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被抓了之后,一言不发,朝安局的各种手段还没上完,他就毒发身死。
天机殿不出手都不行了,然后根据此人的尸身,推算出此人果然是真凶。
这一下,安贝克也跳腾不起来了,他极力否认自己知情,不过就在天机殿来人即将对他出手的时候,他竹筒倒豆子一般,火速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个一干二净。
巴依的出手,他并不知情,但是他知道巴依使用了大量透支精血的药物,待顿河水库事发,他才知道,合着自己的侍卫以透支精血和寿数为代价,要给中土国一点恶心。
如此一来,就能解释为何大家都以为是化修出手,其实才是司修出手。
当然,中土国在调查化修无果之后,果断对司修展开调查,也是正确的行为。
一看中土国这个架势,巴依也知道自己藏不住了,只能向安贝克求助。
愤怒的安贝克差点撕了他,你丫居然敢捅出这种泼天的篓子来?
然而,他还不能不保他,他心里明白,巴依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主要是冲着“真神加持”去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的起因,是出在他身上。
当初巴依是为了保护他,为了维护他的面子,才导致了修为下降。
他若真把巴依交出去,且别说回国之后,怎么跟新月人交待,只说现在跟着他的侍卫,恐怕都要不满了。
所以安贝克必须保护他,并且选择适当的时候,将人送走。
前天就是个不错的时机,他觉得最近风头松了点,就先去酒家喝点酒,喝得二麻二麻之后,伪作临时起兴出城,就把藏在车底的巴依带出去了。
他选择出北城,就是因为这里看起来管得严——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
事实上,他还有个打算,就是让巴依在山野里躲藏半个月,再出北郊关口,这段期间,难保还会有什么大的搜捕,那么在玄天观附近躲藏,就又要安全一点。
不得不承认,他算计得不错,若是没有李永生出来搅局,他得逞的概率很高。
但是他不幸的地方,也在这里了,看到马车后跟来的是李永生,巴依再也无法按捺胸中的怒火,直接含恨出手了,务求一击杀掉此人——大不了再东躲西藏一阵。
更悲催的是,一个化修就在后面不远处吊着,所以巴依就杯具了。
说到这里,李清明饶有兴致地发问,“听说你当天就在酒家里盯着安贝克,还是化妆易容过的,你是……提前知道了什么?”
“不是,”李永生摇头否认,不过他也不想解释自己的动机,“我是有别的事。”
果不其然,李清明还真有刨根问底的兴趣,“有什么事?”
“不想跟你说,”李永生很干脆地拒绝了,“反正我要提前知道,肯定就向上汇报了。”
李清明干笑一声,“这话我可是不敢信,谁不知道,你对军方不满?”
“我哪儿敢对军方不满?”李永生冷笑一声,“明明是军方先对我不满,我只不过有样学样……总不能军方打了我的左脸,我再把右脸凑过去吧?”
李清明闻言不再说话,然后长叹一声,只有了解李疯子的人才知道,这一声长叹,实在是太罕见了——这厮从来都是令别人长叹的主儿。
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他才又出声,“这事儿你立功了,想得点什么吗?我帮你争取。”
李永生沉吟一下,“会怎么处理安贝克?”
“还能怎么处理?”李清明冷哼一声,悻悻地回答,“他当着天机殿的面,一股脑全交代了,那绝对一点谎话都没有。”
李永生愕然,“这厮闯出这么大的祸,起码也要驱逐出国才对吧?”
“但是确实跟他无关,他是事后才知情的,帮自己人也不是多大的错误,咱中土国不就是讲个情理嘛?”李清明冷笑一声,“什么狗屁的礼仪之邦,我看是犯贱!”
“呵呵,”李永生笑一笑,“你这人说话,挺合我口味……和平是打出来的,不是跪出来的。”
“你这话我也爱听,”李清明虽然身子不能动,还是竖起个大拇指来,“当年跟伊万国好话说尽了,人家还不是该杀边民就杀边民,该抢地盘就抢地盘?”
“我特么的连揍他十几仗,他杀一个我杀十个,他特么的就老实了!”
“残暴?狗屁,能保护中土黎庶活下来,我特么的用得着介意外国人的评价?他们越骂我,证明我越成功,我倒是怕他们夸我,不像某些人,动不动就国际友人啥的,呸,恶心……”
“敌人的痛恨,就是最好的嘉奖,”李永生笑了起来,“那啥……我还真想申请点奖励,你帮得上忙,对吧?”
李清明正使劲儿给自己点赞,猛地听到这话,眼珠一转,“先说来听听?”
“要是安贝克还回来,我想见他一次,就打他一次,打到他转院为止,”李永生干笑一声,“你帮我争取一下权利,这也不是啥大事,对吧?”
“我总觉得有什么圈套,”李清明眼珠又是一转,“为啥呢?”
别看他浑,脑袋瓜是真的够用。
“这种人在朝阳,纯粹败坏大修堂的名誉,”李永生脸色一整,义正言辞地回答,“身为朝阳的一份子,我必须努力把这种垃圾清理出去。”
“好好说话,”李清明呵斥他一句,“别跟我瞎扯淡。”
“因为我看上他女朋友了,”李永生轻笑一声,递给他一个“你懂的”眼神,“我想让他双手献给我,想一想都有成就感啊……”
“你这小子,”李清明笑了,那是会心的淫笑,看来这位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鸟,“这口味……还挺独特。”
李永生见他吃这一套,索性坐实自己“口味独特”的形象,他也会心地一笑,“他女朋友的妹妹,可是在我们博本院,那更是大美人来的,姐妹……那啥,你清楚啦。”
“尼玛,”李清明也笑了起来,笑得异常地淫荡,“年轻真好啊,可惜了……我就没赶上你这样的好时候。”
“您这不是扯吗?”李永生白他一眼,“你十五个儿子,二十多个女儿吧?”
“那是刚打完卫国战争!”李清明气得叫了起来,“女多男少,男人的任务是让女人生孩子,生下来孩子不健康,是要被罚的……我连酒都不敢多喝!”
李永生呵呵一笑,“不让你生孩子的话,你更惨。”
李清明顿时无语了,好半天才说一句,“天底下哪里有这种狗屁规矩?”
中土国最是注重家族和血脉传承,这种规矩出来,估计全国都要造反了。
那是你没遇到过!李永生懒得跟他多计较。
但是李清明反倒认真了,“安贝克的女朋友,胡畏族的吧?你能看上这些蛮人?”
中土国一直在强调民族平等,但是官府的做法,却仿佛是刻意让民族不平等,不少未开化民族,反倒压在了国族之上,比如说胡畏族,又比如说高红族。
大约,也是相忍为国的意思。
但是李清明的心里,还真看不上那些不开化的种族——很多人跟他都是一样的想法,就算为后代着想,也不能找个智商捉急的配偶吧?
“永生你打算找胡畏族的女友?”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清脆的声音。
李永生抬头一看,却是张木子站在屋外,她的身边……是任永馨。
他愣了一愣,才笑着发话,“我跟李真人闲聊呢,针灸比较疼,分散他的注意力。”
“哪里疼了?一点也不疼,”李清明用眼角瞥到了来人,脸上笑成了一朵花,“继续说,姐妹俩怎么着?”
“不疼?那是没效果啊,”李永生轻声嘀咕一句,走上前,捻了捻几根银针。
“嗷儿,”李清明顿时大叫了起来,浑身哆嗦着,瞬间额头就冒出汗来,不住地大喊,“疼,真的疼……那啥,有效果,我刚才是强忍着来的,幸亏你一直帮我分心。”
“李真人就是这么要强,”李永生笑眯眯地点点头,却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怪不得能在伊万国杀个七进七出,这份忍耐功夫,当真了得。”
他任由李清明喊了一炷香,才上前又捻动两下,解除了对方的痛苦,“其实越痛,效果越好,真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 任永馨的惊讶
李清明都顾不得跟李永生斗嘴了,就这一炷香的功夫,他起码流了五斤汗出来,只顾在那里喘气,若是按照中土国的说法,“十滴汗一滴血”,他已经失血五两多了。
所以他就只顾喘气了,心里暗骂自己:我跟治病的郎中斗法,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他不说话了,但是李永生觉得自己没好过多少。
他将张木子引到了旁边,“去做什么了,走了那么久?”
“我的来去,需要你批准?”张木子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你以什么身份?”
你就一直想勾出来那个飞升到仙界的家伙!李永生知道她的心态,也就懒得跟她计较,“我没资格批准你,不过这里是朝阳大修堂,你来来去去的,打个招呼为好。”
“我是被玄天观的传讯石叫回来的,”张木子没好气地回答,“你这也厉害,居然跟朝安局碰上了,我都不愿意跟那些家伙照面。”
李永生淡淡地看她一眼,吐出六个字来,“你是你,我是我。”
“我知道你牛,”张木子也懒得跟他叫真,“别忘了,这一关,是玄天观帮你挡了,我相信你绝对不想进朝安局。”
李永生更懒得跟她叫真,只淡淡地回答一句,“答应你的,我会做到的。”
因为李清明也知道张木子的身份,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地回避。
但是这些话,李清明听到耳中,真的是要多震撼有多震撼了……合着北极宫的这位,是有求于李永生?
这尼玛纯粹是在挑战我的三观啊。
张木子却是轻笑一声,“对了,永馨也挺担心你的,所以跟我一起来看看。”
李永生看向任永馨,嘴角抽动一下,“永馨,刚才我是在缓解李真人的伤痛,所以……提到你,不是有意的。”
任永馨一直面无表情,脸上几乎刮得下一层霜来,听到这一句,才眉头一扬,“提到我了?我怎么没听到?”
信他你就完蛋了,张木子有意无意看她一眼,她心里最清楚了,李永生这家伙平常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真的忽悠起人来,那也是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
“你来得晚了,”李永生真的是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对了,你这次来,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家的意思?”
这个问题必须搞明白,张木子来给他撑腰,请来朱塔任家的大美女,到底是代表朱家的意思,还是……仅仅是单纯的个人支持?
任永馨终究还年轻,很轻易地被带偏了思路,不再追究他提到自己没有,只是面无表情地回答,“家主不在,自然就是我来了。”
任进不在?李永生明白了,这是朱家的意思,但是任永馨认为,家主不在“自然”就该她来,这还是让他心里感觉有点——长草!
“那就多谢支持了,”李永生一拱手,正色回答。
这女人太傻了吧?李清明在一边暗暗嘀咕,你倒是问他啊,啥时候说你来着?
然而,事实证明,他的智商,仅仅是在平均值之上,任永馨淡淡地发话,“但是你一直寻找的伴侣,居然是胡畏族人……”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侧头看向张木子,“我是不是该走了?”
她不要李永生表态,但是所做的事情,好像就是在逼李永生表态。
这小女娃娃,还真难伺候啊,张木子心里,也忍不住暗叹,气性真大。
“何必着急走呢?”李永生笑吟吟地发话了,“想吃点什么?中午我给你做。”
“咦?”张木子讶异地看他一眼,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任永馨没说话,却也奇怪地瞪大了眼睛,从两人认识的那天起,她一直对李永生很平淡,但是他对自己也很平淡,倒是对永琪和永玢好一点,尤其是永玢。
这令她心里多少有点不满,娇惯出来的小美女,就是这样的心思。
眼下他的态度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于是她犹豫一下,迟疑地发话,“不用了吧?”
“必须要有啊,”李永生笑眯眯地发话,“你来过好几次,还没在家里吃过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