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情况,林封谨显得很满意,并且老周也来回报说,他已经问了五六个当地的山民,得到的答复都是异常相似——要想从别的路绕到一线天的背后,就算是有向导带路,至少也得四个时辰,并且那山道还十分的险峻危险,几乎是采药人攀藤附葛才能走的道路,而四个时辰的时间……除非是林封谨真的打算在这里和福王的人来上一场持久战,否则的话能派得上什么用场?
不要说别的,单单是羽林卫也决计不可能再在这里耗上四个时辰,否则的话,相信虎视眈眈的景王是绝对不介意抓住这个绝好的告黑状的机会的。
擅自调动兵马这种事情极其容易引起君王的猜忌,落在大将身上,抄家灭族的可能性都是有的。自古天家无父子,就算是福王在幕后主使,南郑的国主得知了以后心里面也一定会很不舒服。
因为今天可以擅自调兵“剿匪”,明天就有可能调兵“清君侧”!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无论是谁也不会错过往竞争对手的身上泼脏水的机会,削弱敌人也就等于是强大自己的意义谁都明白。
“三个时辰。”林封谨伸出了三根手指,前方是他这一次率领出来的家丁,同时认真地道:
“根据我对本朝的了解,福王哪怕是在兵部一手遮天,也决计没有办法让羽林卫的这些人离开一整天而不被发觉!这个黑锅没有人能够替他背,所以,算上他们路上返程用的时间,这些家伙在我们身上耗费的时间绝对无法超过三个时辰。”
李虎也随之补充道:
“这三个时辰当中,对方必然是第一个时辰攻势最为猛烈,所以,我们也没有打算要和他们正面交锋!黄牛背这个地方植物稀疏,路面湿滑稀烂,视野也相对开阔,所以乃是使用弓箭拦截狙袭他们的最好去处,等到对方逼近。那么我们就用长枪逼迫他们退下去。”
这些家丁都是些刀头歃血的汉子,此时被逼到了绝路上,也就是胆气陡生,加上又有林封谨和李虎为主心骨,并且首领说的话,制定的计划也是头头是道,没有要他们做炮灰送死的意思,一个个都是凛然从命。
林封谨此时却是将林德带到了旁边嘱咐道:
“这一战的时间拖得势必极长,我料定了敌人第一次冲击上来的时候乃是处于最为麻痹大意的时期,你的任务,便是要找到那个在队伍里面发号施令的人,将其狙杀!至少也要断绝他发号施令的能力,对了,我们目前手上的符箓箭还能用吗?”
林德摇摇头道:
“道术法术什么的被军队战阵的血气煞气正面一冲,失效得极快,只要兵丁的人数超过了二三十人效果就要减一大半,当日我们前来刺杀向烈的时候,也是先用内应将护卫在向烈身边的两三百名兵丁调开,这才派出了五德学院的人。”
林封谨忽然道:
“那我施展出来的上古秘术呢?也会在战阵当中失效吗?”
林德摇摇头道: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但是从之前策马奔驰的情况来说,我感觉主人您施展的上古秘术似乎不会受到影响,它仿佛也是为了战场而存在的东西。我之前在军队里面呆着的时候,曾经和天策府的玄甲黑骑一起奔袭过,指挥玄甲黑骑的将军乃是上将张须陀,止戈学院的高徒,此人精擅战阵之术,在奔袭的时候排出来的一字长蛇阵就能起到类似于少爷您的古秘术:烈山走的效果。”
林封谨奇道:
“哦,那二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林德回忆了一下,认真地道:
“一字长蛇阵可以覆盖数万人,对主帅要求很严格,但是加成的效果只有烈山走的一半左右,不过也没有副作用,并且一字长蛇阵的精粹是,击尾则首应,击首则尾应,击中则首尾应,归纳起来就是,既可以快速行军,也不怕敌人的伏击突袭。”
林封谨点点头,听得也是很是有一些心驰神往,不过他此时也知道不是分心的时候,便带着林德来到了黄牛背下方的一处岩石旁。
这里看起来已经是悬崖边缘,绝无去路,但林封谨却是轻轻松松的跳了下去,只露出了一个头来。原来在悬崖的下方一米处,居然有一块横着切出来的石头可以供人立足。站在这个地方以后稍作伪装,可以很轻松的监控到二十三十米外的山道。
“当年穹山曾经被一伙巨盗盘踞,此时寺庙里面的一个和尚,便是昔日的那群盗匪的一份子,只是这个人心中还有善念,曾经救助过当时的主持,所以官军破贼的时候他可以托庇在庙里。”
林封谨这时候在山壁上面敲打了几下,青苔泥土簌簌而落,居然弄出来了一个被人工凿出来的陈旧凹孔。
“那和尚在山上清苦了十来年,却是有眼力的,见我出手阔绰,便找到我将这些昔日的山寨机密全部在我这里卖了个好价钱,这个凹孔可以拴一条结实的绳索,绳索的那一截则是被系在了七八丈外的大树上。”
“你狙射之前就将绳索拴在自己的腰间,一出手以后无论成败,立即就斩断凹孔处的绳索,整个人便可以在顷刻之间荡到旁边山崖去!然后我自然会派人来接应你。要记得,不要轻易出手,出手的话,那么一定要让对方的指挥都随之瘫痪!”
第032章 斩将
等到林封谨将三处狙袭的地方都安置妥当以后,羽林卫的人也已经到了山下,一干人要赶时间,可以说是跑得人仰马翻的,加上跟随而来的那百来号羽林卫的人也没空闲去收归自己的马匹,骑着的马儿也只能是由秦庆领来的骑兵提供,因此甚至有不少人都是没有马鞍的狼狈状态。
骑兵虽然在平原上面八面威风,但是在山地,河流等等地形当中,战马除了可以杀掉来烤着吃之外,完全就是个累赘。秦庆看着面前巍峨险峻的穹山,绕是老辣若他,也是忍不住大皱眉头。对方这群“贼寇”简直油滑得像是一条泥鳅!
鼎鼎大名的羽林卫死了一百多号人,连马带盔甲都丢得干干净净,鬼骑也死了十来个人,这么大的代价,却是连他们的屁味儿都没有闻着!眼下这群人显然是知道再跑下去只可能被追上,所以上了穹山,根本就不给他们在平原上剿杀的机会。
“不过,究竟还是鼠目寸光!”秦庆冷笑了起来,这个人做事情一直都是十分老辣,滴水不漏,在来之前甚至就考虑过有可能会来穹山的可能。
“穹山虽险,却是绝地!你们这些鼠辈就算是可以多苟延残喘一阵,等官兵提兵步步紧逼上了山顶,难道你们可以跳崖飞走吗?”
他此时掌握得十分清楚,连同匪首付一刀在内,逃上穹山的贼子只有四十六个!秦庆做事情一向都是以沉稳著称,尽管他认为敌人不堪一击,居然也是带上了一百五十人!乃是整整三倍于敌的兵力!
剩余下来的人自然就是看管那些不能上山的马匹了。谨慎就是秦庆的风格,直接用兵力和实力碾压敌人是他最喜欢的事情。
然后便是上山了,尽管林封谨事先就已经做了驱赶人的工作,但是还是被秦庆找来了两个山民作为向导,知道上山三里的地方,就会遇到第一处的险地:黄牛背。
话说秦庆这一次带来的人手,绝大部分还是普通的骑兵,此时又要上山攀爬,肯定不能穿戴连身重铠,而是皮甲,因此探路的三个人刚刚走到黄牛背的中段,迎面就被五六张弓居高临下的指住,有两个人立即就挨了几箭,惨叫着逃了下去,剩余一个人愣了一愣,被一箭射到了脖子上面,立即瘫倒在地,半晌才骨碌骨碌的从上面滚了下来,眼见得是不得活了。
林封谨他们虽然乃是民,却是在草料场趁火打劫,掳掠来的都是羽林卫的一等一的好器械,此时严格地说起来若只论装备的精良,倒还是他们占据了上风。
李虎在回水县操练这帮家丁的时候,就将他们按照五人一伍的编制细分了出来,四十来人一共是八伍,此时第一伍射完,立即退下,第二伙抢步上前,张弓搭箭瞄准射去,这里山道地势狭窄施展不开,人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处,这样依次轮射反而可以保持持续射击的强度。
见到同伴被杀,重伤凄惨,下面的骑军也是群情鼎沸,鼓噪了起来。不等后面的秦庆上来,便有一个自视十分勇悍的伍长蒙熊发了蛮性,从旁边夺过了一张盾牌,口衔着钢刀带了十余人就往上面猛冲,后面的军士大声呐喊“灌!”“灌!”“灌!”声势惊人!
此时李虎全权在前方指挥,见到了这状况冷笑一声便道:
“你们只射其余的人,将这厮留给我。”
此时林封谨他们乃是从高处往下面射,黄牛背这条路石阶缺失,多的是被踩得稀烂的泥潭,并且绵延数百米,因此在很长的一段距离当中,弓手哪怕是不用抛射,也可以直接射到敌人的背部。
那跟随冲上来的十余人还没冲过黄牛背的中段,就有两三人中箭倒地惨叫,等到距离靠到十余丈的时候,正是弓箭威力最大的时候,瞬间又是四五人倒地。
这时候,李虎大拇指一按自己佩刀的吞口,鬼头刀顿时“刷”的一声从鞘中滑了出来,紧接着刀柄便被攥紧。
本来是普通的木头制成的刀柄被浸泡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鲜血和汗水,表面甚至都泛出来了一层奇异的纹理,巧妙的和手掌上面的掌纹贴在了一起。
此时在面对这些正规的军人的时候,被他们身上的血腥煞气一冲,李虎这才真真正正的觉得,自己心中的那一头野兽苏醒了,他甚至觉得手上的这把长刀就是身体的一部分,血脉神经仿佛都溶了进去。
“这……才是我渴望的生活啊!大丈夫当马革裹尸,死也不能死在床榻上面!”
然后李虎借着坡度冲刺了下去,那气势十分狂烈,宛若一团狂风席卷而过。可以说是人借坡力,坡助人势!长刀锋刃上面更是泛出了寸余长的凄厉红光,一看就令人生出心魂震颤的惊怖感觉。
在瞬间的交错当中,那伙长蒙熊明明已经拔出了刀,并且还举起了盾。却是在瞬间整个人僵硬住,然后人头飞起,血光冲天!无头的尸身跪倒在地,然后扑倒。而人头还没有掉落下来的时候,便被李虎一把抓住了发髪提了起来,展示给了坡下了众人看!
此时的李虎血气炽烈,不怒而威,他身后的那些家丁看得酣畅淋漓。忍不住同时喊了一声“杀!”本来要继续冲前的十余名南郑军竟是被这气势所慑,忍不住倒退了两三步。
破军命格!果然是名不虚传,斩将夺旗若探囊取物!秦庆带的人又是普通的骑军,还是放弃了马上的优势来步战,当然不是李虎一合之敌!
林封谨却是看得十分清楚,那名伙长蒙熊其实也不是实力低微,在李虎一刀斩过的时候,他左手已经是举盾格挡,右手却是抽刀捅出,十分阴毒,此人的本事,其实做个伍长也是绰绰有余,估计也是怀才不得志。
只是蒙熊的盾牌被李虎一刀斩破,他刺出的腰刀虽利,也奈何不了李虎身上穿着的御赐景晟鳞甲,顿时划出了一溜火星滑落了开去,然后就是人头飞起,就此人的真正实力来说,抵挡个李虎三四十合是没问题的。
但他既然从军,便天生要被李虎的破军命格所克制,又加上使用的装备远远比李虎逊色,因此只能饮恨当场。
由此可见穷文富武也绝不是没道理的,若蒙熊所持的武器乃是那种削铁如泥的神兵,李虎也就决计不敢硬用腹甲去挡刀刃了,蒙熊因此纵是落败,也不至于被一刀秒杀死在这个鬼地方。
李虎阵斩悍将,立威当场,林封谨却注意到他呼吸有些不畅,估计是他腹部中刀,虽然有名甲护身,却依然内脏受到了震荡,因此便派人将李虎接应了上来,让他喝口水歇息一下。
这时候,秦庆也抵达到了一线,一看自己的人死伤不少,顿时大怒!主要是此时残酷的现实和之前心中的美好设想反差实在是太大了点,此时还是冷兵器战争,在军队里面浸淫得久了,秦庆还是有几分血勇,几乎立即就要带着自己的亲兵亲自冲上去。
不过当秦庆看到了前面战死的人当中居然有蒙熊以后,便顿时冷静了下来,问明白了蒙熊乃是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被人阵斩,更是只用了一刀的情况下,更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
“贼子竟是如此的武勇!??”
他马上收起了对面前这群“贼人”的轻视,沉住气吩咐手下去做两件事,第一是继续增兵,将山下留守的人再调五十个上来,顺带多带一些防护的器械,第二是就地取材做一些挡箭牌。
接着秦庆甚至令人收集树枝点燃篝火弄出浓烟,打算干扰对方弓箭手的视线。不过天公不作美,一般都是风从上往下吹,这一招也只能宣告失败。
等到小半个时辰以后,生力军到来,一干人在秦庆的指挥下便是顶盔贯甲,举着盾牌往上面冲,并且一冲起来就是连贯之势。甚至在前面全身甲胄重盾的军士掩护下,秦庆甚至调集了十余名弓箭手不计伤亡的进行仰射。
顿时,林封谨他们一方受到的压力就变得大了起来,也出现了伤亡,普通的护卫终究没有办法和职业军人相提并论,若不是李虎此时带着一伙人下去冲杀了一阵将对方的攻势瓦解,否则的话,搞不好这黄牛背天险都已经被突破了。
秦庆的这一波攻势虽然被瓦解了,但他却已经是胸有成竹,因为这一波攻势当中虽然他的手下又伤亡了十来个,但同样的,对面这群“盗匪”也死了六个!
第033章 攻防激战
对于秦庆这边的人来说,死上十来个人根本就不伤筋动骨,但是,对面的这群人统共才四十多人,死上六个就已经是接近五分之一的数目了。
并且秦庆更是算得很清楚,自己的军士可以轮番上阵休息,但对方却是因为人少,每一次都要全力以赴的动员起来,随着战斗的时间持续下去,此消彼长之下,伤亡的比例更是增长。
所以他马上就开始组织下一轮的攻势!
在秦庆的构想里面,那个披挂着鱼鳞甲手持鬼头刀的“盗首”确实勇悍,还是有可能将自己的这波攻势击溃,但是其余的贼人实际上素质并不强,因此这一波就算失败,也至少可以换掉对方十条人命!那么就可以累积到十六条人命!对方的实力便至少被削弱三分之一,甚至一半!
秦庆更是很清楚,一旦敌人的死伤程度达到一半,军心就会瓦解得十分厉害——这还是将这群贼人的士气和纪律拔高到了正规军的素质上,那么接下来就一定会是势如破竹了。
在这里不得不承认,秦庆这个老行伍推算得半点都不错,对敌我双方的实力,关系,甚至是士气都是滴水不漏的算计了进去。他能够被田柱国看中来辅佐自己的儿子,确实是有几分独到之处。
可惜,秦庆千算万算,却不知道林封谨虽然对军旅战阵之事一知半解,但他对形式算计之精准,人心把握之精确,却是罕有人能及的。
此时打成这样,林封谨甚至早有心理准备:毕竟要是凭借一群训练过几个月的家丁护卫,就能够和好几倍的正规军抗衡,哪怕是有地利优势,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南郑也早就应该灭国了。
所以,在秦庆发令,让第二批人出发展开第二轮攻势的时候,林封谨事先安排的伏笔便已经发动!
林德默默的站了起来。
狼一样的眼睛闪耀着阴冷的光芒。
他挽开了自己的牛角长弓。
不能不说,十几年前山贼们找出来的这个警戒哨位是精心选择过的,哪怕此时林德做出了如此大的动作,整个人依然被隐藏在灌木和山草之间,若不仔细辨别根本就看不出来。
林德的右手手指稳稳当当的开始发力,弓弦开始迅速的绷紧,被雕刻上了恶鬼花纹的弓臂稳定后缩,然后三支雕翎箭被搭了上去,本来应该是锋锐无比的箭头上面,有一层乌油油的色泽,这是涂抹上了席草混合尾麻花的液汁的征兆,这种液汁进入人体以后,虽然不致命,却是可以使其迅速衰弱,昏迷。
三支尖锐箭头分别是指向了三个不同的目标,这三个人乃是林德仔细观察以后被认定的,他们就是这支军队发号施令的骨干,一旦倒下,必然诱发一场全面的混乱。
此时弓弦已经被拉到了极限,林德又想起了林封谨“若有可能,不要对军官下死手”的话,所以略微的压了一点弓臂,然后三支箭风驰电掣的飞射了出去!
紧接着,林德再次反手抄起了三支早就插在旁边岩缝当中的狼牙箭,弯弓,搭箭,射出!
第二次袭击的目标,便是林德认定的三名十分魁梧,应该是具有“勇力”的军士!这种士卒穿戴上甲胄,作为敢死之士破阵的话,还是会造成很大的麻烦,所以林德便一起将之解决了。
连续射出两轮箭支以后,林德全是心无旁骛,连出手后的战果也不查看——当然也可以理解成他对自身箭术的自负——反手拔出短刀就斩断了旁边绷紧了的绳索,顿时感觉到腰上一紧,整个人似腾云驾雾似的往七八丈外的那颗大树荡了过去!自然有一个早就候在那边的人将他拽住,然后拉到了可以躲避起来的岩石后面。
直到这个时候,那些南郑军士才发觉有人暗箭伤人,惊怒无比的鼓噪了起来。他们又没有受到过后世的反狙击训练,等到从中箭的部位判断出暗算者的位置的时候,林德甚至都已经荡过了悬崖隐藏了起来。
而主帅骤然遭受到了袭击,前方冲到了黄牛背一半的那群人也是心中发慌,因为他们也听到了后方的鼓噪声,唯恐腹背受敌,偏偏这个时候又进入了上面居高临下的弓手射程,可以说是进退失据,勉强再冲了几丈以后见到有人被射倒,顿时心无斗志,士气大沮退了回去。
正所谓士气乃是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此时的这群南郑军士也是如此,被连续打回来了两次,那么想要再次恢复士气冲第三次的话,真的是需要好好的恢复一番了。
这个时候,伤亡也是被点验了出来,主事的秦庆被一箭洞穿了右胸,并且箭上有毒,已经是昏迷了过去。估计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办法再指挥军队了,非但如此,他的副手也是中箭昏迷。
而死掉的四个人则是有两个伙长,一个什长,还有一个叫做“赵大胆”的壮硕军士!
此时在这群龙无首的状态下,所有人都是一团乱麻,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几乎吵得和菜市场一样的热闹,好在这个时候,本来在后队,泻得脸青唇黑的田统领田府亮有气无力的撑了一根木棍走了上来,有气无力的到处喝了几声,总算是压住了场面。
田公子此时心中却是若明镜也似的:这一次福王交托下来的差使可以说已经是办得十分难看,若是再将这事儿办砸了的话,福王他老人家对自己的印象只怕会一泻千里。
所以田统领问明白了秦庆之前采取的战术以后,便很干脆的照搬的过来,前面是顶盔贯甲的重甲军士,弓箭手随着跟上,和对方拼人数换死伤。
不过这个时候李虎却是不吃这套了,等到对方靠近了以后,轰轰轰的居然是推下来了滚木礌石!同时后面的家丁依然在依次攒射,毫无防备的这些南郑军士立即再次死伤狼藉,惨叫连连。
加上此时士气衰竭,外加熟悉的将官秦庆重伤昏迷,田统领却是个拉了一裤子的孬货,所以立即就再次退却,无论田府亮如何暴跳若雷的催促也没多大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