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客卿,最好抓活的,”四师兄高叫一声。
只有那些被俘虏的人,暗地在为逃走的人加油。
大家都知道,此人能成功逃脱,他们才会有一丝活命的希望——龙门派的人,招惹了玉屏门护法的女儿,这事情太大条了,大条到龙门派必须灭掉所有活口。
不过,逃走的那个仅仅是九级游仙,能躲得过一级灵仙和二级灵仙的联合追杀吗?
想到这里,大家又有点绝望——这真的太不现实了。
艳妇和四师兄也认为不现实,那俩灵仙追人去了,他们这俩灵仙,就留下来看护现场——已经出现幺蛾子了,他们必须提高警觉。
被缚灵索捆着的中年贵妇,则是好奇地看一眼自己的夫君。
男人的肩头穿了一个洞,人也鼻青脸肿的,见夫人望来,他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这厮是什么来历。
“还敢做小动作?”四师兄见他俩互使眼色,气得走上前,对着男人就是两个耳光,然后一脚将人踹倒,再来一脚,将人的大腿骨踩折。
“你是一定要得罪我李家和董家了?”李董氏看得睚眦欲裂。
“我现在停手,你能当事情没发生吗?”四师兄扭头看她一眼,英俊的脸上,泛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这不可能,”李董氏冷哼一声,傲气地摇头,“是你们偷袭在先,我的侍卫都死了一个。”
“是啊,”四师兄点点头,走过去一抬手,将她的前襟扯开一大块,露出了粉色的内衣,亏得是妇人被缚灵索捆着,要不整个外衣都要被拽脱。
他色眯眯地一笑,“既然不能善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扒光你?”
“淫贼!”李董氏呸地一口唾沫,吐到了他的脸上。
“好了老四,不要玩了,”艳妇不满意地哼一声,“吸血藤李家,屁也算不上,你欺负这么一个老女人,有意思吗?”
四师兄却没回头,而是抬起手来,轻轻地擦去脸上的口水,还将手指放到鼻子下,很轻浮地嗅一嗅,“果然是老女人,连口水都是臭的。”
他狞笑一声,抬手一记耳光抽过去,“泼妇,说,那个逃走的九级游仙,跟你们什么关系……要不然,我不介意现在就剥光你。”
李董氏眯着眼睛看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她足以杀死对方数十次了。
“你问她,就问错人了,”艳妇的眉头皱一皱,不耐烦地发话。
“嗯?”四师兄想一想,转身走向王艳艳,一抬手,就将她的面纱扯了下来。
一张满是刀疤的面孔,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王艳艳是不敢乱动,刚才陈太忠跑的时候,她不是没想到跟着跑,但是她心里明白,自己和主人虽然只差一级,但是真实的战力,是天差地别。
她相信主人能跑掉,就像她确信“自己跑不掉”一样。
面纱被扯下,丑陋暴露在大家面前,她也只能暗暗咬牙,脸上还不敢有什么表情。
“呸,晦气!”那四师兄失望地叹口气,很不耐烦地发问,“你说吧……我不想重复我的问题。”
此人的气场极其强大,凶残邪异远胜旁人。
但是王艳艳被他激怒了,少不得女光棍的劲儿又上来了,“我不认识他!”
“她说谎,”某个七级游仙高声叫着,“他俩当时就是挨着坐的。”
“你给我闭嘴!”四师兄怒吼一声,红着眼抬手一指,七级游仙一口血噗地就喷了出来。
“老四,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艳妇冷哼一声,明显地不高兴了。
“这个蠢货,要不是看在老大面子上,我早就宰了他,”四师兄气得怒骂一句。
“我要是你,就先去验一下,那小女娃娃是不是玉屏门护法的女儿,”艳妇淡淡地发话。
“怎么验?”四师兄奇怪地看她一眼。
“这不是废话吗?”艳妇气得一指他,“你脑子里就只有女人吗,天仙的女儿……能没有点护身的宝物?”
那女孩儿被捉,是缚灵索的功劳,下了禁制,也是禁止体内的灵气运转,并没有对身体的直接损伤,了不得就是吃了几拳几脚。
“她只是董家的女儿啊,”四师兄愕然地看着她,又一指李董氏,“就连她,也只是修习李家的吸血藤功法。”
风黄界的家族传统,一向是重男不重女,李董氏出身灵风董家,却修习的是李家的功法,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事实上,若不是那小美女爆出自己是董明远的女儿,龙门派根本不怕役使这帮人。
“没嫁出去的女儿,跟嫁出去的能比吗?”艳妇冷笑一声回答,“很多家族,内部通婚就不少,还有不少圣女。”
这也是风黄界的一个特性,不禁家族内部通婚,不少家族反倒认为,这是能凝聚家族血统,值得鼓励。
还有一些家族的女孩儿,找不到合适的配偶,宁可不嫁出去,专心在家族中修炼,也会成为家族中的主要战力,这种女性,被家族中人尊称为“圣女”。
“那我去试一试,”四师兄点点头,“给她手上划两刀,看看有护身宝物没有。”
龙门派此前的行事,虽然狠辣,但还有一定的章法,现在听说捉了一个玉屏门护法的女儿,不管他们承认不承认——心绝对是乱了。
像这四师兄就是如此,平日里他也是狠辣之辈,可狠辣到这种程度,那就已经失了分寸。
那个艳妇也是一样,所以这营地上,笼罩着一股极其浓烈的狂躁之气。
“哈,你划她两刀吧,”断了腿的中年人坐在地上狂笑,因为疼痛,他头上有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明远兄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且看你龙门派如何收场!”
四师兄听到这话,登时就愣住了——这事儿真的大了!
一般来说,修者修的是自身,有些修者会留下诸多儿女,也有修者根本不接触生育这些,只图自身的勇猛精进。
那些子女众多的修者,未必会为某个子女出头,但是只有寥寥几个子女的话,为子女出头,那绝对毫不含糊。
独生女儿的话,那更是不用说了。
“哈,”四师兄怔了一怔之后,冷笑一声,走上前狠狠一脚脚,将李董氏踹翻在地,“我将你们都杀了,谁还传得出去消息?唔……嫁祸在青莲剑派身上,或者是个不错的主意。”
想到得意处,他仰天长笑,状若疯狂,“了不得是个天仙,他想凭天机术找人……我龙门派也有扰乱天机的法门。”
所谓天机术,就是寻觅事态本源的术法,这个术法极其地牛叉,就连玉仙里,也少有人精通,基本上精通此术的,都是靠了相关的神通。
然而老话说得好,建设总比破坏难,懂得天机术的人很罕见,但是能破坏天机术的人,就多了很多,扰乱气机,真的不是很难。
正经是有那高手,还能把气机引导到仇家方向,天机术学得不好的,反倒是要找错对手。
四师兄说得有道理,然而他这么狂笑,只是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而已。
“何须天机术?有人报信了,”断腿的中年男子冷笑着回答。
“哦,就凭那个九级游仙?”四师兄继续哈哈大笑,伸手摸出一把剑来,“看来打断你一条腿不够,还得砍断一条才行啊。”
看他疯狂的样子,李董氏心疼丈夫,冷冷地发话,“两个灵仙追一个游仙,至今未归……你倒是好自信。”
第八十章 诡异刀法
李董氏这话就太重了,不过却也是事实,两个灵仙追一个游仙,至今未归,委实有点诡异。
这不仅仅是跨了阶位的追杀,还是跨了境界。
“老女人你还真的有底气啊,”四师兄转头过来,冷笑一声,“看来你知道点什么。”
李董氏却是懒得理他,自家丈夫能免去断肢之痛,她已经如愿了。
至于说那个年轻的九级游仙是否可以躲得过两个灵仙的追杀,说实话,她自己心里也没底气,但是……能躲得过追杀,总是好的,对那个年轻的游仙有好处,对她一家,更有好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陈太忠开始跑路的时候,心里就提防着后面的追杀。
事实上,他是真的不想跑的,但是……不跑不行啊。
来了仙界这么久,他已经不是那个一窍不通的新手了,玉屏门护法的女儿,被龙门派的捉了,会是怎样一场龙争虎斗,他想像得到。
至于说身后追来两人,他观察一下,心里一喜。
追来的是两个灵仙,但可巧的是,他知道这俩灵仙的级别,一个一级,一个二级。
这样的组合,他在游仙八级的时候就遇到过了,现在即将踏进灵仙的门槛了,又怎么会在乎?
当时追杀他的两个灵仙是散修,现在追杀他的,是宗派中人,但是……那又如何?
追他追得最紧的,是那个会毒功的女修,虽然只是一级灵仙,委实令人感觉棘手。
事实上,陈太忠自己也认为,这个会毒功的女修,危险性是最大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拼斗中,他会第一时间干掉这个女修。
而这女修虽然是女娃娃的模样,身形速度却是绝对地快捷,丝毫不逊色于他。
尤其是,她一边跑,还一边打出黑色的手印,很是影响陈太忠逃跑的效率,他真是心不甘气不匀——有种你掌风不要带毒,看我会不会跑得更快。
不过她追得快,倒也成全了他的一番心思:这个危险的人,必须尽快干掉。
奔出去三十余里之后,陈太忠、女娃和老翁之间,相互之间就有了点距离,别看那老翁是二级灵仙,论脚力,还真比不上他俩。
陈太忠的神识远超旁人,分析到身后追兵的情况,在进入一片茂密的丛林之后,果断地身子一转,冲着胖娃灵仙冲了过去。
“小子受死,”小胖女娃先是一惊,然后狞笑一声,抬手打出三掌,居然幻化出三个黑手印来,可见她是有多么恼怒了。
陈太忠却不敢拿出小塔来防御,说不得只能往旁边一闪。
胖女娃这次是真的发狠了,操纵着三个掌印拐弯,务求一击必杀。
“留活口,”后面紧追的老翁见状,忙不迭大喊一声。
然而这又哪里是能说到就做到的?胖女娃一路追来,又打出不少掌印,已经耗费了不少精力,恼羞成怒之下,三掌齐出还要拐弯追踪,以她一级灵仙的能力,也不好说收就收。
就在她愕然之际,只觉得识海猛地一震,然后又是接连两震,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坏了,这是神识攻击。
她的神识一向不怎么强,不过身为灵仙,也断没有受不了九级游仙神识攻击的道理,除非对方是专修神识——这就代表着此人身后有强横的宗门,或者有不凡的传承。
然而,眼下根本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下一刻,她就看到对方手上蓦地多了一把大锤。
她的身子想跃开,但是她的识海乱作一团,根本动都动不得,于是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大锤,冲着自己凌空砸下来。
这一刻,她的眼中满是骇然之色,想她投奔龙门派之后,心狠手辣杀人无算,最是享受别人惊恐不定的眼神。
原来,束手待毙的感觉,是这样的啊,下一刻,她听到了自己头骨破碎的声音。
“小贼你敢!”后面的老翁眼看着小方被一柄大锤砸得脑浆迸裂,真是睚眦欲裂,他想也不想,身形猛地一晃,身边一团淡淡的水雾升起,以更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陈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将手里的大锤向胖女娃的腰间猛地一砸,直接将人打做两段。
他没有虐尸的习惯,事实上,他是冲着女娃的储物袋去的,这女娃毒功极厉害,他可不想抢这种人的储物袋。
但这终究是灵仙的随身家当,他不能用,也不能被别人捡走,索性毁了算了。
至于说别人怎么看他,那就是别人的事了,他并不在意。
将污了的大锤往地上一扔,他身子一蹿,就又冲进了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