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发现了！我发现了！”忽然一个文员举起手来宣布。

　　刹那目光汇聚。

　　虽然有点紧张，文员定定神，还是鼓足勇气，将自己平板上的内容投上了大屏幕。

　　“因为地方不断变化，地方随机几乎毫无规律，所以大家觉得，恶作剧的可能是一帮人而不是一个人。可是我发现，从这里，到这里，再到这里……”文员在地图上，将肖凌曾经到过的地方一一标注出来。

　　杜莎夫人蜡像馆、共青森林过山车、星美正大影城、魔都肿瘤医院……

　　“这些地方，和那个家伙出现在这些地方的时间，刚刚好能匹配上。”文员推着眼镜说道。在几条路线的边上，标注出了肖凌每次现身的时间间隔。

　　“能匹配上？这明显匹配不上吧？”立刻有人提出了疑问，分别指了指几个地方。

　　确实匹配不上，有些明显远的地方，耗时短一些，有些明显近的地方，耗时却更多……

　　文员并不奇怪：“光看距离确实匹配不上，但是假如，将交通方式，路况人流所有这些因素都算上，却刚刚好！”

　　在屏幕上一点，地图立刻变了，原本正常的交通地图，被红黄蓝色各种各样的线条布满，这是即时路况讯息。

　　指着同事疑问的地方，文员解释：这两点虽然远，但是有地铁连接；那两点虽然近，刚好赶上下班高峰……

　　各种因素都代入，重新一换算，果然距离与位置出现了紧密关联。

　　“这家伙还真就是一个人，通过地铁与坐车，不，应该不是坐车，现在挺堵的，也应该不是走路，那太慢了……对，应该是骑车，肯定是骑车……”

　　重新将几个数字带进去，左右两边的数字终于呈现了惊人的一致性。

　　“干的漂亮！”分部主管重重的拍拍文员的肩膀，“调地铁监控！对应的出入站口的监控！”

　　不需要他说，训练有素的调度员早那么做了。

　　一瞬间，十几个二十个画面调出来，画面上人来人往，又被调成了数倍加速，真是看的人眼花缭乱。

　　不过，普通人要眼花缭乱，对于专门干这个，甚至几十倍加速都能够轻松应付的调度员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随着文员将目标进入地铁，前后不超过一分钟的时间段报出来，范围搜索的就更快了。不过十几秒功夫，“咦？”调度员发出一声惊咦，一拍按键将某个画面定格下来。

　　画面上，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青年，好像在火车站飞机场那样，举着一张尺许见方的牌子等人的样子。牌子上写着“想想我刚才去过的地方”。

　　“靠！嚣张！太嚣张了！”

　　“简直就是挑衅！”

　　大厅里一片叱责谩骂的声音。

　　不过这还只是开始呢。一个画面，两个画面，三个画面，四个画面……眨眼间，调度员就在每个时间段都找到了一模一样的画面。

　　只是每个画面中，举牌的年轻人形象都不一样，脸型也各有诧异。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在告诉这帮警察，别找我，没用的。

　　“所有人，给我向地铁站靠。对这块牌子进行即时搜索，一旦监控画面中出现，给我立刻冲过去抓人！”主管果断下达了命令。

　　“收到！”一线的巡逻们不在现场，通过对讲机应道。士气高昂。总算要找到这小子了！

　　唯有发现线索的文员对着定格画面挫颌沉思起来：虽然有很大的变化，但这几张脸，看着眼熟哇！

　　“想什么呢？”同事推了他两下。

　　“哦。”文员恍然醒来，“我在想牌子上的话呢。”

　　“牌子上的话？什么意思？”同事纳闷不已。

　　但是，随口这一句搪塞却让文员灵光一闪。

　　杜莎夫人蜡像馆、共青森林过山车、星美正大影城、魔都肿瘤医院……灵质……

　　他火速在系统中翻查起来，不过片刻猛然起身：“部长！部长！这些地方是有共同点的，这小子现身是有用意的，他是在提示我们！”

　　“共同点？提示我们？什么意思？”目光重新汇聚。

　　“这些地方，都是会让人极度惊恐害怕，换句话说，是容易不小心散失灵质的地方。”

　　蜡像馆惊悚展区，过山车，魔都肿瘤医院……大家琢磨着文员的话，你别说，还真有那么个意思，“但是……影城，这个不太合吧？”

　　文员闻言投射了一个画面。画面上是电影宣传海报，京城81号。

第231章 违规、犯法和有组织犯罪

　　文员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有道理，并不意味着大家都会按他说的做，毕竟他只是个小小文员而已。

　　算是给他个面子，或者说，对他刚才表现良好的奖励，主管随随便便派了两个人，上肖凌提示的地方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没有几个人注意，当大家忙的头晕目眩不可开交的时候，文员悄悄退出了大厅，来到一个僻静角落掏出了手机。

　　他在手机中翻找半天，找到了一个尘封许久的名字。

　　似乎有点不敢确定，拿不稳主意……犹豫了好几秒钟文才员按下了电话号码。不过立刻又取消了，先打开一个网络电话软件，又布置了一个隔音结界，保证声音不会泄露出来，这才重新拨通了号码。

　　……

　　“功率，功率这个词儿有那么难理解吗？你们世界的仙人牛逼无比，一拳能够打爆一座人，可是一个凡人愚公，狠下心来天天去挖那山，日久天长，也能把一座山挖走。虽然时间长了一点，效果是一样的吗。”

　　“怎么区分强弱？速度快的那个，花时间少的那个就强，反之则弱。所以功率是跟速度跟时间挂钩的，你跑的越快功率越大，你一拳威力越猛，功率越大。强大和弱小，基本可以以此衡量。”

　　“当然了，任何人的功率都不是恒定的。刺客型的攻击者可能平时功率很低，但当爆发，一瞬间能输出成吨伤害，就把敌人秒掉了；而战士型的攻击者，可能功率一直挺高，保持一个很高的标准，但可能没有爆发力，和敌人鏖战很久也拿不到一血……这就要看瞬时功率了。”

　　“成吨伤害是什么？一血又是啥意思？呃，这个……咱们刚才聊的是什么来着？哦，对了，火车头大概相当于你们那个世界的什么层次？”

　　“这个我也不清楚了，我又不知道你们世界的层次到底怎么划分的。不过火车头级是一万马力到五万马力，也就是说，相当于这么多的马同时拉动的力量……”

　　肖凌万般无奈的给巫四海普及着科学知识。

　　以巫四海的智商，要学一些东西那真是分分钟的事。可这世界上，最难改的东西叫做三观。

　　三观不正，一些概念规则怎么理解都有错。

　　巫四海都几百上千岁的人了，一些概念早就定型，白纸已经化成了画，再想让他接受一种新的观念，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幸亏，幸亏，这只是巫四海的一缕神念不是本体，很多关键的记忆、念头什么的都消失了，否则只有更难。

　　肖凌正口干舌燥的给他讲解，“嘟嘟嘟……”忽然手机响了。

　　抬起一看。陌生号码？肖凌纳闷接通：“喂？”

　　“肖凌？”对面试探的问。

　　“我是，你是哪位？”

　　对面松了口气：“嘿，凌子，你号码一直没换呢？”

　　声音并不算很熟悉，但是……那种叫法跟语气，肖凌心念电转，惊讶出声：“闲哥？自从你毕业就没见了，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电话对面的人姓步，叫步得闲，是比肖凌大两届的学长。虽然差了两届，不过两人都是学校推理学会的人，在肖凌有限的大学生涯里，歩得闲对他多有照顾。

　　只是等歩得闲毕业，到外地上班之后，肖凌也因为他爹的事遭逢巨变，从学校辍学，两个人就渐渐没有联系了。现在一想，已经四年了。

　　歩得闲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转而问道：“凌子，你现在在魔都是不？”

　　肖凌本能的跳起身，向四周张望起来：“闲哥，你看到我了？”

　　“没错，确实看到你了，从地铁监控摄像头上……那是你吧？”歩得闲苦笑：果然是这小子。

　　监控摄像头上的人虽然不断的改变外形，让人根本分辨不出来原本的面目，可歩得闲是知道肖凌原来长相的，不管怎么看总觉得面熟。

　　在大脑中稍一翻查比对，也就筛选出来了。

　　“从监控摄像头上？”肖凌愣了一下，猛然明白过来，“闲哥，你现在也是……”

　　他在监控上留的画面隐晦迅速，前后不超过0.1秒钟。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除非是超凡者。

　　“嘘……”歩得闲不让肖凌说出后面几个字，“没错。而且正好负责这件事……你赶紧走吧，不要再在地铁里晃荡了。”他警告肖凌道。

　　肖凌轻轻笑了几声：“闲哥，我已经不在魔都了啊。都四回了，要是魔都警察还不能循着线索找到点什么，那也太逊了……”

　　“不在魔都了？我怎么听着你还在地铁上？”歩得闲疑道，仔细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忽然明白过来，“你在高铁上。”

　　地铁和高铁一个很大的区别，就是高铁有乘务员和地铁没有。歩得闲听到了乘务员的声音。想当年在警官大学，他和肖凌同在推理学社，推理能力是差不多的。

　　“嗯。”肖凌点头。歩得闲猜的一点没错，他已经在高铁上了，魔都到江都的高铁。

　　“闲哥，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和歩得闲聊着天，肖凌情不自禁就想起了当初在学校中的一幕幕，嘴角泛出笑意。退学之前的日子仔细想想，还真是挺美好的呢。“有空见面聊聊天吧？”

　　“好啊。”超凡者中能遇见一个以前认识的人，正仿佛是他乡遇故知啊。歩得闲欣然应道，不过……“凌子，你这么搅风搅雨的，不会是成七贪军了吧？对了，你是什么时候……”

　　正说着话，忽然一阵惊呼声传来。

　　歩得闲放下电话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好像是你的提示有效果了。我先回去干活，有空再跟你联系。”

　　“好吧……”二人挂断了电话。

　　跟随着肖凌的提示，魔都警察分部还真有了线索。

　　就在杜莎夫人蜡像馆惊栗展区，被指派回去重新调查现场的警察赫然发现，蜡像馆中一些隐蔽的地方，竟然安放着一种微型的灵质采集器。

　　也不知道是谁开发的，这东西效率不高，产生的灵质搅动也轻微的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却的的确确能够采集灵质。

　　灵质这东西本不是飘散出来就会消失，再也不见影踪的东西。否则民间不会有“叫魂儿”的说话。灵质跑掉了，十有八九还会自己回来，除非……是被超限储灵器或者是这样的微型灵质采集器存了起来，那就没的补充了。

　　灵质受损的人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会身体虚弱，体力精神不支，往往会大病上一场，好久才能痊愈。

　　就在他们管理的辖区，在这样人来人往的公共场合，竟然安放着这样隐蔽的吸取灵质的手段，而他们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魔都警局轰动了，混乱了……

　　因为不止杜莎夫人蜡像馆，很快的，从过山车，从肿瘤医院，从电影院……都发现了类似的微型灵质采集器。再经过进一步排查，还远远不止这四个地方，有更多的鬼屋，更多的过山车，更多的影院和医院，都有这种小玩意，简直已成标配。

　　偷盗几百块算是小偷小摸，顶多是治安管理；持续不停的一个地方偷，而且偷很多次，这叫惯犯，惩罚就重的；假如不仅一个地方持续不停的偷，而是很多很多地方一起下手，这叫有组织犯罪，罪名就更严重了。

　　这个案子就是这样。单拎出来不算啥，一但整个网络揭示出来，就成了通天的大案了。

　　已经没人在意肖凌到底是谁，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了。

　　那么多的微型灵质采集器，到底是谁制造的？怎么安装到这么多地方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启动，偷偷的采集灵质的？组织策划这一切的究竟是谁？……

　　要查要追究的东西太多了，与之相比，肖凌那点儿事已经不是事儿。

　　当然了，对他的追查也并没有放松。因为有人怀疑，他和组织策划这一切的人是同伙，只是后来闹翻了，所以才用这种手段揭发罪行；

　　相信他只是偶然间撞见，随手推理了一下，就意识到这整个大阴谋，然后为了报复，有意揭穿的一个都没有，哪怕是肖凌的学长歩得闲。

　　其实让肖凌如此顺利的推理出这一切的有三个要素——

　　首先，榨取灵质与吸取天命这两种手段，被认定是不人道的，违反规则的，不仅仅在本时空流是如此，附近时空流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