲不清楚道理,“那你现在来龙鳞城,是有什么事?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去做。”
“我啊,没事,”陈太忠笑眯眯地摇摇头,“好久没来城里了,随便走一走,不敢劳阁下大驾。”
邓蝶见他油盐不进,忍不住又叹一口气,“此事……是可以商量的。”
“商量?”陈太忠眉头一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能把我的仆人带回来吗?”
邓蝶嘿然无语,这事她真的做不了主。
陈太忠见她不回答,又问道,“你能让宁树风复生吗?”
邓蝶依旧无法回答,她只是低声发话,“龙鳞城的战力,已经损失不少了。”
她的感慨,跟当初的南特一样,不管这些家族听话不听话,那些高端战力,都是龙鳞城的财富,没有了这些修者,城主府固然威风了,可以在辖区内一言九鼎,但是拿出去跟别的城一比,啥都不是。
这关我什么事,陈太忠的嘴巴扯动一下,“这种吃里扒外的战力……呵呵。”
这些家族的做为,真有吃里扒外的嫌疑,外来的宗派,城主府都不想管的事儿,他们掺乎得很热闹,就不想一想城主会怎么看。
易先生冷眼旁观半天,这时才出声说一句,“你是旺泉人,何不去找南郭城主?据我们所知,你跟他颇有渊源。”
陈太忠讶然看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你的身份玉牌,是南郭俊荣办的,还欺我们不知吗?”易书生不耐烦地回答,“若不是看在南郭城主面子上,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
陈太忠呲牙一笑,雪亮的牙齿像是要择人而噬,“那你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两家争的是大局,城主和南郭城主也是好友,”易书生面无表情地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