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再言语。他的眼神看向陈羲,眼神里都是炽热的斗志。实在没有想到,给黄家带来了无数麻烦的这个少年如今已经成长到了这样可怕的地步。在来之前黄革还在想着,以他的身份地位对陈羲那样的少年出手,是不是显得以大欺小了些。但是在这一刻,陈羲已经成了他真真正正的对手。
沈九勾开始变化方式,各种各样的符文法阵开始出现。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一个对符文之术有着极深造诣的人。那么庞杂的符文法阵,他都信手拈来。随随便便一出手,便是一种威力强大的法阵。但是……陈羲却以简单粗暴的方式把这些法阵全都破灭了。
一符破万符,就是这么简单直接。不管沈九勾施展出来多么复杂繁密的法阵,陈羲只是用自己创造出来的符文向前一冲,沈九勾的法阵就乱了。而就在几天之前,沈九勾还能轻而易举的穿破陈羲的符文,进入陈羲的星辰图讥讽陈羲。这才几天过去,这种讥讽就原原本本的回到了他身上。
再强大的法阵,也强不过那一个符文。到了现在,沈九勾其实已经相信了。那个符文真的是陈羲自创的,原来人真的可以自己创造出符文。符文不应该只有神才能创造吗?为什么人也可以?而且人创造出来的这个符文,比神创造的还要强大可怕?
沈九勾想不明白,所以他几乎被自己逼疯了。陈羲摧毁了他的自信,这种摧毁让他开始严重的怀疑自己。其实到了这一刻,沈九勾的心境已经完了。就算陈羲不杀他,就此住手。以后沈九勾再想施展三千大道的时候,也会有着极大的心理阴影。或许,他今后再也不可能施展出那么强大的法阵。
很快,三千金甲就被赤色巨龙剿杀干净。在三千金甲出现的时候,沈九勾和黄革都相信,这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以三千大道的威力,将陈羲镇压不过是易如反掌般的事。现在,场面确实是一边倒,不过是陈羲以一种碾压的姿态将他的自尊和三千大道同时碾压的支离破碎。
“你学会这三千大道用了多久?”
陈羲看着沈九勾冷冷地说道:“五年?十年?还是更久?几天之前,你还能破开我的星辰图,那个时候在符文之术上你还有碾压我的实力。但是几天之后,你早已经被我远远的甩在身后了。所以在我眼里,你连对手都算不上,只不过是我检验自己能力的一个工具而已。”
“工……工具?!”
沈九勾重复了一遍,忽然之间一股血从胸口里往上涌,他忍不住哇的一声喷了出来,身子摇晃着竟是无法站稳。若非黄革拉了他一把,他将从云端跌落!
第513章 刀起刀落幻灭
陈羲一挥手,赤色巨龙上金光猛的一闪。那是符文散发出来的金辉,以盘龙剑为中心,金辉浩荡,片刻之间就将沈九勾的三千大道扫除的干干净净。天空之中原本那覆盖几十里的厚重云层消失不见,重现朗朗乾坤。
沈九勾一口血吐出来,心境受创。他竟是踩不住云朵,摇摇欲坠。黄革虽然伸手扶了他一下,但是依然面无表情。他的兴趣在陈羲身上,对于已经战败了的沈九勾他完全不在意了。黄革知道,沈九勾已经毁了。就算陈羲饶了他,就算他以后还能画符,却也再也达不到今天的境界。
一个誉为战统司百年来最天才的符师,就这么被人硬生生的摧毁了自信。
“了不起!”
黄革松开手,不再理会沈九勾,他朝着陈羲看过去,眼神里除了斗志之外还有几分欣赏。说起来陈羲和黄家之间的恩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从满天宗开始算起,黄家折在陈羲手里的所谓天才也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陈羲就是踩着黄家那些所谓的天才起来的。
现在,轮到黄家新一任家主来面对陈羲了。
谁又能想到,在几年之前陈羲还在和黄家最年轻的一代人争锋。几年之后,陈羲面对的已经是黄家最顶尖的高手。只是短短几年的时间而已,陈羲就把曾经认为可以和他做对手的那些人远远的甩在了身后。那些人现在就算踮着脚看,也看不到陈羲的背影。
“谢谢。”
陈羲淡淡的回答了两个字,没有任何感情可言。他在之前出手的时候就感觉到黄革身上那种冰冷如刀锋一样的战意,也看到了黄革挂在腰畔的长刀。只有黄家的人才能将兵甲之威融入到修为之中,也只有黄家的人视刀如命。黄家上一代家主黄晚鼎,以刀入道,开创了一个流派,说他是一代宗师也不为过。
如果不是黄晚鼎将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圣庭里的勾心斗角上,他的修为境界可能会更高。就连当初被誉为天下第三的关三都说过,黄晚鼎专修一门刀意,已经将要触及巅峰。被关三推崇的人不多,这是一种认可一种尊重。黄晚鼎最强大的时候,也是黄家最强盛的时候,那个时候黄家在三十六圣堂将军里的排位,可是极为靠前的。
但是黄晚鼎却忘了,自己之所以能有那样的地位,正是因为他惊人的修为。后期他荒废修为,等到人之将死的时候,再想修行弥补已经晚了。后来他大病一场,连境界都在不断的跌落。不然当初雁雨楼去黄家的时候,怎么可能和黄晚鼎拼了个平手?
其实在那个时候,黄晚鼎也只能是做做样子来维持黄家的地位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黄希声。只要黄希声能够成长起来,家族的未来还是一片光明。可惜的是……黄希声也遇到了陈羲。所以,黄家和陈羲的恩恩怨怨,根本就不可能理的清楚。
黄革看着如此年轻的陈羲,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家族里那个被誉为未来之星的少年。黄希声的年纪和陈羲是差不多的,如果不是因为陈羲,可能现在黄希声已经也成长到了很高的地步了。
“我是黄家的这一任家主。”
黄革深吸了一口气,他自己都不能相信,面对陈羲这样的一个后辈,他居然有些久违的兴奋和紧张。就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第一次与人交手的时候一样,那种紧张和兴奋,让他的手心里都微微发潮。
他对陈羲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笑了笑:“我跟你说这句话是想告诉你,你和我之间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却好像注定了早晚都会见面。其实说起来有些丢人,黄家的小辈比不过你,一个个都被踩了下去,现在轮到黄家的家主来面对你了……对于你来说,这是一种认可,但对于我来说,这是一种耻辱。”
陈羲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黄家的人自己压在自己的自尊心上的。”
“是!”
黄革居然没有否认:“我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也不认为自己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大家族出去的少年子弟,如果说不专横跋扈连我都不信。所以从一开始是黄家的人得罪了你,这一点我无需否认。而且到现在为止,我也找不到你主动挑衅黄家的什么证据。可是……”
陈羲道:“可是,你家的小孩子被欺负了,打不过人家,只能是你这个做大人的出来找回面子?有些时候想想人的思维还真是可笑啊……我记得当初我流浪的时候,总是会遇到这样的事。两个小孩子闹矛盾打了起来,个子大身手矫健的自然会打赢。这本是最平常不过的事,孩子之间怎么可能不打打闹闹呢。”
“但是,偏偏就有些大人,觉得自己家的孩子吃了亏,然后必须打回来才行。于是他的孩子打不过人家的孩子,他就自己动手去打人家的孩子。因为他是大人啊,和孩子相比个子大力气大,怎么可能打不过呢,于是他觉得出气了……可是在我看来,那是更丢人的一件事啊。”
陈羲的嘴角上勾起一抹讥讽:“其实有些时候想想,孩子的未来就毁在某些人自以为是的教导之中。两个孩子打架,打过之后可能几天之内谁也不理谁。但孩子就是孩子,过不了多久就会忘了这事,他们最终还是会重新回到一起玩,一直这样大胆闹闹分分合合,等长大了绝对是可以过命的交情。”
“但是大人呢,大人见自己家的孩子挨了打,一定会告诉自己孩子,以后绝对不要再和这个孩子玩了!大人们觉得这样做是正确的,却不知道你们毁掉了自己孩子最纯真美好的童年……你们这些所谓的大家族的人之所以没有朋友,正是因为这样啊。”
……
……
黄革的脸色变幻不停,显然陈羲的话对他触动很大。没错,大人的一句话往往会影响孩子的一生。两个小孩子打了架,过几天就会好了,说不定还会成为好朋友。但是大人的一句以后再也不许和他玩,那么这两个孩子之间,可能成为朋友的概率就被认为的降到了最低。
陈羲的话里隐藏的讥讽那么浓烈,让黄革的心一阵阵抽搐。没错,如果黄家的孩子不是那么专横跋扈,没有那种在他固有的认知里大家族的孩子就应该有的高高在上,可能黄家的每一个孩子发展都会不一样吧。最起码他们都会找到朋友,都会有快乐的童年。
黄革想到了自己。
其实不只是黄希声这一代人,他这一代何尝不是一样?其实不只是黄家这一个家族,其他的家族何尝不是一样?大家族的人从小就告诉自己的孩子,可以表现的谦谦有礼,但是绝不能丢了高高在上。这原本是两种矛盾的东西,却以一种叫做虚伪的粘合剂牢牢的粘合在了一起。
“你说的不错。”
黄革认真地说道:“我曾经想过无数次,家族教导孩子们的方式是不是错的?也许每一个人少年时候都会觉得家族太严苛了,让自己没有了快乐。但是等到他们长大之后,还是会按照那样的方式教导自己的孩子。因为他们是从小就被灌输了这样的思维方式,觉得这样才是对的。现在我是黄家的家主了,黄家虽然岌岌可危,但是我打算改变,希望还不晚。”
陈羲点了点头:“倒是磊落,你比我见过的之前任何一个黄家的人都要磊落。”
黄革点头:“多谢……不过有件事你还是说错了。”
“什么?”
陈羲问。
黄革忽然抽刀,快的不可思议。那刀在他手里就好像浑然天成一样,刀就好像他身体的一部分,根本就不是兵器,而是天生就长在他身上的。刀在他手里,刀就是他,而他也是刀。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好像刀就应该是这样用才对。
他是军人,他自幼跟随父亲阅读兵书,大一些就在校场上看着父亲练兵。到了成年,他披上皮甲,和普通士兵一起冲锋陷阵。在那个时候,每人知道他是圣堂将军黄晚鼎的后人。他在战场上和所有士兵一样,靠自己的拼争来换命,只要一个大意,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他就是兵,这个兵字指的不是士兵,而是兵威的兵。黄家他这一代人,没有人比他对兵这个字的理解更透彻。之所以是他继承了黄家家主的位置,也并不是因为他运气好,是因为他对刀的理解,同样是同辈之人无法企及的。
在黄家人看来,只有刀才配得上称之为万兵之王。只有刀,才是杀器。
他从战争之中领悟刀意,从杀戮之中寻求突破。他的天赋绝对不是最好的,他的拼争之意绝对是最强的。他是黄家唯一一个有过抗争的人,他没有按照家族的安排去接触那些高层,从年轻时候就高高在上。他选择了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士兵,用自己的刀来检验自己的实力。
所以只要他出刀,就没有人可以不放在眼里。
刀起,刀落。
沈九勾被一劈两段。
没错……是沈九勾。
这个被誉为战统司百年来最天才的大符师,刚刚被陈羲彻底摧毁了自信,然后被黄革的刀摧毁了生命。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变故。黄革为什么会杀沈九勾?就连陈羲都震撼了,这是他也根本就没有猜到的变化。之前黄革那强大的战意,陈羲感受的清清楚楚。他已经准备好了迎接和黄革的一战,而且陈羲也很清楚黄革绝对比沈九勾要危险的多。
在黄革出刀的那一刹那,陈羲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是这一刀,并不是对陈羲的,从一开始就不是对陈羲的。
黄革收刀,看向陈羲笑了笑。
他说:“有一件事你还是说错了……我有朋友。而且刚才我也说过,黄家的改变,自我开始。”
第514章 救一友托一人
看到陈羲脸上疑惑不定的表情,黄革笑了笑后将长刀收起来。他朝着陈羲抱了抱拳后郑重地说道:“再次打个招呼,我姓黄,名黄革,圣堂黄家现任家主。”
陈羲也抱了抱拳,心里却依然不理解为什么黄革会这样做。从沈九勾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兵衙战统司在当今的皓月城极有地位。而已经没落的黄家,显然无法和战统司相比。所以即便黄革已经继任圣堂将军,但是却不得不成为一个大符师的助手。
大符师的数量就算再少,按照地位来说也根本没有办法和圣堂将军相提并论。从这一点也看得出来,黄家如今早已经失去了什么话语权。
“我知道你很疑惑。”
黄革摆了摆手,示意战舰上的黄家老兵们将铁盔摘下来。这个时候陈羲才发现,那些老兵居然都是男女都有,甚至还有不少半大的孩子。看到这一幕,陈羲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黄革对陈羲认真地说道:“刚才你说,我这样出身的人很少有真正可以交心的朋友,这句话其实不假。但是好在,我和家族里其他人不太一样。我自十六岁从军,从士兵开始,一刀一刀的在战场上杀出来的军功,和家族没有一点关系。正因为如此,我还是有一些朋友的。大楚虽然还是各大家族把持着最主要的位置,不过对于真正有军功在身的人,大楚历来也不吝啬奖励。所以在兵衙的一些关键位置上,我还有一些故交。”
黄革道:“正因为如此,兵衙的一些举措我还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瞒不住多久,所以我必须长话短说……林器平不久之前借机除掉了独孤家残存不多的中坚力量,而下一个就是我黄家。他并不是对我黄家有什么仇恨,只是因为我黄家越来越势弱,他打算把我黄家最后一份力压榨干净后一脚踢开,再随随便便选一个家族递补到圣堂将军的行列。”
“我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一直想谋求对策。但是可惜,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带着家族所有人离开。幸好,没有人知道我和执暗法司的次座宁集曾经关系极好。这本来就是很秘密的事,知道我们两个关系不错的人也只有我们两个。正因为如此,宁集才帮我想到了这个办法脱身。”
黄革的表情显然轻松了不少:“其实……在几个月之前我就收到了一封黄希声请人辗转送会黄家的家书,他将自己经历的事大致告诉了我,也对我提起了你和他之间的关系。不可否认的是,如果黄家是另外一个人做家主,只怕对你也不会改变态度,哪怕黄希声对你已经改变了态度。幸好,现在唯一有资格做家主的人就是我了。”
陈羲听到这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圣堂黄家已经快要崩塌了,黄革虽然修为不弱,可是和其他的圣堂将军比起来,也相差不少。这样的家族还能继续持有圣堂将军的称号,不过是林器平的一个手段罢了。林器平就是要用圣堂将军这个名号,把黄家最后的血压榨干净。让黄家人为他出力,一直到家族破灭为止。
黄革的阅历足够多,他自然猜到了林器平的打算。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一个机会带着黄家离开皓月城。恰是在这个时候,新任的战统司次座宁集跟了他一个机会。宁集让他做沈九勾的助手来追杀陈羲,而林器平又知道黄家和陈羲之间的仇恨,所以根本就没有怀疑。
这之后的事,就没有什么难度了。
“实在抱歉。”
黄革有些歉然地说道:“不是在这个时候,我无法保证出手一击杀死沈九勾。虽然我和他很近,大符师的身体也无法和灵山境以上的修行者相比,但是我肩膀上扛着现在所有黄家人的性命,不得不小心些。我只能等到你和他之间的战斗到了最紧要的时候出手,那才是最好的机会。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能够以符破符。”
陈羲说道:“这些不用在意,现在战船上就是你们黄家的所有人了?”
黄革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缓缓摇头:“黄家就算没落了,又怎么可能只剩下这些人了。这只是家族的一半人口,剩下的都是年纪大了的老人和家里的仆从……我想把他们每一个人都带出来,可是……我做不到。”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陈羲能感觉到他心里有多痛苦。为了挽救自己的家族,黄革做出了牺牲,可是和那些老人那些仆从相比,他做出的牺牲根本不值一提。那些人此时应该还在皓月城里伪装成黄家所有人都在家的样子,一旦被林器平识破,只怕那些人一个都活不了了。
……
……
陈羲道:“我只是有些想不到,宁集那样的人居然会冒险帮你。他应该很清楚,一旦你带着黄家的人逃离,那么林器平必然会怀疑他。”
黄革道:“宁集说,林器平本来就不信任他。不管有没有这件事,林器平都不会信任他。之所以林器平不杀他,是因为林器平需要他活着来保存那些执暗法司里的秘密。只要他的价值还没有被压榨完,林器平是不会杀他的。他算无遗策,所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陈羲的心往下一沉,让自己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你有个这样的朋友,真好。”
黄革道:“可惜了,我们两个虽然关系很好,但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即便是黄家的人当初选错了方向针对执暗法司的时候,我也不能做些什么。同样,在执暗法司的人报复黄家的人时候,他也不能做些什么。也许这次分别之后,我们两个就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吧。”
“对了。”
黄革从怀里翻出来一块玉佩递给陈羲:“这是宁集让我带给你的东西,他说普天之下,也就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他才觉得不会亏待了这些东西。”
“是什么?”
陈羲问。
黄革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问他,他却不说。只说如果这个东西不能交给你,那么就毁了吧。他说这辈子到现在为止,唯一能让他觉得在动脑上是个对手的人就是你了,而且他坚信,你超过他并不是什么难事。他说不久之前他和战统司的首座顾惜朝交谈的时候提起过……说只要你能活下去,二十年之后,你就能成为执暗法司的首座。”
陈羲听到这番话,心里涌现出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对于宁集,陈羲始终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一种态度。和宁集陈羲没有什么多的交集,对于宁集陈羲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但是在这一刻,陈羲忽然感觉到了宁集对自己惺惺相惜的那种态度。
宁集是自负的,就算他的修为无法和宁小臣那样的强者相比,但是这丝毫也不影响他的自负。因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算计所有人。他有着令人畏惧的大脑,这就是他最强大的武器。
陈羲将那个玉佩接过来,没有立刻看是什么,压低声音掩饰住自己低落的情绪问黄革:“有什么打算?”
黄革叹了口气道:“本来我是没有什么打算的,虽然我想带着黄家离开皓月城,但是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以我们黄家现在的实力,就算是离开了皓月城找一个地方隐居,也挡不住渊兽的。所以我一直很矛盾……但是宁集却都已经替我打算好了。”
黄革提到宁集的时候,语气有些骄傲。似乎因为自己有这样的朋友而骄傲,也因为普天之下执暗法司的次座宁集只有他这一个朋友而骄傲。也许,宁集也是一样的吧……两个人都是朋友很少的那种人,黄革还好些,最起码在军中还有不少旧识。而宁集,是真的不可能有朋友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