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葵抬眼看他,苦笑道:“我还能有什么选择?自从被那贱人关进这里以后,我一直苟延残喘。想了试了无数办法想要出去,但是……现在也只能在这里等死而已。”
他看着姜风,突然有点得意的样子。“哼,你现在这么威风,其实还不是跟我一样被困在这里!你不怕血沼之毒又怎么样?这只代表你得在这里熬得更久,哈哈哈哈!”
他突然有些疯狂地大笑起来。“我告诉你。这个血沼界是我从万星关里抽出来的,和万星关一个自成一个世界,却不像万星关那样还有通关的手段!进来这里以后,就只能老老实实地等死,绝不可能有离开的机会!哈哈哈哈,你跟我一样,也只能被困在这里,宁死不活!”
姜风看他一眼。淡淡地道:“抽取世界,制成魔器……有这样的本事。看来你在大荒山也很有地位啊。”
鬼葵得意地道:“那当然!在大荒山,谁不知道我万鬼匠师的的名字,谁见到我,不会恭恭敬敬地执以师礼?!”
姜风道:“的确厉害。不过,被自己制造的魔器封住,算不算善泳者溺于水?”
这句话戳到鬼葵痛处,他立刻破口大骂道:“还不是西流那个贱人!眼红我的青壶,趁我刚刚做好它的时候反水害我!我一定,我一定……”
他刚要发个重誓,突然又泄气了。
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他刚进来的时候已经咒骂过无数次,但就算以他的天纵英才,魔将的实力,兼以血沼青壶的制作者,仍然找不到出去的可能。
再过不久,他连多骂西流一句的力气也不可能有了。
他有些泄气的样子,低头看着下方的血沼,道,“其实我应该忍忍,直接让血沼把我化掉,也省得这样零敲碎打!”
姜风不动声色地问道:“如果有机会出去,你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鬼葵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但转眼间又泄气地道:“血沼界时间比人类世界慢十倍,我被关进来只有两个月,实际上已经过了两年。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下去……如果能出去,让我为奴为仆都可以!但这怎么可能?”
姜风问道:“如果让你背叛天命君呢?”
鬼葵肉眼可见地战栗了一下,脸色现出极度的恐惧之色。他哑巴了好一会儿,终于嘶着嗓子叫道:“我,我绝对不会背叛天命君的!”
他脸部肌肉极为扭曲,现在这样看上去哪里像个魔将,比最卑怯的人类还要不如!
天命君竟然有这样的威慑力?
一个有这样威慑力的魔将,还被传言为一个人类,甚至还有不少人相信?
姜风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浓了。
不过这样的情绪他一点儿也没表现出来,他只是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他的手轻轻一点,电网突然崩溃,从鬼葵身上散开。
下方就是血沼,鬼葵第一时间联想到那侵蚀灵魂的剧痛,立刻惨嚎起来。
接着,他的身体一紧,最后一根丝线缠住他的脚踝,把他倒吊在半空中。
姜风转身向后走,道:“既然你觉得身在大荒山的天命君更可怕,那还是现在就死吧。”
天命君再可怕,也还在大荒山,带来的也不过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这些,姜风现在就能赐予他!
鬼葵惨叫道:“放开我,放开我,这可是一个小世界,杀了我。你永远也不可能再逃出去!”
姜风冷笑:“说得好像你就能自由进出一样……”
话声中,鬼葵脚上的丝线再次沉了一沉,离血沼又近了一步。他正要大叫。突然间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呆住了!
在他模糊的视界里,姜风向前走了两步,伸手向前一推。
他面前是空荡荡的一片,什么也没有。他就这样凭空一推,竟然就推开了一扇门。
这扇门来得无缘无故,出现前没有半点端倪。出现后也看不出所来何处,它就这样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好像只要一迈步就能走进去。
姜风把门推得更开,一只脚踏进门里,鬼葵完全看呆了。
这是什么门?它是怎么出现的?
它通向哪里?
穿过这道门,难道他就可以……
眼看着姜风另一只脚也要进去。鬼葵突然大叫起来:“放开我。放开我,你要什么,我全听你的!”
……
……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赤砂竞技场从安静到骚动,渐渐地混乱起来。
有人搬了把椅子到擂台上,单清壶从容悠闲地坐着,一丝火气也没有。
擂台旁边,夏犹寒重慎一边。六长老百里狂一边,两边遥遥相对而坐。双方的表情都很平静,眼底却都隐藏着紧张。
夏犹寒面无表情,已经换了好几个坐姿。他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上方巨大的沙漏,当它落尽时,一个时辰就到了,就该是赌约终结的时候了。
他一想到重繁定下的那个赌约,立刻就心乱如麻。他不敢责怪重繁赌注定得太大,就只能翻来覆去地想:那小子怎么还不回来,他真的能回来吗?
跟夏犹寒相反,随着时间的流逝,六长老越来越镇定。
他抬头看了一眼沙漏,笑吟吟地道:“时间已经过半了,还要再等下去吗?夏大人应该也很忙吧?”
他一开口,夏犹寒就压下了所有的表情,他掀了掀眼皮,冷淡地道:“不劳六长老关心,我现在的任务就是陪着姜少爷,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六长老道:“哦?少族长倒真是关心这个少年。也是,他自小身体不好,也没什么朋友。而且,要不是这少年,少族长说不定……唉!”
夏犹寒爽快地点头道:“没错,少爷难得有个这么亲近的朋友,我当然得照顾好了。而且,朱天国泰仓城的魔战您知道吧?姜少爷还是魔战的大功臣,杀了大量魔族!魔族卑鄙无耻,残暴不仁,重家上下从古自今都以抗魔为最大使命!单是姜少爷的这一功绩,就足以让少爷奉他为座上宾!”
六长老脸上仍然带着笑容,眼神却黯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