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杀掉真人,无需再维持先天封禁法阵,术师团已可抽手,主公要注意。”
“主公速下命令!”
“主公请定夺!”
将领都急声问,这时张飞本就引轻骑军在侧骚扰,又有一支重骑军正面冲来,又有术师团抽掉应对,三千轻骑和后面大队步卒脱节,形势有些紧急了。
俞帆长叹一声:“避开吧。”
避开就是脱离这片核心战场,抽身事外是安全,却干涉不了。
这一避开,果然见这二百重骑兵并不追击,只是放缓马速,向出关支援的五千西凉军行去,黄忠游骑过来替换下张飞,而张飞一千轻骑脱离监视,作生力军投入攻击。
胡轸望着三个阴神真人接连身陨,在关城上铁青着脸:“召回儿郎们。”
“啊,大帅,那面还有一千骑没有救回来。”
“没救了知道么?召回!”
很快轰隆隆的声音响起,这是对正在撤退入关的五千西凉军发起冲击,同是西凉战马组建的具装甲骑,这支骑手更强大,锻造铠甲更轻便结实,二百骑数目也是此前敌人两倍,在敌人已经失去术师压制的时爆发出来,更是所向披靡,横扫一切。
以雄壮赤兔马率领着马群冲锋,只见赤流滚滚刀切黄油一样插进西凉军。
几个偏军率亲兵迎战,却听赤兔一声烈鸣,马速生生再提一层,关羽挥刀而至,几将大惊下抵御错位,皆被一刀斩杀。
西凉军大乱,人人争挤着要入城,却是人人都入不了城,城射下连绵箭雨,连防御攻城用的金汁、沸油都准备了,但关羽、张飞就是不靠近城底下,只隔着百米冲阵砍杀,搅动混乱。
“叶青想要攻城?”俞帆暗喜,心忖这或是个机会。
但江东军的目光都不时落在旁边巡游监视的黄忠身上,只见这大将左右开弓,明明离虎牢关城隔着百米,却是长箭和星火划破夜空,每发必中,震得众人目瞪口呆。
就连术师也忌惮不已,私下里议论纷纷:“听说这人本是荆州人……”
“弓道高手……不能让他突武禁……”
“都已经踏进半只脚了,拦不住……”
而这时,又有五十骑从不远处向江东军慢行而来,人人宽袍缓袖,男男女女都有,神色自若,在这战场上显得过于从容,当首两个女子更是带着兜帽,透着一丝怪异。
俞帆目光一闪,发现不见鸾驾,术师团长压低声音:“臣看不清来人,只见赤色气柱,或是玉玺遮蔽,这有可能是太后……有术师团保护着。”
队伍停在百米外,俞帆看见当首两个女子摘下兜帽,肌肤白玉一样少女是甘夫人……或说叶青表姐夫人,此女夜间犹殊色,这时月光下如一尊晶莹的玉美人一样,难怪要以兜帽遮盖。
还有一个姿容华贵的成熟女子,正是太后。
太后远远扫一眼俞帆,这时相处日久有了默契,已不用叶青说,她就含笑问着:“乌程侯是来救驾,还是劫驾?”
含沙射影,借机问罪之意再彰显不过,远远似瞧见风头,黑暗中还有一支骑军悄然退去。
“那是总督军。”术师团长暗中传音,心中暗骂这个老吏正是滑头,能不顶缸就不顶缸。
俞帆握紧手,指甲掐进了肉里,这时只能屈辱向着这太后行礼:“恕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不迟不迟,哀家只是说笑呢。”何太后笑眯眯说:“军士久战皆疲,这伙贼兵便交给孙将军了。”
“啊?”
“这次哀家可不是说笑,这伙贼兵竟敢唐突于我,一个都不要放跑。”
“……臣,遵命。”俞帆咬着牙,带兵下去。
叶青若有所觉看来:“干得好。”
当即吩咐关羽、张飞、典韦撤开,让江东兵接手,生生让俞帆军做了一次工具,在众目睽睽下砍杀着败军。
“夫君是要连夜攻城么?”芊芊过来问,有些担心,去掉阴神真人屏蔽,她就能感应到里面暗藏一百七十多个术师,甚至还有五个真人。
“刚才是想过……”叶青听着她的汇报,观察一会后摇首:“试探结果不太好,不止是术师,胡轸还是有些将帅素质,现在开着城门,但这是假装漏洞,引我趁乱攻击……你看城中防御森严,连内溃冲阵的乱兵一起射杀,说明准备充分、组织力完好,没有给我们漏洞。”
“清除了这三个真人后,我的安危已是无碍,以后再打就是了……现在不止将士远路疲惫,芊芊你也累了,不是么?”
“最重要的是,虽我成了盟主,控制着袁营,但是其实到现在不过一日都不到,气运之道,在于巩固,现在不是时候啊!”
“只有先把袁营控制住,掌握二十万大军,指令诸侯,那时才是机会。”叶青右手轻抚剑柄,体会古老纹饰,远远的望去。
“锵!”
剑尖斜指虎牢关,一点金光直抵剑尖!
这才是目前叶青真正的位格所在!
往昔地球三国时,黄巾起义前,东汉政府的龙气是淡黄,至黄巾之乱后,直到建立三国,三国龙气总体都是白红色,而君主不过是青。
目前下土世界,虽经起义,但程度比黄巾起义低,并且才讨董开始,可以说大乱才拉开序幕,东汉元气还基本保持。
但是由于叶青控制的地盘还小,故现在滚滚新生龙气,却只有淡红色,而叶青个人才金黄。
淡紫只是枯泽而渔,要是平常,这金色才是他的位格。
当然会盟成功,再过些时日,或可转青了。
这才是真正大诸侯的位格。
地球日本1600年,统一全日本,其位格不过纯青带些紫罢了。
中世纪英国国王不过是金色!
“恩。”芊芊听了这话,放下心来,自己夫君,还是有章有法,并没有被胜利冲昏了头!
第0433章 龙气西移(上)
关城截留两千骑兵,江东军还在鏖战……豫州主力却渐渐归营。
只留下一支赤甲骑兵,和少部术师监视江东军,端将江东猛虎孙坚当成打杂小厮,还是免费的那种。
“混帐!”眼见着大军徐徐而退,俞帆不由脸色铁青,牙齿几咬出血来。
随中军归回的路上,车驾坏了只能骑马,太后侧身坐在鞍上,身子其实有些酸软,努力挺着腰,在一路经过将士面前维持皇家威仪。
不过一道道敬畏致礼的目光,让她有些沉醉,似回到了当年的岁月。
想起刚才乌程侯难看的脸色,太后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心里是带着一点畅快和得意……
原来自己,还拥有一点权柄。
可怜自己垂帘监政两年,处处憋气屈辱,甚至落魄无援到几乎身死,除董卓以外,其实这些地方割据诸侯也是贡献不小,今晚杀的杀,压的压,总算出了口恶气。
“有人在背后的感觉真不错……”
今夜经历太多变故,沉神动用传国玉玺的力量,身体里似被抽空一样,满满的乏力,精神却活跃,丝丝凝聚明粹,无尽的感慨袭上心来。
夏夜的晚风迎面吹着,带着南面群山凉意,太后的笑声淡而无声,混在军队行军的脚步声、甲械撞击声中,一点都传不出去,只有几个侍女时刻注意,听见了这细微的声,都也不敢吭声,暗暗投来目光。
太后顿时敏锐自杂思中清醒过来,旋即收了笑,从容而坐。
在宫中要维持一种距离感,出宫又有些不同,就算最落魄险境时,她都教育女儿要挺直腰,维持汉家公主尊严……若无此,孤女寡母在这乱世间,真是一无所有了。
心思渐渐平淡,一直到大军归营,回转山包上自己的帐篷,沐浴后,挥手屏退侍女,熄了灯躺在床上,黑暗里四下无人时,她反身抱着衾被,一个人静静想着。
“此处,离洛阳不过一百五十里了……”
从洛阳到许昌,荒废崎岖的秦郑古道上狼狈逃亡,从许昌到宛城,回归幼年记忆里的故乡,南都皇宫中那夜骑牛天子的怪梦,又从宛城回到这边,短短时间里走了一个生死圆环。
回想那夜宫中变乱,那杯送进来毒酒历历在目,至今有些如在梦幻中感觉,自己真的活下来了么?
触摸着玺盒,细腻冰凉,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是自己身上传来,纵是用了新产的香皂沐浴过后,还有种残留……或是错觉。
这样想着昏昏睡去,她实在太累了。
一直睡到后半夜,突的噩梦惊醒,突坐了起来,坐在榻上看了看,见是在帐篷内才松了口气。
没有喊着丫鬟,稍拉开帐篷,见着夜色朦胧,风徐徐吹过,半点暑意都无,前几十步是侍卫兵营。
此时月影西斜,照得山河,风一起,远远见得一条河水起伏不定,极目远望,山色水景,田畴林木……
她不禁长叹,江山如斯,本是她的儿子所掌,想到这里,突悲从心来,两行泪垂了下去。
良久,望着不知何时打开的玺盒,又记起了梦中烈火。
“刚才那是……”喃喃声渐渐不闻,抱着玉玺,还能感觉到它在灼烫,残留印象里的熊熊烈火似在提醒一样。
恍惚片刻,正式穿了外裳出去,冰凉山风透体,吹得她浑身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顶上是深蓝夜空,幽净,深邃,广浩,星光疏密万点,璀璨壮丽。
一道银河斜挂西南方,上接穹顶,下接群山,缓缓移转着,注视人间千百年动荡,族运起伏涨消。
“大汉四百年改变了许多,有些东西却没变过……”太后再次见得,露出一丝苦笑:“就似苏武牧羊北海,不改汉节,此风史所钦慕,无论男女。”
抱紧怀里的传国玉玺,它通体晶莹,残缺崩掉的一角重镶异金,丝丝月光、星光汇聚着灌落。
太后已习惯这种异象,只是不时灼烫感有些非同寻常,揣测起刚才梦中烈火……记忆中,前汉末代太后王嬿就是在火海中身死的吧?
王嬿是王莽的长女,十三岁就嫁给汉平帝,是孝平皇后,受着伪君子父亲严格教育,温顺娴静有节操,但这也便于被控制。
两年后平帝病,王莽祈祷昊天,以自身代死,以获得名誉,却暗使人毒杀汉平帝,改立幼皇帝。
时年十五岁的王嬿按礼法被升格太后,王莽通过禅让,继承了皇位,王嬿自锁旧宫,称病不朝……
但新的问题又来,明明是女儿,礼法上却是王莽长辈,造成以女儿为母后的奇葩事情。
王莽感觉丢脸,将太后降格改封为“黄皇室主”而逼其改嫁,择选英俊世家贵族前去“探病”,王嬿驱之,自此寡居,时年十八岁。
及至乱兵诛王莽,纵火焚烧未央宫,百官群妃逃避,王嬿不肯离开旧宫,叹息一句“何面目以见汉家”,径入火海而死,时年二十八岁……
“刘使君说此玉玺有灵,非同凡物,是否曾记录那一片火海?”太后想着,感觉这夜风更凉了,心中隐隐不安,似有点触及,又摸不清道不明……它在告诉自己什么?
一时没有了睡意,抱着玉玺在附近蹙额沉吟,这时,几个早已警醒的贴身守护女术师相视一眼,默默跟上。
她们是自叶家联盟中选的可靠术师,作地上人自不会有多少敬畏,但几个时辰前一道波及十里方圆封印金光,再看这太后时,目光渐渐不同——在力量为尊的修行世界,此女能以凤格运使国器,无疑是强大而值得尊敬,哪怕只能运使一次也足以逆转战局。
军中营区森严,相互设沟墙隔离以防火、防营啸,自不可能越界自由行动,但是十二万大军的扎营范围极大,主营区处在一处小山岗上,地方宽松。
因前几天下过雨的缘故,林间空气犹带着点清新湿润,松涛阵阵,山路蜿蜒,夏虫绵鸣起伏,山下征用的农田区甚至传来一片青蛙的咕呱求偶声。
沿途甲士站岗巡逻,术师轮班值守,见着这赤衣翟冠的华贵女子也不阻拦,只要太后不出主营区,就任由在山岗上散步……
她看起来也没下山意思,走走停停,有时歇息时目光游移片刻,落在西方群山间,皱眉不知在想什么,又开始漫步,渐渐靠近山顶……
“那便是传国玉玺吧?”许多地上人目光先落在这国器上,暗忖着毕竟本质上是应州二万年阴面凝聚,威力很大。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对于叶家联盟的普通练气武士来说只是壮观,术师却都是心中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