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的好奇心更重了，于是他也没有隐瞒，直接就问了。
这一次，海瑟薇明显是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回答：“我们跟兰斯不是一路的。”
这个回答更让马文无语。
“混乱时代即将到来，很多人其实并不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大灾变只是时代的一个小小的序曲罢了。沉寂已久的力量，会纷纷苏醒。很多原本不该出现在这世上的东西，也会不断出现。”
“你应该能猜到一些东西……你和真理之神关系不错，她没有告诉你吗？”
她的语气很古怪，时而像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时而像一个目光穿透了历史尘埃的智者。
马文沉默了一会儿，平静地说：“我不是很相信。”
海瑟薇冷笑一声，她眼里的淡漠之色更加浓郁了：“在找回记忆之前，我也不是很相信。但这就是事实。”
“天界神国就代表着兰斯的意志，很多人一厢情愿地认为大灾变和兰斯无关，但事实上，他不发话，三大主神敢动手？”
马文知道这一点。因为兰斯亲口承认了。
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兰斯是想要毁灭这个世界的疯子。
因为他见过他。在马文的印象里，兰斯是一个很平和的人，他的眼里没有那种很明显的欲望。
哪怕那个人影只是马文的记忆。
他还是无法将那个人和试图灭世的魔王联系在一起。
尤其是在得到了纳鲁之书上的信息之后。
关于费南位面意志和兰斯的对抗，马文真的没办法判断哪一边是正确的。
至少现在没办法。
哪怕他身边的人，相当一部分都是和费南位面意志有着千丝万缕联系，哪怕他自己，其实也得到了位面之子的光环。
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复杂，在真正的浩劫来临之前，马文不敢做出任何轻举妄动的行为。
他只能默默强大自己。
……
“既然安泽地对命运石板没兴趣，那么你们对什么有兴趣？”
马文避开前面的问题，换了一个方向。
海瑟薇倒也没有怪马文的意思，只是很平静地说：“兰斯。”
“他是所有问题的根源，只有找到他，这个混乱的时代才会终结。”
“我不喜欢诸神统治的时代，其实你也不喜欢，所以你才会做那么多事情。但你要明白，诸神都是兰斯一手拔擢而成的。没有兰斯制作的命运石板，这个世界上便没有那么多不知所谓的新神。”
马文皱了皱眉头：
“你在找兰斯？”
“是。”海瑟薇很干脆地说：“他应该在邪灵之海。”
马文有些惊讶。
不仅是因为她提到的这个地方，还因为她如此大方就将这个信息告诉了自己。
双方的关系很奇怪，特别是伴随着海瑟薇拥有了位面守护级别的力量之后，变得更加奇怪了。
“我们猜测，邪灵之海中那个据说酝酿了千万年的最后一名君主，就是兰斯一手培养的。”
“这个世界也只有邪灵世界，不在费南位面意志的注视之下。所以兰斯很有可能藏在那里。”
听着海瑟薇认真的解释，马文最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这些信息不多，却含金量十足。
关于兰斯灭世的说法，从又一个马文信任的人口中说出来。
他甚至觉得，是不是下一秒，就应该是天命三姐妹认真地和自己谈这件事情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
……
第二十一章 进塔
面对这个问题，海瑟薇沉默了许久。
半晌，她才有些怪异地回答道：“或许是……我不愿意和你成为敌人吧？”
不愿意成为敌人。
马文隐隐猜到了什么。
“其实现在的阵营已经很明显了。”
“曾经创造这个世界的至高神已经腐朽，他想要亲手毁灭这个牢笼，然而幸好我们还有费南。”
“它不会坐视我们被毁灭，天醒者、天启术士、位面守护——还有你……我们这些人，都是为了守护费南为存在的，不是么？”
“而其他势力，无论是天界神国还是深渊地狱，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毁灭世界。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因为兰斯是一切幕后的推手，他在很久之前就策划好了这一切，大灾变只是他的开胃菜。”
“我看不懂他的计划，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没有离开。”
海瑟薇平静地说：“对于一般人来说，或许很难接受。但我是女巫之王，我知道这是真的。”
马文挑了挑眉毛。
她眼里的淡漠之色渐渐转变成了冷酷：“我的使命就是守护费南，让她免受邪恶之人的破坏。我想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吧？”
马文沉默，没有点头。
海瑟薇眼里的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你不信我。”
马文终于开口了：“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很多事情，我还没有搞清楚。我不想那么快下定论。”
海瑟薇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虽然不想你成为我的敌人，但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站在了兰斯那边，我会杀了你。”
“顺便说一句，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很不喜欢。”
“最后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第三纪以后，只有一个女巫之王。”
说完最后一句，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之中。
或许她是寻找邪灵世界的入口去了。
马文的心里有点沉重。
第三纪以后，只有一个女巫之王。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海瑟薇一直都是安泽地的女巫之王，只不过经历过第三纪的剧变之后，她应该是以类似真理之神的情况不断地转世。
只不过这一次，她身上的诅咒终于破开了，于是真正的女巫之王苏醒。
她是海瑟薇，但不仅仅是海瑟薇。
想到这里，马文不由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
双方如此短暂的交情和接触，哪里比得上恢复了记忆之后女巫之王长达千年的浩瀚记忆？
能够额外告诉自己那么多信息，或许已经是看在自己不同寻常的身份上了吧。
“安泽地、真理之神……”
马文默默低吟：“如果兰斯真的想毁灭世界的话，为什么会选中我呢？”
……
不管如何，和海瑟薇的意外相遇虽然让马文心中变得更加沉重了，但该做的事情仍然是需要去完成的。
解决了冥凤之后，马文心头的阴影终于消散不少。
维尼虽然还在昏迷中，但起码人已经安全了。
他使用最近突飞猛进的折纸术，将维尼藏好，然后再一次开启了无尽之路，重返通天塔附近。
只不过这一次，当他抵达秩序之地的范围的时候，却看到了漫天的蓝光在疯狂的飞舞！
超过三十颗的湛蓝石头正在天空之上乱窜！
而所有的强者都在疯狂地追逐这些进入通天塔的门票。
混战已经蔓延到通天塔外围的每一个角落了。
每时每刻都有倒霉的神仆或者其他强者被人集火而死。
唯一让马文感到欣慰的是，虽然面临命运石板的诱惑，但是费南众人的阵营并没有乱。
在赤铜龙和刀术大师的统领下，他们抢到了不少的湛蓝石头。
虽然不够每个人分，但事实上，费南众人也没打算所有人都进入通天塔！
基本上每个势力派出一个代表性的人物就好了。
更多的人，他们会选择留在外面。
比如这一次，金属龙的首领们都来了，但是代表他们进入通天塔的，也只有赤铜龙教授而已。
通天塔固然是充满机遇的地方，但是人海战术在这里是没有用的。
天知道里面会发生怎样惨烈的战斗。
留一部分人在外面接应是最好不过的。
早在混战开始之前，费南众人基本上就安排好了计划。
马文抵达之后，顺手帮他们抢了几块湛蓝石头，丢给了康恩大师，负责分配。
“通天塔的门就要开了。”
“无论如何，命运石板都不能落到其他人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