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笑容顿时僵在了胡珩的脸上,他真的没想到,自己会遭到拒绝,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发问,“你知道错过的是什么吗?那是丁经主的讲道!”
“丁经主的讲道,自然是好的,”赵欣欣不紧不慢地回答,“不过我的修炼进度,是栗化主安排的,我还是静待她老人家的授意吧。”
别总是经主经主地跟我说,烦!好像谁没有个五主的靠山似的。
胡珩顿时语塞,这时他才反应过来,传说中,赵欣欣是有栗真人撑腰,还真没必要上杆子去巴结丁经主。
类似的讲道,只要栗化主愿意,每次都可以安排赵欣欣去听。
这丁朝晖眼力还真可以!胡珩原本还不怎么信那些传言,现在亲耳听到赵欣欣的话,不得不承认,赵师妹虽然尚未筑基,但真的值得男性真人出手了。
感叹归感叹,这个事儿办不好,是很没面子的,他于是侧过头来,冲李永生呲牙一笑,“听说贵同窗前几日遭人打断了腿,不知是否需要灵药?我这里倒有一些。”
“灵药?那是需要一些,”李永生斜睥他一眼,“白送吗?”
“白送当然是不可能的,”胡珩笑着发话,因为心中愤怒,他俊美的脸上,笑容显得有点扭曲,“玄女宫的宝物,怎么可能凭空便宜了外人?”
这又是话里有话,指灵药,也指赵欣欣。
“不白送就不要说了,”李永生看都不看他,很随意地一摆手,“我的药也不差。”
“苦口良药不能白送,逆耳忠言我倒是能奉上一句,”胡珩彻底拉下了脸,他冷冷地发话,“交友须慎重,不要交错了朋友,连累了自家。”
李永生闻言,脸顿时黑了下来,他侧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对方,掣出了一块留影石,“听你这话的意思,我的同窗被人打断腿,是你所为?”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胡珩真的很想说一句,此事就是我干的,你待怎样?
反正道宫中人大多都是率性而为之辈,玄女宫的弟子更是敢作敢当——主动揽祸都不怕。
但是考虑到赵欣欣的背景,胡珩决定还是不逞这口舌之快了,“我可没说是我干的,我只是说交友要懂得识人啊,哈哈!”
大笑声中,他一转身,施施然地走了。
赵欣欣和李永生对视一眼,谁都懒得说话,他俩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想说的话:这个二货,还真是奇葩啊。
看着他俩默不作声,张木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沉吟一下发话,“要我帮忙吗?”
李永生侧头看她一眼,笑了起来,“谢谢了,不过……凭他还不配!”
张木子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起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不是该生气的吗?
一天之后,捕房做出了判决,这种民不举官不究的犯罪,刑捕房就可以判,走一下法司的程序即可。
账房涉嫌职务侵占,数额巨大,判谋一追三,并罚劳役一年,其他的小二视情节轻重,谋一追三追二不等,也有长短不一的劳役期。
据说丁姓账房当场表示不服,但是法司认可了,服不服的没用。
又过四日,刘学长身体将养得差不多了,虽然尚未痊愈,剩下的就是慢慢恢复了。
他早就想走了,毕竟在百粤郡还有差事,李永生却是今天才同意他离开。
至于说原因?很简单,今天丁经主讲道,胡珩那厮应该是在玄女宫,刘学长这时离开,会保险很多。
当然,这次李永生绝对不会让他独自离开了,少不得帮他定了长程马车,自己又骑了一匹马,亲自送行。
马车驶出朱雀城,行了三十余里之后,只听得一声长笑,路边蹿出四个司修,还有一个化修,均是黑巾蒙面,拦在了路中间,“相好的,给我停下来吧。”
马车的车夫有眼力价,停下车之后,直接一拱手,“四通车行,见过各位过路神仙,江湖行路有深浅,不挖坑就一切好商量。”
这长程马车不是镖行,并不负责客人的安全,但是也不会像地球上的长途客车司机一般,无视客人的财产损失,任由盗匪作乱——传出去是要砸招牌的。
所以车夫报出字号之后,很明白地指出,你们不是有根脚的盗匪,这条路我天天走,哪里有什么危险我都清楚,你们就是临时起意作案的,是过路神仙。
你强抢客人,我们惹不起,但是你是抽成还是全抢,后果肯定不一样,最关键的是,你们不能杀人,否则就没得商量了。
“你乖乖停着就是,”一名司修冷笑一声,“别乱跑,我保你没事……李掌柜,你终于出来了啊。”
李永生并不在马车上,他是骑着马跟随着马车,对方拦住马车,也是怕他转身就跑——好歹也是初阶司修呢,一心逃跑的话,还真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现在你若敢跑,我们就收拾你同年。
“奇怪,我有什么不敢出来的呢?”李永生呲牙一笑,“几位是要钱还是要命,我又怎么招惹你们了?”
“你还不知道怎么招惹我们了?”那司修狞笑一声,分明就是胡珩的声音,“乖乖地跟我走一趟,要不然别怪我下狠手。”
他是玄女宫弟子,现在做的事情,很是有失体统,所以他不好亮明身份。
“那你就……死吧!”李永生长笑一声,身子一闪,已经来到了胡珩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刀斩下。
胡珩还真没想到,对方二话不说就开打——你真敢对我经院的弟子动手?
所幸的是,跟随他前来的三名司修,也都知道李永生不好惹,大家虽然没想到这厮直接动手,但是他们原本就是摆了一个小三才阵,见状齐齐出手阻拦。
三人的配合不够默契,三才阵的威力不算大,只堪堪地抵挡了李永生一下,让他一刀就斩落了胡珩的右臂。
众人见状大怒,才要出手惩戒对方,哪曾想李永生身子一闪,又来到一名司修面前,一刀斩下。
与此同时,他用神识攻击了另一名初阶司修,来中止三才阵的运转——这阵法真的运转起来的话,是非常可怕的,甚至可能困住化修。
总之,单身修者被人围攻,是最不幸的,两个人被围攻,还能背靠背硬撑,或者作出其他战术配合,但是单身的话,真的是双拳难敌四手,一加一绝对大于二,更别说遭遇三才阵了。
不过他擅长应对围攻,反应也够快,神识一击,直接令那名初阶司修栽倒在地——同阶修为的神识对撞,这位就算不昏迷,也得在地上打半天滚。
另一名司修来救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被攻击的司修放出一面青色盾牌,身子一晃,要掣出长剑迎敌。
哪曾想,他放出的青色盾牌,根本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长刀轻而易举地斩开了盾牌,就像斩开薄薄的一张纸一般,余势不减斩向对方。
又一条胳膊被斩落,这次是左臂。
这一刀,再次震惊了对方——被斩的司修可是高阶,怎么可能被初阶司修一刀破盾?
换谁来都做不到这一点,盾牌本来就是用于防御的。
但是李永生做到了,原因无他,这把刀是赵欣欣给他的,名为断岳,是英王府十大宝刀之一,一般的化修都要垂涎的。
第四百五十一章 不愧博本第一人
就在李永生斩落第二条臂膀的同时,化修动了,他一抬手,一道白光打出。
李永生一转身,躲开了来自化修的攻击,然后毫不犹豫地冲向唯一没有受伤的司修。
这名司修是名女子,见他来势汹汹,吓得尖叫一声,转身就逃。
化修的白光打空,身子一闪,来到李永生面前,手中多了一柄长剑,当胸刺向他。
与此同时,逃开的女司修一扭腰,一抖手,三道红芒打向了他。
李永生根本没有管那红芒,抬手就迎上了化修的长剑,同时一抖手,一团黑雾打向对方。
三道红芒击到他身上,只见白光一闪,他硬生生地扛了下来。
而他的长刀跟对方的长剑碰撞,也是硬碰硬,倒是那长剑哀鸣一声,似乎有点受损。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胡珩已经从断臂的疼痛中清醒,他怒吼一声,“找死!”
怒吼的同时,他打出了一个白点,那白点速度奇快,视线根本看不清楚,直接穿过了李永生。
但是那些能看清楚的人,反倒是会赞叹李永生的身法,那奇快的一击,化修都未必躲得过去,可李永生身子奇快地晃了一下,硬生生地避了过去。
“这李掌柜硬是要得啊,”四通车行的车夫赞叹一声,他载人去过我们酒家,知道李永生,见他如此勇猛,忍不住感叹一句。
“他要糟糕了,”一名乘客丢一颗松子进嘴里,点评一句。
此人是高阶司修,倒是看到了李永生的不凡,但是他的看点不在这里,他看到的是,被斩断膀子的司修都开始反击了,“唉,没能一鼓作气拿下来。”
识得他的人都知道,此人是朱雀城大名鼎鼎的独行客,曾经力斗化修不落下风,战力非凡。
他的分析也很有道理,李永生只是打了对方一个冷不防。
虽然造成了重大的杀伤,目前还有一个司修躺在地上打滚,但是两名断臂的司修,加上一个完好的女司修,再加上一个化修……什么样的初阶司修,能挡住这样的围攻?
老司机了,看清这点东西,还是没有问题的。
然而,现实教育了老司机,李掌柜的一团黑雾,打中了化修。
看得出来,化修原本是想硬挨这一击,拿下对方的,但是他身上的白芒连闪几下,整个人也僵在了那里。
就在李永生再一刀斩下的时候,化修终于动了起来,他刻不容缓地躲过了这一刀,身子没命地向远处蹿去,嘴里大喊,“风紧……扯呼!”
女司修又打了一道白芒,冲着李永生而去。
李永生本来想追击化修的,但是那胡珩的手段,令他有点忌惮——问心钉是可以无视距离的,他追过去缠斗的话,万一胡珩判断对了位置,一记问心钉打过去,够他喝一壶的。
而女司修这一道白芒,也有文章——上面隐隐有空间之力。
他刚才能硬扛女司修的三道红芒,但是这道白芒不能硬扛——这尼玛是一张网!
硬扛的话,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的?自投罗网!
他身子微微一闪,让开了这一张网。
哪曾想这女司修也相当了得,大网落空之后,直接将其他三个司修卷了起来,一转身,没命地逃走了。
那逃跑的速度,也是令人叹为观止。
李永生愣了一下,也没追赶,而是四下走一走,挖了几块沾有鲜血的泥土。
他想捡拾断臂,但是很遗憾,那两位都把断臂带走了——有灵药的话,接续断臂还是很方便的,比令断臂重生要容易很多。
将泥土收起来,李永生走到车前,一抬手,笑眯眯地打一个招呼,“刘学长,一路好走,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刘学长早就看傻了,他知道李永生很强,号称博本院第一人,而且结业还不到一年,就晋阶初阶司修,倒也配得上第一人的称谓。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以一己之力,力败四个司修加一个化修……你这么厉害,你妈妈知道吗?
不过不管你再厉害,也是我的同年,刘学长挤出一个笑容,“永生好样的,身为博本院的修生,我以你为荣!”
“是我连累学长了,”李永生笑着发话,“你们快走吧,他们是冲我来的,我在这里等一会儿,不会影响到你们。”
车夫二话不说,就驱动马车走了,走出老远之后,才感叹一句,“握草,怪不得我们酒家那么大名头,你们看这李掌柜,生猛成什么样了……”
李永生在原地等了半个多时辰,不见有人来,倒是张木子骑了一匹快马,赶了过来,见到他之后就是一怔,“我来晚了?”
“没有!”李永生摇摇头,“我正他们来报复呢。”
等待的结果可想而知,又等了半个时辰,两人相伴往回走,张木子一路抱怨,说李永生不够意思,“怎么就不等我,偷偷地跑了?”
“一群土鸡瓦狗而已,”李永生不以为意地笑一笑,“你要来了,没准他们就不敢露面了。”
事实证明,他这话说得有些错了,人家不是土鸡瓦狗,是有组织的。
第二天,就有玄女宫的人来到了我们酒家,三个化修六个司修。