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虚幻境中交手过的凌云绝,展现出来的也是这条大道,所以他才会生出熟悉的感觉。不过相比之下,凌云绝的圣德大道显得有些虚浮,根基不稳,无时无刻不在向外散发着尊贵高傲的气息,而仇神妒则将这股力量尽数掌握住,没有外泄半分,依旧是武者的豪迈,一点也没有显露出高高在上的气息。
他的傲,傲在风骨之中,而不是肤浅的流于表面。
“恭喜仇道友晋级天人,从此长生可期!”
不论交情如何,罗丰、方月仪、屠百灵三人都道出了恭贺之语,只要不是仇敌,这种时候就得依循礼节说上一句。
仇神妒也是连忙回礼,只是他很快发现,有无数光点聚集在他的周围,就像是气泡一样裹住他的身体,将他和外界隔绝。
“唔,此方世界似乎在排斥我的存在,要将我挤出去?”稍稍一想,他便明白了其中缘由,“看来这个世界的力量上限十分短浅,晋级天人便要强制飞升,我已经成为了不受欢迎的那一类人。”
不过他的根基远胜普通的天人修士,世界本源要将他排挤出来不是那么容易,短时间内还能停留一阵,只要他不强行催动自己的力量,引发世界本源的剧烈反应,毕竟内部晋升和外部入侵是不同的,后者的难度远远大于前者,便连极道强者也无法实现完美的入侵,非要强行从外部进入,将掌天世界整个破坏掉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一些,而在内部晋升,世界本源的应对就会温和一些。
仇神妒尽可能不动用天人层次的力量,压制自身功体,来到罗丰面前道:“这次承你人情,便给你一个忠告,像你我这样强催天人层次的极招,带给身体的负荷极重,哪怕凭你我的修为足够运使极招,可终究是一种越阶之举,不该有的行为,所以每一次强运极招都会伤及根源,虽然在表面上看不出来,可骨子里已经留下了隐患。”
融合道种,晋级天人时,仇神妒才发现到自己的身体居然留下了这么多的暗伤,而且这种暗伤不是通过外部手段能够治愈的,必须通过肉身自发的变强,才能愈合伤势。
若没有得到晋级天人时的治愈,仇神妒估计他顶多只能再撑三年,就会引动暗伤爆发,到时候虽然性命无忧,可再也不能催动越阶极招来跟人拼命。
别看他和罗丰修为深厚,根基强大,能够运使天级、地级功法的绝招,实际上每一次催动,都是在透支身体的底力。
仇神妒胜在天赋异禀,肉身强大,精元修行速度远超常人,所以才能撑这么久,换成罗丰像他这样好战蛮干,总是以强破强,早就肉身崩溃了。
罗丰先是一怔,疑惑若真如仇神妒所言,为何这么重要的事情,师尊都不曾提醒过自己,若说月湖真人不将小事放欣赏,可其他如素媚、单剑通等人似乎也都对此不知情,总不可能他们的师傅也都不拘小节。
旋即他便想通了,不是不提醒,而是没有必要提醒。
对于天赋寻常的修士,他们根本没能力运使天人层次的极招,跟人拼命也是限制在自身的能力范围内,想留暗伤都没有机会。
对于天赋卓越的修士,他们修炼起来精进神速,即便在同他人斗法时留下暗伤,往往也会在暗伤彻底爆发前,先一步引发道劫,到时候成功渡过自然伤势痊愈,不能渡过便是身死道消,也不再需要担忧暗伤,像仇神妒这样早就有能力渡过道劫,却被誓言约束住而迟迟停留在还虚境的,只是个例中的个例。
“多谢提醒,此事我会斟酌的,尽量不动用极招。”
罗丰想了想,其实没什么可担忧的,又不是像在太虚幻境中被限制了手段,真要碰上和强敌拼命,召出暗师鬼君和九婴,交由他们来打发便是了,没必要亲自上阵。
仇神妒不知此事,只当罗丰没有将他的忠告放心上,可出于交浅言深的忌讳,他没有再劝,而是道:“罗兄的修为不下于我,凭你的积累,晋级天人想来也不是多大的难事,而且你又没有受劳什子誓言约束,为何不趁早渡道劫呢?最近的玉洲可不甚太平,罗兄若有心,你我可联手去扫荡域外天魔,天人修为的魔族,我从来不曾交手过,实在是让人心痒难耐。”
罗丰坦诚道:“晋级天人一事,我还欠缺一些契机。眼下时机未至,仍需静心等待,或许就在明天,或许还有三年五载,暂时倒也不着急。”
仇神妒心中纳闷,寻常修士渡道劫倒是讲究契机,因为自身没有把握一定能渡过,所以需要天时地利的配合,就像是凡人婚丧都要挑一个好日子一样,这么做或许并不能真正带来好运,但至少心理上能增加不少底气。
但是,以罗丰不下于他的修为,渡道劫可说是十拿九稳,完全没必要等什么契机,这点心灵上的影响已经聊胜于无了,除非是罗丰要渡的道劫,难度大到远超常理。
“看来罗兄所图甚大,倒是我多言了,像个长舌妇一样嘀嘀咕咕,徒惹人嫌。”仇神妒想到了某种可能,眼中流露出几许好奇,“哈哈,仇某心愿已了,就先告辞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仇某期待罗兄的佳音,希望你晋级天人时成就的元丹能让我大吃一惊,后会有期。”
说完,他挥剑一斩,劈出一道虚空隧道,纵身钻了进去,很快消失不见,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尽显豪爽之风。
方月仪和屠百灵都听出这番临别话的深意,前者也是一脸的好奇和期待,后者倒是颇为担心,开口道:“你不会是要证三重先天道劫吧?即便方才那人在全盛状态下,同时面对三重先天道劫的考验,亦有极大的陨落危险,你根本没必要这么做,只要道种是先天大道即可,其余的不过是旁枝末节,一重以上的先天道劫,向来是弊大于利。”
正常情况下,若引发三重先天道劫,往往都是堆积在最后一波中,齐聚而下,故而危险非常,天人修士亦要退避三舍。
历史上,修行界渡过三重先天道劫的人不是没有,可也是凤毛麟角,而且这些人也并非就一定能成为极道强者,甚至证道虚空,两者没有必然的联系,顶多是底子更厚,道途更宽而已,未来成就如何,还要看各自的机缘和努力。
罗丰难以解释,只能沉默不言,闭口不答。
僵硬的气氛中,忽有一人来到,帮他解了为难。
第0735章 飞来的姻缘
来者是端木正,如今掌天世界的出入权尽数落在屠百灵手中,不是得到她许可的人,根本无法进入掌天世界。
虽说发给旁人许可的令牌,另一方面也相当于留下隐患,有被阴谋者利用的危险,但若反过来想,不让任何外人进入,也就意味着当掌天世界中发生变故时,没人能及时来援,看起来是保证安全的行为,换个角度就成了自陷绝境的举动。
所以在罗丰的建议下,屠百灵给出了数张许可进出的令牌,考虑到连通宝真人的大弟子断神锋都叛出门户,其他弟子皆不可信,这下能够让屠百灵付以信任的人就变得凤毛麟角,最后她干脆将这项权利交给了罗丰,因为她相信罗丰,所以也相信罗丰信任的人。
在罗丰认识的人当中,端木正的关系或许算不得亲密,但他的人品无疑是值得信任的,成仁取义乃是所愿。
“方才有人在此渡道劫么,好生威猛的气象,所料不差,应当是蕴含先天道劫的一品元丹,不知是门中哪位弟子得道?”端木正开口问道。
罗丰道:“是龙傲宗的仇神妒。”
“龙傲宗?仇神妒?”端木正微微一愣,这个答案出乎他的意料,“这个名字倒是颇为耳熟,莫非是传闻中的‘天人之下第一人’?难怪引发的道劫有如此威势,百年难得一见,不愧是站在肉身境最顶尖位置的人。”
方月仪嗤笑一声,道:“现在的‘天人之下第一人’是罗师兄才对。”
端木正对此倒是没有异议,自两年前罗丰从地皇陵中归来后,修为日益精进,到如今已是深不可测,若以灵识探查,就感觉自己像是在凝望一个幽暗不见底的冥渊,能将人的灵魂都吞噬进去,便是他也无法判断这位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程度。
尽管在刺激下,他们这一届的天才弟子个个奋发,付出数倍于从前的努力,进步神速,足以傲视横纵同侪,可仍未能追上罗丰的脚步,反而被越拉越大。
若是在此之前,考虑到仇神妒得享“第一人”称号已久,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能坐镇这一宝座,又岂是浪得虚名之辈,没有亲眼见识过,谁胜谁负还不好说,端木正不会轻易下判断,可既然仇神妒已经晋级天人,这第一人的称号落在罗丰倒也没什么不对的。
冤家已久,方月仪又岂会瞧不出端木正的想法,不由得拉长脸:“哦,看你的表情,分明是觉得因为仇神妒晋级天人,罗师兄才能坐上他的位置,哼!我告诉你,这个‘第一人’在方才的公平比斗中,输给了罗师兄,自认不如,才将宝座拱手相让。”
端木正又是一愣,不想竟然还发生了这么一桩事,可惜来晚一步,没能亲眼见证龙争虎斗。
但他心底里仍有些不以为然,切磋武斗不同于生死决战,并不能作为精确的高低评价,说不定仇神妒根本没有认真对待此战,或者考虑到自己就要晋级天人,变得不在乎虚名也说不定,毕竟这位刚刚渡了道劫,只听说携大胜之势,一鼓作气强闯难关,还没听说过携大败之势,去行挑战之举的,不怕道心受挫,导致实力发挥不全而陨落道劫下吗?
“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的什么屎,我告诉你……”
方月仪如何瞧不出端木正的想法,气愤的正要纠正,却被罗丰阻止。
“算了吧,虚名而已,此战见证者不多,就算我们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反而徒惹人笑话,没有必要。一个人的修为如何,跟外人的看法没有关系,就算人人都夸赞你,你的实力也不会变强半分,反过来就算人人都蔑视你,你的实力也不会减弱半分。”
罗丰向来不是在意名声的人,根本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只是他这般说了,反而让端木正信了三分,觉得仇神妒很可能是真的输了,而这种偏向性十足的转变更令方月仪忿怒不已,凭啥她说了不信,罗丰一说就信了。
为了不让两人争吵,罗丰生硬的将话题转回正事:“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师兄寻我何事?”
闻言,一向直来直去的端木正却难得地流露出犹豫,欲言又止,最后才下决心道:“听闻在地皇陵中,师弟曾与归墟教的沐恋花有过接触,不知对此人,师弟知晓几分?”
这两人是怎么接触上的,罗丰按下好奇,道:“仅是一面之缘,算不得熟识,而且我曾坏了她的筹划,算是结下了一桩小恩怨,为何师兄会突然提及此女?”
端木正没来得及回答,方月仪就幸灾乐祸的笑道:“这事我听说过,那魔女对酸儒一见钟情,不知怎么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竟是舍了尊严不要,倒追于他,据说就差上门提亲了。”
这事她初听闻的时候就笑了三天,之后就一直等待奚落的机会,今个儿终于叫她逮住了,无论消息是真是假,反正都能弄得端木正灰头土脸。
果然,端木正的表情变得半是尴尬,半是无奈,但仍辩解道:“宗门内流传的皆为谣言,或许单论结果有三分真,但过程和起因皆非如此。”
随后他便叙说起自己与沐恋花相遇的过程。
起因是他回家探亲之时,听闻镇上张员外家小儿子被狐狸精勾引,每天晚上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第二天清晨则又会毫无征兆回到房中,偏偏身子骨不间断的瘦弱下去,精神也总是萎靡不振,就像永远在发困一样,家人劝他说出真凶,他却彻底被妖精迷住,打死也不肯说出半点线索。
王员外请了不少江湖上的散修帮忙,奈何道行相差太远,连人都没见到就给迷了心智,脱光了衣服在街头到处乱跑,还一副色授魂与的模样,后来连一名有着六重境修为的纯阳派弟子也没能例外,于是之后就再也没人敢插手此事。
以端木正的性格,自是见不得妖邪作祟,当即应下了此事,并成功擒下了真凶,此人是归墟教欲女峰的弟子,但不是沐恋花。
考虑到归墟教的背景,端木正没有就地处罚,而是打算押解回六道宗后,通知归墟教派人来接收,这种做法大落归墟教的面子,但他们输人又输阵,又不可能去处罚端木正,最后只能把气撒在这名女弟子身上。
当然,做出这种决定的前提,是这名女弟子没有做出伤天害理的事,王员外的小儿子虽然失了阳元,身体精气亏损,可补上两年就能回来,其余插手阻挠的散修也只是丢了颜面,性命无忧,所以罪不至死,否则的话,区区归墟教的名头可拦不住端木正的倔强劲,就地正法也不无可能。
不过押解回宗门的路上,端木正遭遇了暗中收到讯息,前来救人的沐恋花,双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论修为,端木正虽是精进神速,可毕竟岁月有差,仍要逊色沐恋花一筹,但沐恋花的魅惑手段对他全然无效,估计这位也想不到一名邪宗弟子居然会去修儒门正功,一升一降,弭平了差距,加上双方皆是器修,相互了解对方的手段,堪堪打成了平手。
到此时还没有什么,只是一起寻常的恩怨,修士之间经常会出现此类摩擦,只要不闹出人命,回过头也就忘了。
谁料就在双方力疲,打算收手谈判之时,那名被端木正擒拿的归墟教女弟子暴起发难,挣脱了留在身上的禁锢,一举重创了沐恋花。
原来此女是沐恋花的仇人假扮,特意布局引两人入彀,本欲借沐恋花之手杀掉六道宗这名新进的天才弟子,引发冲突,她再从中挑拨,火上浇油,激化仇恨,反过来再借六道宗之手杀掉沐恋花,结果错估端木正这名新进弟子的实力,被逼得不得不亲自动手。
被人利用,端木正自是觉得不快,更认为沐恋花是因他之故才落入仇人算计,于是他一路追赶三千里,豁命将沐恋花救出,之后又拖着重伤之躯,寻人为沐恋花疗伤,这才平却心中愧疚。
因为此事,沐恋花心生爱慕,可惜遭端木正拒绝,但她不依不挠,竟是立下誓言,非君不嫁,将此事闹得纷纷扬扬。
第0736章 秘密暴露
罗丰听完端木正的叙说后,踌躇半分,道:“沐恋花此人我接触得并不算多,品性暂时亦不好下定,唯一可说的,就只有在地皇陵中的经历,一切还是由你来自行判断。”
接着,他将在太虚幻境中,插手沐恋花与无乐慧师的冲突,以及后来对付归墟教魔阵的过程挑重点说了一遍。
屠百灵皱着眉头,开口道:“听起来,她似乎不是好人。”
这评价过于直白,但也不能说错,若在好人和坏人中做个选择,沐恋花自然属于坏人,但对其他三人而言,显然不能以此来评价一个人。
方月仪道:“心机奸诈,两面三刀,放荡不洁,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完全是常人眼中魔女的形象,她倒是五毒俱全了。”
端木正也是一脸的凝重,眉宇间似有几分后悔。
方月仪瞥了一眼,讥诮道:“你该不会是在后悔救人吧,那我可是会瞧不起你的。”
端木正摇头道:“她遭人算计重伤,我也是帮凶之一,负有一定责任,救她是责无旁贷。我后悔的是不该与她纠缠过多,正邪不两立,下次若再见面,直接以雷霆法应对为宜。”
以他的原则和决心,又岂会因为对方说一句“非君不嫁”就抛弃,长久以来坚持的立场,若因为一两人的态度就改变,他的道心未免太脆弱了。
不过,方月仪对此嗤之以鼻:“正邪不两立,说的那叫一个大义凛然,别忘了自己也是邪宗弟子,就算你不承认,我们几个也是邪宗弟子,难道你也要和我们不两立?”
端木正可不会入圈套:“名和行是两回事,看一人的品行如何,非是偏听他人的谣言和评价,而是听其言,观其行。”
“那我们说的就一定是正确的?不也属于‘他人的评价’的范畴。”方月仪不依不挠。
“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又岂能查证所有,故而要择信言而定——罗师弟的话,我愿意相信。”端木正用铿锵有力的语气说道。
方月仪白了一眼,但她与罗丰关系莫逆,总不能说罗丰的话不可信吧,何况罗丰也没有评价沐恋花的为人,只是说了一段过往的经历。
于是,她撇嘴道:“照我说,如果那女人是真心实意的,你何不从了她,佛门中有菩萨以色身侍魔,度化魔头为佛门护法的故事,你也可以效仿,斩恶除邪的功德又怎么及得上引恶向善?”
她的本意是调侃,谁料端木正闻言后,竟是露出慎重思考的表情:“的确,这么想的话,也不是不行,若能成功,将是对心性的一大磨练,必能从中体悟良多。”
虽然提议者是方月仪,但她仍不免震惊了:“你是认真的?真的打算跟那魔女联姻?”
端木正没好气道:“我只是说,可以借此机会,以此为契机,在接触中引此女向善导正,算起来她虽然不懂得洁身自好,以媚术吸人阳精,损人根基,但真正的杀业却不多,非是大奸大恶之辈,尚有拯救的余地。”
那种良心皆昧、六亲不认、罄竹难书之辈,端木正可没有引其改过的闲心,也不认为有这般能耐,还是除恶务尽更为方便。
沐恋花虽然有浪荡之名,修习采阳补阴的魔功,可说到底这种手段针对的是身怀神通的修士,而不是凡人,又非是嗜血炼魂那一类的魔功,没必要造下太多杀戮。
归墟教好歹是名门大派,非是山野小派能可企及,哪怕是采阳补阴的魔功,也不是那种敲骨吸髓、穷凶极恶的手段,事实上只有那类不入流的邪道魔门才会传授这类功法。
欲女峰的功法吸纳了道教房中术和密宗欢喜禅的一些秘诀,被采阳的药鼎固然修为有损,但伤不到根本,只要不是毫无限制的夜夜笙歌,就能靠其他方法补回来,甚至运用得法,量体适度,药鼎也能从中得到好处,如同双修。
当然,那类未曾破身的修士被采走了元阳,的确是亏损巨大,再也补不回来了,毕竟没法靠修复一层膜来冒充。
总体来讲,沐恋花有污名而非恶名,还属于有得救的范畴,故而端木正才有此想法。
“……你小心些吧,行事前需再三思量,莫要中了算计。”
罗丰倒是认为,似沐恋花这种从小在归墟教长大的弟子,长期耳濡目染下,受到氛围熏陶,早已魔根深重,非是轻易能够改邪归正的,总不能让她彻底抛弃从小修行的功法,从头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