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的,我看人很少走眼,何为此人不是那种背信弃义之徒,并且他的兄长就在旬州衙门里面做事,所以于公于私他都罩得住。”
果然,就像是力巫凶所说的那样,接下来公差虽然是来到了太白居里面盘查,但在这位何老板的遮掩下,差役连上楼来认一认人的举措都没有,便直接走了,林封谨他们此时也是舒了一口气,当时便是歇息了下来。
不过,到了晚上交四更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的店门被拍得咚咚咚的响,然后便是一干公差衙役涌了进来,这一次却是没有前一次那么温柔了,将店里面都弄得鸡飞狗跳的,很快的就查到了林封谨他们这里来。
只是,林封谨他们也绝对是有备而来的,早在林封谨从北齐出来之前,就预备好了好几种可以通行于各国的身份,公差一来以后,林封谨便是出面将路引什么的都送了上去,然后便是说着带着河仓口音的官话。
领头的差头见到林封谨乃是南郑人,身份也没什么问题,这人的心也是很细,伸手去几人的被窝里面都去摸了摸,觉得尤自温热,说明一干人确实是在被窝里面睡了很长的时间,便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下楼去了,隔了一会儿,这太白居的何老板就急忙赶过来赔罪,说是这一次事情似乎闹得很大,全城的客店都要被严查,也不只是针对了他们,就连衙门里面的捕头都挨了十板子……
听了太白居这位何老板的话,林封谨奇道:
“衙门里面出了什么事?居然这么兴师动众的?”
何老板乃是衙门里面有人的,此时正是怪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接待不周,便是急忙道:
“哎呀呀,竟然有贼人把主意打到了老父母的衙门里面去,这贼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就是胆儿太肥,直接包了天!最后竟然还在衙门里面杀了人才逃走,死的好像是二姨娘的兄弟,也难怪府尊他老人家会大发雷霆了。”
听到了这件事,林封谨心中忽然一动,急忙道:
“那衙门里面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第075章 战场
何老板道:
“这个倒还没听说,不过贼人铤而走险,估计就是要得手的时候被人撞见了才行凶呗。也是多亏没有丢东西,否则的话,家兄也是非得被县尊迁怒,挨上几板子不可,现在才刚刚忙完歇下。”
何老板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然后连连告罪,最后走的时候还让人送了一桌酒席上来压惊,等到外人走了以后,玛纹已经率先道:
“这件事情有蹊跷。”
林封谨道:
“没错,你也看出来了?”
玛纹道:
“是的,一般情况下,等闲的小贼对官府具有天然的畏惧,几乎是没可能敢对州府这种地方下手的,因此敢在这地方下手,并且还悍然杀人的,要么就是深知内情的内贼,要么就是有很大背景和后台的强贼,势必不可能是那种等闲的小贼!因此对于这种人来说,他们做事一定是谋定而后动,既然都不惜悍然杀人,却是没有得手,那么其中的意义,可以说就是十分耐人寻味了。”
都巫凶道:
“也是有可能确实失掉了十分重要的东西,比如官印之类的,因此为了掩人耳目,所以对外不承认的。”
林封谨道:
“若是失掉了重要东西的话,做出来的就应该是外松内紧的态度,对外面宣称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切照常,然而私下里却是会将衙役公差直接上催命符似的,限期破案,这位何老板的兄长也应该算是衙门里面的紧要人物,不可能这时候歇息得下来,因此,这位何老板讲的东西很可能是真的。”
玛纹道:
“能够夤夜进入衙门里面,杀人以后还全身而退的,已经不能算是小贼的范畴了,这事情被抓到,不仅仅自身的小命难保,更是要祸及家人啊,很难想象这样做的人的动机。”
林封谨道:
“其实没有那么复杂的,甚至可以从动机方面来进行反推——就目前来说,城中本来就已经是暗流涌动,导致全城大索,出了这档子事情以后,城市的戒备无形当中可以说是更加森严了。从这种情况下来说,人数众多,心怀叵测的法家反而是最倒霉的。我觉得吧,此时法家的那帮人都会怀疑是我们干的这档事都绝对不会稀奇呢。”
玛纹奇道:
“可是明明不是我们做的啊?”
林封谨道:
“所以,这件事情要么就是巧合——那就与我们无关可以忽略掉——要么的话,背后隐藏着的含义就很深了。”
※※※
次日一早起来,林封谨等人也是没有外出,而是呆在了这太白居当中,此时外面局势不明,既然能在这里很好的扎根下来,隐藏起自家的身份,那么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呗,至于之前的计划则是可以放上那么一放了,此时出城,那便是正中了法家的下怀,他们巴不得在城外堵上自己一干人等,这样的话,则是可以忽略掉南郑这边官方势力的干扰了。
所以,此时正是敌明我暗的大好时机,贸然现身的话,那反而会白白的浪费了目前的大好形势了。
当然,万事有利有弊,此时法家这边的重要人物青孙被杀,因此无疑就向法家中人证明了要找的人在这里,那么他们的主力也是必然会在第一时间迅速的赶过来,因此这时候的潜伏,无疑也是会给法家中人争取来更多的时间来调度布置。
事实上,力巫凶的主张,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趁着法家中人此时聚集的力量似乎还不是那么强的情况下,干脆集中力量再次冲出去,对方未必也拦得下来。
事实上,林封谨也绝对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些东西,不过他权衡利弊以后,还是选择了潜伏,这其中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这里毕竟是南郑的领土,法家在这里集结的力量越是强大,那么引起官方的重视也就越大!
而南郑的官方绝对不会很单纯的认为,法家的这帮人气势汹汹的聚集在这里只是为了单纯的抓几个人而已,他们只会将这件事和不久之前韩子拜相,西戎国内开始被法家渗透,把持所联系到一起,所以,在这样的基础上,林封谨做出继续潜伏的行为也是有理有据的。
“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依然不动,以不变应万变,连南郑的官方都挖不出我的行踪,那么法家这帮人就算是再多,也能如何?”
这就是林封谨心中此时不折不扣的想法。事实上,他的判断也是一向都是相当的精准,几乎从未出过什么疏漏,于是一干人便是老老实实的在这太白居里面呆了三天,这期间衙门里面的人也是有来盯着过,不过见他们这帮人真的是老老实实的呆在了店里面,后面便自然是懈怠了来。
在第四天的晚间,林封谨刚刚吃过饭,洗漱妥当,便是和往常那样徐徐的在顶层上面呼吸着新鲜空气,来回踱步,这一层本来就相当宽大,并且周围蒙上了纱窗帷幕后,本来就可以作为雅阁来使用,并且居高临下,能一览城中的风采,平时最是受人欢迎的。
不过林封谨他们住进来了以后,何老板对力巫凶那是真心诚意的感激,知道他们喜好清净,所以干脆也就将这一栋贵宾楼都腾了出来,只住他们一行人,只是这项举措,太白居少说也是要亏损几百两银子吧。不过,力巫凶自然是不会白白让他吃亏,走的时候赠他两枚巫丹,便什么情分也都补偿了。
此时林封谨在顶楼上面消食散步,同时默运海底轮的心法,将自己滋生出来的妖命之力一点一点的化掉,纳入到了海底轮当中,这几天全部都闷在了旅店当中,林封谨甚至都有一种骨头骨节都要生锈的感觉,因此饭后的运动时间就很长了。
忽然之间,林封谨一下子就抬了头来,他此时竭尽全力,也只能保持住自己的妖星之力大概维持在了两百点左右不再增长而已,而根据与大巫凶的推断交流之后,基本可以确认触发烛九阴前来夺舍的临界点,那么就应该是在两百三十点到两百五十点之间。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波动幅度,便是因为月有阴晴圆缺,而妖星平时乃是隐藏在了月之暗面,所以妖星实际上与人间界的距离是随时都在变动的,所以当妖星距离人间界远的时候,估计就需要两百五十点妖命之力才能触发临界点,而妖星距离人间界近的时候,则是只需要两百三十点。
不过,尽管林封谨的妖命之力被限制在了两百点左右,此时也是对天上的星辰之力分外的敏感,因此林封谨猛然抬头了足足三四个呼吸的时候,这才清晰的见到,夜空当中居然有光芒一闪!!
这一闪耀的光芒之强,几乎有令人生出来了流星坠落的感觉!
而这样忽然变化出来的异状,则分明是有人在感应牵引星力,施展出来极其厉害的招数的前奏。紧接着,林封谨就见到,在距离这里三四里的城隍庙处,居然腾起来了一团似云似霞,若火炭一样汹涌翻腾的赤色起来,一见到了这团赤色,甚至都会觉得有热气扑面而来。
伴随着这赤色的出现,甚至大地都开始出现了一阵隆隆的震动声,此时其余的人也是抢了上楼来,眺望远处,林封谨见到了他们之后,便沉声道:
“你们留在这里,我的身法还算过得去,应该是能来去自如!我去看看。”
林封谨的“孑孓身法”,不说是天下第一,却也是有独到之处,配合他的准神器“和羞走”,更是水乳交融,相得益彰,因此可以说是要来就来,要走就走,旁人很难拦得下来他。
野猪和力巫凶,都巫凶都在这方面有所缺陷,所以说也没什么异议,不过就在林封谨即将离开的时候,玛纹却是忽然出声道:
“公子可以带上我去。”
此时的玛纹已经摆脱了野猪身上“凶之咒”的影响,加上玛纹虽然先天有些不足,可是林封谨却是没有将她当外人,身上戴着的各种灵丹妙药可以说是只要受得了,那么就随便吃好了,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玛纹本来是个干瘦得皮包骨头的小女孩的模样,此时脸上也是渐渐的有了一丝血色,皮肤也是显得丰润了起来。
之前玛纹加上黑帝镜再加上水娥的组合就已经是非常强大了,不过这三者组合还是要遵循木桶法则,就是说一只木桶能装多少水,并不是取决于组成木桶最高的那块木板,而是取决于最矮的那一块木板。
体质虚弱的玛纹,实际上就是三者当中最弱势的,因此她此时的渐渐成熟,也是相当于将限制住了这个组合的绳索开始松绑,玛纹也是心高气傲的人,之前承受了林封谨那么多的恩德,一直在嘴上都没有说过谢字,然而这件事她却是牢牢的记在了心里面,就是想要在必要的时候一点一点的偿还。
听了玛纹的话,林封谨笑了笑道:
“刚刚的声威你也是看到了,估计至少是法家的供奉出手,甚至三律首级别的强人也是有可能的!我去的话,自信有把握带你脱身,但你若是去的话,那么还要照看你就有些力有未逮了。”
玛纹很倔强的道:
“公子,我本来就不需要靠很近才能与人交手,所以说一旦有什么事情我位于远处,肯定是可以先走的,并且这里已经是南郑境内,国内的水网密布,我看出事的那个地方也是恰好有一条运河经过,只要有水,那么我也是有十成的把握可以走得掉,根本就不用公子你照顾我。”
林封谨却是不理玛纹,转头看着野猪,很显然林封谨觉得自己要说服玛纹有些不方便,所以让野猪代劳,不过野猪却是耸耸肩,很干脆的道:
“既然她想去,那么公子就让她跟着呗,我这老婆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会做不自量力的事情,所以应该是有把握的。”
玛纹听了野猪的话,脸上也是露出来了一抹微笑,忽然打了个响指,顿时就见到了她整个人一下子以鬼魅也似的速度移动了起来,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挪开了七八米,更难得的是,她在挪移的时候居然是脚不弯,腿不动,根本就没有半点征兆!
林封谨略想了一想,便是对准了她的脚下看去,顿时就见到了地板上面和玛纹的脚下,都有一层极薄的冰层,这样的话,摩擦力自然是被减少到了极致,因此只需要很轻的力道,就能制造出来先前的那种突兀移动的效果。
在这样的情况下,林封谨也是没有什么话说了,微微的叹了口气道:
“那好吧,你远远的跟着我,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一定要记得先走。还有,当我说很好,很好,很好,连说三次的时候,你就一定要马上动身离开,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你必须先答应下来,我才能让你跟着去。”
玛纹很爽快的道:
“一切都依公子的说话。”
林封谨点了点头,双腿一错,已经直接从窗户外面弹射了出去,孑孓身法全力施展了出来之后,林封谨整个人带出了几条幻象,已经仿佛像是鬼魅那样的从窗口穿了出去,缩身抱膝之后,便已经是落在了十余丈的屋脊处,可以说端的是无声无息,当下便是弯下腰在瓦面上轻轻一按,然后又弹射了出去,哪怕是野猪等人看了,也是生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感觉。
林封谨连续跃出了三四次之后,回头一看玛纹,却见到她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轻飘飘的御风而行。配合她瘦小伶仃的身子,若是有人冷不丁的一抬头,端的是会大吃一惊,几乎是三魂七魄都要被吓掉一大半。
不过玛纹露了这么一手之后,也足以证明她在轻身术上很是有一手,这样漂浮而去看起来速度颇慢,但实际上并不比林封谨慢多少,因此自然就证明了她之前的话并不是说着玩的,既然没有了什么后顾之忧,林封谨便是迅速的对准了城隍庙处奔了过去。
只是在距离城隍庙外的一两里处,就能见到屋脊上,小巷里,有着不少影影绰绰的人影正在奔行窜动,甚至在交手,同时还在挥舞刀剑,可以见到上面的寒光不时都闪耀了一下,几乎要将人的眼睛刺痛,然后就有痛叫声或者惨叫声传来,看起来就仿佛是一大群被捅了马蜂窝的马蜂,充满了警惕疯狂的意味。
——城隍庙附近赫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战场。
而这附近的环境也是颇为复杂的,大街小巷,密若蛛网,四通八达,甚至还有一条水道蜿蜒逶迤而过,而且城隍庙周围都是十分繁华的,此时华灯初上,讨生活的人数量也是极多,一出事之后,所有的人都是急着往外涌,外面的人根本就进不来!单凭这一点,就能至少也是迟滞旬州赶来的守军小半个时辰的功夫。
林封谨此时跳下了屋檐,慢慢的靠近小巷当中一处正在交战的战场,这里分明就是一个法家中人在与两名捕快交手,法家中人虽然是以一敌二,手中的一把长剑寒光闪闪,却是可以稳稳当当的压住两名捕快一头,这两名捕快手持两把雁翎刀挥砍得虎虎生风,然而刀势却是显得威猛有余,灵动不足,白白的浪费了一身的好力气。
若不是两名捕快身上有着官身气运的加持,法家中人的某些秘术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太大的效果,相信早就败亡当场,绕是如此,现在两名捕快也是破绽百出,若不是那名法家中人还在顾忌对方死前的反击,否则的话,早就能重创一人了——当然,最为要命的是,这两名捕快自家都还不明白这一点,居然还以为胜券在握,还在继续努力狂攻!
忽然之间,这名法家中人居然弃剑,朝前猛的一个大跨步,竟是看准了两人同时出招的破绽,一下子就直抢中宫,这一趋前可以说是十分突然,两把寒光闪闪的雁翎刀紧贴着这人的脊背砍了下去,甚至连背后的衣衫也是被“撕拉”的一声扯破,显然只要多上一寸,那就是重伤。
不过既然这人没有重伤,那么就一定要有人付出代价!!
风险越大,收益越大,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这名法家中人撞入到了一名衙役的怀中之后,貌似将他推着朝前走了几步,实际上他的右手当中握持的匕首,已经仿佛是毒蛇吐信一般的,在这衙役的胸腹处戳了五六下,转眼就能看到大团大团深黑色的血晕从衣服上面浸染了开去。
这牛高马大的衙役立即就是脸色惨白,摇摇欲坠,不过,这人也是十分猛悍,借着这势头一伸手,便是死死的抱住了这名法家中人,这一抱可以说是忍痛而发,施展出来了浑身上下的力量,双臂一发力,就仿佛是两条铁箍一样!!
第076章 水镜秘术
这名法家中人大惊,手下却是绝不留情,直将这衙役的胸腹捅得若千疮百孔的筛子一般,这衙役再是彪悍,却也只能睁着一双牛眼,缓缓软倒,不过他的同伴却也是没有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愤怒的暴喝一声,一拳就砸在了这名法家中人的后脑勺上!
这一砸上去之后,这法家中人立即就闷哼了半声,眼前立即金花乱冒,没有当场晕倒已经是当场咬牙坚持的结果了,但后脑勺接下来却是痛得几乎要爆掉,紧接着他刚刚直起身,就被那名衙役一脚踹在了胯下,这样下三滥的招数,本来就是市井当中打架斗殴的法子,却是在这里一下子派上了用场。
这一脚踹上去以后,法家的这人脸色立即就彻底的变青了,男人的胯下乃是何等要害的部位?不过他也是心中深知生死一发,立即就是握紧了匕首朝着下方狠狠的一刺,这一刺立即就扎入到了那衙役踹过来的那一脚的膝盖处,然后顺势一拖!立即就是一道一尺多长皮肉翻卷的凄厉伤口,那鲜血更是不要钱的往外面喷!
刺出来了这一匕首之后,那法家中人才顺势倒地,一个狼狈无比的翻滚拉开距离,从怀中掏出来了一颗蜡丸捏破,然后丢入到了嘴巴里面,隔了一会儿才长长的嘘出了一口长气。
紧接着,他看着正朝着自己艰难跳着脚过来的那名衙役,脸上露出来了一抹狞笑,一掀外面的衣服,便是露出来了腰间巴掌宽的牛皮腰带,上面整整齐齐的扎着十二把柳叶飞刀,寒光闪闪,这名法家中人掏出来了一柄飞刀,就对准了那名衙役射了过去,顿时“嗤”的一声就射入到了这人的肩头当中。
那衙役顿时脸色一惨,知道自己这一次落入到了对方的打发当中,几乎是绝无幸存之理。
然而就在那法家中人即将拿出第二把飞刀的时候,忽然从其背后已经是出现了一名鬼魅也似的人影,一下子就伸出了双手,从后方揽住了他!
这一揽乃是一只手捂嘴,一只手托住了下巴,用力一错,就能听到这人的脖子上传来了“喀”的一声脆响,颈骨折断乃是非常致命的重创!那人一松手,这名法家中人便是口吐白沫,朝着地上似一堆烂泥也似的瘫软了下去。
那名衙役死里逃生,对这神秘人乃是说不出的感激,不消说,这神秘人不是别人,自然就是林封谨了,他出手杀人之后,对着那衙役做出来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紧接着便是三下五除二的将这法家中人的外套扒掉,给自己穿上,又掏摸了一下,将从法家中人身上搜出来的金疮药抛给了这衙役,便一转身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这名衙役也是老江湖了,知道此时自己乃是十分危险,便是咬着牙来到了旁边的一处隐蔽地方以后,这才躺倒下来,颤抖着手给自己上药,此时他才想起来,这名神秘人的面部表情僵硬,看起来就是经过了伪装。
不过这种事情十分常见,这衙役在公门里面少说也是呆了十来年,可以说各种各样的事情不要经历得太多,知道没见到这人的本来面目不是什么坏事,因为倘若对方露出了自家真正相貌的话,那么搞不好顺手将自己灭口了也是有可能的,当下便是找了块瓦片咬在了自己嘴巴里,捆住了自己受伤的右腿,然后一点一点的给自己的伤处洒上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