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半后，黄泉合先天杀戮道种，证见两先天五后天大道。

第0788章 最后一人

　　悬命峰上，罗丰与他的同伴们齐聚一堂，颇为难得地无人遗漏，尽数到场。

　　这非是巧合，而是因为万仙大会召开在即，有兴趣参加的修士都会中止在外的游历，提前返回宗门，另外诸人的修行恰好到了“薄发”的阶段，自身积累已到顶点，差不多都要引发道劫，晋级天人。

　　渡道劫之事最怕旁人插手，若是仇家知晓此事，必然会从中作梗，哪怕不是针对渡劫者进行截杀，光是出手阻挠道劫，行名为帮忙实为陷害的举动，就能令渡劫者功败垂成，饮恨而终。

　　可以说，渡道劫是一名修士最虚弱、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不但要防止敌人的报复，还要防止意外的发生，任何友人的帮忙都相当于提前宣判渡劫失败，故而最是马虎不得，任何意外的发生都要防微杜渐。

　　为了自身安全着想，若无必要，众人都会先回到六道宗，在长辈和友人的照看下再渡道劫，之后考虑到万仙大会即将召开，宗门也需要他们一批新晋的天人修士来向其他门派昭显能耐和底蕴，大多都会选择留下，暂时不再外出，顺便稳固下新晋的修为和根基，否则依照天人修士的风格，一趟外出往往都要数年数十年的光阴，等到返回时黄花菜都凉了。

　　秋璃望着远方天际不断变化的劫云，感叹道：“诶，又有人引发道劫了，最近对这种事情越来越麻木了，这次的渡劫者是谁？”

　　罗丰回答道：“通宝真人的女儿屠百灵。”

　　秋璃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原来是这丫头，先前倒是有过一面之缘，现在却是瞧不出来，虽然相貌变化不大，气质却是与过往天差地别，娇气都快被磨光了，只留下一点本性的影子。果然是天降大任于斯人，家中遭遇了大变还能支撑下来，没有颓丧和放弃，对人的意志和道心都是一种磨炼，挺不过就是蹉跎一声，挺过了就是精神上的升华，未来无可限量。对了，她的道种目标是什么？”

　　罗丰推测道：“依照估计，应当是一先天六后天，合五行道种。”

　　屠百灵的九雏血脉就奠基了五行大道的基础，只需稍稍夯实就有极大的把握成功，没道理非要换成其他的大道。

　　秋璃啧了一声：“又是先天大道，这年头先天大道都不值钱了吗？不是都说一先天胜过三后天么，按照这种说法，一先天六后天的三品元丹可比九后天的一品元丹都要高出一档，明明九后天都鲜少有人成功，几十年才出来一个，如今却成田里的荠菜，一茬茬的往外冒，害姑奶奶万中无一的二先天七后天都降格许多，变得不够稀罕。”

　　说着她又瞥了罗丰一眼，埋怨道：“都是你这小子开的坏头，九先天一后天的丹品简直闪瞎人眼，有此明珠在前，别人不去证条先天大道都不好意思和你做朋友。”

　　罗丰不作回应，他知道素媚等人不可能真的顾忌这一点，自己要证什么大道岂能因为一点攀比心就为之改变，这样的人在考虑证什么先天大道之前，能否安然渡过才是最大的问题，便是秋璃也不是因为要跟山子熏攀比才决定证二先天七后天，在那之前她便已定好目标，否则半年时间哪够积累出新的大道。

　　另外，九后天的确很少有人证，但这并不说是九后天很难证，理论上难度和一先天六后天齐平，可在现实里，修士们宁可去证一先天六后天，也不愿去证九后天，原因无他，合先天道种肯定强于后天道种。

　　事实上，一个人若能积累出九条后天大道，通常意义上也就代表此人至少能证见一条先天大道，然而他宁可选择九后天而不愿选择先天大道，也就意味着他失去了勇猛进取之念，于是真正面临道劫时，十有八九会在途中因道心不稳而陨落。

　　面对道劫，可没有谨慎保守一说，意志不够坚定者，稍微露出畏惧退缩的念头，就会身死道消，这便造就了一品元丹的稀少——尽管理论上以九后天成就的一品元丹并不算太难，可事实上能证见一品元丹的，至少也该有一条先天大道，这便使得渡过道劫的难度倍增。

　　如素媚等人皆是不世出的天才，如果放到往届都是首席弟子的成就，可如今却只有秋璃和端木正证了一品元丹，其他只是证见了上三品。

　　诚然，其中有些人非是不能，而是懒得去证见更多的大道，比如黄泉完全可以多证一条后天大道，但她并没有这么去做，因为这么做于她而言没有意义，虽说晋级天人时证见的大道越多，未来的道路就有更多的选择，可如果已经认定好自己要走的路，宁死不悔，那就没有拓展分歧道路的意义。

　　黄泉不擅术法，未来也不打算修炼相关的功法，那么无论是以《六道轮回法》证见的生死大道还是以《四柱神煞经》证见的劫难大道，对她来说都没有半点价值，证见了也只是添加累赘。

　　渡道劫也讲究一个符合本心，如罗丰这样长于计算的人，去斤斤计较大道的得失，尽可能的将利益最大化，琢磨着取巧的方法，自然是不会受影响，但换成方月仪这样大咧咧的性格，以及黄泉这样性情冷漠的人，如果也去计较个中得失，反而有违本心，于己不利，在渡劫时容易发生意外。

　　仇神妒亦是一个极佳的例子，若是小心翼翼的进行算计和安排，而不是带伤就匆忙渡劫，他其实可以证见更多的先天大道，但他没这么做，因为他已决定未来的道路只精修一门《皇龙傲天剑法》，以其为主体，其余功法皆是为此服务，所以他只需证见与《皇龙傲天剑法》有关的大道即可，而其余大道就算证见了他也不会去修炼，那么特意去证见又有什么意义呢？

　　总不能是为了在人前炫耀的虚名吧？那可就本末倒置了。

　　证道是为自己而不是为他人，这是关键，选择合适的大道远比选择更多的大道要有意义。

　　一旁的端木正也是绷着一张脸道：“最近宗门内确实有一股浮躁的气息，估计便是受了万仙大会的影响，很多人明明积累不够，尚未到时候，也随着大刘匆匆引发道劫，结果就身陨其中。

　　还记得与我们同一届的梁振吗？上个月他就折在毁灭道劫下了，魂魄都没能救出，另外还有邵卓，也折在最后一波的恶之道劫和土之道劫的联手下，幸好魂魄被其师傅救出，及时送去转世了，但他未至天人，转世后无法保留记忆，下辈子能否重新踏上修行道途都尚未可知。”

　　梁振此人罗丰还有点记忆，当初在斗法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记得是擅长使用炎术的，至于邵卓就全无印象了。

　　此二人若是在其他届的斗法大会，至少也该上八强名单，可惜这一届天才太多，素媚、端木正等个个身怀绝技，又兼奇遇不断，两人硬是被挤了下去。

　　但这并不能否认两人的天赋，能够跟上众人的修行速度，仅用三十载的时间就修炼到九重境，这已是非凡的成就，换个不同的比较对象都足堪豪夸。

　　可惜，并非是天才就一定能晋级天人，因为天赋越高，道劫越强，而天赋越低的修士，目标越低，道劫越弱，反而容易成就天人。

　　论折损的概率，天赋优越的弟子仅比天赋寻常的弟子少上两分，远没有修为差距展现出来的那么大。

　　罗丰一帮人全部成功晋级天人，且个个证见先天大道，这才是极不正常的情况，六道宗的高层则将此归为龙脉地气发挥作用的缘故，认为六道宗即将迎来人才的井喷期。

　　三人议论间，屠百灵已经渡过了第一波的道劫“雷之大道、风之大道、冰之大道”，全是与她九雏血脉相关的大道，因此三种道劫对她的威胁不大，轻而易举便已渡过。

　　秋璃瞄了一眼，便转过注意，忽然想起一事，随口问道：“百蛊真人让你收他儿子做徒弟一事，你答应了没有？”

第0789章 司镜柊的变化

　　“自然是没有答应，我收费元华做什么，他的资质仅是泛泛，没有过人的才智，也没有坚毅的信念，哪怕是收做记名弟子，也只会单方面拖后腿，一个不注意，说不定还会打着你的招牌去招摇撞骗。我虽然有把握纠正他的性格，可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种劳心劳力的事情，我不欠白骨真人什么，为何非要替他管教儿子，难道还怕他追究从前的恩怨吗？”

　　一笑泯恩仇得是在双方都有意向的前提，而罗丰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也不在乎百蛊真人是否放得下往昔的恩怨，反正想主动化解的人不是他，百蛊真人要和他作对，大不了彼此往桃止山走一遭。

　　晋级天人后，罗丰对很多事情的态度都和以前有所不同，不再需要对谁委曲求全，修行界的道理无非是有实力就能任性，罗丰自认对上天人三重境内的修士，都有资格任性。

　　至于百蛊真人送来的法宝和功法，乃至一些灵丹妙药，他也瞧不上眼，直接就退了回去，不在乎是否会伤到对方的面子，反正他真正需要的东西，百蛊真人也给不起。

　　通天古书亦在一旁符合道：“费元华这等纨绔子弟，自带‘猪队友’和‘坑爹’属性，还是别接纳为自己人比较好，静等百蛊真人被他儿子坑死吧。”

　　秋璃同样也瞧不上费元华这等货色，对此深以为然。

　　罗丰又道：“倒是我曾向屠百灵提出，收她为徒，以向他人昭示护佑之意，但被她当场拒绝了。说起来她会在今日晋级天人，或多或少受了此事的影响，本来按照我的估计，她还得再积蓄两年，届时才是最佳的渡劫时机，也有把握能多证见一条后天大道。”

　　他倒不是真的想收屠百灵为徒，毕竟无论实际的修为如何，台面上他只是天人一重境的修士，而屠百灵则是随时有可能晋级天人的九重还虚境修士，即便做师徒也做不了太久，正如当初罗丰一渡过道劫，月湖真人就勒令断绝师徒关系。

　　罗丰只是想通过此事，对外展现出自己要保护屠百灵到底的态度，如此一来，别人在对付屠百灵之前，就得先掂量一二，权衡利弊得失，或者干脆先针对罗丰下手，剪除保护伞后再对付屠百灵。

　　秋璃闻言，露出玩味的笑容：“估计是不想平白矮你一辈吧，而且咱们六道宗虽然对师徒纲常的要求低于其他门派，可真要出了什么幺蛾子的事情，也难免惹人非议。”

　　“幺蛾子的事情是指什么？”罗丰有些不解。

　　“就是那种嘛，你懂的。”秋璃给了一个哥俩好的眼神，颇有下流的味道。

　　可惜罗丰对这种事甚是迟钝，或者说压根就想不到这方面的事情，仍是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

　　秋璃颇感无奈，这种事讲究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明白就没意思了，何况她对屠百灵也不熟，只是本着凑热闹的心思才故意说这种模棱两可的风趣话，谁料罗丰完全不接招，害得她下不了台。

　　虽然自认节操下限很低，可在对方赌上性命渡劫的时候，自己却在背后造谣搬弄绯闻，秋璃自觉做不出来，她宁可当面调侃也不想背地里说。

　　想了想，秋璃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说起来咱们六道宗还算好了，终究还顾着那么一张皮，虽然薄得一捅即破，可毕竟不是裸奔，像归墟教便是全然不在乎，还有一些旁门左道，尤其那些修炼奴役大道的修士，明面上说是收徒弟，可实际上却是收奴隶，充实自家后花园，名为师徒，实为主奴。”

　　这类事罗丰也有听说过，六道宗也不乏修炼奴役大道的修士，不过因为功法属性偏向的原因，绝大多数都是选择奴役鬼道生物，而不是同族修士。

　　只是这话题和方才所说貌似没什么联系，他正要提问质疑，就被抢先道：“收徒弟就是收奴隶吗？‘师傅’原来是这般可怕的身份。”

　　空灵隽秀的声音，不携带任何杂秽，宛若稚子，说话之人是司镜柊。

　　她眨着大眼睛，双眸清净得如一面擦得锃亮的玻璃镜子，不染丝毫尘埃，此时正好奇地望向秋璃，身上散发着童真的气息。

　　被这双充满求知欲的明亮眼眸盯着，秋璃感觉肩上压力重大，支支吾吾，却是再说不出那类偏下流的言语，否则难免有教坏小孩子的负罪感，于是她忙向罗丰打眼神，示意快来救场。

　　罗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知晓司镜柊非是故意装嫩，而是为晋级天人付出的代价，整件事中他也插过手。

　　司镜柊的出自天庭的造物计划，但她并非无中生有的存在，这点和罗丰不同，故而哪怕月湖真人提出的命格之说为真，她亦不受影响。

　　真正限制住和司镜柊相同出身的人，无法以天级元丹晋级天人的原因，乃是其伪造的人格，以及压榨潜力，缩短寿元，强行提升天赋，改造体质导致留下的身体缺陷。

　　为此，司空玄虽然用丹药弥补了司镜柊的身体缺陷，但心性上的残缺却非是药物能治，虚假的记忆以及不知何时会发作的狂性，都有很大可能会令最后一步的合道失败。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司空玄特意找了罗丰一起思考，毕竟某种意义上，他们是相同的出身，可以分享秘密，在地皇陵中彼此有了过命的交情，之后也有书信上的联系。

　　两人皆是具备不凡智慧的人物，相互商讨下竟而真的找到了可行的方法。

　　对于不稳定的心性，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借助大道和功法来弥补，这点上司空玄早有布局。

　　忘情大道或者绝情大道是最佳的选择，这是从根本上杜绝病因，真要证见了两者之一的大道，不仅能解决心性问题，连记忆的问题也能一并解决，再也不受影响。

　　不过忘情大道非是那么容易证见，否则太上教不会因为无人继承《太上道德经》而苦恼至今，司空玄和罗丰尚没有自大到认为能超越太上教前人数千年来的努力。

　　绝情大道倒是不需要非得修炼《太上道德经》，便是六道宗里不乏有与此相关的魔功，只是以无名真人为例，可想而知绝情大道对人的性格影响有多么巨大，而且这类魔功通常是以无情冷血为基调，修炼后会令人变得残忍，这点上远不及出自道门的《太上道德经》，如无名真人虽是没有感情，但性情却是平和，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没有必要不会轻易动手。

　　次等的选择则是拥有治标效果的大道和功法，能够稳定心性，压制疯狂，比如后天寒冰大道，亦称冰之大道，其除了冰元素的术法作用外，还有冷静、镇定心神的功效，虽是治标，可随着修炼日深，就能由外入内，达到治本的效果。

　　当然，为求稳妥，冰之大道升华的先天冻绝大道无疑更为合适。

　　虽然寂灭等大道亦有相同的效果，但以司镜柊略逊端木正等人，和梁振、邵卓齐平的资质，证见一条先天大道已是相当勉强，强行去证两种先天大道就是自寻死路，除非她在还虚境多磨上三四十年——奈何她已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即便身体缺陷被丹药弥补，缩短的寿元却没有补回。

　　解决心性的问题后，剩下的便是记忆，这点上司镜柊的情况颇为复杂，她的记忆共有三层：一层是属于最初的司镜柊，幼年时期的记忆，一层是由天庭改造后的记忆，最后一层是司空玄为了保护她而设下的记忆，并将前面两层都覆盖掉。

　　现在的司镜柊一直维持在第三层记忆的状态，然而司空玄并不能保证，前两层记忆是否会爆发，第一层倒也罢了，即便回忆起来也不会觉得痛苦，可第二层的记忆里却充满了折磨和扭曲，背叛与谎言，司空玄有毅力直面这一切，但他不认为司镜柊也能做到，对此事实在没有信心，不愿去赌。

　　即便求长辈出手，强行抹消记忆，可随着司镜柊自身修为的提升，这些消失的记忆迟早也会回来，届时不知道会发生何等的心灵冲突，就算引发心魔也不足为奇。

　　这等杂乱无章的情况，司空玄一直为之头疼，不知该从何着手。

　　对此，罗丰根据自身的经历，提出了快刀斩乱麻的建议，一样是针对记忆下手，但并不只是针对第二层的记忆，而是针对全部的记忆。

　　另外，他参考了《万血归渊经》中的秘术，以及万秽污血转移心魔杂念的效果，提出非是消除记忆，而是排除记忆的方法。

　　如此就不必担心记忆回归的问题，因为记忆本来就没有消失，而且这是献祭之法，在牺牲某种代价之后，可以得到相应的回馈，令功体得以提升。

　　于是出于对罗丰和司空玄的信任，司镜柊修炼了《万血归渊经》中的禁术，将自身记忆献祭，化入寒冰功法之中，得到的回馈完成了最后的积蓄，令后天大道得以升华为先天，最终成为冻绝道种的一部分。

　　晋级天人后的司镜柊只有与修炼相关的知识，其余皆是空白，等同稚童，近两年来一直由罗丰照看着，虽然教授了一些常识，但还有许多残缺。

第0790章 不弃今身

　　迎着司镜柊无暇的目光，罗丰想了想，拿出一本早就准备好的《辞海》道：“他人言，不可轻信。单独的名词，放在不同的语境中有不同的意思，便是同样的一句话，在不同的场合也有不同的意思，目前对你来说，还是先将基础扎牢，‘师傅’究竟何意，自己查词典确认。”

　　“哦。”

　　司镜柊老老实实接过《辞海》，依着查询方法搜索词条，甚是乖巧，比起冥界一行时，为炼化千载玄冰精而凸显的冷漠性格，现在反而更贴合她的本性，正如绝大多数的速成取巧之法，在修炼过程中往往有诸多副作用，等到大成后却能和正统法门殊途同归，弥补所有缺陷。

　　其实以心印心之法，由罗丰直接传授给司镜柊全部的知识不是不可以，但对现在的司镜柊而言，结果仅是其次，过程反而更为重要，或者说，她亟需的并非是常识，而是获得常识中得到的磨砺。

　　过往的记忆并非遗忘，而是融入到自身的功法中，以一种冻结的形态存在着，依照罗丰和司空玄的筹划，随着司镜柊对冻绝大道的理解逐渐深入，便能缓缓将其解封，取得回过的记忆，同时冻绝大道对心性带来的益处，也能增强她对“现身”的肯定。

　　至于最终是否能够抵御过往记忆带来的冲击，那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大道之路终究要靠自己的双足前进，罗丰和司空玄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两人所做的无非是师傅的“引进门”，如果最终仍是失败，那也是司镜柊的命，怨不得他人。

　　故而比起一步登天的不劳而获，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对她更有意义。

　　而且，罗丰也有意让司镜柊继续维持赤子之心的状态，在这种纯粹的心境下进行修炼她这两年来可谓精进神速，弥补了过往的一些不足，至少根基总算是追上了端木正等人的层次。

　　另一旁的洪馗瞧见此景，语气中难得带上了几分感叹：“寒镜真人能以天级元丹证见先天大道，看来在造物计划上，天庭已经抢先一步成功了。”

　　“寒镜”便是司镜柊的法号。

　　罗丰摇头道：“隐患太多，付出大于收益，而且合的大道受到限制，只有与心性有关的那几条才行，总的来说还算不上成功。最重要的是，天庭已经中止造物计划。”

　　如果天庭继续在造物计划上投注精力，以司镜柊的成功为例，继续研究下去，未必没有大功告成的一日，毕竟凡事开头难，就算有诸多隐患，可只要能开出一道口子，无异于在黑夜中指明了方向，剩下的不过是些拾遗补漏的工夫，将碰见的问题一个个解决下去，或许就能成功。

　　然而，从司空玄那边得到的消息，天庭已经停止造物计划了，至少明面上已无人在负责此事，原来的设施皆已废弃，也不知遭逢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