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听到了林封谨的话,顿时怒目圆睁道:
“你他妈的是谁?”
林封谨不屑的挥挥手,倒是贾掌柜这时候凄厉的狂叫了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赵爷,这人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还说马将军是什么狗屁东西!”
这句话叫出来,这些兵丁都变了脸色,有人甚至拔出了刀子来,而在场的林家铺子上的大多数都是做正行的,哪怕是护卫也是知道这些人代表了官方的势力,忍不住脸上色变,毕竟和这些人斗殴的话,那就相当于是挑战北齐了。
林封谨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他也没指望说这些护卫能够帮得上忙,冷笑一声不屑的道:
“敲诈勒索,肆意掠夺,不是狗屁东西是什么?我有让你们停下来吗?爷说要打掉他们全家的牙,那么剩下来半颗都不行!”
听了林封谨的话,刘立立即冷笑着一刀鞘就抽在了贾掌柜老婆的脸上!这女人本来是见到得势,已经继续尖叫哭骂起来,结果这时候立即就变成了凄厉的号叫声,其余的商队护卫也是如梦初醒,纷纷下手,贾掌柜目眦欲裂,大声号叫了起来:
“林小狗,我必喝你的血吃你的肉!连你那肥猪老子一起宰了!”
同时,那些兵丁脸上也很是挂不住,怒吼着就拔出了刀冲上来,冷不防旁边的房门被轰然撞开,木门都在瞬间破碎,紧接着一个浑身上下都裹在了斗篷当中的巨大身影迈了出来,抓住了为首的那名兵丁的胳膊一抖,咔嚓的一声就断折掉了,然后这巨汉举手投足之间,一干兵士就鬼哭神嚎的滚了出去,伤筋动骨的比比皆是,为首的那赵爷甚至捂住左手大声哭号,看起来手腕都断掉了。
林封谨冷笑道:
“这种废物,也敢来我面前耀武扬威?”
为首的那名“赵爷”真真切切是个银样蜡枪头,两眼通红眼泪鼻涕满脸的指着林封谨,色厉内荏的道:
“有种你等……”
但是他连那个“着”字都没有说话,就惊恐的连滚带爬而去,因为藏身在了斗篷后面的野猪,已经是非常不耐烦的对准他踏出了一步!!
这一步踏出去之后,“赵爷”完全就是屁滚尿流,落荒而逃,更重要的是,他连他带来的人都抛弃了。
林封谨叹了口气,环顾了一下四周,对着护卫道:
“等下估计来的就是骑兵了,所以这地方未免太小了点,不要把铺面打坏了,修起来可是很费钱的,把人都押到街上去!什么账簿之类的都带上,让大家看看吃里扒外的王八蛋的下场!”
很快的,这帮护卫就开始行动了起来,林封谨大剌剌的坐在了中央的太师椅上面,一干护卫继续坚持不懈的将那贾管事家人的牙齿敲下来,其余的人被押住跪在了街头,旁边自然就有无数人来围观,旁边自然就有伶牙俐齿的伙计拿出两个真假账本来宣讲此事,然后将贾掌柜的话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旁边的街坊邻居都听得是难以置信,可是看着贾掌柜死灰一样的脸色还有那恶毒的眼神,却又不得不相信是真的!!因此就有很多唾沫吐向了他,能言善辩的贾掌柜根本就没有试图说任何的话,因为他知道,就算是说得天花乱坠将这些普通的民众说服了又怎样?林封谨也是决计不可能放过自己的,目前唯一能拯救自己的,那就是马将军啊,他可是不折不扣的边军副将!
很快的,远处就传来了惊雷也似的蹄声,贾掌柜的脸色陡然一变,眼睛里面也闪耀着恶毒而兴奋的光芒,林封谨看着他的脸,却是慢条斯理不怀好意的道:
“你放心,区区一个副将,还救不了你的舌头,就算是四胜关的薛雷薛大棒子亲自来,我也只能给他半个面子,给你留半条舌头下来!我知道你不信,不过咱们可以走着瞧。”
林封谨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恶毒的事情,但是,此时他得知家人的噩耗以后,外带面对的各种事情也是实在太恶劣,所以心性都有了一些非同寻常改变。而贾掌柜一口一口“肥猪老子”,更是触碰到了他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他不是圣人,他身上的戾气很重,并且他还是一个主张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宗旨的人!
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林封谨闭着眼睛,拿右手支撑着脸颊,嘴巴里面却是喃喃道:
“一骑,两骑……来了三十七个骑兵,看来还真是个狗屁副将呢?野猪,你一次性能干掉多少个骑兵?”
野猪呵呵的笑着,身上的脂肪荡漾出来了水波一样的痕迹:
“那要看在什么地方了。”
林封谨笑了笑道:
“比如说,街头。”
野猪伸出了两个巴掌:
“不用开天的话,一百个,用开天的话,不知道。”
林封谨淡淡地道:
“那就是说,你对付这三十七个家伙是没有问题的了?”
野猪甩了甩脖子,发出了咔啪咔啪的声音,他狞笑道:
“只要不是三十七头具装甲骑的话。”
林封谨笑了笑道:
“为首的狗屁马将军留他活口,在债还完之前,他还死不得。”
野猪舔了舔嘴唇,兴奋而嗜血的道:
“那就是说其余的人就可以下重手了?”
林封谨笑了笑道:
“我只是想让你没有顾忌的出手,不用刻意的留手,也不用刻意的下重手,随意就好,你就当消消食吧。”
野猪呵呵的笑了起来。旁边的人都听得是目瞪口呆,说实话,他们还真不明白林封谨和野猪之间的话意对白究竟是什么意思,甚至贾掌柜的眼里面都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直到远处长街上面的骑兵徐徐的浮现出来了身影,直到野猪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旁边的店铺的廊柱上的时候,旁边的人才瞠目结舌的发觉,这两人很可能不是在吹牛!!
脸盆粗细的门廊廊柱,被喉咙里面发出“荷荷”野蛮咆哮声的野猪一拳击断,然后野猪就抱住了这根廊柱对准了前方冲了上去,在他的身后,那家店铺的门脸陡然坍塌下来,瓦片和椽子稀里哗啦的散乱滚落,烟尘腾起,而抱住了丈余粗细的廊柱的野猪,已经开始猛烈的冲刺了起来!对准了前方的三十余名出现在长街上的骑军的方向!
这一瞬间,野猪冲杀起来的疯狂气势,简直就令人深深的觉得根本就不是他在以一人之力,硬撼三十七名骑兵,而是那三十七名骑兵在被遭受围剿,在被人围殴,竟完完全全都是弱势的一方。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这些骑兵也是呆住,毫无疑问,冲在最前面的人便是那个马将军,他就要首先面对凶蛮无比的野猪的锋芒,而最先受不了的就是他的战马,已经是凄厉的长嘶了一声,然后人立而起想要不顾一切的逃走。
这时候野猪已经冲锋上前,那巨大的廊柱狠狠的顶在了马儿的胸口。
这匹马儿立即凄厉的惨叫了起来,然后腾空而起,在空中翻滚着摔飞了出去,嘴巴里面更是喷射出来了凄厉的粉红色血沫,显然肋骨都已经被生生的顶断,坐在了上面的人更不要说,武器都尚未出鞘就腾云驾雾的飞了出去,并且为了威严,他还特地穿上了铠甲,正因为这样,在空中更是没有丝毫办法来保证自己的平衡,然后重重摔落。
第069章 遇到光棍了,我认栽!!
这一人一马摔飞出了一丈之后,又带倒了后面的一名骑兵,两人两马一头扎入到了旁边的杂货店里面,瓶瓶罐罐一阵剧烈无比的响动,然后便是浓重的醋味道传来,这酱油和醋浸入了马匹的眼睛里面,马儿吃痛四条腿都在疯狂蹬踏,倒霉的马将军也是流年不利,被一脚蹬在了大腿上,立即就翻滚着剧烈惨叫,不过估计这条大腿是必须断掉的了。
野猪这一撞之后身形一缓,却是桀桀狂笑,抱住了廊柱就是一抡,那些旁边骑兵刚刚才把腰刀拔出来,冷不防见到野猪这蛮横无比的一扫,这可是脸盆粗细的,两三丈长的巨柱的横扫啊,在空中甚至都还发出了“呼隆”这样沉闷的声音,在这样恐怖的巨兵下,什么样的武器都显得有些苍白,所以在野猪的这一记横扫面前,凡是有感觉到自己是在横扫范围内的,都是屁滚尿流的惊呼着然后跳下马逃走!
三十七名骑兵,在野猪这一冲一扫的威势之下,就整整有七八人逃走!而且还是先锋!而且他们当中的主将根本就不是一合之敌,被撞飞马下,生死不知!
这样的一战,很多人根本连刀都未出鞘,气势就为之以夺,每个人看向野猪的眼神完全就仿佛是在看怪物一般!这样的军队可以说自然是一盘散沙,当野猪发力,用那断掉的廊柱狠狠的将还有斗志的两人砸飞之后,便有人开始惊恐大叫一声,转身逃亡。
不过这毕竟还是边军,刀头歃血的汉子还是有的,因此尽管有人逃走,还有有人打着聚集在一起,拉开距离拿弓箭对付野猪的心思。
只是在这时候,野猪却是信手抛下了廊柱,若虎入羊群一般的扑入了还敢扎堆的人群当中,又从喉咙里面发出了一连串的咆哮声,很是随意的拳打脚踢,但是被他拳脚沾到的无论是马或者人,都是轰然倒地不起,所以这些人最后的战志也是被彻底扑灭,惶惶然若丧家犬一般夹着尾巴逃走了,简直是比来的时候还要慢快十倍。
野猪这时候才走进一塌糊涂的油盐杂货铺子里面,将脸色惨白已经走不动路的马副将一把揪住脖子拎了出来,然后带着他走到了林封谨的面前,将其抛下,就像是随手抛下一团垃圾似的。
林封谨看着这个马将军,淡淡地道:
“马将军,久仰了。”
这个马将军看起来倒是十分光棍,看了看旁边的贾掌柜等人,强忍腿上的疼痛,昂然道:
“没错!是老子在图谋你家的店铺,落到你手里面算我倒霉,你要怎样!”
林封谨闭上眼睛想了一想,慢慢的道:
“依照国法,谋财者罚,你拿了我家柜台上一百一十三两金子,两千三百两银子,铜钱一百三十八贯,还要图谋我家的店铺,你拿五百两金子出来,今天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但是,之前我说过的要打掉贾掌柜全家的牙齿,还要他的舌头,却是依然有效的。”
马将军大叫道: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知道老子的钱是用来给谁的么?”
林封谨摇摇头,很干脆的道:
“你的钱就算是给天王老子的!也得给我吐出来!”
这马将军冷笑道:
“嘴硬!有种你就杀了我!”
林封谨冷笑道:
“是不是嘴硬,你很快就知道了,杀你若杀一条狗,只是你觉得你的这条贱命能值五百两金子?看你们这帮人的孬种样子,就知道肯定没胆子带家眷上任,不过要逼债的话,我还是有些小手段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马将军忽然狂笑了起来:
“你手下的那人确实厉害,但是我他娘的是大齐的武将,这里是大齐的边关,你打倒了我们几十个人,马上就有几百个人来,你就算打败了几百个人,还有几千人来,你能杀多少少?我被你抓住,下一次来的就是陈副总兵!你能过得了他这关再说。”
旁边的贾掌柜也是狂叫了起来:
“这厮大逆不道,想要谋逆啊,他家在京师里面号称林百万,家产万贯,全部都是民脂民膏,其父痴肥若猪,便是靠着民众的血汗富起来的!”
他的大儿子也是大叫了起来道:
“没错,这家人为富不仁,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所以现在才得了天罚,神憎鬼厌,家里的女人都得了怪病,不日就要全家死光!”
这贾掌柜颇会煽动,一下子就利用了人的仇富心理,周围的人都交头接耳,嗡嗡作响,眼神都异样了起来,甚至有人在喊放人的口号。
林封谨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眼神当中有着酷烈的光芒,走到了贾掌柜面前,叹了一口气道:
“你这人当年走投无路,我父亲可怜你,让你做了个掌柜,谁知道你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居然要勾结外人,图谋我家家产,现在更是血口喷人,好,很好!”
贾掌柜此时见有人帮腔,立即就大叫道:
“天日迢迢,你家坏事做绝,我这是良心发现……你要做什么?”
原来此时其余的护卫在林封谨的示意下,已经找了一条癞皮狗过来,这条癞皮狗身上的毛都没了大半,全部都生着流脓的烂疮,削瘦的肚皮上面绷出来了一根根清晰的瘦骨,看起来夹着尾巴十分胆怯,不时发出了一声哀鸣。
林封谨先走到了贾掌柜的儿子面前,淡淡地道:
“有一句话叫做祸不及家人,但是你和你老子的嘴一样贱,辱我母亲,那么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这人也只是惯会见风使舵,见到了林封谨平静的眼神,反而加倍的感觉到了心悸,惨叫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林封谨闪电也似的出手,抓住了他的耳朵狠狠一撕,竟然是将他的耳朵血淋淋的扯了下来,然后放到了他的面前,周围人同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声,贾掌柜的儿子更是疯狂的痛苦大叫了起来,双手却是猛烈的在空中挥舞着,竭力的想要取回自己的耳朵,可是他再怎么努力,都是被林封谨一脚踹倒在了地上。
而林封谨接下来的东西却是将他的耳朵丢到了那条癞皮狗的面前,这条癞皮狗也是饿得狠了,一口就叼住了这耳朵狼吞虎咽了起来,这贾掌柜的儿子发狂的惨叫了起来,想从狗嘴下抢回来自己的耳朵,却是被林封谨踩在背上动弹不得。
紧接着,林封谨又走到了贾掌柜面前,贾掌柜这时候已经冷汗淋漓,说不出半句话,林封谨却是淡淡地道:
“我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也不是一个忍耐力很好的人,你为什么一直都要逼我?”
贾掌柜正要说话,猛然觉得左边脸颊传来了剧痛,他陡然知道自己最恐惧的事情发生了,也是疯狂的大叫了起来,却是被死死绑住,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耳朵被野狗吃掉。
周围的那些人早就跑了个精光,就算是剩余下来的,也是用一种恐惧的目光远远的偷偷的望了过来,林封谨却是丝毫都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而是对剧痛和恐惧当中的贾掌柜柔声道:
“好好休息一下吧,因为割掉舌头一定比撕掉耳朵更疼,等下你可千万要挺住,你看,这条狗还没有吃饱呢。”
贾掌柜此时才是一下子若坠入了冰窖,他之前一直在想:财不露白,这些富贵生意人是不敢违反王法的,他们是怕官面上的事情的,他们就只敢说说而已,但是现在,贾掌柜才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完全都是错的。
林家的这个大少爷,完全就是个亡命徒!!看他的冷酷模样,完全就和那种最精锐,在尸山血海里面打滚过的老兵没有太大的区别!而且这个人的心志十分坚硬,他说的每一个字他自己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就仿佛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镌刻在空气里面,绝对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