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丰突然意识到,通天古书说的话很可能是对的,这女人不一定危险,但绝对是自己最不擅长应对的类型,而且,双方在情报掌握量上也差得太多,这令他很是被动。
“还是先谈正事吧,你特意在纸上留下气息,方便我来找你,应该也不是为了闲聊。”
“当然是为了与你相认,这才是正事!你知道姐姐我为了这一天,吃了多少苦头?现在,就算魔族要毁灭世界,也休想阻止我!”
叶芝萩伸出手,便要伸出手去摸罗丰的脸。
罗丰下意识的就要往后躲,却听对方威胁道:“你要是敢动,休想从我口里套出半点情报。”
罗丰无奈,只能乖乖坐在那里不动,任由对方摸上自己的脸。
那是一双五指修长,稍显瘦弱的手,有着如玉般的滑腻,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摸上来的触感十分轻柔,就好像是在触摸某种易碎的艺术品,不敢用力气,生怕不小心戳破了,发现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
“终于……再一次触碰到你了,不是在梦里,而是在现实中。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六十七年一百三十二天七个半时辰,每一天每一夜,我都在祈祷着这样的相会,我甚至不敢入眠,生怕一觉醒来,发现一切都是个梦,我仍然活在那毫无光明的地狱中……上天啊,如果这是一场梦,千万别在这一刻让我醒来,否则我一定会绝望得自尽……”
叶芝萩的双眸柔情似水,隐隐有水汽蒸腾,显得朦胧透亮,她紧紧盯着罗丰,不敢移开半分,仿佛要将这张脸铭刻在心里。
哪怕罗丰对他人的感情非常迟钝,也深深体会到了眼前之人对他的关心,纵然心中有着对陌生人的抗拒,也不忍在这一刻将对方推开。
似乎是感受到了罗丰的困惑,又像是终于确认眼前非是梦境,而是真真切切的现实,叶芝萩满足的收回了手,正要开口,忽然脸色发白,俯身吐出一口鲜血。
“你怎么了?”罗丰问道。
通天古书代为回答:“应该是受到抑制力的惩罚了,她刚才可能说了不该说的内容。”
罗丰回想了一下,确定道:“是时间!她不该说出时间,这会让历史出现偏移。”
叶芝萩擦去嘴角的血迹,压制住体内的伤势,道:“无妨,这并非多么严重的泄密,惩罚的力度非常轻微,休息一会就行,而且随着历史的前进,越来越接近我回归的时间点,束缚在我身上的枷锁已经很轻了。”
她没有撒谎,一阵调息后便恢复正常的呼吸,并接着之前的话题道:“果然,就算人生经历发生了改变,你依旧是你,明明有美人投怀送抱,居然还这般不情愿。罢了,来日方长,未来有的是时间。”
罗丰叹气道:“现在我反倒宁愿你是‘叶知秋’,为什么时间线的变动,会导致性别的改变?”
叶芝萩笑道:“这有什么可稀奇的,生命的诞生源自阳精与阴宫的结合,一半概率为男,一半概率为女,只要稍稍一点变动,致使父母交合时产生差异,与阴宫结合的阳精换成另外一颗,就可能导致男婴变女婴,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从这个角度看,我与本世界的叶知秋是同阴异阳的关系。
对了,有性别差异的不止是我,还有其他你认识的人,比如贵宗的秋璃和山子熏,在我的世界里两人皆是男子,名为丘离和山子巽,性格倒是相差不大,一个粗犷豪放,一个阴柔孤僻,在本方世界却成了女儿身。”
罗丰思考了一阵,问道:“山子熏师姐我自是熟稔,可秋璃是谁?也是本宗弟子?”
叶芝萩愣了一下,随后忙掐指推算。
“……原来是这样,倒是我失言了,秋璃牺牲时我尚未取代叶知秋的存在,不属于此世之人,所以没有受到影响,总之,等你晋级虚空境,跳出三千大道的限制后,就能明白一切。”
“其实,我多多少少猜到这位秋璃是谁了,她应该是我认识的人,而且有相当深的交情,同时她也是月湖天君的弟子,修炼了《大自在截运妙法》,并在九域战争中,使用了截运禁式,抹去了自己的存在。”
通天古书惊讶道:“你是怎么发现的?没道理啊,现在的你不可能回想起她才对。”
“我的确没有想起她是谁,只是推理出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而这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就算所有人的记忆里都抹去了她的身影,可她曾经在这世上留下的足迹,却不会因此而消失,过去是不可改变的,在一副已经画好的画卷上,生生把某个人物扣下来,涂抹成空白,难道不会显得很突兀吗?有关她的记忆虽然消失了,可她做过的事情却依然存在,如果不去细究,大概会被模糊的印象糊弄过去,可只要细细琢磨,就能发现许多违和的地方,因为失去了她的存在,导致事情变得不合理。”
罗丰也修炼过《大自在截运妙法》,自然不难联想到那一招截运禁式,如果有人以此招抹去了自己的存在,就可以解释自己记忆中为何存在那些空白的部分。
叶芝萩道:“有些人天生便是豪杰,即便在我的世界里,丘离也同样牺牲得轰轰烈烈,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并没有因为性别不同而导致出现差异,唔,除了他的生活作风令人诟病,此世身为女子的她倒是懂得洁身自好了,不对,以她的性格,说不得是被逼的。”
停顿了一下,她又无比感慨道:“为了同伴而选择牺牲,哪怕从此不再有人记得自己,立下不世功劳,却又注定寂寂无名,无人知道她的牺牲,说实话,若非在本方世界她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我决计无法想象,那个口口声声,宣称自己要轰轰烈烈的死去,追求万古流芳的人竟然真的有觉悟,为同伴舍弃自己的梦想。将自己的存在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抹去,舍命保护了珍惜的人,而珍惜的人却注定要忘记自己,这样伟大而又愚蠢的事情,我自认做不到,所以我发自内心的敬佩她。”
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片刻,罗丰缓缓开口道:“转回正题,在你原来的世界,发生了什么,挑可以说的来说,玉洲抵抗魔族入侵失败了吗?”
叶芝萩摇头道:“可以说失败,也可以说成功,魔族最后还是被赶走了,四大魔帝陨落了三个,只余一个最擅逃跑的篆颅魔帝,但玉洲修行界也没有讨得便宜,地膜彻底破碎,从此无法抵挡外敌的入侵,各地环境丕变,植物全部枯死,到处是荒漠,太阳直射大地,昼夜温差极大,动物几乎灭绝,人族人口锐减,万户一生,只剩不到千万之数,极道强者尽没,便是天人修士也寥寥无几。
最糟糕的是,龙脉被断,地气消散,各地的灵脉都几近枯竭,玉洲再也不适合修行者修炼,进步速度尚不及原来的百分之一,这样的世界,等同末日废土。
有能力离开的修士,大抵都带上亲戚朋友离开玉洲,前往其他的大千世界,留下来的人,看不见希望,有一日活一日,如猪狗般偷生着,天地虽大,却等同监狱,为此玉洲亦改名为狱洲,成为诸天万界中,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修行荒土。”
罗丰问道:“我也死了吗?”
“嗯……你入太上教后,不久便崭露头角,被诸位长老看中,尽心栽培,并拜入了月湖天君门下——在我的世界里,月湖天君是太上教的长老,而非六道宗。”
罗丰没有觉得惊讶,而是反问道:“这就是你在邪眼上面做手脚,引导我前往过去世界,与月湖天君发生牵连的原因?”
“嗯,月湖天君乃是不世出的奇才,亦是对抗魔族的重要战力,不容有失!”
此刻说话的叶芝萩再也没了方才那副纠缠不清的“姐姐”姿态,而是与罗丰印象中的“叶知秋”高度重叠,双目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成了一名运筹帷幄、谋算全局的智者。
“与月湖天君有着重要因果牵连的,并不是哪门哪派,而是你这个人,因为你告知了她玉洲的存在,才令她在修行有成后,从那方中千世界破碎虚空,来到玉洲,所以你成为哪个门派的弟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得回到过去。
在我的世界里,你是因为一场奇遇,触碰到了篆刻着《大自在截运妙法》的造化玉碟碎片,扭曲了时空,才回到了过去。可在现在的世界,我改变了你的命运,你没有进入太上教,反倒进入了六道宗,我担心你因此失去了这场奇遇,于是事先取得了造化玉碟的碎片,记住了上面的时空道标,转移到邪眼上,等待着你去触发。”
第1164章 另一条时间线
“在我原来的世界里,因为没人预知到魔族的计划,于是在太虚幻境中,天庭的暗子成功引爆地气,冲击地膜,提前制造出了缺口,无数天魔从域外入侵,肆虐玉洲各地,并牵扯住整个修行界的注意力,此时入侵的魔族实力不算强大,没有魔皇魔帝一类的强者,尊天神皇率先发出讨魔令,号召所有修士齐心协力消灭魔族,并让天庭弟子身先士卒,以为表率,这一举动很好地遮掩了他的身份,除了从血渊老人口中得知秘密的弟弟你以外,所有人都没有怀疑尊天神皇会是人族叛徒。
同时,在太虚幻境此役中,没有了弟弟你的化身的搅局,灵瞳族族长慕长生夺得神农药丹,虽然没有根除血脉诅咒,却找到了遏制之法,只要服下炼制的丹药,就可以突破天人限制,虽然炼制这味药丹的素材十分珍贵,但灵瞳族中能突破到天人境的族民也不多,千年内却是绰绰有余,于是得偿所愿的他断掉了投靠魔族的念头,尽心为万兽宗效力,并以自身优越的天赋,得到长辈的重点栽培,另一方面,瀛仙宗的司空玄没能得到神农药丹延续生命,不久后便寿终归天。
之后半年,慕长生知悉了你的身世,由于血脉诅咒已经找到了解药,心结已解的他便不再要挟你,反而主动送上灵瞳族修炼秘法,而你投桃报李,帮助他找出了潜藏在万兽宗的魔族奸细,引发了一场大动乱,同时你在这场动乱中,找到了妖帝被封印的躯体。
接下来你突破天人,回到过去世界,完成了与月湖天君的因果联系,回来后也陷入九域战争中。
瀛仙宗没了司空玄出谋划策,没能挺过最艰难的战争前期,抵抗一阵后便全军覆没,接着引发雪崩反应,瀛仙界的魔族入侵羽化界,致使羽化宗在你降临之前,便已沦陷,你刚进入战场,便陷入魔族包围之中。
幸而,加入太上教的你因为身世的关系,被赐予了半部《太上道德经》,而月湖天君私底下又偷偷给你谋求到了另外半部,于是成功证得太上忘情大道的你,论境界实力还要胜过此世同期,硬是从魔族包围中杀出,并加入岌岌可危的六道宗,组织防线,挡住了魔族的入侵——那一世的六道宗实力远不如本方世界。
万兽宗有慕长生的倾力襄助,倒是比此世支撑得更久了些,但万兽界的位置太差了,东西两侧的龙傲界和瀛仙界都已被魔族占领,他们孤立无援,最终在笑藏魔君和外道魔君加入战局后,全体阵亡,无一幸免,唯一的区别在于慕长生非是万兽宗的叛徒,而是在事后被追封为万兽宗的英雄。
那一世九域战争的情况比此世恶劣得多,唯一胜过此世的地方,便是没有龙魔之主的插手,想来是因为太虚幻境的计划成功,令几位魔帝信心大增,便没有费心去拉拢其他不属于他们麾下的魔皇。”
听到这里,通天古书忍不住问道:“听你的描述,情况简直是坏到极点了,这一战人族是输了?”
即便是此世的九域战争,也出现过好几次被逼入绝境的情况,并连番出现强敌,累累受挫,每当瞧见胜利曙光的时候,就有黑幕遮掩而来,意志稍弱一点的人,怕是早就绝望认命了。
可叶芝萩口中描述的“未来”,战况却是更加恶劣,就连罗丰都无法想象,那个世界的自己是如何策划反击的,在看不见希望的绝境中寻找光芒。
叶芝萩摇头道:“不,我还是赢了,不过是一场惨胜,付出的伤亡异常惨烈,远甚此世,几乎所有参战的界王境以上的天人强者都牺牲,活下来的只有六道宗的九幽素女……对了,在那一世里,九幽素女早早就觉醒了,关于她的转世之身,根本没人听闻过,而且因为觉醒得早,她的实力也远远胜过此世同期。”
说到转世之身的时候,叶芝萩偷偷看了罗丰一眼,见他没有反应,才暗自松了一口气,继续道:“九域战争最终战,月湖天君动用禁术,与尊天神皇同归于尽,自此陨落,替这场战争画上了句点。”
罗丰闻言,忍不住叹道:“月湖师尊她也牺牲了?”
叶芝萩点头道:“我认为她应该也是同此世的秋璃一样,使用了截运禁式,但不知为何,并没有抹去她的存在,我和其他人依然保留着关于她的记忆,猜测是境界的关系。”
罗丰闭上眼,道:“往下说。”
“那一世没有妖族势力,人魔双方很快爆发了最激烈的冲突,由于地膜破碎得更为严重,魔族可以得到源源不断的兵力补充,因此不惧消耗战,很快战火遍布玉洲,天下生灵涂炭,没有一处太平之地。后来,魔族布置了一个与此世相似的局,忽来召来两大魔帝,四魔联手,夹攻三无道尊与十盈教主,最终三无道尊牺牲,拼死送出了十盈教主。”
通天古书唏嘘道:“简直是噩梦啊!失去了一条腿,以一敌四,根本毫无胜算,你确定最后是赶走了魔族,而不是被魔族征服?”
“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觉得此战输定了,瀛仙宗和万兽宗甚至暗中转移弟子门人,打算逃离玉洲,幸好很快出现了两名强者,加入战场,堪堪敌住了魔族的攻势。”
通天古书迫不及待地问:“是谁?”
叶芝萩闭口不言,面无表情。
通天古书埋怨道:“喂喂喂,别卖关子呀,刚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吊人胃口很难受的。”
“她不是卖关子,而是不能说,应该是她要透露的讯息,很可能会影响到我们此世的未来发展,属于尚未揭开的秘密,一旦开口说出,会遭到强烈的反噬。”
罗丰替叶芝萩辩解,但后者没有任何表示,不承认也不否认。
罗丰没有在意,推论道:“其中一位自然是妖帝,根据方才我所言,我在万兽宗的动乱中得到了一部分妖帝的躯体,那么值此危难之际,我肯定会选择解开封印,救出妖帝,而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妖帝必然会帮助修士,共同对抗魔族。”
仿佛解开了一层枷锁,叶芝萩开口承认道:“其中一个的确是妖帝,但那一世他的实力远不如此世,因为只找回他的头颅、躯体和左手,还缺少三个部位,当时他的实力顶多胜过一位魔帝,对上两个便有败象……对了,由于当时魔族在玉洲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加速了大千世界的毁灭,所以四位魔帝的实力比此世要强上一筹,单打独斗便能抗衡教主或道尊。”
罗丰琢磨道:“所以,你来到此世后,提前找回他的躯体,解开封印,让他回归,这也是你放弃慕长生,选择帮助司空玄的原因?”
“嗯,妖帝现身必然会与万兽宗发生冲突,必须在两者中做出取舍,既然万兽宗注定保不住,在九域战争中也难有回天之力,救下慕长生便没有意义,只能是对不住了……那名被妖帝杀死的万兽宗宗主并未陨落,我偷偷救下了他的一缕魂火,可惜被毁去了肉身,想要重新恢复,需要数十载光阴。”
通天古书忙问道:“别管万兽宗了,快说,另一位强者是谁?按理说不应该了,如果真有这样的强者,他现在也该登场了才对?如果他是个只懂得明哲保身的家伙,在另一时间线里也应该早早逃离玉洲才对,不可能站出来对抗魔族,总不会是换了时间线,就导致性情大变了吧。”
叶芝萩没有回答,再次闭口不言。
于是通天古书只好指望罗丰,而罗丰没有让他失望。
“是剑神吧,我能感受得到,他一直在温养他的剑道,淬炼锋芒,而他的剑也一直藏在他的剑鞘里,如今的局势还没恶化到让他不得不出剑的程度,所以他还能忍住。”
叶芝萩开口道:“没错,就是剑神姬及极!所有人都低估了他,在他没有拔剑之前,大家都以为他顶多具有接近虚空强者的实力,可在我的那一世里,他虽然被迫提前拔剑,没能完成自身剑道,却仍拥有正面斩杀燚煌魔帝的实力!”
第1165章 不该问的问题
“没道理啊,照你的说法,妖帝和剑神都能在单打独斗中胜过魔帝,那加上一个十盈教主,以三对四足可保证不落下风,玉洲仍是有抗衡的战力,为什么后来玉洲会被毁灭?”通天古书不解的问道。
叶芝萩不做回答,显然这又是一个她无法泄密,会对未来产生重大影响的问题。
于是,罗丰再次代劳:“很简单的道理,显然是魔族还有援兵,而且这援兵非常强大,至少拥有颠覆战局的能力,要么是两位虚空强者,要么是犹在虚空境之上的强者。”
通天古书否定道:“不可能!诸天万界的虚空强者数量加在一起都不超出半百之数,除去创世九洲外,其他世界基本出不了虚空强者,一个萝卜一个坑,虚空强者都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名扬万界,不可能突然多出两个,在我被封印之前,魔族只有四尊魔帝。”
“你被封印的时间也够久了,说不定就是在这段时间里突破的。”
“不能完全排除这样的可能性,但仍是微乎其微。人族起点低,却拥有无限的潜力,如你这般的天纵奇才再恰逢乱世机遇,就有可能在百年内出人头地,可换成魔族,计数时间得以万年为单位,天生血脉给了他们远超其他种族强大的力量,却也延缓了他们的成长,除非鸿荒世界步入末期,诸天万界即将寿终正寝,那么魔族作为毁灭的象征,倒是有可能因此受益而急速成长,一口气冒出十多个都有可能,但如今的鸿荒世界虽然不是处于上升期,可离末劫仍相去甚远。”
“关于鸿荒世界的寿命,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通天古书的语气一下子变得趾高气昂,充满了想当年的自豪感,“本大爷作为魔门镇道经文,承载魔道气运,你以为是随便找本书就能写上的?鸿荒二圣创世,鸿是规则的制定者,荒是规则的执行者,一方世界有始也有终,假设鸿荒世界步入终年,万界生灵肯定不会乖乖引颈受戮,数十名虚空强者联手,还是能保住一方安乐地的,这个时候荒圣就可能出手,毁灭万界。”
从不知情者听来,两个人辛辛苦苦创造了世界,不去想办法延长世界的寿命,却反而加以摧毁,似乎有些不可理喻,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诸天万界也好,众生万灵也罢,在圣者眼中与一块石头并无不同,不牵挂,不萦于怀,就好像小孩子用泥巴捏出了精致的小人,甚是喜欢,可过了一会后,他就会把小人搓掉,重新再捏其他的玩具。
罗丰不解地问:“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哼哼哼,所以这就是问题的重点!本大爷乃是魔圣截取荒的一点本源炼制而成,如果世界步入末劫,荒有出手的迹象,本大爷肯定能感受得到,唔,这个即将步入末劫,是以百亿年为单位。”
罗丰回想过去自己用通天古书抵挡强者极招的时候,没有一次破损过,甚至连极道之力都无法击穿,倒是有些相信他的这套说辞,圣者之躯,不死不灭,自然无法破坏。
“你以前却是没有跟我说过这事。”
“你以前境界太低,跟你说这个,岂非同夏虫语冰?”
通天古书一副“知道老子出身高贵,以后要懂得尊敬老子”的表情。
罗丰面露喜色:“本来我还担心,必要时你能不能挡住虚空强者的极招,现在我就放心了。”
“喂!老子是经文,不是盾牌啊!别胡乱使用啊!”通天古书强烈抗议。
罗丰习惯性的无视,道:“转回正题,除去四大魔帝外,确定魔族没有其他的强者?”
“没了吧,真要有其他强者,之前的伏杀时肯定现身了,魔族手里的大牌就那么些,关键时刻不砸出来,讲什么隐藏实力就太愚蠢了……等等,好像有那么一位。”通天古书忽然间想了一个可能,“元初之魔,亦称祖魔、魔祖,乃是创世时诞生的第一个魔。”
罗丰回忆了自己看过的典籍,摇头道:“不曾听闻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