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相生相克,他本来算计好的水生木,对此子就是绝地,变成了金克木,让此子生生自绝中逃了出去!
“渠帅!怎么办!”副手一名宿卫将领急呼,神情惶然。
谁都知道,京城中动这样大阵仗已是危险,真杀了还有宦官集团压住……放跑了没完成任务?
不合格的刀子就只能变做弃子,死定了!
“慌什么!”
壮士哼一声,幸亏除临时木法界域外还有一手准备,青竹节杖一拧拔起:“劾鬼!”
一声号令,天地响应!
整片红黑竹林动一下,跟着连根拔起,越拔越透明……
所有宫禁宿卫打扮的武士都狂热望来,此七节杖是大贤良师所赐宝器,由教中至宝九节九气杖分化而出,可以暂时代职统摄天地阴阳!
如大贤良师亲临!
轰——
王府铜钉朱门大开,叶青周铃两人飞身进去,王允一身朝冠正服,对着叶青点点头:“玄德没事就好。”
又推开要挡在自己身前的侄子,肃然盯着军阵中的壮士,辨认出来:“马义元!你区区一介野道士,敢在城中动武,要作反么!”
“哈哈哈……”马义元长笑一声,奋力拔起七节杖,金眸回望过来:“我奉中常侍封谞封大人之命,前来为大将军捉拿逆贼蹇硕的同党刘备,你太原王家敢包庇逆党不成!”
“什么逆党,胡说八道!”
王允皱眉,扫视后面大批正在重新上弦宫禁宿卫,盯住为首几个将领:“老夫是大将军府自事中郎,你们身为功勋之后,当知……”
自事中郎秩比六百石,属光禄勋,名义上和宿卫一样同属皇帝的近侍随自,而大将军府自事中郎……这是大将军的亲信要臣!
几个宿卫将领目光闪烁了下,一声不吭,齐齐望向马义元。
王允心中咯噔一下:“你们不是宿卫,是假的!”
“不,他们是真宿卫,是功勋之后。”马义元冷笑,心中得意——只是信奉了我太平道!
区区几个阉人,收了几个土豪的千两奉金,也想驱我为刀?
哈哈,可笑,正中了老师的算计,我早有人渗透进内廷,借此机将暗杀转成明杀,就能将你们两方矛盾缝隙扩大到决裂!
苍天大乱,就是黄天取代之时!
“还真以为我是来杀刘备么?只是顺手就能料理了小角色,让你们王府覆灭才是撬动乱局的关键啊……”
他金眸幽幽悲悯,欣赏着王允面上难以置信的表情:“去吧,儿郎们。”
一挥手,箭如雨下。
这批宫禁宿卫射箭,又拔刀……真要在这堂皇京城,冲击朝廷命官的府邸!
“关门!石头堵上!”王凌执盾抵挡在自家叔父面前,三棱箭镞透过厚木大盾,插在他皮甲上,有根直插他眼睛,寒风刺目,顿时心底一凉……
剑风自眼前掠过,回醒过来,只听身侧声音:“发什么呆,保护大人到这里来……”
叶青借半扇大门掩护,挥剑斩了几支乱箭,周铃带人在推动一扇门合拢。
许多土木石料被推着过来,叶青松了口气,望一眼外面,神色大变:“都快退到你们家宗祠去!到祠堂神域里才是安全!”
呼——
阴风狂啸,竹林不见,无声透明幽魂漫空飞舞,呜欢呼着抽取附近平民身上的生气,无论男女老幼,一个个面色发黑,纷纷气绝倒地。
武士都战栗惶恐跪拜在地,抖着冰凉手脚取出一枚枚淡黄符箓吞下,强忍着冰凉刺骨的东西自身体里穿透,念念有辞:“祈我黄天,恕我罪苦……”
道法在这时,已激起了反应,半空中,隐隐有雷声,这马义元却是不惧,高举着一张敕命。
这滚滚雷霆抵达这敕命时,却无奈退下。
“帝都禁法,可我有敕命,却是百无忌讳,嘿,哪怕是伪敕,却还有玉玺在上面,只要不能否认,这期间就有效!”
“看我黄天道法,无往不利!”
王府的大门沉沉合上的瞬间,王凌举盾牌窥伺那一丝缝隙外的玄异景象,声音颤抖起来:“鬼域!这妖道……要驱幽魂攻击!这里可是京城……不怕惊动龙气引得祸端么?”
封死了院门,众人一路跑向祠堂。
“这个道士有古怪,看法力比我高不了多少……远不是真人,有此界域手段……”叶青拉着周铃毫不停步,很是惊疑:“更似神道!”
王凌听到这话不及多想,眼见沿途不时有各院的老弱妇孺汇进来,思忖后面武士还不至于立马破门,又带上她们。
又望一眼祠堂就在前面,到这里面,有历代祖神封域庇佑,不惧此小鬼之害。
“只要挺过一刻,城卫军肯定会赶过来,大将军不会坐视我家被攻破!”虽这样说着,王凌心有余悸:“亏得平日里还和一帮世家子在太平观上过香,想不到这是个妖道……”
“黄天……太平观……太平道!”
刹那间雪亮明悟闪过——眼下还只是流民起义,黄巾之乱未起,太平道可是绝大教团势力,大黑手也插手进这京都乱局了!
“黄天在上,老君庇佑,大贤良师恕我罪孽……”念念有辞声音在院外响起,嗡嗡然,越来越响,一片轰然……
叶青眯起眼睛,单这一点,就和历史上不同,这洛阳城的水,远比所有天人想象中的都要深……
“公子,黄巾之乱要提前爆发?”周铃传音问。
“不,这时中央朝廷、地方豪杰都实力强大,早有成型道术体系,张角煽动不起几十万的追随者,邪魔……或说它们所谓的黄天未至,神喻未降,太平道不会蠢到在眼下直接对抗朝廷,只是有些暗算。”叶青传音回着。
心中苦笑,自己这殃及池鱼,希望这太平道马上揭竿而起,就在朝廷和豪杰反扑下灰灰,汉室肯定提前耗尽了元气——却不是被天灾伤民耗尽,而是被镇压兵事耗尽。
这样一来群雄逐鹿既少了大敌在侧,又有厚实地方民力基础,打到最后胜利者赢得的龙气肯定比地球历史上更强大!
“这种寄希望于敌人脑残,只有白日梦里想想罢了,岂能当真……”
有狗在后面狂叫,声音都透院落。
“公子……后面过来了!”周铃惊呼起来。
呜呜呜——
冷风冰寒,庞然呼啸,似乎瞬间将春夜变成了寒冬,无数透明幽魂穿墙过树,桀桀凄厉自后面涌来……
草木凝霜,犬声不闻,冰寒灵体重重叠叠,血红阴目一双双投视过来,阴风四起,团团迷迷,好一座阴域鬼阵!
有人回头瞥了眼,惊惧软倒在地:“苍天啊……”
祠堂门口,不知谁大喊了声,人群一下子混乱起来,有些王家的族人,争着往里挤:“快进去,快进去……”
有些护卫努力维持秩序:“让老人妇孺先进……”
“家主快进去!”王凌推着自家叔父,这个五十岁的老人摇摇头,给妇孺让出门口。
又正了正衣冠,在阶上扫一眼众人。
不言不语,就有一种刚毅的正气,结合多年治家的权威,宗姓熏陶深入骨髓,顿时就使得秩序井然。
叶青立在王允身边,看着这幽魂如潮涌来,恍惚又回到了前世,汹涌的怪物潮水……真是到哪里都躲不了被围攻的命啊……
“颠倒阴阳生死,化人为鬼,化鬼为实,是为阴域……玄德你不怕死?”王允淡淡问着,扫了眼他身侧俏脸焦急的婢女,此女也是个有情有义。
“谁不怕死?”叶青把周铃推进了祠堂,将剑交在这老人手里:“拿着,宝剑天然护主辟邪……”
王允怔一下,又笑起来。
“……好。”
莹红灯笼在屋檐下飘摇,最后几个女人自阶旁过去,看着这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又望望下面排队的男人。
其中有个头戴帷纱的少女望望叶青,又望望王允,百感交集,沉默下来,抱着怀中的小女孩进了宗祠。
这是大汉的脊梁?
她这样想着,心中莫名一酸,几坠下泪来,“噗”地一下跪在一排排的灵牌神位前:“王家列祖列宗在上,今有女……”
烛火明明,燃香隐隐,五牌,十列,灵牌的阵列气运连绵如潮,当首的神位上,几个字泛起了金色:秦大将军,先公王翦……
门口护卫的队伍只进入一半,阶上凝结起了寒霜,有人在外面奋力合上大门,最后门隙中,只见一道道漆黑背影淹没在幽魂的潮水中,惨叫声接连响起,又随着大门被合上而消失不闻,祠堂里人人沉默下来。
第0270章 旧人
“轰——”
雷音滚滚,集中一线,幽魂沸水一样汽化,在祠堂前显出一人高漏洞,一道剑光在护卫中突出来,震灭幽魂,隔着百米,直袭马义元!
“哈,困兽犹斗?”马义元轻笑,不必多说,就有军官喝令,一波箭雨精准封锁着这一片。
符光一闪,瞬间剑光电射一丈,将箭雨甩落身后。
“又是这招……身剑合一?”
马义元皱起眉,此子剑术不可思议,却不是剑修:“是武学的剑道,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以气驭剑,贯串成了这种剑光。”
“道术无法抵御箭雨,这种另辟蹊径的使用,却可以抵抗,难为此子能有这种手段……不过也到此为止了!”马义元扫一眼祠堂前面,大半护卫都在幽魂侵袭中气绝身亡,就连王允在自身官气和宝剑护持下自护。
“杀了王允!”马义元很清楚自己主要目标,道术对这种高官很难起效,只有物理攻击,大黄弩复装很慢,宿卫当即拔刀涌上:“杀!”
叶青无视这些,目光盯着马义元,又冲近到十米,只待一个机会。
“哼,小卒就是会蹦跳啊!”马义元将手中七节杖一指,无数幽魂“嗖”折返,团团将叶青包围,顿时周围弥漫出一团浓雾,看不见人,这就是形成了阴域。
下一刻,里面连连传出几道闷雷,却只让整个浓雾涨缩一下。
“阴域一成,处处分薄攻击,还会让你破出来?”马义元吁了口气,手中七节杖上闪着灵光:“除非你能化掉整个阴域,否则就在里面等死吧!”
阴域一旦形成,本身就产生质变,在此力量差距面前,以质胜都是梦呓,虽是这样想,但总有种战栗的感觉,浮在心中挥之不去。
马义元一皱眉,想起刚才此子生生自绝地中逃脱,还是不要大意的好,当下就眯起眼,再不犹豫,将杖一顿:“万灵阴火!”
异变陡生,阴气汇聚到空中,形成了一双双血目,并且由阴化阳,“轰”燃起一团团赤火……
有些火团过于爆裂逃逸出来,赤红流星一样在半空飞舞,院中几棵树木都瞬间干枯,外表没有损伤,里面就有焦臭冒出来……这是阴火。
在众宿卫的狂热呼喊中,漫天阴火,直向域中敌人塌缩,里面的剑光只是一亮,就被阴火淹没。
“纵你是金脉,照样被火克制,以杖碾压,这就是我圣教之威……”马义元赞叹凝视着这赤色火团,神往道杖诞生时,尸山血海的一夜。
“七节杖生成不易,每一根都要粹炼万魂,凝聚阴气,转阴为阳而成。”还记得师父的原话:“为达成转阴为阳效果,用老弱妇孺之魂就落入下流,绝撑不过由阴化火的瞬间阳气——而连这都撑不过,放在气血阳刚的战场上有什么用,谈何争霸天下,建立不朽的太平圣朝?”
必须有阳刚军士之魂练成,这就需要大战场,太平之际炼一根都不易,谁别想集齐九九八十一根来复苏黄天。
“就趁这天下大乱处处屠杀时,集出三十六根,每次用,都是用主杖在大战场中分化出来,听说自己这根,就是在幽州大战场上祭炼,某个土豪以三百破三万,场面激烈的很……可惜这在中原却是无缘见得。”马义元有些神往想着,绕着大团阴火,炎炎如日,温度烘烤得他头发都卷曲焦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