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苗毅摇了摇头,看向二女笑道:“我不在的这些年,委屈你们了。”
二人鼻子一酸,双双提着裙子跪了下来,“是婢子二人有负主人所托。”
“不怪你们!你们名不正言不顺也难做!我回来了自会处理,你们也不用担心。”苗毅伸手扶起二人宽慰一番,旋即摸出一块块玉牒,写下法旨交给两人,“立刻发往各洞,调集各洞蓝玉门弟子来镇海山见我。”
“是!”两人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十只灵鹫飞离镇海山,消失在夜色中。
没等太久,阎修来报,“酒宴已经准备好了。”
苗毅随即起身,千儿、雪儿跟在他身后到了杨庆落脚的地方,亲自去请了杨庆赴宴,这是应有的礼数。
途中,在苗毅陪同下,行走在山路石阶上的杨庆笑道:“苗毅,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你这次要高升了,听说宫主垂青,要将你调往外地任府主,真是可喜可贺啊!本座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连洞主都还没有做上。”
宫主?苗毅心想这事和宫主有什么关系?我提升府主是自己在星宿海拿命拼来的,关宫主垂青屁事。
他不知道杨庆所知有限,连六圣派人参与戡乱会都不知道,而这次戡乱会也实在闹得有点乱,没让消息到处扩散,杨庆也不知活着回来的人可以任意挑选一地任府主,还只当是宫主的原因。
不过苗毅还是客气道:“承蒙府主这些年的关照,苗毅铭记在心!”
杨庆不会听不出这是客套话,呵呵一笑,道:“殿主已经传旨给本座,等你回来把镇海山进行交接后,命你去镇乙殿,殿主要见你。”
霍凌霄还好意思见我?苗毅称是,可又沉吟道:“属下离开镇海山多年,对镇海山如今的状况不太熟悉,交接起来怕是要多费些时日。”
升官都不积极?对方想干什么杨庆已经是心知肚明,瞥了苗毅一眼,心中苦笑,就知道这小子不会散罢甘休,表面淡然道:“我会留青菊在此,你把镇海山的事物理顺后交接给她便可,届时我自会派人来接手。”
苗毅拱手谢道:“镇海山交接妥当后,属下再去南宣府向府主辞行。”
杨庆心想你别把麻烦往我这招,还是早点走你的吧,当即笑道:“何必跑来跑去那么麻烦,你我之间也无需那么客气,何况现在不是已经见过面吗?届时直接去镇乙殿吧。”
酒宴就设在镇海山大殿,一时间倒是热闹非凡,看起来一片和谐,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酒宴结束后,杨庆却说有要紧事物处理,要连夜赶回南宣府。
获知被留下交接的青菊有些诧异,她怎么不知道南宣府有要紧事处理?给杨庆送行时忍不住传音询问。
她就算不问,杨庆也要叮嘱她,传音道:“这小子磨蹭着不想将镇海山交接,这是要酝酿算账的事!我带来的各路山主及随从大多是三大派的人,有我在这里他不方便动手。他既然铁了心要动手,我若是继续逗留,这厮搞不好要跟我撕破脸,我何必自找没趣搞得无法收场。青菊,在此期间少出门,你只需等他交接便可,不要卷入其中,我不想镇海山的事情扩大至两府,让事情快点过去早点收场,明白没有?”
“明白了。”青菊传音应下。
苗毅等人将杨庆等人送到了山门前,秦薇薇不时回头看向苗毅,她一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便和苗毅说什么,所以除了一些客套话几乎没说上什么话,她本想逗留镇海山,可杨庆却严令她必须一起回去,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目送大批人马在低垂的夜幕下隆隆离去,苗毅目光闪了闪,若有所思,心中暗暗叹息一声,杨庆这是在不动声色送自己一个人情啊!自己已经算是暂时隐忍不发,可自己的心思看来还是被杨庆给猜到了,杨庆此人若不是修为低了点,实在是个不得了的人物,还没见过头脑能比过杨庆的人。
想到这,苗毅突然感到好笑,自己的修为比杨庆还不如,竟然嫌弃起了杨庆的修为低,看来还真是在星宿海见多了修为高的人。
回头,镇海山各路洞主也纷纷上前辞行,实在是感觉在苗毅身边有点提心吊胆,都想躲远点,躲到苗毅离开后事情也就算是过去了。
谁知苗毅挥手道:“不急,诸位暂歇在此。本座离开镇海山太久,回头还要找你们了解一下情况!”说完交代千儿、雪儿送青菊去休息,旋即面无表情背手而去。
各路洞主面面相觑后,都奔周寰三人去了,整个镇海山的气氛在平静中显得极为压抑。
回到官邸后,苗毅命人另备了一座酒菜,请了燕北虹、赵非和司空无畏来饮酒,前面算是公事上的应酬,现在才算是正式对三人尽地主之谊。
“老弟,你这镇海山也太危险了吧,不但有人要睡你的女人,还要睡我的女人,你这都能忍的下去?”
一上桌,见苗毅一直平平静静的燕北虹当即有些忍不住了。
苗毅淡然道:“燕大哥放心,此事定给燕大哥一个交代!”
赵非和司空无畏不知情况,有些诧异地问道:“怎么回事?”
燕北虹当即将镇海山发生的破事大概讲了下,两人也是听得气愤不已。
这时,阎修来报,“山主,田青峰想要见您。”
苗毅云淡风轻道:“本座正在待客,有话明天再说,明天我自然会找他。”
阎修出去将田青峰给打发了。
次日下午,镇海山各洞府的原蓝玉门弟子陆续到齐,此事立刻让周寰等三大派弟子紧张了起来,不知道苗毅要搞什么,甚至都做好了一旦苗毅用强,就和苗毅硬拼的准备,紧盯着动静。
蓝玉门最早有二十人跟苗毅到了镇海山,后在镇海山人员空缺的情况下,蓝玉门的长老童人美又亲自送了二十人来,此时四十人皆忐忑不安地集中在了镇海山议事大殿内候着。
等到天近暮色,苗毅方领着阎修和千儿、雪儿从后殿出来了。
苗毅一坐上山主宝座,众人立刻齐声行礼,“参见山主!”
“不必多礼!”苗毅挥了挥手,旋即又朝阎修三人点头,阎修和千儿、雪儿立刻去了殿外守着,不让人靠近。
此举闹得一伙人心中越发不安。
第447章 形势诡异
高坐在上的苗毅,目光在这四十余人脸上扫来扫去,突然出声问道:“有谁还记得本座离开镇海山前为大姑姑和小姑姑立下的法旨?”
脑袋微微低下的不少,吭声的没有,苗毅再次问道:“谁还记得?”
依旧没人吭声,苗毅冷笑一声,“没人记得吗?”
那语气中透着的意味分明在说,看来你们都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了。
神情沉重的田青峰突然拱手道:“山主曾言,不在镇海山的日子里,由阎修协助大姑姑和小姑姑暂代行使山主权责,镇海山上下务必令行禁止,有犯上作乱者,杀!有图谋不轨者,杀!有抗命不尊者,杀!”
“哦!田青峰,没想到你还记得清楚。”苗毅哼哼一声,“那我问你,我不在的期间,镇海山可有犯上作乱者?可有图谋不轨者?可有抗命不尊者?”
“……”田青峰默然不语,最终语气沉重地吐出一个字:“有!”
“你们呢?”苗毅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
“有。”
“有!”
一伙人稀稀拉拉回道,都显得底气不足。
苗毅起身慢慢走下了台阶,走到了人群中,最终停在了苏玉环身边,伸手捏住了苏玉环粉嫩的下巴,将她低垂的螓首抬了起来,淡然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当时走投无路,是我收留了你?”
苏玉环脸上满是惊恐神色,哆嗦道:“山主,我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大姑姑和小姑姑的事情,更没有伤害任何人。”
“我知道,你还没有能力伤害其他人。”苗毅手滑了下来,当众在她饱满的胸脯上左右各点了点,“所以你伤害的是你自己,身子是你自己的,你不爱惜谁也管不了。”
放开苏玉环,转身走回,绕到了田青峰身侧,瞥了眼田青峰,看着众人说道:“蓝玉门不在了,你们没了靠山,另谋他路也无可厚非,乃是人之常情,看在当年蓝玉门对我多有助力的情分上,我也不想难为你们。我昨晚收到一些风声,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我即将调离镇海山另去他处赴任。”
田青峰神情一动,当即拱手表态道:“属下愿意追随大人!”
其他人眼睛一亮,陆续拱手道:“属下愿追随大人。”
苗毅摆手打住,“你们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不可能带着一群已经背叛了我的人一起去赴任。我的意思是,看在蓝玉门的旧情面上,临走前我不想为难你们,可是有些事情不可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
田青峰硬着头皮问道:“请大人示下!”
“犯上作乱者,图谋不轨者,抗命不尊者!”苗毅环顾众人道:“三大派的人有谁触犯了这三条,都干过些什么,把你们知道的都写下来,包括镇乙殿的那位沈执事,他是重点!”伸手拍在了田青峰的肩膀上,“要你们交一份证词而已,这不算为难你们吧?如果连这点小事都不愿干,你们让本座情何以堪!”
说话间手一翻,玄阴镜在手,一阵阴煞之气狂喷向大殿的屋顶,众人如坠冰窟,皆是冻得一阵哆嗦。
众人抬头看向大殿的屋顶,只见霜白一片,十分惊人,冰凉刺骨的寒意徘徊在大殿内,得施法才能抵御。
众人再看向已经走回山主宝座坐下的苗毅,看着他手中把玩的镜子,一个个面露惊恐,这莫非是那种高级法宝?这要是对着大家喷一下,不难想象是什么后果,摆明了是在威胁!
“我不想为难你们,你们也不要为难我!还有什么可犹豫吗?”苗毅突然喝道:“莫非你们想和三大派那群死人站一边?”
死人?众人神情一震,这家伙想干什么?
“田青峰,需要犹豫吗?”苗毅冷冷盯向了田青峰。
田青峰硬着头皮摸出了一块玉牒,当众书写。
苗毅目光再扫向其他人,众人亦一个个摸出了玉牒低头书写,只是不时会偷偷你看我,我看看你……
两个时辰后,几十块玉牒集中在了苗毅的手上,苗毅一块块查看,不知道有些人是确实不知道什么,还是在故意含糊其辞不想得罪人,不过苗毅都没在意。
直到看到某一块时,才眉头一皱,出声喊道:“苏玉环!”
“在!”苏玉环一惊,赶紧上前。
“你怎么成了为那沈执事侍寝?我怎么听说是他强暴了你!”苗毅将玉牒扔了回去,“给自己留点脸面,重写!强暴了你几次写清楚!”
苏玉环唯唯诺诺退下了。
苗毅将一堆玉牒看完收了起来,又摸出十块玉牒逐一写好,扔给了下面的田青峰,道:“让他们各带两名同门,立刻赶赴各洞上任,不得有误,在此期间各洞若是出了什么乱子,他们难逃干系。”
田青峰不明所以,迅速查看玉牒,发现竟然都是任命法旨,当初被三大派搞下去的人,又重新任命为了各洞的洞主。
看完任命法旨,田青峰愕然抬头看向苗毅,只见苗毅又拿着一堆玉牒书写,并喊了声:“雪儿!”
雪儿从殿外走了进来,苗毅将玉牒给了她,“发往各洞!”
雪儿应声而去,绕到后殿看了下玉牒中的内容,竟然是命各洞剑离宫弟子来镇海山集合。
夜深人静,三十骑隆隆疾驰闯出镇海山山门。
如此动静想不惊动其他人都难。
别院阁楼上,青菊皱着眉头看着大殿方向,嘀咕自语道:“苗毅,你大好前途在望,又没有损失什么,忍一忍就过去了,可别把事情闹得收不了场自毁前程!”
另一座别院内,正在亭子里独自饮酒的樊子长突然侧耳倾听一阵,旋即又微微笑道:“苗山主,最近我可是打听了不少有关于你的事迹,希望你的血性还在,我把我打听来的消息都悄悄送给了你,若是小打小闹,可就太让我失望了。”
他巴不得苗毅把事情闹大一点,闹得和沈风华那边扯皮才好。
外面夜色深沉,周寰的修行府邸却是灯火通明,此时柳倩和茅一凡也聚集在了这里,三大派在镇海山的人马也聚集在了此地,包括那十路洞主,气氛有点紧张。
从苗毅调集了蓝玉门的弟子开始,一伙人就绷紧了弦。
诸人的坐骑也都备好在了身边,一帮人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如果苗毅来硬的,他们要么拼了,要么逃往南宣府,反正两府也有人帮他们说话,由不得他苗毅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数十骑离开的动静,惊得一伙人一个个站起,犹如惊恐之鸟的周寰等人闪身到院中喝道:“什么情况?”
很快外面有一弟子跑来禀报道:“师叔,蓝玉门三十名弟子星夜离开了镇海山。”
“离开了?”周寰愕然,和柳倩等人面面相觑,他们还担心苗毅集中蓝玉门弟子攻打他们,现在一下弄走三十人,这是什么情况?
人马调离了,众人多少松了口气,不过柳倩还是有些心惊肉跳道:“苗毅小贼究竟想干什么?”
她现在后悔的不行,后悔当众说出千儿和雪儿陪哪个男人睡不是睡的话,现在这话像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里,从获知苗毅要回来开始,便令她寝食难安。连她自己都觉得那番话令她在整个镇海山显得尤为显眼,苗毅如果要找人算账,不找她找谁?
就在这时,又有人飞快跑进院子里通报,“周师叔,阎修前来,说是山主让您过去一趟!”
周寰一惊,“让我过去干什么?”
来人摇头道:“他没说。”
周寰挥手道:“让他进来,我当面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