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师不是都有原形体么?为何不现出原形?”林新略有不解,持剑望着她。
静儿转头看向东月方向,她只是不想让月儿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
“真是闹剧。”林新摇头,不想浪费时间。对付一个身中剧毒了的虫师还拖这么久。
瞬间出现在对方身前,他剑刃高举,往下一斩。
无数火光陡然亮起炸开。
轰!!
静儿一下被炸飞出去,腰部一道深深的剑痕几乎将她整个人切断成两截。
她视野模糊了,侧躺在草地上,正好却望向东月所站的地方。
“月……月儿……快……走……”
她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想要去推东月。
看着自己脚下的静儿,东月不知道怎么的,只是觉得心口莫名的疼得厉害。
他走过去,缓缓蹲下身。
“月……儿……”静儿眼瞳明显有些涣散了,却依旧不忘手按在他的鞋子上,用力推着他。
“走……”
啪。
东月一把握住她的手。
“我在呢……我在……”
眼里不知道怎么的,一滴滴泪水滴落在两人手背上。
林新出现在他身后,握紧手中红花剑,眼中闪过一丝漠然。
“东月,你还记得我们怎么说的吗?”
东月身体一僵。
“师兄……我想……想问你一个问题。”
林新剑尖斜指地面。
“我只说一次,让开。”
东月却是没有丝毫反应,依旧紧紧握着静儿的手。
“我想要放开……只是……身子不知道怎么的,他自己不松开。”他背对着林新,整个人仿佛崩溃了一般,眼泪一下如同决堤一般流下来。
“你应该知道你在做什么。”林新淡淡道。红花剑上渐渐泛起红色符文光。
“师兄……还记得你的安颖吗……?”东月的一句话却让他浑身一颤。
沉默片刻。
缓慢的脚步声中,林新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东月也扬起头看着他。他的手和静儿的手死死的握在一起,仿佛粘在一块般。
呛!!
剑光流动,仿佛雷电般炸出,林新腰间飞射出一道妖艳红光,直冲静儿眉心。
没有任何废话,剑刃骤然刺出,三人之间仿佛一下子多出了一道红色虹光。
噗。
沉闷的声响中,剑光没有刺中静儿,而是落在突兀挡在前面的东月身上。
剑刃距离他胸膛只有一丝距离,剑气甚至已经撕破他胸前衣服,将皮肤裂开一道口子。
血顺着胸口缓缓流出来,慢慢染红一块衣襟。
“……”林新被猛然收力导致的反震震得手腕颤抖。
“大哥……”东月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我觉得我还是放不下。”他一边说,一边眼眶还在不断涌出泪水。
“不管她是不是虫师……从没有一个人,会像她这么对我好。”
林新静静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良久,他猛地收剑归鞘,地下红光飞射回来,一切归于平静。
不知道怎么的,他这一刻不可抑制的想起了安颖,想起了玲玲,想起了那最后一场雪中舞。
没有去看两人,他默默转身离开,或许就当自己没来过也好。
第一百九十五章 整合(上)
夜晚。
站在黑风树树干上,林新手里握着玉笛,微微有些茫然。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了……我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想起白天东月和虫师相依生死的样子,他不明白也不理解二人之间到底有过多深的牵绊,才会在短短这些年时间到达可以托付性命的地步。
但他知道,那两人的感情实际上和他与安颖萧玲玲的类似。
所以他最后放手了,放过了虫师。对于这样的决定他不后悔。
回想起最初自己的梦想,仅仅只是因为好奇和不甘平凡而走上修行这条路。
而现在……
“到底什么才是我想要的?”
林新轻轻握紧红花剑,感受着茵曼托不断传来的生机和意识脉动。
“长生不死?成仙得道?……又或是看遍这世间一切隐秘,不会为外物动摇自身?”
站在树荫中,他也是久久没有答案。
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到了他这个年纪,家财万贯,权势非凡,美人美酒,一切都拥有了。那么还有什么是自己所渴望的?
心头越是想,林新便越是茫然。
“这世间人们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他忍不住低声喃喃道。
“林师弟。来和我喝酒!”独孤霖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满脸醉醺醺的勾搭住他肩膀。
“走走,去喝酒!”
“独孤师姐,你又喝醉了。”林新无奈。闲来无事,这些时间他也经常看到独孤霖一个人大喝特喝,也不知道从哪找来一些奇奇怪怪的肉食,一个人偷偷各种弄着吃,翻花样的同时还到处找人借酒。
林新稳住身体,不让她拉动。
反正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是知道这个状态下的独孤霖很随性。
“师姐。”
“怎……怎么?”
独孤霖拉了几次,发现拉不动他,索性一屁股坐到边上地上,丝毫没有美女风范的躺成个大字型。
林新无语的看了她一眼。
“你说,这人活在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你又不是大学士,想这么多干嘛?!”独孤霖不耐烦道,摆摆手。“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喝就喝,想玩就玩!想些没用的事情,还不如好好享受现在!”
她侧过身子,换个更舒服的姿态,一条腿弯一条腿直,整个人摆成方字形。
“这样想倒是简单。”林新无语。
“人活着就是要简单,想这么多干嘛?我等修士,就算内家练气士也能活个一百多两百岁,若是都像你这般想东想西,那不是累都累疯了?”独孤霖连嘴巴也懒得动了,直接用传音。
林新挥手甩出一块阵盘,保暖除湿防虫去臭,还能阻挡视线和防止噪声,全方位保护睡眠。
这是他制作出来用于密室修行的,但这几天却是反而成了独孤霖的专用睡觉工具。
“功名利禄,权势力量……”林新想到自己和安颖,东月和虫师。忽有所悟。
“是啊……我等活着,无非便是为了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只是有的人想要的容易,有的人却很难。但所有人对一样,无非是为的如意。”
“你明白就好。”独孤霖随意道,“你现在什么都有了,儿子孙子,爹妈全在,还差个娇妻暖床,赶紧去梅花宗把人抢回来啊!”
她翻了个身,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两眼放光道。
“是不是怕本事不够?没关系,你雇用我,我帮你!”
“……”
“你怕人手不够?没事!我还有很多兄弟姐妹,一起叫过来,保准你满意!都是些其他宗门高层子弟什么的,自己出来整点零花,只要你报酬够足,这事包在我们身上!”独孤霖嘿嘿笑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林新一看她眼神就知道这家伙又是想打自己主意。
“我不是怕不行……我是怕破产……”他无奈道。
“破产?什么意思?钱不够么?”独孤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脸颊一下子红晕起来。“对了……我最近……最近手头有点紧……那个……”
“你又和谁赌钱了?”林新无语,就在这里短短数天时间,独孤霖便多次找他借钱,刚开始还扭扭捏捏,现在已经死猪不怕滚水烫了,脸皮越来越厚。
“小赌怡情,小赌怡情……嘿嘿嘿。”独孤霖这货在外人看来就是绝对的高岭之花,冷艳逼人,但在亲近之人眼里就是个绝对的逗比。脸皮厚是一大特色。
说到借钱,她赶紧翻身起来,一脸谄笑。
“你要多少?”林新摸了摸储物袋问。
“不多不多,五百……不,五千玉钱就行……”独孤霖这家伙开起口来也是厚颜无耻形。
最开始和人赌钱,她输得差点连身上的法器都压上去,差了别人五十玉钱硬是没办法还,这么点小钱也一时间找不到人借。忽然想到林新很有钱,便跑来找他借。
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或许是觉得反正她的面子形象在林新面前都已经坏得干净了,索性也破罐子破摔,无所谓了。于是开始本性毕露,其贪财和爱赌的本性在林新面前暴露无遗。
“行了行了。”林新嫌弃的丢出一块玉牌,是一万的,“我这里所有零钱都被你借光了,只有一万的,老规矩,利息还是三分。”
“行!行!”独孤霖顿时眼睛亮起来,这个时候喝醉什么都是假象,她的真正目的其实就是过来借钱!
接住玉牌,她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